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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定然可以达成,自己带了许多人手,倒是大半是为了应付南楚可能的行动的。
李显见林碧默然不语,不由心中好笑,自己此行本是为了求见那人而来,原以为东海茫茫,若不能得到东海侯协助,必然是无从相见,想不到昨日那人竟派了使者前来和自己相见,那人在滨州城设下耳目无数,大小事情无不了如指掌,就是自己这般仓促而来,仍然是避不开他的耳目,更别说本就令人瞩目的林碧了。
林碧想要刺杀江哲,这个李显倒是不觉得奇怪,当初江哲初入大雍,不就是遭到凤仪门和南楚的刺杀么,这样一个人活在世上,自然是有很多人寝食难安的,北汉和大雍多年交战,乃是生死仇敌,不论他们想要做什么都不奇怪。更何况北汉自有俊杰,焉能不会想到江哲正是唯一可以调和自己和皇兄关系的人呢?自己不就是为了目前的困境而来求助的么?不过,李显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江哲不设下陷阱,将北汉高手一网打尽,反而让自己打草惊蛇,迫使林碧放弃刺杀呢。
看了林碧一眼,见她眼中杀气仍然隐伏,而且更添了几分忌惮疑惑,李显轻轻摇头,道:“殿下应该见过蜘蛛捕食,张开天罗地网,布下重重伏兵,只待敌人入网,就是必死无疑。公主心中忌惮之人,最擅长的就是布局,等你想到要对付他的时候,早已经深陷罗网之中,难有还手之力。他在东海将近三年,此地早已经是他的地盘了,公主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
林碧心中一寒,此刻她终于明白传言不虚,自己的举动早已经落入那人计算当中,否则齐王怎会知道。可是心中疑虑又生,难道齐王和江哲早有秘密联络,否则齐王怎会知道这些事情,可是为什么那江哲明明已经占了先手,齐王却警告自己,这不是和江哲过不去么?越想越是觉得错综复杂,林碧勉强笑道:“多谢王爷指点,本宫只是担心舍妹安危,所以多带了几个属下罢了,东海虽然中立,可是和大雍却是日益亲近,王爷也不能怪本宫多加提防的。不过本宫倒是奇怪,想来王爷早就知道那人隐居东海,为什么大雍朝廷却任其流离在外呢,这样的人才若不善加使用,岂不可惜。”
李显见林碧眼中杀气已经消退,欣然道:“公主不必多心,若是公主见过那人,就知道他的性子实在古怪,本王也是来了东海之后才见到他派来的使者的。此人平生最爱就是明月清风,对于军政大事是能躲就躲的,东海茫茫,又有东海侯庇护,皇兄和我虽然都有心请他回去,可惜他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始终找不到他的隐居之处,再说父皇也没有松口,皇兄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寻找,而且东海侯至今仍然对大雍耿耿于怀,皇兄也不愿惹恼了他。若非是本王被龙将军迫得狼狈不堪,也不敢这样鲁莽,连他隐居何处都不知道,就来求他襄助,本王原本是打算逼着东海侯引见的。不过托公主的福,本王刚来东海,就见到了他的使者。”
林碧心情已经渐渐平复,本来刺杀江哲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既然已经被人识破,自然也没有必要勉强进行,倒不如即兴而为,或者会有更大的收获呢,有趣得看看李显,心道,若说起来,杀了这人或者更有价值呢。
李显见林碧笑容古怪,立刻猜出了她的心思,开怀大笑道:“公主不用这么狠心吧,说起来,我和龙将军也是惺惺相惜呢。能在战场上生死相搏,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那些阴谋诡计就是效果再好,也是流毒无穷,我等本是用性命争夺胜负的军人,何必还要在战场之外钩心斗角呢?那些事情就让那些文官去做吧,公主何不随龙将军和本王在战场上生死相见,那岂不是生也快意,死也无憾。”
林碧听了只觉心潮澎湃,这本是她心中所想,只可惜因为北汉以一州之力对抗中原,早已是捉襟见肘,若是再僵持下去,只怕就是胜了也是国力疲敝,更何况齐王固守,坚壁清野,欲胜无从呢?她看了一眼李显,只见他一扫方才的阴郁冷漠,眉宇间神采飞扬,笑容中带着睥睨天下的豪气,不由心想,和这样的人沙场血战,果然称得上是人生一大快事。想到这里,林碧心中也是豪气陡生,高声道:“拿酒来。”
林碧的两个侍卫闻言连忙拿了两个酒囊过来,林碧自己拿了一个,用目示意李显,李显了然,便也接过了一个酒囊。林碧笑道:“这里面是我北汉最好的烈酒,我们代州人有个习俗,若是见了最好的朋友或者最可敬的敌人,便要请他共饮美酒,若是朋友,从此就要肝胆相照,若是敌人,将来生死相见也不要彼此仇恨。王爷如此豪气干云,若是庭飞在此,必定要请王爷共饮的,碧虽女流,自觉不让须眉,就请王爷共饮烈酒,将来沙场相见,死也无恨。”
李显目光炯炯,半晌才道:“公主果然是巾帼奇女子,龙兄果然是好福气,好,这酒我喝了。”说罢,李显拔出酒囊的塞子,大口的喝了起来,这酒囊可以装得下半斤烈酒,李显仗着酒量大和内力深厚,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烈酒入腹,李显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却仍然倒过酒囊,示意已经涓滴不存。
林碧见了,微微一笑,举起酒囊也是一饮而尽,面上却只是略现嫣红罢了。她朗声吟道:“陌路相逢成知己,他年沙场见此心。”吟罢再不言语,转身走入船舱。
李显心中一震,觉得林碧这两句诗光明磊落,却又是意味深长,吟诵再三,只觉得心驰神往,更是盼着生死相见之际的重逢了。
这时,李显身后传来侍卫的呵斥声,然后一个清雅的声音说道:“海骊求见齐王殿下。”
李显没有回头,淡淡道:“让他过来。”
海骊走到齐王身后,恭敬地道:“草民海骊,在公子座下称作盗骊,给殿下请安。”
李显回头看了海骊一眼,道:“不必拘礼,怎么随云改变主意提前见我了么?”
