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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沸的开水,让池中的血腥之味传播得更遥远。
大池连通着一个磨台,不断有新鲜血液从磨台上顺着凹槽流进大池,几个壮汉抬起一头活羊便往磨台里塞,羊惊叫着挣扎,状如哭泣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回荡在洞里。
羊头被磨台挤压地嘎嘣响,羊身缓缓下沉直至全部变成了精血,顺着凹槽流到大池里,而它的残渣骨头也顺着另一个通道排了出去。
池子正中坐着一个骨骼精悍的男人,血色淹没了他的脖颈,头发却保持着清洁,他背对着我们,似乎在血水里沉心打坐。
数百小池中皆有沐浴的男子,上到鹤发老人,下到翩翩少年,他们看见皇甫凌转进了洞里,全都飘来了惊愕的目光。
第五十三章 嗜血
他们看着皇甫凌瞠目结舌,我看着他们也忽感毛骨悚然。
眼见,数百个小池里的老少男子,皆是面对着磨台盘腿坐在泉水里打坐沐浴,他们以磨盘为中心,发散成一个圈样莲花图,血色的大池相当于花蕊,而他们就好比是朝着花蕊绽放的花瓣,虽然小池分布凌乱,但是男子们面朝磨台的姿势却很一致。
我们刚进洞的时候,只有一半人能看见皇甫凌和安神颜,但是受到了一小阵骚乱的提醒后,背对着皇甫凌的男子们也都转过头来,并且,他们见到皇甫凌的表情也出奇的一致——惊讶。
我却更惊讶地注意着他们的浴池,他们的周身都缠满了密密麻麻的水蛇,在外层的水蛇挣扎着想要挤到里层,却只能悻悻地在外围游动,它们那如波浪般的花皮长身交错在一起,谁都无法辨别头和尾,看得人眼花缭乱。
有幸贴到里层的水蛇,只是松松地围着打坐者的上半身,既不缠紧也不咬人,看似很温驯,这种祥和,就仿佛是家里慵懒的猫咪,正缱绻在主人怀里的场景,但是蛇终究是蛇,密密麻麻的缠绕还是让我毛骨悚然。
我非常不解,弄来这么多黏滑的蛇绕在人的身上,再干净的身体都会被缠脏了,又何来净身之说?
我估计镜国灵盛日浴灵泉的盛事,该是有着让常人不可揣测的规矩,但是到后面自然会见原因,我也就不猜了,但是现在洞中皆是男子,又没有进来什么女人,他们这些个果男为何投来这般异样的眼光呢?
难道他们能看见我?显然不可能。不过我云天依女子之身,看见这么多果男都不觉得稀奇了,他们看到两个帅哥会稀奇吗?况且,他们肯定都认识皇甫凌和安神颜,所以他们的大惊小怪显得非常诡异!
至于我,对这些果男丝毫没有兴致,我本就是男科医生,早就说过我看果男看得多了,出现了视觉疲劳,但是自从附身在皇甫凌的身上之后,我发现我开始对皇甫凌和美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一些帅哥美女的香艳场景也不想放过,不得不说,这次的穿越拯救了我的爱好!
钟乳洞里的小骚乱渐渐平静,大家都知道血池中的那个人要发话了。
他的声音如同敲打着地面的冰雹一般铿锵有力,略有些醇厚,又略有些冰雹融化后的绵柔,他的语言里充满了欣喜,但是他却没有转身,打坐的姿势也没有变化多少:“皇兄你可算来了,我给你留了一个近池,快来褪褪晦气吧!”
“晦气?”安神颜忽然很激动。
面前是一条蜿蜒的窄路,皆是由各个小池的边缘组成,窄路可通往大血池那里,安神颜便运气使了轻功,踮脚飞跃之时,衣袂发出了猎猎的响声,他稳稳地落到了太子的对面,从磨台的侧槽里扯出了几片破碎的黑色布料。
我的心忽然间锐痛起来,就是像被长针猛刺了一下,我感觉眼前发黑,似是要昏厥,但是我得坚持下去,我要目睹完整的结果,因为那正是吴迪侍卫的衣服!
他的衣服在磨台的侧槽里,而他也没有再出现过,这意味着什么?
我恍然大悟,这里的人之所以都这么惊愕,只是预知了一场纷争而已,而纷争的主角来了。
“你为什么杀他!不满就冲我来!”安神颜情绪激动,咆哮着扯过碎布便往血池里扔去,溅起了低低的水花。
旁边的军士见此状,赶忙缚住安神颜,将他按成驼背一般,安神颜左右晃动,一边施展武功,一边怒不可遏地喊道:“大胆!给我放开!”
两个军士招架不住,皆被踢到了大血池里。
于是又上来几个军士强按起安神颜,皇甫凌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几步轻飞,朝安神颜那里运了轻功移去。
被踢的那两个军士,如落水狗般地从血池里爬上来,面色惊恐,匍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求太子饶命。
“因为,他的衣服污了灵泉的神明,他得用自己的精血来偿。”入耳的还是那种醇厚绵柔的声音,却充满了血腥之气,太子仍旧安静地在大血池里打坐,处变不惊。
太子说话的同时,那两个还在求饶的军士又被另外四个军士拖到了磨台后面,然后又上来四个人共八个军士,使劲镇住了他们两个,还将他们的身子翻了个头朝下,哐当一声,他们的头撞进了磨台的磨盘里,挣扎顿时停歇,随着他们身体的下沉,一股股冒着热气的血流涔涔地从通道里蹿了出来。
血很新鲜,无尽的腥味,搅得钟乳石洞里的空气,似乎也跟着稀薄起来,我的恶心之感又泛了上来,但是我能做的只有遏制它,我不能再给任何人添麻烦了,因现在的情势很危急!
