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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但也经不起这样糟蹋……我不妨告诉你,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精心调养的话,也许能活到五十岁……”
“闭嘴!我让你说这些了吗?!”基格狂怒地打断杨医生的话,目光灼灼。
“如果不让他知道真相的话,他永远不会注意自己。”杨医生倒也倔强,硬着脖颈,迎着基格的目光毫无惧色,“医者父母心,我只是尽本份。”
“五十岁的话……那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吧。”我镇静下来后开口,“对我来说,已经非常非常足够。”
“那只是最乐观的估计。”杨医生不顾基格投来的杀人目光,对我的话表示不满和反驳,“你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下去,我不保证你哪天吐血不止后抢救无效,不治身亡。”
“杨晓彬医生,你很直率。”我生平第一次被人噎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却在片刻后释然,“今后,请尽你所能,让我活得久一些吧。”
“这是本份。”杨医生收拾好身旁的医用器械,对我躬身告退,“先生现在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定要注意调养,切忌情绪大起大落。我言尽于此,告辞。”
听着杨医生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我将目光投向基格:“你说的那场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
“五天后。”基格的目光里,全是担忧和焦虑,“五天后,我负责去拍卖场把雷戈带回来……先生你就不要去了,否则看到那种场面,又会……”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我声音平静地否决了他的提议。
因为,那是我欠雷戈的。
基格闭上了嘴,垂着头不发一言。他似乎习惯了这样,对我的决定从未有过异议。
窗外阳光正好,一片生机勃勃。雷戈此时,是否也能看到这明媚的景象?
是的,我会尽量活得长久一些。我将用我剩余的生命,给你幸福。
28
如果不是拍卖者的说明,我根本不能想象那个人就是雷戈。
我们现在位于一个空旷宽敞,四周被厚重的紫色天鹅绒布所垂遮的大厅。大厅的正门紧锁,东北角有一个不大不小,基调为金银二色的展示拍卖台,台上正在进行性奴的展示和拍卖。
而大厅的四周,悬吊着几十个金色的笼子,里面装的是明码标价的性奴。这些标上了商品价格的男女,都是年轻而美丽的。但是,因为其缺少让人疯狂的某些特质,价格没有悬念,只能明码出售。
雷戈,不在其中。
我和基格站在展示台下,一身黑色带帽长袍将身子和半张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尽量维持着心中的平静。因为是地下拍卖会,身旁竞拍的其他人,也大都和我们打扮相同。
“下面,我们将要拍卖的商品,想必大家在来之前多少有些耳闻。”拍卖者穿着身彩衣,脸上用粉和唇膏刻意修饰过,打扮成小丑的模样,声音充满了诡异的煽动性,“衍流党已故创始人的养子,曾在黑道上呼风唤雨的传奇人物——雷戈·沙利文!”
台下,顿时传来一阵细碎的议论。显然,对这些以奴隶主自居的人来说,将雷戈踩在脚下肆意玩弄,无疑是令他们感到极兴奋刺激的事情。
一个全身伤痕、披散着金色头发的男人四肢着地,脖子上套着拴狗的宽皮圈,被两个壮汉牵到了台前。
霎时间,我的身体摇摇欲坠。幸好,一旁的基格扶住了我,悄声在我耳边道:“先生镇静。”
雷戈的模样,比起那些明码标价的性奴,多少还是要好些。虽说身体上有暴力殴打和性虐的痕迹,却没有任何如纹身和穿环类的屈辱装饰。看来拍卖者揣摩过买主的心理——雷戈的价值悬念在于他从前的身份地位。买主们要的,不是经过刻意改造的加工品,而是在其中亲自调教的乐趣。
“我出两百万。”第一个声音响起。
“三百万。”
“……”
价格攀升至三千两百万处打住。这时,基格喊出了四千万。
拍卖者的木锤刚要落下,却听到大厅角落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四千一百万!”
我惊诧地转过头,看到的是正撩起黑色风帽,对我点头微笑的萧九红。
基格刚想张嘴抬价,被我拉住了手臂:“我们走。”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这个拍卖会场。基格向来对我的决定无条件服从,不多问什么,跟着我离开。
就算调动基格的全部财力,也是绝对拼不过萧九红的。与其苦撑下去,不如顺势离开,以我们的优势掌握主动。
而且,萧九红来和我抬价,其目的九成是想阿青回到身边。所以,在从我身上得到她要的东西之前,她会善待雷戈——那是重要的谈判筹码。
还有价钱可谈,一切就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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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厅,我布置给基格几个任务后,自己单独开车去了萧九红宅邸。
萧九红果然是个聪明至极的女人,料到我会来,早早让管家在门前候着,直接将我引进贵宾室。
喝了半杯茶后,萧九红便来到了我面前。在她身后,两个仆人搀着衣冠整洁,目光却一片呆滞的雷戈。
“说起来,像老鼠般搞阴谋和地下活动,没有人比基格更在行。”萧九红巧笑嫣然,腰身轻款坐在我身旁,声调柔软妩媚,“不愧是克拉纳赫……不愧是,我所看中的男人。”
“既然你已经清楚目前的局势,不妨明说——我不会把炎煌交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为所动地冷冷看着她,“而且,我一定会带走雷戈。”
“你错了。”萧九红摇头,轻轻笑着,“我想要的,一开始就不是炎煌,而是你——克拉纳赫。”
听完这句话,我的脑子嗡地响了一声,然后是片刻的空白。
“我会那么宠炎煌,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是你的孩子——你和我的。”萧九红伸出手,神情微醺地轻抚我的面颊。
“恐怕你做不到。”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后,我打开了她的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阻止我和雷戈离开。”
“我一开始,就没想阻止啊。”萧九红无辜地耸耸肩,唇边泛着笑意,“我再笨也不会和你拼谋略手段。雷戈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如何,还喜欢吗?”
