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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
「哎,公子,让一让,小心!」
一辆车吱吱呀呀停在他身后,温惜花回头,见一名老者从堆满蔬菜瓜果的车后探出头来,歉然道:「公子,碰到您哪儿没?」
温惜花洒然一笑,退开两步道:「是我不好,拦了老丈的路。」
老者见这贵介公子如此好说话,不禁也笑了笑,道:「没事儿就好,我怕碰了公子你的衣服,我赔不起。」
温惜花好奇的打量他车上的蔬菜水果,道:「老丈莫非是每天给振远镖局送菜来的?」
那老翁笑笑,道:「是啊,隔一天一趟,自从宁老爷建这个镖局,我已经整整送了二十年啦!若不是我那儿子不争气,也就不用我来了。」
温惜花知道老年人都喜欢说一连二,也不在意,微笑着看那老者去扣门。肖管家很快就出来,似是没想到温惜花居然会来得这么早,微吃了一惊,很快又恭敬的道:「温公子请,我家老爷已恭候多时。」
依旧如同初到之时,温惜花跟在肖管家身后,四周围一片静寂。走不过几步,肖管家忽然开口道:「温公子,那一天其实我对你说了假话。」
见温惜花不以为意的摊手,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肖四苦笑道:「你果然早已知道。老爷说根本瞒不了你,可笑我还自作聪明。唉,那天我说我们力战之下没有擒住任何一人,乃是虚言。事实上我们不但伤了其中两个,还拿下了一个。」
温惜花一皱眉,道:「拿下的人呢?」
肖管家摇头道:「二少奶奶放了,她拿下人之后认出是谁,便当着大家说此人与她有旧,硬是让人走了。」
温惜花笑道:「哦,宁老镖头没有说什么?」
肖管家叹了口气道:「说句实话,二少奶奶没有顾全大局,自然会引人误会,可是她说的光明磊落,我家老爷居然想不出话来阻止。」
点点头,温惜花却暗自道,与其说宁啸中找不到话阻止,不如说是他顾忌这武功似还在肖四之上的二儿媳窝里反。那时自身又中了毒,真动起手来吃亏丢人不说,还会给敌人找到可乘之机。想到那「光明磊落」四个字,他不由得偷笑一声,肖四不愧是宁啸中亲信之人,这一招借刀杀人,着实做的滴水不漏。
来到宁啸中书房前,远远的已听见他洪亮的笑声,父子三人一起迎了出来,宁啸中大笑道:「温公子,犬子上回多有得罪,还请赎罪。」
温惜花微一拱手,道:「哪里,是我言语不周,希望宁兄莫要见怪。」
宁渊为人老练,马上接道:「温公子说这样的话,真是折杀我了。」
宁啸中呵呵笑道:「无妨无妨,不打不成交嘛。温公子这一次来,可是有了眉目?」
见到旁边的宁渊、宁征闻言都精神一震,宁征眼中似还有喜色,温惜花心觉奇怪,却在嘴上道:「暂时只有些蛛丝马迹,所以想来多问各位知道一些情况。」
宁啸中并不失望,拈须道:「该是如此。温公子,我既交给你全力追查,这镖局上上下下近百口人就由你发落。」转身对两个儿子道:「刚刚我说的话传下去给其它人知道,温公子要问什么,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违者逐出镖局,也包括你们两个。明白吗?」
宁家兄弟同声道:「明白。」就折转身一齐下去了。宁啸中见他们走远,才朝温惜花苦笑道:「温少莫要怪我多事,只是我已将镖局交给渊儿几年,下面人不知分寸,未必肯卖你面子,我这样一交待,也就少了许多麻烦。」
温惜花且笑不语,心里却在苦笑:你这样一交待,我若十五天期限到了找不出真相,落人口实不说,振远镖局到时也有一番道理跟江湖群豪交待。简简单单几句话已经让他落入敷中,宁啸中虽功力大减,算盘却照样打的飞快,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啊。
温惜花第一个要见的,是那天的趟子手们,他仔仔细细询问了他们晚上的行动和反应,约摸有半个多时辰后才朝一旁的宁渊道:「宁少镖头,可否让我见一见宁二夫人和宁小姐?」
宁渊略微迟疑了一下,才道:「见宁湄倒是无妨,只是我弟妹嘛……怕要去问我弟弟——」
一个女子冷冷的插嘴道:「无需问他,我没有什么人不敢见,何必躲躲藏藏。」
温惜花循身望去,一个红衣女子与一个杏衣少女相携而来。那红衣女子约摸二十五六年纪,生的十分秀丽,面如寒霜,嘴唇紧紧抿成一线,不但显露出她意志坚定,还说明她是有自己主见的女子。少女则娇俏可人,相比之下清纯天真,脸上带着丝笑,一看就让人生出几分好感。
宁渊见了她们两人,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恢复如常,朝温惜花拱手道:「温公子,我有事先离开,你们慢慢谈。」
他掠过两人时,宁湄似想伸手去拉,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子,偷偷将手收了起来。
温惜花见了,也不说破,对那女子道:「宁夫人,请问……」
