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仿佛,适才发生的一切,全是假象。
**********************
刀片很小,而麻绳太粗,还必须提防时时进来巡查送饭的喽罗。足足割了两天,手脚上的束缚也还没有完全割断。
那次以后,直到现在那人也没有和我讲过话。那人除了吃饭,每天就是蜷在那儿一动不动。有些像冬眠的阿青。
被关进这里的第三天傍晚,一群人来到了我们面前。他们,明显和以前送饭巡查的人不同。
其中有一个穿白色西服的男人,身上弥漫着淡淡的、我所熟悉的药味。
“身体真是好……现在居然还活着。不过,很痛苦吧。”穿白西服的男人走到那瘦小而缠满绷带的身体前,挑起那活骷髅般的面容,好看的脸上泛起个笑,“现在,又有人需要你的肾和心脏,你就快解脱了。”
“不要……求求你,无论如何,我想要活下去……”那人声音嘶哑地哀求着,本就恐怖的面容扭曲得更加难看。
“咦,当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说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吗?”白西服男人仍然微笑着,“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哦。”
话音刚落,男人挥挥手,几个人上前将那人瘦小得可怜的身子架了起来。
“不要……求求你,不要!”那人全身都在不可抑止地颤抖,已经被吓得神智不清,嘴里只会拼命地,一个劲儿地求饶。
“住手,放开他!”我再看不下去,蓦然大吼。
“我竟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白西服男人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轻笑,“你倒有些麻烦,体内的血属于稀有血型,很难找到配型的买主……不过,这样的容貌和身体,还有这性子,十足是头华丽的兽,应该有很多人愿意买来驯养吧。”
这人,在将别人的尊严和自由踩在脚下践踏,来满足自己的优越感。我绝对,不能原谅这种败类。
刹那间,我忘了自己的处境,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自己手脚割得半开的绳索挣断,然后怒吼着扑上前去将白西服男人抵在墙上,一只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另一只手探入他衣内的肋间,用力往外一掰。
霎时,白西服男人的肋骨生生外翻刺出体外,内脏横流,浓重的血腥气充满了整个屋子。
满室皆惊。但顷刻之间,竟无人敢阻,直到眼睁睁看着那白西服男人断了气,那些人才蓦然回过神来,哭喊着奔出屋子去。其中一个人,甚至尿了裤子。
带着身上的血迹呆了半晌,神智才从愤怒中渐渐平静。这刻,感觉到的竟是无边寂寞。
在人类的眼里,我究竟是什么东西?注定,我是异类,不被任何人承认、只会出现在鲜血和噩梦中的异类吧。
“我杀了他。”我走向那瘦小、还在颤抖个不停的身体,将他打横抱起。为了确认,又问了一句,“我……很可怕吧?”
“不……你是我的神。”他还在颤抖,但难看的脸上却已经开始微笑。缠满绷带的细瘦手指紧紧抓住我的肩膀,仿若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神吗?我哑然失笑。
那种东西,从来就不曾存在。不过,太寂寞了……如果有人愿意让我守护的话,我就成为那个人的神吧。
12
抱著怀中那瘦小的身体,我向门外走去。
到了外面,才算瞧清楚,外面是个很大的、由巨型铁槛围成的别墅内院。中间有一个白色大理石塑成的天使喷泉,周围种满了随风摇弋的花草。
我们被关的那间屋子,只是这个院子角落的一个小小杂物间。
“沙利文先生……那家夥根本就是个恶魔。那麽粗的绳索,他轻轻一挣就断了,他只是用手一掰,郭医生就被开膛破肚。”刚才那群被我吓得逃窜的家夥此时又回来了。不同的是,此时他们簇拥著一个高挑俊美的金发男人,“那家夥太危险了,请您动手解决他吧。”
无路可逃。我抱著怀中的人,索性迎了上去。
除了那金发男人,其余适才还在聒噪的人看到满身血污的我,此时全部噤声,下意识地倒退半步──他们在害怕。
擒贼擒王。现在的情势下,这是首选。
在他们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我直冲上前,一手抱著那人,一手朝那金发男人的咽喉扼去。
金发男人动也不动,只是在我接近他时,棱角分明的唇边泛起了个笑。他蓝灰色的眸子陡张,身子忽然矮了下去,堪堪避过我这一击,然後伸手,重重一拳击在我的小腹上。
小腹一阵剧烈的痛,我的身体刹那间不听指挥地软了下来,重重倒在地上。
“只会使蛮力而已,没什麽了不起。”金发男人上前,用穿著黑皮靴的脚尖踢了踢我。
好机会。我咬著牙,将怀中的那人轻轻放在旁边,一跃而起,在金发男人促不及防下将他扑倒,狠狠一拳挥向那张精致俊美的脸。
及肩的灿烂金发顿时凌乱,鲜血从金发男人的口鼻中流出,但他此时却在微笑。下一秒,他如条游鱼般,不知怎麽的就挣脱了我的钳制,翻身压住我,对准我的小腹又是一拳。
腥味儿忽地翻上喉咙,一口鲜血从我嘴里喷出。这次,我再也爬不起来。
“沙利文先生,请用。”旁边的人这时才敢凑过来,为那金发男人递上一张白色手绢。
金发男人站起来接过手绢,擦了擦口鼻中流出的血,挑起我的下颔。看著我肮脏不堪的脸,他蓝灰色的眼睛中忽然起了波澜,近乎温柔耳语地说著:“克拉纳赫,是你吗……真的太好了……”
我咬著牙,一声不吭,鲜血不断地从唇齿间溢出,阵阵晕眩袭上来。
内脏破裂了。即使是我,这样失血下去,也会死吧。
完全失去意识前,看著在一旁,静静躺在地上、全身包满绷带的那人,心中是说不出的歉意和遗憾。
对不起……终究,还是没能成为你的神。
**********************
“西多夫先生……我一直、一直都……”眼前,是海茵的脸,正哭泣著对我说著什麽。
“克拉纳赫,对待敌人你太心慈手软了,我会保护你的。”金发男人一脸桀傲地宣布,将血淋淋的剑扔在我面前,“无论用什麽手段。”
无数破碎的影像在眼前晃来晃去。
他们在说些什麽?我完全听不懂。但是,他们的模样,为何比现在都要小很多呢?
