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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到怎么没看见“美人痣”呢?不过从他的角度并不能把这个密室看完。也许“美人痣”是坐在什么角落里的沙发上休息吧。
李元斌不敢再多呆。虽然他心潮起伏,如鲠在喉,但也只能带着满腹的疑惑尽快离开!
翻越过了窗户,李元斌听见屋里的门咔嚓响了一下。似乎有脚步声向窗户这边走过来。
顾不了多想。他忙不迭地爬过阳台,蹲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任鹏飞的窗户后已经显出一个人影——在百叶窗后四下张望……
李元斌在那个黑暗阳台的角落里蜷缩了很久——像一只流浪的受伤的猫咪。终于,他的嘴里发出压抑的抽泣声。他忍不住自己滚烫的泪水,那些清亮的泪水从他的指缝一点一点淌下来。
而他的心中,却还有那么多泪水浇不熄的愤怒与绝望……
全文 第二十五章 疑云
连续几天了——李元斌的脑袋里都像搅上了一盆浆糊。夜里常常会梦见来抓他的白脸、厉鬼、还有凄惨哀嚎着的韩虹……而早起后,必定是两个“熊猫眼”悬在脸上。更不用说一整天都会形容枯槁,神色萎顿得像个小老头儿。
这天上午下课后,李元斌没有去食堂吃饭。心情与胃口总是相关的——李元斌真的很羡慕“老大”。每餐都是半斤米饭——除了米饭,廖广志对别的一概不沾。
而李元斌除了满肚子的疑问与焦虑,再也装不下别的任何东西。
他谢绝了廖广志主动给他带饭的好意,独自回到了宿舍。可躺床上还没十分钟,201电话响了。
是任鹏飞打来的,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尔雅。“我向你道歉,小李同学。上次……上次你明白的,当时大家心情都不好。我太激动,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请你不要放心上。”
李元斌没有说话。他已经故意躲过了两次复查时间,他不想再见到任鹏飞。但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把电话打了过来。
“你知道的,我当时心情非常糟糕……韩医生是科室的骨干。没有她简直就像天塌下来了一样,”任鹏飞的口气里的确带有几分悲戚,“但你的病还必须继续治疗!如果没有后继的药物维持,后果会很严重的。”
李元斌硬梆梆地回了句:“谢谢你,任主任。”
“下午过来吧!我们安排了新的医生为你做检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李元斌犹豫着是说“好”还是“不好”。但转念想想——再去一趟也许还能发现一些新的线索吧!
于是他对着听筒冷冷地说:“好吧,我下午过来。”
“两点!不见不散!”任鹏飞说。
等李元斌走进任鹏飞的办公室,他发现至少从外表来看——任鹏飞已经从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打击中恢复过来了。衬衣和西裤熨烫得一丝不苟。头发整齐。面色红润——“甚至,他似乎都忘记了就在不久前,他是怎样凶神恶煞般威胁着自己”。
李元斌敷衍着任鹏飞热情的问候,不冷不热地回答着他的提问。他强迫自己尽量不要往书柜那个地方看,“不要……千万不要”——他暗暗自语。也恼恨着自己太差的心理素质。
但他的古怪表情已经引起了任鹏飞的注意。
“不太舒服?小李。”任鹏飞绕过办公桌向他走过来。
“没,没有。”李元斌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还好任鹏飞在办公桌边站住了。门口探进一颗圆脑袋,“主任你找我?”口气还挺俏皮的。
任鹏飞伸出一只手招呼了一下,“来来来,上次给你说的人来了。”
一位个子矮矮的,烫着卷发的中年女医生笑眯眯地走进来。
“胡月蓉医生。我们的副主任医师。以后负责你的复查工作。”任鹏飞向李元斌做着介绍,然后他又扭头对着胡医生说了说李元斌的大概情况。
这位胡医生似乎天生爱笑,嘴巴、眼睛、鼻子一笑起来就全往一块儿凑。她笑呵呵地对李元斌说:“帅哥帅哥……名不虚传。叫我老胡就行了。”
“胡,胡医生好。”李元斌赶忙客套了一句。
任鹏飞点点头,挥挥手说:“行!老胡你就带他去吧……按我上午交代的来!”
