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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繁星漫天闪烁。
地上一座城,天上一颗星,说得好像就是她。
她伸出双手捧着他悬在自己上方的脸,他的神情在逆光中隐匿,绝佳的亮与暗融汇于彼此瞳眸,一触即发。
至始至终,这个素雅地如同莲花的女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看穿他一瞬间的跌宕起伏,顺着呼吸渐促的频率,爬进他五脏六腑,一如她所说的那样“我从小到大,都是那种母亲会让自己儿子小心提防的女人”。
“不后悔吗?”他咬着她的耳朵问,声线沙哑地恰到好处,像条油滑的小蛇,叫人直想捏着它的尾巴揪出来。
她掀起眼帘看了看他,衣物摩擦窸窸窣窣,容许他最后一次确定心意。
他从沉默中得到回答,俯身 着她。
在一切开始前,最后说了一句:“别怪我,你,大概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
凝眸,时光回溯最温柔刹那,对未来的惊慌,对过去的歉疚,终成旖旎梦幻的布景墙,在火热交织的情事中,显得微不足道。
是何,之于她并无太多惊喜,上流社会的名女人,论及婚嫁总标榜自己洁白如纸的躯体得以抬高身价,当然,自珍自爱并非谁的过错,只她并不那么迷信,始终认为到了一定时候,自然便会发生。
这过程像什么呢?
在她脑海里,像是回到了幼时的市场,她提着小西瓜,女管家怀抱鸢尾花,妈妈牵着她的手挑选虎头虾,声音是嘈杂的,气味是混乱的,催她直想飞奔回家。
然而,潮涌的混乱中,却有另有一番静谧,光中的尘埃飞往送去时光对岸的路程中,微小而不堪一击的聚集温暖的记忆,鸢尾的新鲜汁液迸溅在指尖,长茎落入花瓶,一股清气弥漫,至于花开不开,开多久,她都依它。
睁开眼,海市蜃楼崩塌,惊醒中她看见他拧着眉汗湿的脸颊,骤然松开 的下唇,清晰地吐出两个音节:“德珍!”
那一瞬她的身体,犹如宇宙一度又烫又稠密。
他们带着各自的疲惫欣喜睡去,翌日,仲寅帛被手机提示音叫醒,他得去赶飞机了。
她睡得极沉,连他下床也未醒,直到他洗完澡出来,正想叫醒她,她的名字夹在 之间,却叫他发现了她沉睡的模样。
各方情由夹杂之下,此刻看她,她脆弱地就像刚破土的蔷薇嫩芽, 晕着浅浅水色,纤细的颈子,骄傲的头颅,弯成天鹅休憩的模样,格外温婉动人。之于他,这是一种顺从的模样。仿若,从此,他便是她的天。
他禁不住脑中狂野的想象,摩挲她骨瓷般的脸颊,拨开她丝滑的发的指,指尖盈香。微微敞开的被口,残存着她锁骨下的阴影,周遭浮动着昨夜狂热的印记……
这个女人,终究是属于他了。他这样想。
德珍醒来,恰见他一脸深思地做在床头凝视她的面孔,罕见地流露女儿家难为情的娇态,缓缓拉高了被单裹好自己。
他取笑道:“遮什么,该看的都看过了。”
她动作虽快,却还是来不及掩住他的嘴,更来不及收手,堪堪被他擒住,骨感的腕被他握在手心往唇边一带,手背落下一枚 。
“起来,陪我去机场,我不要落下你一个人在这儿胡思乱想,或者尴尬。”
德珍扬起嘴角,脸红着。
去的路上,他握着她的手不放,几乎没有出声,却从不停止用他那慑人的目光锁着她容颜,沉默地表达着他的耐心和温存,她的发没有平素那样乖巧整齐,那一点点的 使她多了一份女子柔媚。
“手信的事,我有主意了。”车子抵达时,她趁司机下车搬运行李,飞快地拉住他的衣袖说。
仲寅帛挑了下眉,侧身倾覆,单手扶在她耳后,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她一瞬不瞬地瞧着他,最终在他期许的目光中,将唇凑在他耳边,“我要你,早些回来。”
你比星光更璀璨(五)
这城黄昏的时候,霞光与灰蓝色的天融合成一体,看起来既矛盾又和谐,长久的凝视,就像面对一个会让自己惴惴不安的未来。
她不算很勇敢,只是喜爱说走就走。家人的容忍,也是知她四方妥帖,会在旅途的最后,安全抵达他们身边。
然而现在的她,却需要一些东西来指引她继续生活。
洗浴时锁骨上的吻痕赫然在目,一如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凭证,被赋予最确凿的证据。如此热情的方式,让一向眼尖的慧珠落在德珍身上的视线延长几秒,这个精明的妇人打发日子的方式,仿佛就是从德珍身上寻找脱轨的蛛丝马迹。
德珍并不回避那种审视,这让她显得很坦然。只不过,瞧这吻痕逐步消退,五月的蔷薇花却爬满了围墙,读出的时光依旧很漫长。这让她偶尔觉得自己变得敏感脆弱,以至于无法支撑起自己。
你,大概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
他的声音还在耳际,人却不归。
她开始没有缘由地讨厌起纽约来。