克拉纳赫.冯.西多夫……这个名字的主人又是谁?为什麽所有人,都在对我喊著这个名字?
蓦然睁眼,看到的是满屋阳光,以及坐在床边打瞌睡的金发男人。
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的伤脚打了石膏,高高地吊起。而其余肢体,则被坚固的钢环锁在床上,忍不住咆哮:“放开我!”
金发男人骤然被我吼醒,揉揉惺松的眼,声调懒洋洋的:“你倒睡得香,我已经五天没睡了。”
看他果然脸色憔悴,眼睛通红,不由得有些歉意。但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再度咆哮:“你睡不睡关我什麽事!放开我!”
“真是的……一醒就大喊大叫……”金发男人伸手抬起我的头,抽出枕巾,顺手塞进我的嘴里,“不让你动是为你好,你那条腿多久没治了?差点就永远废了知道吗。你内脏破裂,又是稀有血型,根本找不到配型的血,足足抢救了四天,又死猪一样睡了一天……你啊,真会给我找麻烦……”
我面对滔滔不绝的金发男人,开始觉得头痛。这家夥一开始不是挺正经的?怎麽现在罗嗦得比阿青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说,这是他抱怨的范围吗?我内脏破裂,还不都是被他害的!
等他滔滔不绝够了,看到眼中全是怨恨的我,终於良心发现,拿去了我嘴里塞的枕巾。
“喂,放了我。”我瞪著他。
“休想。”他回答得倒是干脆。
“你这样对我,无非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叫克拉纳赫的人。”我理清思路,冷笑著开始进行唇舌上的反击,“那个人早就死了,我不是他!”
“是啊……克拉纳赫早就死了……但那一瞬,我竟然,竟然以为……”金发男人冷漠的蓝灰色眸子中泛上些温柔的雾气,伸手抚过我的面颊,“真相似……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我正愣神於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却看到他的唇角挑起个邪肆的笑:“呵呵呵……我怎麽可能放了你,一直以来,我都想要得到克拉纳赫。现在,有了如此相似的代替品,怎麽可能放过。”
虽然听不太懂他在说什麽,却明白那是绝对不会放我离开的意思。沈心静气想了片刻,终於开口:“那个人……你们把他怎麽样了?”
“放心,他没事。等你完全好起来後,有机会我带你去见他。”金发男人对我笑著,满脸阳光和煦,“对了,为什麽那时候,要带著他离开。你一个人离开的话,机率要大得多。”
“因为……”我终於放心。想了想,才开口,“那个人说,我是他的神。他只有我可以依赖。”
“这样啊……但我的神,却扔下我不管,自顾自地离去。”金发男人闪烁的蓝灰色眸子蓦然黯淡下来,声音细若蚊蚋,“克拉纳赫……”
气氛不知怎麽的,就这样凝重起来。沈默,在我们之间悄悄蔓延。
过了半晌,金发男人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转身离开。
13
在床上像木头般躺了近一星期,金发男人的名字熟得不能再熟——雷戈·沙利文。
每天雷戈都会来这里,不顾我屡次抗议,亲手给我喂食喂水擦身按摩——就连大小便,都由他一手包办。
换个人做这些事的时候,多少有些难堪。他却做得天经地义,眉毛都不动一根。
反正我抗议过了。既然他不在意,喜欢侍候人,我向来皮厚,又怕什么。每次例行抗议,再例行享受服务。说起来,雷戈的按摩功夫真是不错。
虽说雷戈对我没什么恶意,但他毕竟是这个人体器官贩卖巢||||穴的首领,绝对不是好人。此处,并非久留之地。
我可以感觉到,石膏内的脚伤已经痊愈,内脏也不再时时作痛。那些医生曾说至少两个月才会好,雷戈也信以为真,他们哪里知道我身体的愈合能力。
没有人会提防到我,已经决定逃跑了。
所以,当雷戈如往常般坐在我旁边,如往常般眉花眼笑,像只偷到腥的猫般为我按摩时,我借口手脚酸疼骗他打开了钢环,再重重一拳击在他的后颈。
虽说在武斗技巧上我不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