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睿却及时伸手取了过去。接着常安看到他也脱下了自己的,然后将两件一起挂在身后的衣架上。
他流畅动作带来的即视感,倒像同样的事情,已经在他们之间发生过几百次。
感受到暧昧的氛围,常安微微尴尬,考虑着要找一个怎样的话题才合适时,李嘉睿却好像想起了什么,站起说:“我给你带了礼物。在车上,你等我一下,我下去拿上来。”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吗?”她工作一忙,就会变得糊涂,一般只记得星期几,而具体的日期则会记不清,更不要说是一些冷门的节日。
“不是。”他没有穿外套,把围巾在脖子上随便绕了两圈,淡淡笑下,“谁也没规定非要是节日,才能送女孩子礼物吧。”
李嘉睿上来时,将锦盒放在常安面前的桌子上。她手指搭在盒子上,不去打开而是转眸看他。他微笑着说:“打开吧。今天不是愚人节,不会有恶作剧。”
里面是一对白瓷做的胖和尚,憨态可掬。
常安拿出一只托在手上观赏。没有看出是什么工艺,只觉得很精致,而且触手生温。
“这两位是我国的著名人物。”他开着玩笑,拿起另一个,“猜猜看是谁?”
如果是其他人,多半会猜是某两位罗汉。但常安却知道,如果是罗汉,不论是按照正统的十六罗汉,或者民间的十八罗汉的说法,都不该独取两个打造。
“是不是寒山和拾得?”问的时候不确定,问完再看李嘉睿和自己手上塑件穿着的褴褛僧衣,愈发的肯定了。
“聪明,看来这对瓷塑送给你倒是对的。”他颔首。
“其实我对佛教人物没什么研究。”她谦虚地说,“只是记得频频被人们引用的那段问答。昔日寒山曰:世间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之?拾得回: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这段话说得道理不错。”他把手里的胖头和尚和她拿的凑到一起,“不过民间对他们还有另外一个隽永的说法。”
“你说的是……和合二仙?”
“是。”他笑了下,“希腊爱神阿佛洛狄忒是位风姿绰约的女郎。我们中国的爱神,却是一对半黠半痴的僧人。”
常安兴趣被他调动起来,“可,中国的爱神不应首推月老吗?”
“你说的是点鸳鸯谱,牵红线的那位?”他把塑像放回盒中凹槽,握起茶杯,却没有喝,“我倒觉得那一位,不如这对和尚来的接地气。人和人的缘分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他说。
“听起来怎么有些……”上菜服务员的敲门声打断常安后面的“任性”两个字,她吐了吐舌头。
李嘉睿对她笑了下,说了声“进来”。
刚才他们点菜时,服务员问有什么忌口时,李嘉睿想都未想,就说不吃猪肉。这份仔细与体贴,在看到正式上来的粥和菜时,倒是更加让常安过意不去。
“我不是回民,只是口味上不能适应。”她说:“下次点菜不必刻意迁就我。”
“我知道,不过没关系。”
常安不置可否,垂眸瞥见他执木筷的手,一下就被吸引住了。本来就没什么食欲的她,接下来更是吃的有一搭没一搭的,中途总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的手。
李嘉睿拿筷子的位置比寻常人都要靠上一些。她知道这其实和握笔一样,越靠上就越考验控制力。
“在看什么?”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自己的手,但没发现不对。
“……没看什么。”匆忙收回目光,“只是在想,你送了我寒山和拾得。我或许可以送你一支钢笔作为回礼。嘉睿,你的字写的很好看。”
他莞尔,“那你送我钢笔的理由是什么?总不会只因为我字写得好看?”
“送礼物不需要分节日还是你自己刚才说的。但是却需要理由吗?”她无奈一笑,“而且你送我寒山和拾得,不是也没有理由?”
“理由我已经说了。”李嘉睿向她摊了下手。随即若无其事从筷笼里抽出一对净筷,夹了片苦瓜到她碟子里,“长期面对电脑工作,要多吃清火的。”
常安夹起那片苦瓜放在嘴里,没尝出苦,反倒品出些青涩的香气。她嘴角弯了弯。好像,有些懂了他的意思。
。
冬季展销市场,变得冷淡。在完成一些总结性质的工作后,常安的生活彻底闲适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年,别的女孩子因为花裙喜欢夏季,她独独喜欢冬季的原因。
在年前的这段时间里,她和李嘉睿保持着并不算密集的见面频次。有时候一周能见到两面,有时候一次也见不到。但是每一次见面无不是轻松愉快的。
以往她对他的深刻印象,多来自于她单方面的臆想。而现在这个出现在她生活里的李嘉睿,则是饱满鲜活的。
有一次他实在忙的走不开,就请阿全来接她。结果到达的地点,常安发现竟是一家室内装修公司。租用的面积不大,布置的倒简单宜人。
以为李嘉睿只是来这里办事情,但看到他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又听到职员对他的称谓后,她才知道他是这里的老板。
载她离开的车上,他说:“这家公司是从朋友手中接手的,运行半个月还算顺利。”
“那这是不是代表你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她想起他在颐和园里说过的话。
“你说这家公司吗?”李嘉睿笑了声,“我在海外还有一些零碎的资产,但不也没能成为我留在那些地方的理由?”
