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讲的是丑小鸭的故事。现在的故事书绘制精良,孩子边看画,边听她说,很快投入了故事中。
等到故事讲到一半,些些就哭得稀里哗啦了。
常安抱着他,假装很严肃地说:“些些小朋友,人家丑小鸭被别人这样嘲笑还没哭呢,你怎么就先哭了?”
“妈妈……”小手拽她的袖子,她知道这是要抱抱的意思,赶紧把情绪脆弱的些些放到自己腿上坐下。
小家伙一上来,就往她怀里钻,温存了会儿问她:“妈妈,丑小鸭的爸爸妈妈呢?是不是也像些些的爸爸不要些些一样不要它了吗?”
受了欺负,想到爸爸妈妈是小孩子的正常思维。可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却一下把她问得哑口无言。
“你忘了妈妈说的了?”常安抱紧孩子,“妈妈带你来这里,就是来见爸爸的?”
“那爸爸呢?”虽然对时间没有明确概念,但些些能意识到他和妈妈已经等了很长时间,“爸爸他人呢……?”
“爸爸他……”
“常小姐。”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她的话,常安回头一看,眼前这位穿着剪裁合度红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喻以苑。
“嘉睿,今天有些事情不能来了。时间不早了,我开间了房。我看你还是带孩子先上去休息。”
笑容款款,不喜不悲,唯一不同的是没了往昔的傲气,满脸幸福温柔的表情。
这不是常安熟悉的喻以苑,想到她改变的理由,及让她改变的那个人。常安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硬生生被人剪了一块下去。
“好。”她强迫自己笑了下,接过房卡,“不过我大后天需要上班,也就是说后天必须离开这里。还请喻小姐替我转达给他。”
喻以苑微笑,“这个我了解,话一定会带到。常小姐,放心。”
。
翌日清晨没有得到见面的消息,常安没再空等。
她带些些去了园林。未怕遗漏,在外面的时候,她数次查看自己的手机,可是不仅没有电话,也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傍晚,常安带些些回来,在酒店门口看到了阿全。
“常小姐。”几年不见,阿全看见她很是激动,弯腰欲向她鞠躬,被常安及时拦住了。
“很久不见,阿全。”常安笑了下,眼神不由越过他,飘向酒店大堂,却没看见熟悉身影。
阿全看到他的视线,低着头笑了下,常安没看到,他已经表情如常,“老板下午本来抽出时间想见你们。不过刚才临时有事去了外地。常小姐方不方便再留两天?”
常安听了愣了下,然后想到的却是,法定节假日,民政局的人肯定不上班,那么便无法办理离婚。他这么拖延着,无非是想等到工作日,好和她办理手续……
为了掩饰低落情绪,她低下身子,把孩子抱起来,说:“那好吧,我会跟公司请两天假。”
。
几年前他们分开,常安的失眠症一度到了无可收拾的地步。但为了照顾孩子和工作,并不敢通过服用安眠药来缓解。
最后常安听从了王靖生的建议,选择在每天睡前少量饮些红酒,或抄写文字来缓解焦虑和不适的情绪。尽管并不一定有用,但大部分时候,多少也能起到些缓解作用。
今天常安先是哄些些睡着了,然后席地坐到酒店房间的客厅里,因为心事比往日重,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十几度的红酒,喝惯了,不会像高度白酒般永远难以入口。酸、涩、苦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反而还安慰了敏感的味觉,带来少许心灵的慰藉。
等饮下大半瓶红酒时,她终于头抵着玻璃窗睡了过去。
午夜有人在窗外释放烟花,红色和蓝色的巨大光伞在天空上绽放华彩后,又迅速坠落归于寂静。
房间里,他看着她的脸,被那些光映亮了仅一刹便重新被黑暗吞噬的体会,无异于陷于沙漠绝境的旅人得窥蜃楼美景后的心情。
摸到她身上穿着长袖棉睡衣,他把她放心压在了地毯上,开始贪婪而小心地亲吻她的嘴唇。
幻想了很久的滋味,此夕终于得尝,却不如想象般美妙,反是无以复加的锐痛。
第34章 隔万重山(三)
早上常安是被些些摇醒的。看到自己居然在床上,愣了半天。她明明记得昨天是在外边喝酒来着,是记忆出了问题,还是自己回来不记得了?
“妈妈,我昨天晚上好像看见爸爸了?”
“你在梦里见的吗?”她笑起来,下床去从箱子里取出来衣服,给孩子穿上,看些些小表情很执着,只好说:“你忘记了吗?爸爸有事去外地了。”
“可是昨天晚上,爸爸在这里,”小家伙指着自己坐的位置,煞有介事地说:“还亲了我一下。”
常安不忍心再纠正,只能顺着他的话逗他,“那你说看看,爸爸昨天穿的什么衣服?”
