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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来之前就早有准备,知道自己不可能很容易就见到容成诀。
双手解脱后的碧落,趁着辛嬷嬷不注意,拿起帐内的水盆就砸向那嬷嬷的头,待嬷嬷晕倒后,迅速换上嬷嬷的衣裙后,低着头走出了营帐。
碧落在町城的时候带过秦家军,对这营帐内的布局也基本有过了解。她低着头,尽量稳地保持着自己的步伐,从容地经过一个个营帐,想要找到那真正的主帅营帐。
两军对垒时,很多时候主帅的营帐只是个幌子,为了防止敌军偷袭,真正的帅帐是隐藏在普通的营帐中央,只有内部人才能知晓它的确切方位。
我的去细的。“抓住她!她在那——!!”
碧落才刚刚找了一半,苏醒过来的辛嬷嬷就带人追了出来。碧落见自己已被发现,索性不再逃跑,而是站在原地用自己最大的嗓门喊道:“容成诀,你出来见我!容成诀,你若是个男人,就出来见我——!!容成诀————!!!”
“快!堵住她的嘴!!”
辛嬷嬷带来的侍卫一手捂住碧落的嘴后,就要将她带走。
这时候,一阵冷清的声音从碧落的身后传来,让碧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刻她站着的营地内唯一的一顶金色帐篷就是容成诀所在的帅帐。
“吵什么?”容成诀不悦地掀开帐帘走出来。
“唔!唔!”碧落被人捂住嘴巴,发不出声音。
“回王爷的话,发现敌国的歼细混入我军营之中。”辛嬷嬷站出来答,故意用身体挡住碧落。
“是吗?既然是敌国的歼细,便按老规矩办吧。本王正在和公主用膳,切莫再打扰我们。”
见容成诀没有发现自己,碧落就更着急了,虽然她的嘴巴被捂住,双臂被人困住,但她的脚却可以动,她一下下抬着自己的腿,想要吸引容成诀的注意。
容成诀对待歼细的老规矩就是点天灯,碧落可不想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掉。
“是,王爷,老奴这就去办。”
辛嬷嬷喜笑颜开地准备带着碧落离开,可就在容成诀刚转过身准备走进营帐的时候,又突然停下来,回头问道:“那歼细可是个女的?”16931961
辛嬷嬷犹犹豫了下,点头答:“回王爷的话,是个女的。”
“哦。”
容成诀若有所思地哦了声,又继续说,“刚刚本王和公主用膳时,那笨手笨脚的贱婢弄脏了本王的衣服,本王一剑杀了她。此刻营帐内正缺个人伺候,让她进来吧。”
“这……”
辛嬷嬷吞吞吐吐半天,才敢壮着胆子答:“请王爷三思,这歼细诡计多端,恐怕会对王爷和公主不利,还是让老奴……”
不等辛嬷嬷将话说完,容成诀手中的鞭子就已经缠住了她的脖子,让她顿时脸色苍白,呼吸困难。
“辛嬷嬷,”容成诀轻蔑地扬着声调,“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本王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辛嬷嬷说不了话,只能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给容成诀磕头。
“王爷!”
容成可欣这时候从营帐内跑了出来,抓住容成诀握着鞭子的手劝说他:“王爷息怒,辛嬷嬷也只是担心王爷和我的安危而已。王爷莫不是忘了,就在前日,大祁人还派歼细要烧了我们的粮草?这歼细,虽然是个女子,却也不可小觑。”
“一个歼细而已,难道本王还会怕了她?她若敢在本王的地盘上造次,本王就像刚刚杀死的那个贱婢一样,立马了解了的她!倒是辛嬷嬷,本王看着,她也年岁大了,不若本王送她一程,让她早些投胎,来世投个聪明的人家!”容成诀说着就收拢手中的鞭子,容成可欣一看立马急了,“手下留人!!”
“王爷,辛嬷嬷是可欣的乳娘,母后去世后都是辛嬷嬷在照顾可欣。今日她犯了错,惹怒了王爷,可欣愿替她受罚,还请王爷看在辛嬷嬷年岁已高的份上,绕了她吧。”原本不想求容成诀的容成可欣,这一刻也不得不开口求情。
刚刚在营帐内发生的一番唇枪舌战,除了容成诀和容成可欣知道其具体内容外,也就只有那个死去的无辜的贱婢知晓了。
容成诀是在碧落到达营地前就知晓她已逃走前往金地岗的消息,但沿路保护碧落的杀手忙于应付要杀碧落的另一波人,这才每次都让她逃掉,让碧落最终到达了金地岗。
考虑到有人要对碧落不利,容成诀就寝食难安。
然而让容成诀更加担心的还有一件事,按理说伊凡在收到信后应该立马动身来西戎找碧落,可过去了这么多天,为何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最为诡异的是,容成诀派去西戎送信的人也失去了联系,莫不是其中又出了什么差池?
