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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话,狭小的车厢中一片死寂。
“还是说,你根本不想替痴儿治眼睛?”他迟疑着开口,“你在害怕什么?”
“怎么会?”姻姒低语一句,琥珀色的眸子终于望着他,“只是这世道如此,看多了污浊,便少一片澄澈之心,倒不如眼不见为净——我宁可她就像现在这般过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也好。”
东商君语噎,想了想开口竟是责备,“你,当真自私。”
“谬赞。”她却笑出声来,缓缓眨了下眼,“若是十年前便懂得何为‘自私’,或许,就不会做那么些傻事。”
“无论如何,痴儿的眼睛我会想办法。为你,我能将浮台之事做至此,对于痴儿,自当更加用心。”听罢她言语,殷肆陡然冷了口气,带着三分赌气,“如你所想,这普天之下,没什么是东商君做不到的。”
姻姒鼻中轻蔑一哼,道,“由你高兴。”
辇车中气氛僵持。车轮碾压砂砾悄然无声,风声忽大忽小却不停歇。这支迁徙至海泽的队伍中,多是法力低微的妖魔与散仙,鲜有几样惹眼的法器坐骑,多是依靠着马匹和骆驼穿越沙海;所幸沿途未遇及沙暴,行走了小半日,倒也相安无事。
或许当真是老天之意,顺了殷肆所想,姻姒心中始终忐忑,回望再无浮台踪迹,不免有些失落——她那般心心念念守护着的东西,就在心心念念之间,变得支离破碎,再无拼凑回来的可能。
“看着我。”男子忽然出声,口吻急促且不容反驳。
“做什么?”她隐隐有不祥预感,“马队还在前行中,你不需要在外照应章哲吗?”
“迁徙之人皆是浮台妖仙神魔,西参娘娘尚且气定神闲坐在辇车之中,弃之不顾,我又何必焦急?说到底,他们眼中的东商君,不过是个外人,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浮台……”幽幽望她一眼,他的手顺势撩上她的肩头,“……仅仅是为了西参娘娘。”
她一怔,“我……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不能细究,恍惚间只觉得自己亏欠浮台太多太多,若不是那十年任性擅自离开辖地,或许眼下状况并不会如此糟糕——仅仅是或许而已;但即便对水源干涸一事无力回天,至少能与浮台臣子生死与共,可她没有,说到底,还是自己的疏忽。
终是忍不了辇车中的压抑,她扭头斥责,“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将定金收完就出去。”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慢慢移向女子面颊,轻轻抚了抚——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与她亲近,此时的姻姒,就像是努力挣扎未果的困兽,尽管每句话里都带着刺,却没有任何威慑力与攻击性。
她本来对他就无可奈何。
“定金?”她偏头些许,却没能躲过他的不依不挠。
“你可知道,这一路我有多担心你会中途逃掉?就像十年前那次,随便寻个理由不辞而别,任我踏破铁鞋,也搜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只恨不能与你同乘,不能时时刻刻盯住你……”他眯起眼睛,模样像极了狡黠的狐狸,“阿姻此刻若不有所表示,叫我如何放心?”
“路途漫漫,东商君这是想寻我消遣?”她挑眉,毫不客气地点穿。
或许是未料及对方如此直白,殷肆愣了一下才开口,“我说过,并非当你作消遣。”“你是我东商君未过门的妻子,扶桑神魔尽数皆知,可是最不敢相信这件事的人,竟然是我自己……阿姻,我若在你心里没有任何分量,为何我应了我的无理要求?你应该很清楚,即便你拒绝,我依然会竭尽全力帮你到底……可你,到底还是心甘情愿跟着我去海泽……”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听闻西参娘娘出嫁的消息,新郎官会是谁?”
