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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很卑鄙,她在卯卯的这桩“婚事”上,将封建社会无知女人的模样表现得十成十,就像中了邪一样,在这条利欲熏心的路上死不悔改。
可她没办法,她是一个母亲,她只是做了符合自己心意的事而已。
仲王生知道德珍与黎阑的关系后,诧异良久,但也罕见的没有对妻子发表意见。
“等做完‘同衿同穴”的仪式,我们干脆在海南住个一个月。”谢仙丧气的说道。
仲王生对于她的这个建议也没有持反对意见,他知道妻子十分中意德珍,但又十分害怕德珍知道她儿子用这样肮脏的手法取得她妹妹的骨灰行这荒唐可笑的婚事后彻底厌恶他们仲家所有人,智谋发挥殆尽,她只能选择躲避了。
德珍这边的状况却不容乐观,她不由分说收走了黎阑所有东西,站稳了自己立场,就算慧珠以小做大,她也不怕她兴风作浪。但事情恰恰与她想的相悖,爷爷不但没有站在她这边,甚至罕见地流露出责备的神情。
蘸白也是暗暗心焦,他就要回北京了,黎阑的骨灰按照爷爷的意思已经交了出去,接下来就要立个衣冠冢,德珍倒好,一声不吭收走了所有东西。他抬头看了看天,德珍这番周折,想必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吧。
此后两三天德珍的心情都十分低郁,期间应邀参加过一次画展,作品大多摆谱而无趣,回来的路上雨雾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她支着头靠在车窗上看窗外飞速略过的街景,待雨薇说够了,小心翼翼窥她一眼。
只那一眼,心瞬间变得像是泡软的茶叶沉淀在杯子底,滤去了一切浮躁,只剩茶酽酽的色泽和淡淡甘香。
雨薇对她一向不吝于赞美,她就是这样美,美到世界都看不透她。
“德珍,我算是你的朋友吧?”
德珍扭头,瞧了她一眼,不知她又要设什么陷阱,微微蹙眉。
雨薇笑得憨厚极了,“你那个男人真是不够聪明,按理说他私下里也得请我吃顿饭拜托我给他美言几句不是?”
“你想吃饭就直说。”德珍无情地揭穿她。
雨薇嘿嘿一笑,握着方向盘,“你请不算,要请也得他请,这是我们闺蜜圈的规矩。”
德珍无奈地笑笑,不搭理她。那男人忙得连她都没时间见,更何况是旁人。
车子停在一个路口,雨薇忽而身子钻到车后,从手袋里翻出名片夹,嘿嘿一声,拨通了上头的号码。德珍不以为意,但等她发现那张名片是仲寅帛的,已经晚了。
电话虽然响了很久,但最终还是被人接起了。德珍好笑又好气的上前夺她手中的手机,“你别闹了呀!”这可是大路口,万一一个过激踩到油门冲出去,指不定闹出什么样的事故来。
雨薇大概也没和女伴玩过这种游戏,正在兴头上呢,甚至吐出半根粉红舌头刺激德珍:“怎么,你不乐意和我死在一块啊?”她身手敏捷的贴在车门上,甚至将手机伸出车窗放在车顶,两人又笑又闹,最后德珍实在拿她没办法,瞪了她一眼,悻悻地坐会位置上。
雨薇笑哈哈的调整好变形的安全带,气喘吁吁地问那边:“仲寅帛,今晚有空不,你请我吃饭!”
笑容维持了两秒,她狐疑地看了眼屏幕,再接起时,眼角余光瞥了眼德珍,吞吞口水,说道:“这样啊,对不起,是我打错了。”
说着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德珍大概猜出她这毛糙性子又干出什么乌龙事件了,半是取笑地瞧着她,“都叫你别闹了,出洋相了吧。”
雨薇讪讪的抓抓头发,红灯已经转绿,后头的车将喇叭按得震天响,才踩了油门将车往前开。将德珍送回家,俩人在巷子口挥手道别,车子开出一阵,雨薇仍能从后视镜中看见那个朝她微笑挥手的女人,直到她的身影越来越小,雨薇才从座位底下捡起那张硬质名片,对了一遍屏幕上的数字,眸色瞬间暗了下来。
等雨薇的车子消失不见了,德珍才提着手袋转身进了巷子。她应该谢谢雨薇在那短暂的一两秒间依然护她一个周全,让她思考的时间太短,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处事圆滑”了,因她太爱惜她,因而这是一种本能。
是的,雨薇并没有拨错号码,即便是她打去,那头接电话的也是各式各样不同的女人声音。
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但看现状,四 火,烦闷的天气本就不让人畅快,那人却桩桩件件没有一件叫她省心的。端的就是我想要你不给的杯葛,无视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又道是你与谁相好我心中显然责难的醋意,亦或是久久没有一丝问候失怙般的伶仃之感。
没道理十里凉薄,那倔强的男人却叫她无端有了身世之感。她有些害怕了,怕到时二人相见,这番窘境如何释然,更怕他仅凭一股倔劲自欺欺人,作茧自缚。
到了家门口,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耳边突然一声炸响,还不及她做反应,又是一连串的炸响,她疑惑地皱眉,最近家中也没有收到请柬,不像是哪家邻里举办婚事,天气那么热,难不成是有老人家过世了?