我第一次开始认真打量眼前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赢家是我,但实际上,每一步都在她的算计中——包括她最后的失败。
“这样一来,我再也不是二十年前那个,让你连容貌名字都记不住的人了。”萧九红漆黑的眼中全是魔魅,笑声妖娆,“克拉纳赫……你等着看吧,我不一定会为你所爱,却一定会成为在你心中印象深刻,拔都拔不出的人。”
“那么,我告辞了。”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转身牵过雷戈的臂,朝门外走去。雷戈近乎下意识地跟着我,挪动着步子。
虽然我所布置的一切终究没派上用场。但无论如何,能够不付出半点代价,顺利地带走雷戈,无疑是件好事。
再说如今我满心满眼都是雷戈,别的事情,也无暇再想。
29
距雷戈回到我身邊的日子,已經有一個半月。每天,每時,每刻,我和他都形影不離。
我發現,雷戈雖然大腦被燒壞,卻仍然保持著情感和智識。雖然極低,卻並非像當初所推判的那般,只具有條件反射和下意識。
他會笑、會哭、會像小孩子般撒嬌……甚至能說出簡短的單句──比如我從前的名字。我一直很奇怪,“嚕边@個名字的發音明明比“克拉迹铡币唵危还苋绾谓蹋肋h只稱我為“克拉迹铡薄
由於雷戈的衣食住行都由我一手包辦,所以,為了方便,我們早晨和晚上會一起沐浴。
夜幕低垂。我帶雷戈進了浴室,將浴缸裏的水眨竭m度,開始幫雷戈脫衣服。每次脫下雷戈的衣服,都會心痛心悸良久,雖說從前的傷口已經結成一條條凹凸不平的疤痕,他再感覺不到疼痛。
背脊和胸前,交錯著網狀的細密傷口。那時候的雷戈,一定被鞭打得淒慘不堪,皮肉翻卷。
目光移動到他的下半部。無論是平坦的小腹還是大腿的內側,甚至是分身上,全是煙頭燙過、鋒刃割過的痕跡,洠в幸粔K皮膚平滑光整。
我牽著雷戈的手,示意他踏入浴缸,他就順從地趟了進去,再坐下。記憶中,只在小時候替他洗過澡。縱使他當年只得六歲,也從未如此乖巧聽話。
用特殊配方的香皂擦拭著他肌膚上的每一寸每一分。將皂沫沖洗掉後,還要為他塗上精油。楊醫生給我的這些香皂和精油,都有治愈和除疤的特效。
雷戈,應該是完美無瑕的。
幾滴淚水從我的眼眶中掉出,落在雷戈的寬厚結實的肩上,沿著他線條優美的脊背往下滑,最後在洠в幸唤z贅肉的窄腰處和浴池中的水彙合,消失,無痕。
雷戈霎時像樱穗姲悖瑴喩眍澏读艘幌隆KD過身,握住我的手,笨拙地掀動著唇舌:“克拉迹铡弧⒉灰蕖
“別擔心,雷戈。”我發現自己失態,連忙收拾起泛酸的情緒,“我洠拢娴臎'事,放開我。”
雷戈對我言聽計從,當即放開了手,但很明顯,他的神情沮喪了起來。過了一陣子,他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克拉迹铡憧蕖⒖薜臅r候,我這裏……很痛……”
聽完這番表白,我霎時心臁畡≌稹D軌蛘f出這些話,對如今的雷戈來說,無異於奇跡。
趁著我發愣的片刻,雷戈竟欺身上來,湊到我的面前,用唇舌仔仔細細地吸吮我臉上的淚痕。
淚痕倒是洠в辛耍贿^,反而糊了我一臉口水。
“不、不要難過……因為……雷戈很開心…”雷戈看我的眼神仍然顯得呆滯,卻很用心地說著,“克、克拉迹眨赘暧X得自己很、很幸福……”
“雷戈!”不顧兩人赤裸相對,不顧雷戈身上滑膩的香皂沫,我一把將他擁入懷中,“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在你有生之年,守著你、愛護你。你放心!”
雖然我被所有醫生判定,最多只能活到五十歲。但是,像雷戈這樣被各式各樣毒品燒壞大腦和部分神經的人,壽命更短。
那些看過雷戈的醫生無一例外地預言,他能活到三十五歲便是奇跡。所以,我一定能守他到底,所以,我再不會讓他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