常安低低的噢了声,陷入沉默。
她一向自诩是个擅于隐藏情绪的人,可是听到他这样说,竟然控制不转过头,对着窗外掉眼泪。
“常安?”意识到她的不对劲,他收起调侃语气。
她听到,竟觉得更加难过。一时间说不上话来,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对的。
把车停到了路边,他轻叹着过来搀她的肩膀,苦笑,“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这样问着,心里并不是完全不明缘由。
“李嘉睿。”常安调过身,突然扑进他怀中。
他只顿了一下,很快便回抱住她,“嗯,在这儿。”
……
“你不要走了,好不好?”她的声音已经很哽咽,“我的意思,不仅仅是留在国内,而是留在我身边。”
接下来,常安等他的回答等了好久,等到本就渺茫的期待渐渐变得灰暗。然搂在肩上的手一点点滑落下去时,他却突然捧起了她的脸,吻住了她。
第7章 流光难抛(三)
属于他的味道,是很干净的气息,不属于任何一种植物或香水。
“傻瓜。”李嘉睿拿下巴轻轻摩擦着她的侧脸,带着点笑声,“这么不经逗。”
这话听了有些恼火,她眼角又有了湿意,手掌挪到两人之间推他,“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他的手扳住她的头,常安以为他还要怎样,不想只是顺着头发滑下去,“你就只管点火,不管灭火?”在会安是这样,现在在车里又是一样。
“是不擅长强人所难。”她气结。
李嘉睿的电话这时响起,看了下来点姓名,他表情凝重接起来,但也只是嗯了三声后,匆匆挂断。
“有个饭局。对方是同辈分的亲戚,我们一起过去。”他说。
“我还是不去了。”虽然她平时化的是可有可无的淡妆,现在花了也不要紧,但是头发乱了,心情一时也缓不过来,见人会失礼。
“你安静坐着就好。”听着像是安抚她的话,但启动车子后又说:“你在,我会安心一点。”
他的话使她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后,一路都保持了安静。
。
他们到达的饭店位于某家酒店的二层,完全按照水乡渔家风格设计。绕过门廊,是大小不一、或圆或方的人工池。每座池上都飘着一蓬船,里面传出喁喁的说话声,不过并不喧闹。
常安本以为吃饭地点会是在这里其中一只船里,但侍者径自引着他们继续往前,很快走到尽处的台阶,她面前出现了约莫三四十级的台阶。然上去了,又有一对三人高的屏风挡住视线。
正猜想着屏风后头会不会有一座更大的船,他却弯曲手臂,示意她挎住自己的胳膊。
虽知道,这样难免会显得很亲密,可也是社交礼仪的一部分,她没多想,顺着他的意思照做了。
屏风后并非是船,而是垂上水上的栈桥,宽而短。视野开阔,他们一眼就看到桥上坐着的那对盛装的男女。
在路上她已补过妆,没有梳子,于是任凭长头发散下来。里面则穿一件红色的高领毛衣,下面是黑色的毛呢长裙,同裙色的裸靴。穿着来说,已不失礼,但谈不上有多郑重。
他感觉到她的些微紧张,手肘微微把她再往自己身边带近了一点。常安感受到,淡淡对他一笑。
穿深蓝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在李嘉睿走近落座前,站起来同他握手,随后视线落在常安这里,反是一笑,“我们见过面。”
常安愣了下,客气而歉意表示:“抱歉,我不记得您了。”
“贵司前不久承接的明式家具的售卖展会,有一半都是被我的家人买走。”单纯是以陈述的口吻提醒,并非夸耀或其他。
常安回忆了下,先是想到廖晴那酸溜溜的眼神,转而才想到了眼前的男人,曾经和一些人占用过他们的会议室。
“我想起来了,”她恍然,“听我同事说您姓木。”
“木景尧,幸会。”说着主动伸出手,同常安握了下。
“常安。”
他们说话的时候,木景尧身边的女伴始终都很安静。期间,也只是微笑着帮常安和李嘉睿倒茶。常安道谢,她也不多发言,安静摇头,也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像一尊能动的华丽雕像。
“倒没有想到,我和堂哥是第一次见面。和堂哥的女朋友倒是见过几次。”木景尧提及常安,眼神在李嘉睿脸上一掠而过。
李嘉睿握住常安搭在矮几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