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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灿露出真心的笑容道:“是啊,我也带过兵。”
柔蓝做了一个鬼脸,道:“我还以为大将军都像麟弟弟的父亲那样威风呢,可是碧公主那样美丽,陆师兄这样斯文,原来大将军没有特定的样子的。”
陆灿又是一笑,放下柔蓝,收起情怀,接过帖子,看了之后淡淡道:“请师妹转告先生,就说陆灿不便前去祝贺,还请先生见谅。”
柔蓝奇怪的问道:“陆师兄,你怎么不去呢?我的小弟弟很可爱呢,你不想见见么?”
陆灿微微苦笑,若是自己真的去了,只怕是会惹起无数非议,自己虽然不在意,可是若是在这个时候落下这个话柄,还怎么带兵呢,现在可还不是他能够解甲归田的时候,东海之事,尚维钧也是不能理直气壮地指责他的,毕竟凤仪门余孽名义上是不能出现在南楚的,可是若是自己去拜访江哲,这个通敌之嫌就解释不清楚了。可是这些事情他又怎么和这个小女孩说呢,所以他只能淡淡道:“请转告先生,灿谨祝小师弟福寿绵绵,请恕灿不便登门之罪。”
柔蓝乖巧地道:“噢,我回去会告诉爹爹的。”说罢,又是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陆灿的住处。
陆灿望着柔蓝的背影,心道,先生邀人参加小师弟的抓周盛宴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露出淡淡的苦笑,陆灿心里明白,不论自己去还是不去,都不能消除尚维钧对自己的怀疑猜忌,自己不过是想尚维钧不能名正言顺的出手罢了,若非如此,他倒是真的想去看看江哲要做些什么,就算是进了圈套也好过什么都不知道吧。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想法,他隐隐知道尚维钧和北汉是有着暗中的同盟协议的,他从前并不过问这些事情,可是今次在东海遇到了北汉军方的重要人物,嘉平公主,若是自己能够和她达成共识,那么对于南楚和北汉应该都有好处吧,虽然深夜求见有些失礼,可是嘉平公主总不至于将自己拒之门外,而且不论结果如何,都会让人误会我和北汉军方已经有了协议,对自己是只有好处的。望着迷蒙的夜色,陆灿心中苦涩非常,从前只想着杀敌报国,尽忠职守,想不到我陆灿也有苦心孤诣,只为了苟全性命的一天。
另一间客院里面,李显身穿宽松的便袍,倚在软榻上,双手枕在脑后,状似悠闲,但是他的眉宇间却带着一丝愁容,他不是迟钝的人,庆王充满恨意和嫉妒的眼神他看得很清楚,这次在东海,自己压了庆王的风头。这个三哥性子是阴沉还是偏激,李显始终拿不准。当年行刺纪贵妃一事虽然显出了李康矢志复仇的决心和勇气,可是凤仪门的高手,堂堂的贵妃娘娘,这样的刺杀也未免有些儿戏,这件事情也显示了李康不够冷静和偏激的一面。可是李显心中却曾经怀疑,如果李康不进行这样一次鲁莽的刺杀,是否会得到镇守东川的机会,而且李康这样将自己和凤仪门的仇恨摆在了明处,因为他皇子的身份,凤仪门反而不便对付他,若是李康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凤仪门就是最大的嫌疑犯。所以多年来,虽然李康总被凤仪门压制,但是不仅安全无虞,而且势力还在稳定的增长。若是李康真的早就想到了这些事情,那么李康的心机可不是“深沉“两字可以形容的。
而且李显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若是皇兄李贽稍微动了一丝怀疑忌惮,那么一定是群起而攻的格局,到时候自己就是失去兵权,也还是轻的,恐怕只有圈禁至死的可能,这个时候,自己又大大得罪了三哥,庆王李康,现在这个朝廷中身份最尊贵的亲王。其实李显很明白,只要自己亲自去见李贽,认真请罪服软,那么扭转现在的困境不是不可能的,可是只要想到屈膝于李贽,李显心中就是一阵郁闷,那个自己追在他后面想要压过的皇兄如今已经是大雍天子,九五至尊,自己若是向他低头,岂不是也成了为了苟全性命富贵而奴颜婢膝的软骨头么?越想越是苦恼,李显心想,需得快些见到江哲,他隐隐感觉,唯一能够让他摆脱这个僵局的恐怕只有那个文弱的书生。
想起江哲,李显心中泛起一阵暖意,这个人啊,南楚初见,他对自己是冷淡而戒备的,可是不知怎地,他总是觉得这个青年文弱的体魄隐藏着某种令人惊惧的力量,第二次见面,这人和自己狭路相逢,他救了自己的性命,虽然十有八九是因为为了从雍军手中脱身。虽然自己知恩图报放过了他,可是心中的遗憾却是十分深重。然后江哲被皇兄带回了大雍,解衣推食,想要招揽他,江哲却答应了自己的招揽,当时自己是不可置信的惊喜,可是最后这还是一场闹剧,带着愤怒离开雍王府的时候,自己是恨不得杀了他的,可是接下来他遇刺重伤,可是自己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救他的性命。