李元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紧张得都忘了和任鹏飞说再见,尾随着这位胡月蓉就出了办公室。
“胡医生,韩姐的案子怎么样了?”李元斌边走边低声问,他想抓住一切可以了解到真相的机会。
“什么案子?啥?嘿嘿,我出差了前一段时间。不知道呢。刚听说。”这个胡医生还是满脸堆着笑。嘴巴皮儿抖得特利落。
“韩姐……就是韩虹医生被害的事啊。”李元斌不知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小李,你上次查的视力多少?”胡月蓉笑呵呵地把话插开。她走路飞快,身上的肉每走一步都要颤悠悠地抖上三抖。
李元斌气得差点哽过去。故意放慢步子和她拉开距离。
胡医生带着他从东区南走廊直接往西区奔。李元斌突然深感奇怪——那些平时见了他就说说笑笑,乱开玩笑的医生、护士们见了他竟和陌生人一样。有的还赶忙避开绕着道走。
等胡医生带着他按即定程序做完那些检查——李元斌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在七楼的眼科病区,他感受到的不仅是冷落、疏远,还有歧视与敌意……
而有什么样的痛苦会比这样的孤立更让他难以忍受呢?万般的凄凉与悲伤在他的心里凝聚着、绞结着……让他感到了比剜心割肺还要痛得多的苦楚。这般委屈的孤独或许真的会让一个男人深刻起来——当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一个人,他就连下地狱的机会都不能再有。因为他的痛苦比呆在地狱的最底一层还要铭心与刻骨。
的确,当李元斌重新走出住院部大楼,他反而不再自怨自艾。事情已经这样了,最坏也不过如此了。那么——即然已经无处可逃,还不如勇敢地去面对吧!
楼外是六月如火的骄阳。而李元斌的心情是太阳中的黑子,热度中的零下。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李元斌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他拐了个弯,想穿过排球训练场去自选超市买点吃的。
排球场上人声鼎沸。皮球翻飞。李元斌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他只是低着头穿行在围观学生组成的人墙里。突然有人大喊着他的名字——李元斌抬头张望了一下,原来是沈子寒。他拨拉开人群从场地挤出来,“斌仔,等等我。”
李元斌见他一身背心短裤,裸露着健壮黑亮的胳膊与大腿,不禁讪讪地笑着说:“性感性感。你是专门来露肉的还是给上官当陪练啊?”
沈子寒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搡了一把李元斌说:“奶奶的和化工大学的打友谊比赛嘛!”然后扯了扯他黄色的背心,“看看,咱是校队的啊!主力二传!刚刚把俺替换下来。”
“什么事啊?要不我给你带瓶水回来!”李元斌可不想站那儿听他显摆。
“夏天老师有请!找你都找了一圈儿了!”沈子寒又照他后背拍了一巴掌,“好像是好事儿,在办公室等着呢!”说完他又蹦蹦跳跳地挤进人墙。
李元斌愣了一下。只好再次折转身前往排球场西侧的基础医学部大楼。
“夏天?”李元斌一路上都在暗自琢磨。他和这个生理学教研室的女老师并不熟悉啊。倒是看见严浩和她平日里有些来往。
正是下午五点钟的光景,有三三两两穿着白大褂的学生从楼里走出来。李元斌很容易地就在二楼生理学实验室找到了夏老师。她正指挥着学生把那些开膛破肚过的死蛤蟆收集起来——一时没有留意到已经站在门口的李元斌。
倒是“老处女”罗湘子教授从另一间办公室出来。一双黑牛皮高跟鞋在水磨石地面敲打得振振有声。她警诫性颇高地盯了李元斌一眼,然后用她特有的尖利高亢的嗓音喝问:“找谁?”——李元斌一紧张,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找夏天……夏老师。”
“找你的,夏天。走时别忘了工会刚分的一箱苹果。在资料室里。”罗湘子继续着她的“打击乐”扬长而去。
“知道了,主任。”夏天目送走了罗湘子,走到门口冲李元斌笑了笑,“你应该就是李元斌吧。我有点事找你!跟我来吧!”
李元斌低头跟着夏天来到她的办公室。夏天脱下工作服,边给李元斌倒水边说:“严浩说得真没错啊。咦?你和他一个班……我怎么很少见你?”
“我……前一段时间眼睛动手术,请病假了。严浩说我什么啦?”李元斌简直是满头雾水。
“说你帅啊!适合我们的活动!他还强烈推荐你呢,说你准得冠军!”夏天一改课堂上的严肃,笑嘻嘻地望着他,“你就是那个……视网膜得了什么病的学生吧?”
李元斌红着脸点点头。暗骂八成又是浩子与沈子寒合伙儿开他玩笑,拿他穷开心。看夏老师那表情就不是什么有关学习上的事。
李元斌心里已是后悔不迭。却还得硬着头皮问:“是什么活动啊?我真的什么都不会,挺差劲的。别听他们瞎说!”
“别谦虚了。你往门口一站。我心里的包袱就放下来了。哦……你的病好了吗?”
李元斌彻底傻了眼,点了点头只好不吭声地坐着——等待夏天的继续分解。
“是这样啊……李元斌。我今年进入校团委任团委委员,分管对外宣传工作。”何继红也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最近团市委不是有个‘迎七一青年形象设计大赛’吗?要求各高校组织参加。咱们医科大就我负责这事儿了。嘿,说白了就是选美呗!但看的还是综合素质。女生得出4个,男生也得出两个。女孩子我倒不愁,但男生这块儿一直发愁呢。”
李元斌半张着嘴,总算听出道道了。敢情浩子他们把他友情推荐给夏天了。
“然后呢……严浩就把你推荐过来了。一看你我就觉得准行!特别是眼睛,真漂亮!”夏天的口气听起来是如获至宝。“你看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