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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件小事令人难忘
我的访谈之最——
没想到在〈焦点访谈〉工作九年,我还保持了一项记录——我的名字出现频率最高,当然这不是在正片中,而是在片尾的演职人员表中。在这九年中大约〈焦点访谈〉播出了3200多期节目,粗略算算我大概合成了近2000期。最初合成的人名字幕是打在制作一栏,98年调整单设合成一栏。访谈后期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负责录制主持人评论在演播室,由切换人员,摄像师,录音师,灯光师四人组成,在片尾字幕中体现在制作一栏,另一部分就是由我和我的搭档完成,负责全部完成片的制作合成。在实际的工作中访谈的合成任务其实是由一个人完成的,因为访谈是每日播出的新闻栏目,如果天天都值班劳动强度太大,除了体力上的疲劳,主要是精神压力过大,经常赶播出,脑子里的神经老绷着,生怕自己手下一个误操作影响到片子耽误了播出。作为中央电视台黄金档惟一的舆论监督节目,任何的播出事故都是天大的事。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所以基本上每天一个人负责合成,但有特殊需要偶而也有俩人同时在岗的情况。至于在片尾的字幕中每天都是打两个人的名字,一是为了美观,二是为了省事,不用每天换,所以两个人的字幕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没想到还不小心创了一个记录,至于亚军很可能就是我的搭档了。
终于当了一回领导——
在98年的抗洪报道中,为了把每天前方最新的事件报道出去,〈焦点访谈〉记者几乎是倾巢出动,每天下午四点多才从各地传回到台里,由访谈中心组制片人孙杰负责编辑,我和另一个同志隔天负责合成。其中一天节目内容是〈空中看灾区〉,本来以为这是一期比较轻松的节目,因为大部分内容都是早上〈东方时空〉播过的。一切顺利差几分钟19点上楼审片,我开始收拾带子,归置机房。突然一群人冲进机房,要改片子我一看表已经19点20多了,19点38分节目播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因为是抗洪报道每天都有新内容,所以都是当天做当天的节目,没有任何备播带。机房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出主意,乱作一团。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合成人员是要根据编导的要求对片子进行制作,但是情况太特殊了,我已不能照章办事,情急之中我顾不得照顾大家的情面,当了一回领导,大吼一声:“都别说话了,听我的!”立刻屋里安静了,我和孙杰马上把刚才节目制作中因为篇幅有限删掉的内容迅速补上,不够的再拿空镜头填,很快需要修改的2分多钟内容就好了,节目安全播出,这是我经历的最危险的一次。也许是太紧张了,当夜一位在场的同事因为受到这个惊吓发起高烧达39度多。
五天五夜减肉十斤——
2002年为了配合国家整顿和规范市场经济秩序的宣传需要,〈焦点访谈〉制作了一期特别节目,也许是时间太紧了,领导在一个午夜把我从被窝里叫出来参与最后的制作,没想到这一进机房就是五天五夜。这期节目总长90分钟,一共是三个编导,就我一个合成人员。因为节目重要,领导审片非常严格,一遍一遍进行修改,由于使用的是线性设备,每修改一次就要从来一遍,基本上是一天一版。三个编导还可以轮流休息,而我只能一个人扛着,这五天里每天我也就只能休息一两个小时,但就这一两个小时还因为大脑太兴奋根本就睡不着,劳动强度之大是我到访谈工作以来从未有过的。熬到最后一个晚上真是坚持不住了,凌晨四点多从燥热的机房出来,站在院里喘口气,任由寒冷的北风吹着,感觉舒服极了,忍不住地大喊:“这风吹得真爽啊!”弄得合作的同事直说我有病。五天五夜下来本来就不胖的我掉了十斤肉,至今未恢复。
第一部时政MTV——
99年美国轰炸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这一事件激起全国人民的义愤,在一片声讨中〈东方时空〉栏目组收到山东观众李永昌谱写的一首歌,叫〈不屈的尊严〉。这首歌词曲很恰当地反映出当时人们的心情,于是领导决定马上录制准备第二天播出。歌曲录完音了,但还需要编辑画面,领导当时对我们的要求是不要太讲究,铺上画面就行。时间很紧张,已经是夜里12点多了,离播出只有不到七个小时了。我再次临危受命,和鄢蔓,张朝夕一头钻进机房开始制作。我们所有的素材都是从新闻中选取的,画面内容非常有限,好在我以前导演过几首MTV有一些经验,这回终于派上了用场:调颜色,变速度,加叠化,做放大…,所有适合这首歌的编辑方法我们全用上了。片子准时播出,真是出乎我们意料,〈东方时空〉四十五钟的节目还没完全播完,就有观众打来电话对刚刚播过的MTV大加赞赏,随后来自各方的赞誉之声就源源不断,真是让我们兴奋,一夜的辛劳没有白费,这也算是我们对烈士的一种悼念吧。因为效果很好,这首歌在中央台反复播出,以至于台里其它部门又重新拍摄制作。应该说后来的一版画面考究,制作精良,视觉效果远远超过第一版,但好像其中缺少了一些味道。