皇甫凌打飞了按着安神颜的军士,皇甫凌还刻意让他们落在了地上,因为一旦掉进池子里,恐怕他们又会变成磨盘里的几具冤魂。
军士们似乎很感激,他们东倒西歪,都装成负了重伤,呻吟着滚在地上并不起来反攻。
皇甫凌抓住安神颜的肩头,示意他后退,然后自己踩在了血池边缘,迎面扑来血腥,侧面袭来羊骚味,阵阵恶心将我缠绕,我拼命定神,留给皇甫凌自己行事的先机。
“皇弟,好久不见。”皇甫凌低着头,盯着池子里的太子。
太子正闭着眼睛,当他听见皇甫凌毫不友好的问候时,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子,自脖颈以下全在血水中,只有芝麻般乌黑的长发绾在头顶,他额前一个美人尖,与窄窄的下巴相互呼应,脸若白玉盘,光洁无瑕,眉浑如刷漆,粗重威严,双眸射寒星,冷冽无比,鼻梁若悬胆,高贵至极,这张脸彰显了一个皇家骄子的凛凛威风,这并不是我想象中荒淫的之主,因为他的容貌摄足了帝王之气,他的寒眸扫尽了天下山河。
可是,他却不配做帝王,他暴虐,孤傲,沉溺美色,江山在握之日,也必将是生灵涂炭之时……
第五十四章 锱铢必斗
汩汩的泉水发出嗵嗵的翻涌声,从池底升腾起几个大水泡,水泡从水底浮上来,越变越大,在即将浮出水面的时候,啪嗒一声碎裂了。
破裂的水泡迸溅起丝丝血水,有几滴不偏不倚地挂在了太子的眼角,血滴随着重力,逐渐拉下来一条泪痕般的印迹,极像是七窍流血的前兆。
我正眼凝视着太子皇甫修凝,他丝毫不在意脸上血水下滑的微痒,他的目光迎着皇甫凌的冰凉面容,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见此状,我哂笑,笑他口蜜腹剑,终有一朝倒戈相向,樯橹灰飞烟灭,不过这世界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配做帝王如何,不配做帝王又如何,胜败之事,从来都不能用配或不配来衡量。
他能从别人手中夺来的,就是配拥有的,他能被别人轻易夺走的,就是不配拥有的。
我的眼底,已经笑满了纷争,无论他配与不配,端木皇后趁皇甫凌年幼无母时强占的任何东西,总有一天,一定会亲手交还回来!
太子皇甫修凝低了低下巴,那颗顺着他的脸滑落的愈来愈消瘦的血滴,已经无声无息地落回了池子里:“真的是好久不见,一年了,冬望期又至,皇兄总算回来了,只是可惜,皇兄只能在寻安城里暂住三个月……”
“三个月,足够做许多事,只是可惜,无法多与皇弟叙旧才是。”皇甫凌站在血池的边缘,我间歇着屏气,以缓解各种恶味的侵袭。
太子还是沉坐在水里,血水一直漫在他的颈间:“如果皇兄想与为弟闲谈,随时可以来我的宫里坐坐,再顺便和我说说,这十几年来皇兄在白羽州过得怎样。”
皇甫凌听言,冰冷的表情也挑起一丝兴味,他淡淡笑道:“托大镜国的福,物阜民丰。”
“托谁的福,物阜民丰?怎么会……呵呵。”
太子冷笑,手臂浮出了血色的水面,他一边轻轻地用血水滋润着自己的肌肤,一边帮助皇甫凌回忆了一下过往。
“皇兄,你出生时天降妖星紫鸾,天河之石怒落你母后安贵妃生产的屋顶,导致她中了妖邪,刚刚把你生下就过世了啊?”
太子继续着叙述,他的通体都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血液粘稠地覆在他的身上,细细密密地铺了一层暗红中泛着淡黄的水膜。
“皇史上记载,那日钦天监的监事夜观星象,铺了八卦图,在祭台上反复占卜,得出了举国上下皆认定的预言:天河之石陨落处,所指灾星,必有妖邪附身,动荡山河。”
皇甫凌蹲在了血池子边,我感觉他只要稍一走神就会跌落进去,他饶有兴味地追问:“后来呢。”
“后来,这个天煞孤星克死了自己的亲娘,又开始祸国殃民,整个寻安城闹了瘟疫,尸山遍布。”
“再后来呢。”
“呵……全城封闭,皇宫供给层层把控,侥幸较为安平。不过,百姓之中,所活者联名请求处死……灾星大皇子。”
皇甫凌显然知道自己背负的故事,他再现了一遍预言:“凌天依云,天煞孤星,祸国殃民?”
安神颜好像在皇甫凌的身后站不安稳了,他大跨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