这样漫长的等待过后,在那个下着小雨的清晨,看见站在家门外的他,她心里承受的惊喜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她花了好大的精神,才克制住不冲过去吻他,母亲的恋爱教程中有一条无上教规:女子在爱情中失掉的矜持,永远无法再挽回。她是不知道这一刻自己该不该矜持,仓皇之下,竟是一副懵懂的神情。
仲寅帛刚完成漫长的旅程,眼睑皮下泛着淡青,垂落着睫毛看她一会儿,“让你久等了。”声线沙哑缺水,在女人耳里听来却别样 。
瞧着他新冒出的胡茬,见惯了往日他精贵模样,初见沧桑,她颇不习惯,看了这样的他一会儿,忽然拥住他,叹了口气:“感谢上帝。”
终于,让他回来了。
他无声一笑,回拥她。
细细的小雨融进彼此的衣物里,肌肤内。并且,在她回过神前,他就把穿着睡衣的她拐走了。
自他走后,德珍不大敢来母亲的公寓,这陌生的既害羞又甜蜜的心情,她还不甚熟悉,她就怕自己一踏入这门,就会看见当时那个情动的自己。
但这公寓对仲寅帛却有着另外一番涵义,这是眼下这个女人对他交付身心的地方,是战场,亦是圣地。他喜欢自己的停车位对面停着他买给她的新车,他亦喜欢电梯间的镜子里她安静露怯的神情,甚至想念那间家具被罩着防尘布堆满行李杂物的房,以及那张连像样的床单都没有的床。
他有多想念,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人进了门,脱了鞋子,“你能回家先睡一会儿麽,等会儿我上来。”
他皱眉不同意,“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在他从背后围过来的怀抱里挣动了一下,很快放弃,“现在还早,你先去见见妈妈,洗漱一番。我会上来和你一起吃早餐,九点钟我们准时见。”
他瞧了眼手表,不甚乐意,“那这段时间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她就皱眉,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睡衣,半生气的说:“你一大早把人家拐走,就不怕爷爷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他心虚地笑笑,松开她,纵容地做了妥协。
然而,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她却忽生不舍,迟疑片刻,这才追出门外,在电梯口拉住他,“我想了好久要不要亲你。”
他微楞,瞧着她咬住下唇的动作,起了玩心逗她:“那你现在想好了吗?”
她将头发别到耳后,不经意露出发红的耳廓,继而抬起头来,伸手拉下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飞快地啄了他一记,“辛苦了。”
话音一落,随即难为情地想逃走。
男人哪里容得了她先点火再逃跑,轻轻一带就将她顺到自己怀里,一个转身将她按在墙上,热情地弥补起这些天暂搁的欲望来。
一如其他都市儿女沉沦 的轨迹,遵守本分的封印一旦解除,就再也无可能收回那出闸的猛兽。长吻久而不毕,静悄悄的楼道里,喘息声回荡敲击在人心里,这思念、爱意交杂的情绪,在彼此的 中吐息吞咽。
九点钟闹钟准时响起,仲太太敲门之前,儿子已经醒了,此时他经过一番精神洗礼已不带一丝路途舟车劳顿的疲惫,有的只有些许惺忪睡意,仲太太正为儿子的自律感到骄傲,猛地一回神,才想起正事:“德珍来了,你赶紧洗洗下来,我们一起吃早餐。”带上门前,又狡诈地补了一句,“打扮地帅一点哦~”
仲寅帛又无奈又好笑,奸情就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却云里雾里操心不察,可爱归可爱,却叫当儿子的有几分愧疚。不过,一想到很快就能名正言顺地签那女人的手,他的心情又变得十分好,镜子里的他看起来坚毅抖擞,信心十足。
换了一身打扮下楼,他还好奇她用得什么方法进了他家,却见她穿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和他母亲低声细语,时不时发出一声低笑,见他出现,笑着点头打招呼。
待早餐上了桌,却是别有一番“奢华”面貌,仲王生与儿子坐在这丰盛的餐桌前,有些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最后德珍端着汤出来,他寻常语气问了一句,“你做的?”
仲太太随即笑吟吟地解释起来,“德珍家的瓦斯停了,上来借灶的。”
仲寅帛一听,心中发笑不止,她家哪能停了瓦斯,这样冒失的理由得亏她编地出来,又瞧他母亲喜形于色的模样,好似恨不得德珍家天天停瓦斯一样,真的就那么喜欢。
收回遐思,他递了眼神过去,好奇那浓白的汤是什么,保姆拿了玻璃汤碗过来,德珍盛了一碗递给仲王生,“您且尝尝,手艺不佳,还望见谅。”
仲王生接过,拿汤匙 了下,分清汤中鱼肉蛤蜊,浅浅尝了一口,一桌人都静静等他评价,他却不紧不慢,连喝半碗,才竖起大拇指。
仲太太怕老头子不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