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姻姒不断猜测着那男人的轻笑到底是因为不屑还是因为得意。
“毕竟是祖宗留下的规矩,想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掉的。”殷泽干干笑着安慰她,有什么在眼中一闪而过,,“我可以帮你去探探哥哥的口风,如若他有心解决,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好好谈一次。”
“不必勉强。”手心已然沁出细密汗珠,姻姒的眼神有些躲闪,心跳却越愈发听得清楚,“诏德泉毕竟是我与东商君的事情,劳烦帝君安排……终归有些说不过去。”
“阿姻嫁给我那就是我的事情了,我插手哥哥也不会说什么。”
殷泽开着玩笑,尽管这个笑话在姻姒听来一点也不好笑。顺便一提,这种毫无诚意的求婚语录会不定时从勾陈帝君口中溢出,只要面前的女孩子有几分姿色。当然,这些话也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虽然他年纪比姻姒要小上一些,却好歹算半个有家室的男人。
“帝君该去吃药了。”姻姒挑眉,老神在在地往座椅里陷了陷,“说罢,这次又是什么事?”
“哈,到底是阿姻冰雪聪明,凡间的一点小事,需的阿姻走一遭。”殷泽笑出声来,用指节轻轻扣着桌面,酝酿了片刻才道,“我听哥哥说,尘世中,有一处唤作南坪的城镇,还是个皇都……”
南坪。
听罢二字,她心一紧,继而脑海中浮现一抹修长的背影,在一路灯火中离去,再也不曾回来;而一想起那个名字,一想到那柄被扔进淤泥中的折扇,胸口就闷闷地疼。
“哥哥的意思是,那座城中近来似乎聚集了不少妖物?妖入凡尘,与人厮混,到底不是件好事。可惜我这几日要陪安淑仪去蓬莱探望她的母亲九天娘娘,你也知她们母女两人性子……稍稍有点脱不了身呢,阿姻,能不能麻烦你……”男子用指尖挠着脑袋,笑嘻嘻没个正经,“就麻烦阿姻帮帮忙好啦,等南坪事情一解决,我立马去劝哥哥,看看诏德泉一事能否有转机。”
那嘻嘻笑的样子,似乎有点眼熟。
除了肤色,眉眼之间,唇的轮廓,好像也有那么一丝丝相似。
周自横……和殷泽?着实有些蹊跷。她死死盯着他看,希望找出什么可以彻底碾碎自己无端而生的猜测。勾陈帝君热情回应姻姒的目光,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倒是接连摆了几个自以为不错的姿势,冲她抛媚眼,“阿姻可是觉得我很好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时候你分我糖果,常常带我一起玩,一定是因为喜欢我……”
“啊,我只是在想,你哥哥是不是也与你一般白痴。”
“太失礼了。”殷泽叫唤出声,哪里有扶桑神魔领袖的样子,“阿姻又说我。”
她没回答,只是陷入沉思。
阿姻。阿姻。勾陈帝君连着唤了姻姒好几声,她才回神,暗暗责怪自己胡思乱想。
“不与你说笑,依照方才所说,我便当你应允替我管这南坪妖物作祟一事。放心,就算是我的兄长,我也不会由着他欺负阿姻的;办法总会有,你莫要着急,更不要想着用武力去与哥哥硬碰硬。”殷泽暗忖片刻,幽幽道了句实在话,“并非是质疑阿姻的才华和能力,只是以浮台目前的实力,恐怕远远不敌海泽。”
是。谨记帝君所言。姻姒低低回了一声,立起身子欠了欠,算作临别行礼,“对了,忘了说:一月不见,帝君似乎又变黑了。”
于是男子的脸更加阴郁,嗔怪着说了一句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18青梅
姻姒几近要抓狂,自打勾陈帝君那里回来一觉睡醒,铺天盖地的传言就一窝蜂涌进了她的耳朵——玄苍所言分毫微差,隔日扶桑神魔快报娱乐版头条果然用头号字写着她与殷肆的名字,连插图都被特意画成暧/昧的心形。
又或许是因为东商君身份特殊,在扶桑女性神魔中人气过高,总之标题后的几页纸用极大篇幅详细分析了西参娘娘为何至今未嫁的原因,而至于东商君为何未娶……她顺势总结了下这篇文章的提出的观点:那就是扶桑之上实在找不出能与东商君般配的女子……以及男子以及不男不女子,所以殷肆注定一生无姻缘,并且从各个侧面影射出“两人绝对不可能擦出火花”这个事实。
素来在人前能够保持镇静的西参娘娘当下就捏着纸团恨得咬牙切齿:笑话,都当她是死的吗?
整件事的源头就是屏星道上她自作主张对着殷肆说了几句话,两人隔着镂花冰墙停了一停——若是寻常男女神明,这点小插曲哪里会一石激起千层浪?只不过恰好主角是东商和西参,这便着实耐人寻味了。
这点破事不知被什么人撞见给传了出去,扶桑神魔一时间众说纷纭,据扶桑神魔快报娱乐版称,闲来无聊者还自发组织了配音海选活动,声势颇为浩大:
——我的书到了吗?
——还没有,明天再来试试罢。
——你的益达。
——不,是你的益达。
——你听说过安利吗?