“黑衣服、黑裤子。”些些眨了眨大眼睛。
常安刮了刮孩子头顶上的几撮呆毛,“好吧,爸爸确实挺酷的。”
“是啊。”些些从床上出溜到地上,兴奋得满屋子乱跑,“瘦瘦的,高高的,比张小明的爸爸长得还帅。”
常安扶着额头,摇头笑了。若说李嘉睿去外地忙事了只是托辞,她是相信的。但若说他半夜来了他们房间,她却认为这完全没可能。
。
他们正式见面是在两天后的晚上。
她给些些好好打扮了一番,小衬衣系着蓝色的领结,再搭配一条浅灰色的格纹背带裤,头发整整齐齐得向后梳过去。至于自己仅是选了条简款针织裙,外面军绿风衣外套,下面是到小腿一半的靴子。
阿全把他们接到一个饭店,用餐的高峰时刻,进门却没看见一个人。
暗钨金色调的室内环境,用光设色的风格讲究之极。越往里走,小提琴的声音就越明显。演奏的是她熟悉的一首叫作《a plaearby》的老歌。
绕过一屏被射灯打得如幻似真的水幕,她终于看见了他。
李嘉睿竟真如些些在梦里说过的那样,瘦得厉害。他的视线停在桌上的平板电脑上,聚精会神地工作。而她带着儿子进来,走路声音即使再轻,他也不该察觉不到,可也的确没有抬头。
常安正原地站着出神,突然听见些些叫了声“爸爸”就从自己身旁冲了过去。李嘉睿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见此情形,她真担心他会认错人。
还好等些些到了跟前,李嘉睿一把将他抱到了起来。
“常小姐,里边请吧。”阿全的声音适时想起,缓解了她进退维谷的尴尬局面。
眼前的圆形的桌子很大,她不知道该坐什么位置,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在距离李嘉睿三四个人的位置坐下。
“我有那么可怕?”他的声音响起来,“你坐那么远干嘛?”
他们见面,他明明知道只有三个人,却挑选了这么大的房间。她理所当然会认为是想和自己保持距离,才会坐在较远的位置。
常安想了想坐近他,并顺手把些些抱起来,放到他们中间位置,“不好意思,些些有些调皮,你可以先忙。”
“难道他不是我儿子?”常安被问得一怔,幸好他下句很快说出,“既然是我儿子,为什么要说不好意思。还有,为什么起名叫些些?”
“没有什么为什么。”遇到回答不上来的棘手问题,眼神变得游移,是她从小以来的坏习惯,“就是想到就起了。”
“李些些……”他咂摸这三个字半晌,最后看向他,“是户口本上的名字吗?”
常安这里,正在脱掉风衣外套,听到他问这个,生生顿住动作,头垂下去说:“户口本上登的是常些些。”
他眼神有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摘掉戴着的眼镜,捏了捏鼻梁,看起来疲倦非常,“你是认为我没尽到父亲的职责?”
“不,不是。”当时她想的是以后等他亲自给孩子起了大名后,都要再改掉这个不正式的名字的,便没多想直接报了上去。可到了如今地步,她已不能再如实告诉他这些。
“爸爸,我饿了。”嘴上说着,小手却往常安这里招,很明显是听出李嘉睿口气不好,想要维护他妈妈。
他把小手拘到自己怀里,“好。”转向身后人,“吩咐上菜吧。”
。
他们来之前,菜就已提前点好,没有一个冷盘,大多是口味清淡或偏甜一些的软糯食物,就连喂给些些喝的果汁也是特别加热过的。
常安照顾些些吃东西,自己却没有吃多少。而且全程她和他没有太多的交集,等到些些差不多吃饱了。她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好了。
李嘉睿哄了些些几句话,小孩子就开心得被人带到外边玩了。身边没了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常安却并不感到轻松。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用牛皮纸包得很严的东西,推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他拆开牛皮纸,看到里面居然是他们的结婚证,是那次她离开,唯一带走的东西。
“我明天就回去了。”这个时候,她尤其不想面对,“我不在,相信这些你也能办成。”
“常安,”他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眼睛眯起来,问:“你是想跟我离婚?”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她加重语气,手心里出了很多汗,别过头抿起嘴唇,拼命压抑情绪。
“我说离婚,你就同意?”他忽然擒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向自己,看见她眼圈红了,心里又不忍。
来之前,她尚且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期望。希望事情还能有转圜余地,可看到他的冷漠,她不得不信,“同意。”
他轻轻叹了口气,松开了她,“办理离婚,夫妻双方都要到场。”口气平静下来,“最起码等到明天。”
听见“夫妻”两个字,像是有针在常安心上扎了下, “但我明天必须要回去。”
“那就留到下次再离。”
“……”
“妈妈,妈妈!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去爸爸家里睡。”些些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钻到她怀里恳求,“刚才那个叔叔说,爸爸家里有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