正当她狐疑间,一行人从她家出来,领头的举着一把巨大黑伞,而蘸白则抱着一四方小盒站在伞下。当他无意间目光对上德珍,结结巴巴的叫了一声:“德……德珍……”语气中带着难以描述的后悔与慌张。
德珍瞪大双眼,看着紧接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两个人,眼神牢牢盯住。
声音恍如隔世:“仲先生……仲太太……”
未来一场荒诞,不明不白(八)
岑家本来是打算将这件事瞒着德珍办完的,特意指派了画展参观行程给她,原以为她最早也要到晚上才能回来,没想到却在家门口被她撞了个正着。
仲家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纰漏,他们已经化繁就简省去了诸多礼节,但婚丧嫁娶必要的过程却仍然不能免,他们得先将黎阑的骨灰从祠堂接回来,在岑家置放一晚,第二日下午仲家二位亲自上门“迎娶”。
只差一步了,一等蘸白迈出了这道院门,黎阑就是仲家的儿媳妇了。
然而,德珍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如同横亘在阴阳交接的界碑,沉默又威严。
她仔仔细细地审视现场每一个人,从他们的脸上寻找可疑的蛛丝马迹,但凡她目光扫过之处,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颤栗,最后,她的焦点落在了那个木盒上。她很想开口问一句现在是什么状况,却又怕一开口得来的全部都是谎言。
她心里已经有答案,又怕那个答案是正确的,因而呼吸乱了,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情形僵持不下,没有人率先发声打破这凝固的沉默,成串的炸裂声在巷道中回响,硫火的气味随风而来,经久不散。
最终打破这僵局的却是一个妇人,她慌里慌张的拉住德珍的手臂,道:“德珍,爷爷在屋子里等你说话。”
德珍脚跟一软,踉跄了一下,让出一个身位。慧珠紧忙冲蘸白使眼色,蘸白猛地回神,紧忙往前走,快速地走出院子。
德珍呆呆地看着与自己错身的仲家夫妻,被慧珠半拖半走地进了屋子,领到爷爷跟前。
她原以为爷爷会给她一个圆满的解释,但听了三分钟,却没能叫她信服。
原来叫慧珠收拾黎阑衣物是她的猜想狭隘了,命令是爷爷下的,他要做出一些妥协,但至少要给他的孙女立一个衣冠冢。听完理由,她已经不能再用“封建迷信”来囊括这荒唐的一切,她怔怔地落着泪,不明白爷爷为何要将他心爱的黎阑拱手让人,甚至是以欺瞒她的方式。
他已料定她不会同意,并且也不打算说服她,他的说法更像是一种通告,而非解释。
“我已经这么决定了,你叔叔也同意。”最后,岑润荩给一切说法画上句点,此后无论德珍怎样,他都不打算再多说一句。
慧珠送她回自己的房间,谨小慎微的安排好水和食物,带上门悄悄出去。
待淳中与蘸白办完事折返,淳中进了家门,看着家中冷冷清清,轻叹一声。蘸白拉住叔叔,“我去看看她。”
这事不能由淳 面解释,首先他生来软弱而不具备强有力的说服力,其次,他是黎阑的生父,换句话说,他同意这桩“婚事”,这么些年看德珍在眼里的黎阑对父亲的信赖和爱都浪掷了,变得一文不值。
蘸白敲了敲房门,推门进去,只见德珍垂头坐在黑暗里,他打开灯,走到她身前,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细致的肩头,“你别怪我们狠心,要怪就怪那男人设的陷阱。”
“你说什么……”她唇抖着,发出的每个声音都在飘。
蘸白嘴角一扯:“仲家一开始就要黎阑,先是秘书上门问价,并且给了叔叔这个数。”蘸白比了个手势,“叔叔自然是不答应的,他那会儿心都痛得快死掉了,哪有功夫想那些,只当遇见了疯子。”
但周子康也不知从哪里得知淳中的公司出了一些问题,淳中在技术领域是能站稳脚跟的人,但并不精通财务,许多资料和数据都有专门的精算师处理,但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淳中到底还是被人握住了把柄。周子康若是将事情捅出去,偷工减料贪污受贿的帽子淳中是戴定了。
然而,仲家需要黎阑,此事便有了转圜的余地,由爷爷出面斡旋,暂时保住淳中。
“要不是叔叔拉着我,那天我早揍他了!”蘸白攫紧下巴,一想起葬礼上那一幕,依然恨得咬牙切齿。但他又担心德珍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小心翼翼地瞧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他本来没什么可以威胁我们的,或许就是葬礼上见到你,见色起意,才想出了如此龌蹉的计谋。”
德珍思潮翻涌,仲寅帛相处时期的劣迹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回顾,听到这里,她不能再装傻了,衔着颤抖的笑声:“哥,我是不是很傻?”
蘸白立时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