后来太子和雍王之间誓不两立,猎宫惨变,自己也被软禁,自己为了种种原因挟持了江哲,不管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还是将他当成人质,可是总归是救了他的性命,自己原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所以事后被雍王软禁之时,他也从没有希望过江哲救自己性命。可是这人却是滴水之恩报以涌泉,先是让自己和他一起做凤仪门主的人质,使得自己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然后北汉趁机进攻,也是此人留言推荐,自己才有机会重披战袍。李显心中早就将江哲当成了可以结交的好友,虽然此人心机深沉,可是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若是他将你当成自己人,那么就不用担心被他出卖。所以,这次他冒着被弹劾的危险到了东海,就是希望能够得到这个人的帮助,让自己摆脱目前的处境,在攻破北汉,平灭南楚之前,他李显绝不甘心就这么被陷害,大丈夫应该马革裹尸,死于沙场,怎能死在囚牢之中,小人构陷之下呢。
正在李显患得患失的时候,他身边的侍卫进来禀报道:“殿下,柔蓝小姐替江先生送来帖子,邀请殿下去静海山庄参加小公子的周岁喜宴。”
李显精神一震,总算来了正式的邀请了,他笑道:“让柔蓝进来。”
柔蓝走了进来,见到李显,乖巧地上前行礼叩见,上次船上见面,齐王的身份还没有挑明,自然没有人告诉柔蓝齐王的身份,而虽然过去曾经在大雍宫中见过齐王,但是当时柔蓝年纪还小,自然也不记得齐王的相貌,如今身份都已经明朗,柔蓝这次来见李显也就按照礼数拜见,她自幼就被雍王妃抚养,又多次进出宫廷,对于这些礼节自然十分熟悉,行礼叩头十分顺畅自然。
李显笑道:“柔蓝,快起来吧,你如今已经是长乐的女儿,也应该叫我一声舅舅,哪有这么多礼数。”说着,将柔蓝提起放到膝上,问道:“你爹爹和娘亲身体都好么,听说他们已经有了儿子,他们两个身子都弱,不知道你的小弟弟身子好不好。”
柔蓝兴奋地道:“小弟弟壮的很,而且都不喜欢哭,太爷说娘亲身子调养的好,小弟弟很健壮呢。爹爹和公主娘亲都很好,还常常驾舟出海呢,不过爹爹的头发都变成浅灰色了,听太爷说,是因为药力激的,不过以后爹爹就不用担心旧伤复发了。”
李显好奇地问道:“你的太爷是指谁啊?”
柔蓝忽闪了一下大眼睛,道:“舅舅不知道么,太爷姓桑的,爹爹和娘亲都将他当成祖父看待的。”
李显笑道:“原来是医圣桑先生,想来也是,随云离京之时,不说是病入膏肓也差不多了吧,果然只有桑先生才能救得了他。”
柔蓝摇头道:“太爷说,爹爹自己也可以医好的,不过会多花几年时间,而且效果也不会这么好。”
李显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爹爹邀请了庆王没有?”
柔蓝道:“顺叔叔说,庆王殿下是陛下的使者,我去送帖子太不礼貌了,所以顺叔自己去了。”
李显会心的一笑,看来在江哲心目中,庆王不过是外人,想到今后就是庆王攻击自己,自己也有了有力的后援了。
这时,李显眼睛的余光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内间门口犹豫着不敢出来,李显不由好笑,虽然麟儿表现出的态度有些冷淡不耐烦,可是看来他还是很想亲近小柔蓝呢,不过现在天色太晚了,柔蓝也得回去休息了,李显也只能装作没有看见,又问了柔蓝两句闲话,就让人送柔蓝回去了。送走了柔蓝,李显充满了期待,看来静海之会,自己会有心满意足的收获呢。
在新房之内,越青烟心中十分不安,喝完合卺酒之后,姜海涛就去料理善后了,而且越青烟也知道在自己蛊毒未解之前,是不能圆房的,可是她感觉到姜海涛在新房之内神色总是有些冷淡,不由心中忧虑。这时,薛秋雪走了进来,看到越青烟神色惶惶,笑道:“怎么了,这样紧张,我是来帮你卸装的,新郎今天不便过来,姑母说让我来陪你,免得你孤单。”
越青烟勉强一笑,在薛秋雪帮助下卸了钗环凤冠,她忐忑不安地道:“嫂子,你说相公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
薛秋雪噗哧一声笑了,道:“傻孩子,小侯爷既然没有当面拒绝娶你,就是心中喜欢你,只是你还没入洞房,就让新郎昏倒在地,这面子上未免过不去,完成大礼之后,人已经娶到手了,新郎放下心了,就不免想起旧帐了,这些男子,没有不爱面子的,你哥哥不就是为了我向裴将军求救而跟我呕气么?”
越青烟羞涩地道:“嫂子,哥哥是吃醋呢,若非你想出法子,只怕我们一家骨肉离散,死于非命,哥哥不会和你闹别扭太久的,想起当初哥哥追求你的时候,可是就差掏出心肝给你看了。”
薛秋雪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和甜蜜,但是继而神色一正,道:“青烟,有件事情你哥哥让我嘱咐你,如今越氏的危机还没有过去,越无纠的死党虽然多半已经死在东海,可是越氏内部还是有他的人的,而且宗主他们落在陆灿手上,我们承了陆灿的人情,这人情迟早要还的,大雍和南楚终究不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