那女子冷冷的打断他,道:「我叫聂千红。」
这名字并不耳熟,温惜花一边在脑海中搜索武林中姓聂的人,一边改口道:「聂姑娘,肖管家说那一天你曾亲手擒下一人,可有此事?」
聂千红道:「不错。后来我又放了他。不过,我既不会告诉你我为什么放他,也不会告诉你他是谁。」
她说话的时候很专注的看着温惜花,目光坦荡,找不到一丝动摇或者愧色。「光明磊落」四字,未尝不是的评,温惜花这样想,已点头道:「好,我不问此事。聂姑娘,可否告诉我你的师承武功?」
见他干脆的放而转向,聂千红眼中现出了一丝讶色,再听后一句,她的脸色微变。沉思片刻,聂千红忽道:「温公子,看清了。」
话音一落,她已朝温惜花面门击出一掌,虽身为女子,却掌风有声,显见内力不凡。宁湄大惊失色,用手紧紧摀住了嘴。不止如此,她这一掌击到一半已中途变招,五指齐并,改击为劈,直划温惜花双眼。
眼看长长的指甲就要触到眼皮,止在太阳|穴边,温惜花却笑了,道:「狠、辣、快、准,好身手!看姑娘虎口的茧,平时常用的兵刃,莫非是短剑?」
聂千红的手就那样停在离温惜花寸许的地方,道:「不错,你还看出了什么?」
温惜花道:「我还看出姑娘你习于近身搏斗,极善奇袭,却不能持久;临敌经验丰富,再加之管用兵刃乃是短剑,这样的功夫……恕我大胆,江湖上只有一种人才会使用。」
聂千红缓缓将手收回,脸上现出一丝奇异的笑意,慢慢的道:「我原本是个杀手。」
「啊?!」宁湄终于惊呼出口,聂千红转向她不能置信的脸,摇头道:「这些事,我本不想告诉你,却也没打算费心掩饰。」
温惜花想到的却是,无怪乎宁家不许聂千红抛头露面,宁渊言词恍惚,肖四欲言又止。她既出身杀手,武功又高,想必手上沾染了不少江湖好汉的鲜血,若是为人看破,宁家必有数也数不清的麻烦要找上门。心念急驰,此事再联系楼家作为,只怕两家已生嫌隙,并不止是伪装。唯一奇怪的是,如聂千红这般身手,进入兵器谱前三十都绰绰有余,这样的人,竟可籍籍无名至今。
温惜花甩开思绪,朝聂千红道:「想知道的我已知晓,聂姑娘你可否出去,让我单独问宁姑娘几句话?」
聂千红道:「若是有关我的,直接问我就好,不需要遮遮掩掩。」
温惜花笑道:「非是如此,我要问宁姑娘的,乃是宁家的家事。」
聂千红打量他片刻,起身出去了,温惜花见她离开,从怀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宁湄,笑道:「幸不辱命,没有辜负楼兄所托。」
见到字迹,宁湄不禁紧紧拽住,不止脸,眼眶也有些红了,不好意思的笑道:「谢谢。」
温惜花忽然问道:「宁姑娘,令尊对令兄与聂姑娘的婚事有何看法?」
宁湄一怔,很快又有些局促的低下了头,想了许久,才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其实聂姊姊又不喜欢我哥哥,她只是欠了我的情……」
温惜花微笑着看她陷入自己的沉思,许久后,宁湄才似反应过来他的问题,道:「我二哥很坚决,爹倒是没有反对,但是……但是也说不上赞成。」
轻轻点头,温惜花起身道:「多谢。」
宁湄呆了呆,像是没有想到他要问的竟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毫无瓜葛的问题,而且居然就此结束了。冲口就道:「温公子,你真有把握找出真相?!」
温惜花转向她,微微一笑,道:「宁姑娘,你问的太多,我答不上。」
出了振远镖局,已是晌午,温惜花回去八方楼,见到沈白聿也已出去逛了一圈。两人随便找了家馆子点了两个菜,温惜花一边吃一边就叹气,到了最后沈白聿只好把筷子一放,苦笑道:「温公子,求你要么吃完再叹,否则我这一顿就别想吃了。」
又叹完一口气,温惜花愁眉苦脸的道:「小白……」
沈白聿已经道:「别想,我不会代你去温家。」
温惜花道:「朋友一场……」
沈白聿拿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挑起眼尾,淡淡的道:「是,为此我已后悔了许多年。」
温惜花听得哭笑不得,眼睛忽的一转,突然伸手弹出指风。指风击中沈白聿手中的杯底,一股酒箭倒吸而出。温惜花一运气,就着沈白聿的手将那口酒一饮而尽,大笑着倒纵出门,远远的道:「小白,在这里等我回来。」
呆呆的看了手中空空的酒杯好一会儿,沈白聿才失笑出声。准备再倒时,一片阴影已经洒在他的白衣上。沈白聿的手就那样握着酒壶柄,抬头静静的看着来人。来人也静静的站在他面前,既不进,也不退。
沈白聿修长的眼中冷光一闪而灭,忽然就笑了。他笑得很亲切,也很好看,笑完,朝那人一摆手,悠然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坐下?」
洛阳温候府,乃是洛阳城内最大的府第。当年先祖亲赐打马围场,赏下一片土地,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