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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针筒的下落,我清楚。你们跟我来。”
他打开前门,领着大家绕着屋子转过去。
在离餐厅窗户不远的地方,他找到了针筒,旁边还有一个摔破了的小瓷人儿
——碎成片片的第五个印地安小男孩。
布洛尔颇为得意地说道:
“只能在这里,他杀了她之后,打开窗户扔掉针筒,又从桌上拿起瓷人跟着
抛了出去。”
针筒上没有指纹,是仔细抹掉的。
维拉用坚决的口气说道:
“现在让我们去把枪找出来吧!”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说道:
“得去找!但是,找枪的时候,谁也别离开谁。记住,只要一分散,凶手就
有机会下手了。”
他们仔仔细细地从阁楼搜到地窖,毫无结果。左轮手枪仍然杳无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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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R:上海·蔡哲炯
《书香门第》收藏
wwwease/~zhejiong/孤岛奇案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一
“我们中的一个……我们中的一个……我们中的一个……”这句话无尽无休
地重复着,在他们脑子里轰轰作响,五个人——五个吓破了胆的人。五个人互相
监视着,谁都顾不得再掩饰自己紧张的心情,谁都不再弄虚作假,也没有人故作
镇静、侃侃而谈了。五个人彼此都是敌人,但又被生存的本能紧紧连在一起。
突然之间,五个人的样子都变了,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野兽了。劳伦斯·
沃格雷夫像一只小心翼翼的老龟团缩着坐在那儿,身体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
又敏锐又警觉。退职警官布洛尔的身体显得更粗笨了,走起路来那慢慢吞吞的劲
儿看上去和只狗熊差不多。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样子既凶残又带些笨拙。他简
直完全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准备随时对它的追捕者进行反扑。菲利普·隆
巴德的感觉不是迟钝了,而是更加敏锐了。对任何最轻微的声响他的耳朵也会有
反应。他的体态灵活、优美,步履变得更轻盈,速度也变得更迅猛了。他常常
笑,咧着嘴露出一排长长的白牙。
维拉·克莱索恩缩在椅子里一声不吭,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就像一只在玻
璃窗上撞得精疲力尽,最后被别人攥在手里的小鸟。她卧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希
望这样可以保全自己。阿姆斯特朗的神经己经衰弱到极其可怜的地步。他浑身抽
动,两手不停地颤抖。他一根接一根地点着香烟,但马上又把它们掐灭。他对这
种困居在这里、无力改变自己处境的现状,似乎比其他人更感到焦灼不安。时不
时他会迸出几句神经质的话来,“我们——我们不能只坐在这儿干等。我们必须
做点什么——我们肯定可以做点什么。如果我们燃个大火堆——”布洛尔粗声粗
气地接了一句:“在这种天气里?”外面,雨瓢泼似地下个不停,风一阵紧似一
阵。单调、沉闷的雨声逼得他们几乎发疯。虽然没经讨论,最后大家都采取了一
个办法。所有的人都坐在客厅里,一次只允许一个人离开屋子,一定要等这个人
回来,另一个人才允许出去。
隆巴德说:“天气会好起来的,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那时我们就可以做点
事了——发信号——燃个火堆——绑个筏子什么的!”阿姆斯特朗突然咯咯地笑
着说:“时间的问题——是吗?我们哪来的时间?过不了多久就都要死了……”