“除了我以外,扶桑之上想不到第二人。”他直言。
“是了,除了东商君,我也想不到第二人。”姻姒深深呼了口气,“你毁我清誉,逼得我无路可退,只能在这段孽缘中越陷越深……如今我的身边还有痴儿,即便有旁的心思,又能如何?至始至终,我都是输家,从很久之前就输的一败涂地——你扔了我送你的扇子,它泡在雨水里,连扇骨都坏了许多,可我还是将那污秽之物捡回来搁在床头;我就是这般没骨气,死脑筋,明明都坏了烂了的东西,偏偏当个奢望存着供着……”
“所以,你答应嫁给我……”
“我没有别的选择。”她苦笑了一下,眼中氤氲出水雾,连呼吸都透着无奈,“此生不与你纠葛下去,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或许在一起生活,我们都会很不好受,可是不在一起……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殷肆认可般地点了下头,俯身压了过去,不发一言扯下女子锦缎披肩。他的动作是那样平静,仿佛是料定了她会默许一般。
“你——”姻姒呼了一声,正想着挣脱,整个人却被他拥在怀里一通揉捏。
“你说的对,在一起,彼此都会难受,可若不在一起,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唇落在她的肩头,一下又一下,狭小的车厢蔓延着并不陌生的气息,男子灼热的呼吸扑在姻姒脸上,她只觉得酥酥麻麻,转而耳边就响起低沉的男声,“坏了烂了,千疮百孔,污秽不堪……那些又如何?伟大的,成全的,光鲜亮丽的爱是爱,肮脏的,卑劣不堪的,不择手段的就不是爱了?你用你的方式来爱我,就莫怪我用我的方式去爱你……”
不知何时坐于他的怀中,辇车之中,两成人也唯有交叠而坐才稍显空旷,只是这般动作太过于无防备,甚至连揣测他表情的机会都没有。
姻姒只觉得贴合着自己后背的胸膛之中,一颗心动静骇人,回神之际下衣便已被褪至小腿,她动了动,却惹得身后男子的进攻更加急迫。
“你……你要在这……”她焦躁不安,压低声音提醒着,“辇车外面都是人,你……能不能收敛些?万一叫人看见……痴儿她……”
殷肆不做声,张口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慢慢将其耳廓都濡湿,女子身子瞬时就软了下去,化作一汪春水,被他搬弄着相对而坐,腿圈至男子腰后,双肩颤着环过他脖颈。无意间将手指穿插。进他乌发之中,那般真实的触感,好似十年前最初的拥吻。
每一个动作,都历历在目。
她记得关于他的所有,东商君也好,周自横也好,欺她辱她的殷肆也好,好的坏的,她都记得——独独忘了那些时候的自己,是怎样爱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很不厚道地停在这里了哈哈,下章大家懂得
第70章 夹缝之情下
别……半句话含在唇间;任由她如何努力,也吞吐不出。
上衣已滑至手臂,曝露在外的肌肤,略略觉察凉意。她几番拉扯,着实惹得殷肆不快,所幸大掌一挥;将女子外衣扯落至腰腹,只余一件嫣红里衣,遮不去春光大好。随着碾压过黄沙的车轮;随着她因羞怒而急促的呼吸;那具美好的身体微微颤着;令他梦牵魂绕无数个日日夜夜。
终是再忍不得,他托起姻姒腰臀让她慢慢坐在自己身上;又因为内里的瑟缩不禁蹙眉,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许久许久的压抑,好不容易才找到释放的方式。
“真是……许久未碰你了……”他叹。
指尖撩过她的胸前,隔着薄薄里衣揉捻珠蕊,引她渐入佳境;旋即又吻上女子雪白脖颈,顾不得她反抗,舌尖自胸口一直濡湿至耳后,被他招惹之处透着凉,一路凉进心里。未等回神,便已被攻城略地,姻姒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往后退,想要从他身上下去,只是辇车狭小,两人这般动作已是勉强,若再闹出大动静,恐怕引得众妖仙想入非非。
东商西参同乘一辇,许久未出,本就叫人猜测不已。
“西参娘娘这般抗拒,是想要外面的人都知道辇车里正在上演好戏吗?”果不其然,他步步紧逼,好看的眸子眯成缝,佯装无辜看着她。
她辩他不过,只好乖乖缩了回去,“你……莫太过分!”
这才乖。殷肆一手揽着她的背,一手稳在身侧,小心翼翼开始动作。辇车外风声阵阵,驼铃清脆,落日余晖投在帷幔上的光影忽明忽暗,依稀可以猜测得出眼下时辰。不经意碰触到女子袖笼间藏着的卷轴,他吃了一痛,不由委屈出声,“什么东西,硌着好生难受。”
“出发前玄苍给的,约莫是迁徙之人名目卷轴……不需得在意……”随口扯了谎,姻姒匆匆将那自诏德泉底带出的物件安置妥帖,只是言罢又有后悔:她本是想寻个恰当时机与他明说,但所谓时机,也万万不是眼下。
糜烂气息像是落地生根的疯狂枝蔓,很快将这片小小的地方占据完全。
她身子滚烫,经不住男子百般折腾,有气无力将脸贴合在他肩头,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所幸辇车行进尚且平稳,沙面亦无坎坷,间或的停顿与加速,无疑成了最好的帮凶。人前百般强势的西参娘娘,眼下像是只奄奄一息的猫,肆意被人揉捏,心中五味交杂,既羞耻,又担忧,更是害怕帷幔被人无端撩起,生生看得两位德高望重的神明,只以一布为隔,在众人身边肆无忌惮行这等苟且之事。
而他,却低低笑着。
是得意是满足又或是嘲讽,她已分辨不清。
算来自两人相识,**欢好屈指可数,每一次都足以叫人刻骨铭心。腿脚略麻,她拱起身子,姿势稍有变动又觉体内充盈不安搅动,绵绵柔柔呻/吟出声,垂眼见得殷肆衣摆润湿大片,黑色面料之上隐隐看得出印迹,面上更红,紧紧咬了下唇,再也不让任何字眼中口中溢出。
似是尽兴,东商君阖眼忽道,“若是浮台四处水源个个如你,又怎会落得眼下田地?”
污言秽语间竟是宠溺。
听出弦外之音,她羞愤愈加,“你……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