这首歌不是一个单纯的艺术作品,它是基于一个重大的新闻事件,新闻画面所反映的客观性还是比较重要的。在编辑的过程中,因为各种原因我们全部是采用新闻资料,这种手法在以前的歌曲制作中几乎没人使用过,最后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叫时政M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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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与遗憾伴我前行/曲长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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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入《访谈》,缘于王卓与梁建增两同志的介绍。
当时,他们是电视台《观察与思考》栏目的记者,与我相识已久。一日,王卓告我,说《观察与思考》将改版,正在招聘人员,问我可有兴趣参加。我在《经济日报》当记者,工作量极少,所承担的一周工作,两日就做完了,其余时间,无所事事,心情郁闷,故欣然前往应试。
当时要过三关,面视、笔视、口视。记得面视考官为梁建增,交上材料,他审核后就过关了。笔试题目是写一个策划案,发卷人为杨东,《观察与思考》栏目组的记者们监考。笔试合格后数日进行口试,口试则是由沈纪副台长、孙玉胜主任及其他一些部门领导和制片人组成的考核组进行,知我是经济日报的,沈、孙二人就问了几个关于现代企业制度的问题,回答尚可。当日下午就接建增电话,告我已被录取,速来二组上班,当时他任二组组长。因应聘时对报社保密且不知自己能否适应电视台工作,又因人事关系、住房等诸多原因的牵扯,所以在第一年我一直是悄悄干。先是跟着王卓学习电视采访、拍摄的基本知识和熟悉电视片的制作过程。在这方面,他给我很大帮助,使我初步掌握了一些电视制作的基本方法,与他共同完成的节目有《讨债记》(反映企业三角债问题)、《返本销售能返本吗》(反映欺骗消费者行为)、《幼小的生命为何早逝》(上下集,反映伪劣产品致死婴儿问题),等等。其中《幼小的生命为何早逝》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并在评论部评奖中获奖。
此外,第一年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片子是与赛纳和朱邦录合作的片子――运城假破产案,讲的是山西运城一家企业假破产、真逃债的问题,这个片子做得非常艰苦,编出来也很精彩。为此,在当地我们三人被几百人围攻几小时,难以脱身,只是靠了朱邦录假称上厕所,打了报警电话,我们才被解救出来。回京后,片子又经李东生副台长、杨伟光台长、中国人民银行多次审片,并惊动了朱镕基、吴邦国等领导同志,他们都做了批示,人民银行还破天荒地为此片的播出发了公函,但最终也未能播出。孙主任只好将此片在全国新闻评论部主任会上进行了播放,算是对我们的一种安慰。其实,今天回想起来,遗憾的是由于播出受挫,评论部几年内就未能再涉及此类题材,直至2000年,才有同类题材的节目播出,而这几年间假破产、真逃债已蔓延成风,使银行到了难以支撑的地步。
一年后,由于我在电视台工作在报社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索性我就放开手脚独立做片了。这时,赵微接替梁建增担任了二组组长。在她的帮助下,我也做了一些有影响的片子,如《焦点访谈》被朱镕基第一次公开表扬的片子《盗伐危及大动脉》等,但更多的是暴露了我的一些弱点,如节目主题分散,重点不突出,电视化不强等。为此,赵微曾多次指出并给予具体帮助,但当时由于我固执己见,改进并不明显,所以节目水平并没有大的突破。记得有一次,做一个养鸡检疫的节目,反复改了4次才通过。另一个国税局给小煤窑开增值税发票的节目,也改了3次才通过。显然,这种效率是无法适应《焦点访谈》栏目的需要的,也给我留下了难忘的教训。也就是在这一阶段,我才逐渐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深感制片人赵微批评的正确。也正是在这一阶段,我离开经济日报,把关系转到了电视台。几年中,印象较深的还有李东生副台长的审片,既有原则又有个性,既一针见血又留有余地。对于我的片子,他经常的评价是事选的不错,但是编得总是该去的老去不掉,该强调的也没能强调出来。现在想来,他说的很对。可当时我总是和他争来争去,尽管后来也是按照他的要求进行了修改,但因此也走了不少的弯路。
《焦点访谈》节目的成功一半在于选题的成功,十年的经历使我深深地体会到这一点。
早期的《焦点访谈》没有专职策划,题目主要是由记者自己找,一开始群众来信并不多,题目往往是被聘人员的“老底”,实在找不着,就翻报纸。后来随着对节目要求的提高和信件的增多,才成立了专门负责选题策划的中心组。从读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