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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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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看在眼来,心道:“这是一个至诚忠心的下人。”
    众人见我喜悦,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又不是来气我的,而且后面还有文章,总不能让我早早就气走了吧。
    石彧起身道:“江先生,石某和江先生相见太晚,可惜没有机会向先生讨教,这一杯酒敬先生,愿先生福体安康。”
    我也站起来道:“石先生如此,随云愧不敢当,随云早就听说石先生是雍王殿下的萧何,殿下出征在外,先生为殿下打理后方,若没有先生,殿下恐怕腹背受敌,君之大才,随云一向万分佩服。”
    石彧笑道:“随云如此推崇,倒令在下惭愧万分了。”
    雍王起身道:“并非推崇,本王若非先生,焉有今日。”想起往日自己出征,太子总是在后面掣肘,如果不是石彧在后面替自己出面处理,自己焉能每战必胜,李贽举杯道:“今日本王敬先生一杯,聊表心中感激之情。”
    石彧连忙举杯相谢,泪水盈眶,片刻之后,石彧道:“石某诗才不高,勉力为之,还请殿下和诸位不要取笑。”说罢,吟咏道:“长安雪后似春归,积素凝华连曙晖。色借玉珂迷晓骑,光添银烛晃朝衣。西山落月临天仗,北阙晴云捧禁闱。闻道仙郎歌白雪,由来此曲和人稀。”
    我微笑拊掌道:“先生的诗,一见就是丞相气度,可惜随云不堪久居京华,否则一定可以见到先生领袖群伦的风采。”
    石彧苦笑道:“随云若肯屈就,石彧情愿虚左以待。”
    我微微一笑道:“江某闲云野鹤,不堪重任,先生若是这样说,岂不折了晚生的寿数。随云有小诗回赠,以谢先生美意。”
    言罢,我从容歌道:“冻云深,淑气浅,寒欺绿野。轻雪伴、早梅飘谢。艳阳天、正明媚,却成潇洒。玉人歌,画楼酒,对此景、骤增高价。卖花巷陌,永灯台榭。好时节、怎生轻舍。赖和风,荡霁霭,廓清良夜。玉尘铺,桂华满,素光里、更堪游冶。”
    歌罢,我笑道:“如今良辰美景,正好游冶,何必说些军国事,图增烦恼,昔日高人赋采薇,江某不才,不能不食大雍之粟,但也不爱大雍之禄。”
    众人听了,一阵心灰,李贽站起身道:“先生志向高洁,本王佩服。”
    我笑道:“殿下乃是这里的主人,也该赋诗一首,表明心志才是。”
    李贽道:“那么先生见笑了。”说罢,李贽朗声吟咏道:“碧昏朝合雾,丹卷暝韬霞。结叶繁云色,凝琼遍雪华。光楼皎若粉,映幕集疑沙。泛柳飞飞絮,妆梅片片花。照璧台圆月,飘珠箔穿露。瑶洁短长阶,玉丛高下树。映桐珪累白,萦峰莲抱素。断续气将沉,徘徊岁云暮。怀珍愧隐德,表瑞伫丰年。蕊间飞禁苑,鹤处舞伊川。傥咏幽兰曲,同欢黄竹篇。”
    我品味良久,敬服道:“殿下的诗沉健稳练,语壮意豪,一派帝王气象,这是天成,我等诗文,虽然优美,却是斧凿而成,随云佩服。”
    李贽笑道:“我是皇子,这帝王气象四个字不敢自居,先生不要害我,总算没有丢丑,本王已经心满意足了,还请随云作诗一首,以做善始善终。”
    我笑道:“再作下去,我就要江郎才尽了。”我已经带了七分醉意,更觉得身上发热,解开轻裘衣襟,走到亭边,临风长吟道:“有身莫犯飞龙鳞,有手莫辫猛虎须。君看昔日长安市,白头仙人隐玉壶。子猷闻风动窗竹,相邀共醉杯中酒。历阳何异山阴时,白雪飞花乱人目。君家有酒我何愁,客多乐酣秉烛游。谢尚自能鸲鹆舞,相如免脱肃霜裘。兴罢鼓棹过江去,千里相思明月楼。”
    吟罢长诗,我回到桌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醉意朦胧的我大笑道:“今日尽欢而散,随云多谢殿下了。”
    李贽看着江随云,今日赏雪,在他不过是找个机会让世子来拜师,顺便和江随云亲近一下,没想到江随云诗兴勃发,暗里应对众人的劝说,滴水不漏,明里更是诗压全场,这般文雅风流,就是不知道此人有经天纬地的才能,也是不能放过。想到这里,其心更切。
    这时,小顺子趁机到我身边,在我耳边低低说道:“有人来了,公子小心不可失言。”然后替我整理好衣衫,笑道:“公子身子不好,今日又多喝了几杯,可不能着凉了。”
    我神志一清,耳中也传来低低的脚步声,却是四五个人的样子,其中一人脚步蹒跚,身子又轻,倒像是一个小孩儿。
    清醒过来的我随手接过小顺子递过来的热方巾,擦了一把脸,道:“江某酒后失态,还请殿下和几位先生见谅。”
    李贽笑道:“狂歌纵酒,名士风采,怎说失态,不过贵仆说得对,先生身体刚刚好转,不可着凉,还是多喝几杯吧。”
    我坐回位子,接过温酒,慢慢品味了起来。眼睛余光却见李贽等人互相打着眼色,不由心里暗笑。
    接着我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父王,父王。”抬头看去,却看见一个小男孩高高兴兴的冲着我们摆手,那个男孩不过四五岁的年纪,相貌秀美,穿着黄色的王子服饰,身后跟着两个奶妈侍女和两个太监,此刻小男孩身上倒大半是雪痕,想来是跌了好几跤的缘故。
    李贽见到男孩,满面喜色,道:“骏儿,你怎么浑身是雪,过来让父王看看。”
    那个男孩连蹦带跳地走进亭子,依偎在李贽膝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只在我身上打转。我微笑道:“草民见过世子。”
    那个男孩走近来,拉住我的衣襟问道:“先生是谁,骏儿从来没见过你?”