盗骊答道:“公子传言,殿下既然来了东海,还是去见见东海侯的好,这次东海侯的喜事只怕不会顺顺当当的,殿下不要错过才好。”
李显笑道:“随云总是这般诡秘,罢了,能够这么容易就见到他,我已经很知足了,不过既然婚宴上会有事情发生,两个小孩子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盗骊说道:“殿下放心,公子已经有了安排,这次是最好的机会,让东海侯向大雍称臣,双方都有台阶下,而且公子说,如今已经是万事俱备,应该收网了,滨州原本是北汉对外的唯一通路,只要封闭此处,那么殿下就可以完成攻占北汉的功业了,这样的机会殿下不可错过。”
李显若有所思地道:“怎么,随云也觉得时机成熟了么,可是如今可是北汉正是最兴盛的时候啊?”刚说到这里,他看到了盗骊有些尴尬的神情,失笑道:“我倒忘记了,这里可不是军营,好了,你转告随云一声,我是服气了,想来皇兄的书信早就到了东海吧。”
又看了盗骊一眼,齐王道:“随云也是,你这样人才,不去搏个封妻荫子,却做什么商人,这又是何苦来呢?你若有心,我向随云提出来,让你去做官不好么?”
盗骊愣了一下,道:“殿下厚爱,草民铭感五内,只是草民如今虽然是白身,但是带着商船万里迢迢的行走异国他乡,觉得比什么都有乐趣,有没有官职倒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而且草民跟着公子,也就是为大雍效力,倒也不用去特意做官。”
李显听了心中一宽,只听这盗骊的口气,就知道江哲没有打着旁观的念头,看来这几年他虽然隐居不出,却是做了不少准备,那么请他出山调停应该是没有问题了,想到纠缠自己数年的苦恼可以烟消云散,李显也不由喜笑颜开。
这时,远处传来小柔蓝清婉动人的歌声道:“执手碧波上,极目海天明。心与孤帆远,身如一棹轻。浪花分日影,珊岛咽湍声。漠漠平烟外,翛然白鹭横。”
李显听了只觉心旷神怡,心道,柔蓝所唱,必是江哲新词,执手碧波,极目海天,想来长乐与他定然是绸缪情深,乐事无穷了。抬目望去,只见碧波如镜,白云悠悠,海天一色,心中也不由平静下来,他不怕沙场血战,却是恨透了朝野纷争,如今大雍上下流言纷飞,大半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不是说自己要领兵造反,就是说皇帝要秋后算帐,虽然自己心中明白,就是李贽想要鸟尽弓藏,也不会赶在这个时候。可是这种流言,他李显可以不信,长安城里面的李贽可以不信,那些朝野重臣,军中的猛将却是半信半疑,令得军心浮动,后勤不稳,若是再这样下去,可就要被龙庭飞所乘了。这次他得知东海侯爱子大婚的消息之后,突发奇想,江哲隐居东海,乃是他和李贽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虽然没有实信,可是隐隐约约还是可以肯定的。想来此人隐居了将近三年,也该偷懒够了,这个时候他若不出来相助,岂不是太无情了,不管怎么说,他如今可是李家的女婿,总不能眼看着兄弟閲墙,渔翁得利吧。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个小男孩磕磕巴巴的歌声,想必是柔蓝逼着麟儿唱曲吧,可是只听了两句,李显就是心中一阵剧痛,脸色也变得青白起来。
“飞来双白鸽,乃从东南飞。十十将五五,罗列难成行。突然卒疲病,不能飞相随。五里一反顾,六里一徘徊。吾欲衔汝去,口噤不能开。吾欲负汝去,毛羽何摧颓。乐哉新相知,忧来相别离。躇踌顾群侣,泪落纵横垂。关关幽相远,哀哀鸣相啼,殷心伤泣血,泪目与诀别。见汝西北堕,吾何东南去。念卿旧日恩,幽恨不能语。”
那凄楚的歌声让李显几乎要疯狂了,那镇守边关的凄凉军帐,明月下泪尽时的悲歌,泪水刚要滴落,李显突然省悟,他走向后面的船舱。只见李麟唱着曲子,面上带着绝望和哀伤的神色,柔蓝正惊恐的看着他。
李显还没有走过去,柔蓝已经捂住了李麟的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