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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贴上她柔软的胸,感觉那种光滑细腻的肌肤相亲,我的生命,便到了极致。”
“我还是想象不出。沙雁,你妈妈很爱你吗?”
她笑:“别试图对我心理分析。我的家庭很正常,父母很爱我。”
“那你。。。。。。我们大学有个同学,一直没有月经,后来,说是她的男性
激素多。我们那时去找系里要求让她搬走,因为我们觉得我们是在和一个男人同宿
舍。那个同学很忧郁,最后只好退学。”
“我是个百分之百的女人。”沙雁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我也看不出你有什么不象女人的地方,”我笑:“你的脸很光滑,没有胡子,
而且,”我扭头看她:“你的胸部也很丰满嘛。”
她很耐心地说:“不一定是心理或生理的异常才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的。确切
地说,这不是我选择的生活方式,我生来就注定是要这样生活的。我不想拒绝,去
要种所谓的常人生活,也不想改变。随性吧。”
“可是,和别人不一样总是要受些痛苦的吧?特别是在国内,一般人接受不了
同性恋。”
“这也是我出国的原因,我出国不是为了来念学位或发财,只是为了找一个可
以做我自己的地方,一个人们不会对我的感情生活过于指责的地方。”
“在国内的时候,你是不是日子很难过?”
“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是同性恋,除我父母之外。别人只是猜测。我和何茹,
一直亲密无间,夏天都要挤在一张床上相拥而卧。人们只是开玩笑说我们象同性恋,
因为在大学里,好多女孩都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天天形影不离的。”
我点点头。我们那时也是这样,晚上,喜欢和自己的好朋友睡在一起说悄悄话,
我有时失眠,便半夜爬
到上铺的那个女孩床上,“叽叽喳喳”说到睡着为止,在那种小小的单人床上,必
须两个人挤得很紧才不会
掉到地上。出门不管到哪里,都喜欢手挽手,靠得紧紧的,若在美国,肯定会被认
为是同性恋。
“我和何茹其实也是很相爱,可以说轰轰烈烈的。我们从来不分开。她是学校
的团委副书记,有时外出开会,我就会失魂落魄。有次她和团市委的一些人去日本
参观,两星期才回来,我居然为她写满一本子的话!她什么也没舍得给自己买,却
给我买了一套衣服,和一条金项链。我们那时,大学里有几个人戴得起金项链?她
显老,因为年龄大,也因为在东北时没能好好保养,看起来有我年龄的两倍,走在
一起,不象朋友,却象母女。可是我们天天在一起,不管我多饿,也要等她一起去
食堂。”
沙雁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颈上的一条金链,我想,那就是何茹那次在日本给
她买的吧?回忆使得她的面容有些如梦如幻的样子,很抒情和忧伤。
“我想天长地久。可是,何茹比我理智,她说,别人容不得我们这样子的。我
和父母说,他们哭,他们疼我爱我,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可是,他们说他们最多
能对我眼前的事情不管,但让我不要使他们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尽管我告诉他们
我这个样子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却总是自责,以为是他们在抚养我的过程中做错了
什么。看到父母那样,我很心碎。”
她叹口气,接着说:“班上那时有个男孩追我,我和何茹说,她说,‘试试看
吧,看看你能否比我好一些,能否过种别人眼里的正常生活。’我不愿,在她怀里
哭,说我不会爱别人的,只爱她。她说我们别无选择,我们总得过种‘正常’人的
生活,不然,那些‘正常’人会让我们过不下去的。”
“于是我和那个男孩开始来往,做些正常的恋人们做的事,逛马路,看电影,
周末去他家或我家吃饭。父母看我这样,很高兴。可是,我不爱那个男孩子,一点
都不爱。他拉我的手时,我会甩开,他吻我,我觉得恶心。一段时间后,有次在他
们家,他父母出去买菜去了,他对我冲动,我居然歇斯底里地告诉他别碰我,我另
有别人,并提出分手。”
“他后来又找过我几次,我都不理他,他问我那人是谁,我也不告诉他。他问
我既然有别人,为什么还和他来往,我说我是利用他。他问利用什么,我也不说。
他知我和何茹好,让何茹来劝我,我哭着对何茹说,‘你都知道的,为什么要逼我
呢?我没办法,和他在一起,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不如让他早死了这条心呢。’哪
知他会想不开。”
“你为此自责吗?”
“有时会,不过,我知道那并不全是我的责任。他太脆弱。即使不是我,是别
的女孩和他恋爱分手,我想他也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因为我和他之间的来往,并不
是很长时间,我也从来没爱过他,感情根本不深
。”
“后来呢?”
“后来,我就不和任何男人来往了。别的人以为我是因为那男孩的死,其实,
我是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何茹身上了。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家里催她,因为她在家
里住着间八平方米的小屋,弟弟想要来结婚用。在学校,因她是校团委的,认识人
不少,周围的人们也很热心地为她张罗,她那么大年龄,又无法总是以‘不忙’来
推辞。”
“毕业前,我们谈了一次,对于我们俩的将来,很明显的没有指望。何茹说她
会嫁人的,给弟弟腾出房间结婚,也为自己堵别人的口。她说,‘你去美国吧,你
英文好,又年轻,适应能力强,听说美国对这些事情都很自由。’我很明白,却依
然哭着问:‘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相爱?’那种不能结合
而且不得不分离的无奈,和书上写的电影上看来的男女之间的无奈是一样的。”
“后来你就来美国了?”
“等何茹结婚后。毕业后,她马上嫁了本校的一个教师,离婚的,却没孩子。
我去了,他们没有婚礼,在家里做了几个菜,请了几个朋友。何茹一直脸色平静地
给大家敬酒夹菜,直到客人都走光了,她借口让他丈夫收拾一下房间,她下楼来送
我时,才露出绝望的神色来。和往常一样,我们挽着手走,在楼前树下的阴影里,
我们死命地拥抱相吻,流进嘴里的,是彼此的泪水。没等她说一句话,我挣脱开,
跌跌撞撞地跑了。我没有回头。”
沙雁停下,不再说话。听得出,她还是很疼。
“后来呢?”
“后来我给何茹写了封信,告诉她不再想见她,因为我受不了。也让她别给我
写信,别给我打电话,好好过她的日子。”
“后来呢?”
“后来我就来美国了。过了三两年孤单的日子,在学校的‘同性恋协会’里,
碰上了沙丽,至今,我们相爱三年了。”
“有何茹的消息吗?”
“我出来后,也没给她写信。和一般的爱情一样,不能结合的两个人,有任何
的联系都是折磨。没必要让两个人都受那种苦。不过,听别人说,她现在儿子都上
幼儿园了。”
“那就是说她过得挺好?”
“谁知道呢?但愿吧。”
“这儿的中国同学中有知道你是同性恋的吗?”
“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不过,总有人会猜测的,是不是?也无所谓的,这是
在美国,也没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
“可是,沙雁,没有爱过男人,没有和男人在一起过,你会不会觉得遗憾?会
不会觉得空空荡荡?”
“你没爱过女人,没有和女人在一起过,你会觉得遗憾吗?”
那天晚上,和沙雁挤在她的单人床上,很亲切,却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