以上类似对白稳居榜首。听罢诸多不靠谱不着调的揣测之后,西参娘娘终于萌生了想要一板砖拍死那些长舌仙娥的冲动。想她活到这么大岁数,对于成为公众人物早习以为常,然而这娱乐版头条,当真是头一回上。
还是和那么在意的一个人一起上。
越想越生气,姻姒重重拍着桌子,好看的眉紧紧蹙起,一句话几近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玄苍,玄苍……去备刀……备刀!”
白发侍从瞥一眼被撕碎扔在地上的纸张,嘴角微微上扬,正欲离开去厨房准备骨头和面团供她消气,哪知迎面冒冒失失跑来个人影,仔细辨认后才发现竟是平日里看守浮台城门的一名小仙,他望一眼姻姒,双颊涨得通红,站定之后才唤出声,“娘娘,城外海泽使者快马送来了一百筐青梅,您若是方便,是否要移步去城门亲自接见?”
姻姒微微一怔,缓缓站直身子,指着他鼻尖道,“你再说一遍,是……哪里的使者?”
“海泽。”守门小仙重复了一遍,目光中满满都是对浮台统治者的崇敬与憧憬,“娘娘,我和兄弟们已按照惯例验查了他们的令牌,是东商君的人无疑。”
她张着口,好半天才恢复往昔神态,“东商君送、送了青梅……给我,嗯?”
“回娘娘的话,正是这样。”小仙恭敬行了一礼,“人还没走呢,娘娘还是去见一面罢。”
“玄苍。”她低低一唤,眉眼间流转着别样的情愫,“将我去年祭天求雨时穿得那套描金凤纹衮服拿出来,我要见要客。”
*
当姻姒一袭华裳跨坐天狡神兽出现在浮台城门时,着实惊艳了很多人。
莫说是来自海泽的使者,就是守着浮台城门百余载的兵将们,也鲜有见到西参娘娘如此盛装展露人前。不过是个小小的使者便有此礼待……众人虽心生疑虑,然想到浮台与海泽这些年因为诏德泉的积怨与摩擦,还是将困惑吞咽回了肚中。
层叠华裳红黑交错,繁复数层,金凤纹案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熏风吹拂,潋滟数里,姻姒红唇轻启,将一方领主该有的骄傲与风范展露得淋漓尽致,“海泽使者不辞辛苦来我浮台,有失远迎,还望多多包涵。”
“西参娘娘言重了。”为首的年轻男子拱手行礼,语气不卑不亢,风度非凡,半边脸上纹着的图腾彰显出他异族身份,“在下章哲,能亲眼见到传闻中的西参娘娘已是荣幸之至。”
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姻姒都没有听进去,只是趁着说话间隙偷偷打量这支自海泽而来的队伍。说是队伍,事实上只有六人,除却每人所骑马匹,剩下五十匹依马具断定应皆为战马,或许前不久还参加过争夺诏德泉的战役……马身左右皆携着一只大竹筐,用白色麻布包裹得严实,装的应该是青梅不假,一共一百筐。
“这些……”她故作惊讶,“东商君这是要做什么?”
“浮台临近沙海,眼下天气渐热,东商君命我将新摘的百筐青梅送至浮台,希望让浮台子民尝尝。”章哲笑了一笑,拱手又道,“长途跋涉运水不易,这些梅子由海泽最好的小妖栽种而出,多汁饱满,腌制泡酒都乃良品,娘娘就莫要辜负我主一番心意了。”
姻姒眯起眼睛,“那我唯有恭敬不如从命,替我谢过东商君。”
青梅的香气弥漫四周,一群人中已经响起了清晰的吞咽口水声。浮台之中梅子倒也有所栽种,只是因天气原因,每每收获都算不得佳品;海泽地大物博,盛产瓜果,更是以青梅闻名于扶桑。但然多年来从未有所表示的东商君怎么就突然脑袋一热送来百筐青梅,熟络得就像是自己人,这点着实叫人费解。
“对了,这一罐已腌制好的脆梅,是东商君特意嘱咐给西参娘娘尝鲜的。”章哲从身旁马匹箱囊中取出包裹严实的一罐东西,交至姻姒身边的侍从,“东商君还说,青梅虽解渴,多食却易伤身,希望娘娘莫为浮台之事操劳伤神。”
诶?她发出轻呼声,整个人怔在原地,失神重复道,“他、他真这么说?”
章哲点头。
姻姒略略沉思,继而盛情邀约,“时辰还早,你们一路想必也乏了,不如今晚便留在浮台,我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多谢西参娘娘美意。只是临行前东商君有叮嘱,需的速去速回。”他委婉推脱,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娘娘也见得,这些梅子都是清晨刚摘下,新鲜得很,为尽快送达浮台,我主调动了军中最快的五十匹战马,才得以穿越沙海……战马不宜久留他城,还望娘娘谅解。”
姻姒拢着耳侧的垂发,暗忖着心思缜密如殷肆,恐怕已经嘱咐过使者要如何应对她的各种为难和挽留。今日定然难以如愿,勉强不过徒劳。
挥动流云广袖示意也罢,红黑交错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