    我淡淡道:“草民江哲,字随云,是南楚人士,世子自然是没有见过草民的。”
    李骏听了我的名字,念叨了半天才道:“我记得了,先生的诗写的很好。”看看外面的飞雪,笑道:“千山鸟飞绝,万迹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先生的这首《江雪》真是很好,就是太寂寞了,南楚的江上,真的这样寂寞么。”
    我笑道:“南楚虽然人杰地灵,可是还是有很多没有人烟的地方,那里江河又多,所以真的有这样的地方,放眼望去,只有寒江冰雪,那一年我跟着先父远行,快到过年了,所以江上几乎没有舟船,大家都在家里团聚,先父自己驾舟,带着我在江上钓鱼,江水虽然没有结冰,可是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李骏眼睛放光,道:“先生的父亲真是太好了,我每次要父王带我出去玩儿,父王都没有时间,先生,若是有时间,你陪骏儿到渭河上去钓鱼好不好。”
    我笑道:“世子千金之躯,怎能和我们这些草民一样,世子若是喜欢钓鱼,不如就在这个亭子里面垂钓吧,我看湖水里面有不少锦鳞,钓起来一定很有趣。”
    李骏不依道:“在这里钓鱼有什么意思,若是钓不起来,那些下人恨不得把鱼给我挂在鱼钩上,而且我父王十几岁就在军中作战,我也要像父王一样,若是连大门都不出,将来怎么上阵杀敌。”
    李贽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口中却道:“骏儿不得胡说,你将来要好好处理政务,不会像父王这样上阵杀敌,到时候我大雍一统天下,哪里还需要你去杀敌。”
    李骏不赞同地道:“父王说的不对,我听先生们说要居安思危,若是将来又有了敌人,孩儿若是不会上阵杀敌,怎么捍卫大雍,所以政务要学,上阵杀敌也要学。”
    说完,李骏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道:“所以,父王让孩儿出去看看吧,孩儿不会捣乱的。”
    李贽笑道:“你这个小顽童,还是想去胡闹罢了,你若想上阵杀敌,就要学万人敌,首先更要熟读经史,父王上次给你选的师傅,怎么又被你赶跑了?”
    李骏偷眼看看父王,道:“是那个师傅太没有本事了,我就是问他一个问题,他没有答上。”
    众人来了兴致,李贽笑着问道:“你问了什么问题,让师傅没有答出来。”
    李骏得意洋洋地道:“我那日听舅舅跟父王说起大理寺的一个案子,说是一个人的继母杀了他的父亲,他便杀了继母,县官判了他大逆灭伦的罪名,可是他不服上告。我问师傅,他说判得不错,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所以我才赶走了他。”
    李贽想起这个案子,也想起了自己告诉妻舅的判决,这件事情外人不知,果然是一个好题目。看了一眼江哲,李贽笑道:“那是你问错了人,除了父王,这里每一个人都能告诉你应该如何判决。”
    果然,凭着李贽对儿子的了解,李骏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越过,最后落到江哲身上,其他人他相信父王说得不错,但这个人呢?他拉着江哲的衣角道:“先生能告诉骏儿,该如何判决么?”
    我淡淡一笑,道:“这些事情自有律令,在下一介草民,怎么有资格评论。”
    李骏不依地道:“若是先生答了出来,骏儿就拜先生为师,若是答不出来,那么先生就做骏儿的随从。”
    我看了李贽一眼,却见他也是一脸惊喜,看来并非他授意世子这样说的,不由笑道:“草民南楚罪臣,怎能做世子的先生。不过世子若是问我,我就说此人虽然杀了继母,但却是为父报仇,继母杀害亲夫,是自绝于夫家,那么此人杀继母只是杀了一个外人罢了,可以以杀人论罪,却不必以逆伦加罪。”
    李骏欣喜地道:“先生果然是明理之人,我拿来问人,还没有人说的这般明白呢。”说罢,李骏跪在我面前道:“骏儿虽然年幼,但是也知道什么是一诺千金,骏儿愿意拜先生为师,先生可要带我去渭河钓鱼啊。”
    我噗哧一声笑了,这个孩子这般绕来绕去,却不过是让我带他出去玩乐罢了。
    这时,小顺子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道:“公子不可答应。”
    我心中一凛,道:“世子说笑了,世子是金尊玉贵的身份,我不过是个亡国之人,这里的每个人比在下适合做世子的先生,江某可不敢应承。”说罢,我起身道:“随云不胜酒力,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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