劳伦斯·沃格雷夫先生说:“我们是不会死的。我们必须非常、非常小心……”
他那细小清晰的声音因为下了巨大的决心显得异常沉重。
中饭还是按时开的,在储藏室里他们找到一大批罐头食品。
他们打开了一听口条,两听水果,站在厨房里一张桌子的四周便草草吃完这
顿中饭。饭后大家又回到客厅里坐着——坐在那里互相监视着……到了这时,他
们头脑中不论再想什么都已成为病态的、疯狂的、不健全的……一定是阿姆斯特
朗……我发现他用眼角溜着我……那眼神很不正常……完全疯了……很可能他根
本就不是医生……毫无疑问,就是这么回事!……他是个疯子,从某家医院逃出
来的疯子——乔装成医生……没错……我是不是把这话告诉他们?不然我干脆喊
出来?不,不行,那会让他有所提防……而且他可以装出无辜的样子……几点
了?……刚刚三点过一刻……噢,上帝,我自己都要疯了……没错,就是阿姆斯
特朗……他又在盯着我……我不会落到他们手里去的!我还能照顾自己……以前
我也经历过险境……那把手枪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是谁偷走的?……现在又
在谁手里呢?……不会有人带在身上……大家都知道,所有的人都被搜了一遍儿
……没人带着它……但是有一个人却知道它现在放在什么地方……他们全都快疯
了……快了……怕死……我们都怕死……我也怕死……是啊,但这并不能阻止死
亡来临……“柩车已在门口等候了,先生。”我在什么地方读过这句话?那个姑
娘……我得防备着她。没错,我得防备着她……还差二十分钟四点……才刚差二
十分四点钟……没准儿钟停了吧……我不明白——真的,我真不明白……这种事
不可能发坐……但它现在就正在发生……为什么我们还不醒过来?醒醒吧——审
判日——不,不可能!只要我们还可以思维……我的脑子——我的脑子出毛病了
——我的头简直要爆炸了——要爆炸了……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几点了?啊,
天哪!还差一刻才四点呢!我必须保持冷静……我必须保持冷静……只要我能保
持冷静就好了……这再清楚不过了……是早已策划好的。是谁呢?这是个问题
——是谁?我觉得——对,是这么回事——哼,就是他!钟一打五点,大家都跳
了起来。维拉问,“你们谁想喝茶?”半天也没有人响应,最后布洛尔说:“我
想喝一杯。”
维拉站起身来说:“我这就去做。你们等一会儿。”
劳伦斯·沃格雷夫和蔼地说:“亲爱的姑娘,我想我们都愿意一起去看着您
做。”
维拉最初一愣,接着就歇斯底里地笑起来。她说:“当然!你们愿意这样!”
五个人走进厨房。茶做好了,维拉和布洛尔各自倒了一杯,其余三位喝的是威士
忌——酒不但是新启封的,而且连蜡管都是从一盒没启封的盒里取出来的。法官
像爬行动物一样笑着叨咕道:“我们不得不十分小心……”大家又都回到客厅。
虽说是夏天,屋里已很昏暗了。隆巴德拨了一下电灯开关,但灯没有亮。他说:
“是啊,罗杰斯不在,机器也停了一天了。”他犹豫了一下,又说,“我们可以
去开动它。”
劳伦斯·沃格雷夫说:“我看见贮藏室里有一包蜡烛,我们就点蜡烛吧!”
隆巴德走了出去。其余四位坐在客厅里互相监视着。他拿回了一包蜡烛和几只碟
子。点着了五枝蜡烛散放在大厅里。这时是五点四十五分。
二
六点过二十分的时候,维拉再也坐不住了。她的头痛得要命,她想回到自己
的房间去用冷水洗洗。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忽然她又记起了什么,走了回来。
她从碟里拿出一根蜡烛,点着以后在一只盘子里滴了几滴溶化的蜡油,之后把蜡
烛粘上,这才走出屋子。门在她身后关上了,留下四个男人在大厅里。她爬上了
楼梯,顺着走廊向她的房间走去。当她打开门时,她一下子呆立住了,鼻子皱了
皱,那是海的气味,圣特坦尼克海的气味……一点不错,她不会搞错的。当然
了,岛上到处充满海腥气味,但是她嗅到的可完全不一样。这是那天沙滩上的气
味——潮水落了,礁石上留下很多水草,已经被太阳晒干了……“我能到那小岛
上去吗,克莱索恩小姐?”“为什么不让我游到那个小岛上去呢,克莱索恩小
姐?……”这个哭哭咧咧、被惯坏了的小崽子!如果不是他的缘故,雨果本应该
很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