考虑到那信封里的秘密,容成诀就更加担心一旦碧落是夏婉宁转世的消息泄露后,会给她带来其他不可预料的危险。
于是容成诀在碧落到达营地前就做了一个决定,他打算将碧落暂时留在自己的身边,以防止有人对碧落不利,等他这次派去大祁的人将伊凡掳来后,他再亲自派人护送他们二人离开。
碧落到达营地的消息,容成诀也是第一时间就获知了,于是还在操练士兵的他提前回来,并叫走容成可欣,借着用膳的时间想和她谈谈碧落的事情。
哪想到,容成诀还没有开口说出自己要如何安置碧落的想法,容成可欣就提前否定了他的念头,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用话堵他道:“不管王爷这次怎么安排,让她留在营地里都只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做法!如今,我西戎正和大祁打到关键的时候,这金地岗是我西戎东面最重要的一道关口,一旦金地岗失守,大祁的铁骑势必会从这里直捣我西戎的国都!到那时王爷和可欣就会成为亡国之奴,被世人唾沫!”
“这次战祸的起源,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王爷很清楚敌方将领想要的就是这个女人!倘若让我西戎的士兵知道,王爷竟然还将那个女人保护的很好,还要将她安置在这营地之中,王爷又如何让我西戎的子民为王爷前赴后继,不顾生死?”
“所以王爷,听可欣一次,让人送她走,或是……杀了她。”
容成诀听了容成可欣的一番话后,虽然没有表露出任何声色,但他周身散发出的杀气将营帐内正在为他布菜的奴婢吓的手一抖,菜掉在了容成诀的衣服上,容成诀当下抽出案几上的长剑,一剑刺进那奴婢的腹部。
“王爷是想杀可欣吗?”
容成可欣见容成诀发怒了,她也站了起来走到容成诀面前,“如果王爷认为,可欣的做法有任何对王爷不利,或是有害了王爷的可能,那就请王爷给可欣一个痛快!”
容成可欣握住容成诀手中的剑,比画在自己的脖子上,态度坚决地说,“但可欣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再靠近王爷,半步!”
容成可欣用她的死来要挟容成诀放弃碧落,这也是她第一次和容成诀如此剑拔弩张地说话。
自从来到金地岗,不知道是因为战事打的很艰辛的关系,还是因为碧落不在这里,容成诀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很多时候他都会突然发火,不是砍人的脑袋就是剁人的手脚。
“你知道的,本王绝不会做出让你不快的事,你又何苦以死相逼。”
容成诀忽然放低语气,丢下手中的剑后,喟叹道,“更何况本王答应过你,赶走凤莲澈后,就和你退隐山林。”
“王爷可想知道苍狼是怎么死的?”
这是容成可欣第一次在容成诀的面前提苍狼。
容成诀的神色一沉,刚刚丢下剑的手又再次收紧。
被碧落重伤苏醒后,他始终没有见到苍狼,虽然没有开口问过苍狼的下落,却已然心里明白苍狼肯定死了。
对于苍狼这个突然出现,称呼自己少主的奴仆,在容成诀最失意的时候给予了他亲人般的温暖,也给予了他老师般的教诲,更在这四年内,一手为他打造了属于容成诀的势力网,为他培训出出色的杀手,为他铲除一个又一个敌人,躲过一次又一次危难,助他得到一个又一个的成功……苍狼的死,对容成诀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可他却因为碧落只字未提。
“本王又岂会在意一个奴才的生死!”容成诀一摔袖,背过身去。
“那王爷想不想知道苍狼在死之前对可欣说了什么?”容成可欣上前一步,每一个字都加重语气地告诉容成诀,“苍狼说,让可欣保护王爷,让王爷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苍狼是姨母的贴身护卫,对姨母忠心耿耿,对王爷更是掏心掏肺。难道王爷要为了那个女人,让苍狼死不瞑目,让已逝的姨母无法安息吗?”
“别再说了!”容成诀大喝一声,当他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虽然面色平静,但琥珀色的眸子里却深藏着一抹凌厉。
“本王从没有忘记过杀父杀母之仇。她是大祁人,亦是本王的仇人。”
就在容成可欣和容成诀为了碧落而争执不休的时候,碧落大喊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容成诀掉头就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此刻容成诀的所作所为,不过就是在演戏,他没有当场指出碧落的身份,是要她以歼细的身份留在营地内,而他针对辛嬷嬷的做法,也是要逼容成可欣低头。
容成可欣不是傻瓜,她一直没有站出来阻止这场闹剧,就是想看在没有她的应允下,容成诀如何将碧落留下?!但现在,为了辛嬷嬷,她却不得不妥协。
“既然公主为你求情,那本王就暂且绕你一命!倘若日后再犯糊涂,本王却不姑息!”容成诀说着就抽回了自己手中的鞭子,那辛嬷嬷顿时无力地倒在地上,她被鞭子勒过受损的喉咙,在之后的好几天内都无法正常说话。
容成可欣走过去扶起辛嬷嬷后就带她回自己的营帐休息,其他人也都跟着容成可欣离开。容成诀在进入自己的帅帐前瞪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