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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吃饭吧?”萧重轻突兀地说。
“啊?”前後跳跃太大,即使是宇文也没有反应过来。
把照片一张张放好,向厨房走去,“家里也没准备什麽,我刚才买了点面条儿,吃一点儿总比空腹好。”
“……要加鸡蛋吗?几个?荷包蛋还是打碎做汤花?”
“没有黄瓜了……油菜不介意吧……”
狭小的厨房里出现厨具碰撞的声音,渐渐蒸腾起温暖的水汽。随著萧重轻低喃著不需要回答的自说自话,飘出热汤的香味儿。
两碗热腾腾的面摆上餐桌,整齐地摆好碗筷和小菜。宇文以一种被软性强迫的奇怪心态面对那碗面,他可从来没说他没吃饭,也从来没说过他肚子饿。
萧重轻低头翻搅碗里的面,挑来挑去,呼呼地吹气。
“谢谢……拍得很漂亮……”
漂亮得我几乎又喜欢上那里了……
他忽然这样说,抬头嘿嘿一笑。
莫名其妙的道谢,微妙的口气,似曾相识得让宇文火大。
“为什麽我觉得你在责怪我?”你也是,那个人也是,为什麽总是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来指责我?宇文语气挑了起来。“把你讨厌的地方拍得好看一点真是抱歉了!”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迁怒,男人口是心非的“不是那样的……”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萧重轻再次露出近乎讨好的笑容,“你误会了,真的没有。”
这种软得像棉花似的个性,让宇文有种想揍他的冲动。可是同时又有种“怎麽能对这麽软弱的家夥出手”的感觉。像受伤的小兽,一边用可怜的声音哀求你,一边又用厌恶的眼光看著你,讨厌你,但是惧怕你,不敢惹怒你。
现在的萧重轻就是这样的感觉。
宇文的确没有弄错。
萧重轻现在虽然在微笑著,可是心里乱糟糟一团。尽管乱,但是却分明有种怨毒。也许是被欺压得太久,这怨毒隐藏在恐惧和忐忑不安之下一直没办法浮出水面。
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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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我而言那麽丑陋的东西,为什麽你却觉得那麽美丽?
明明我这麽痛苦,为什麽你却那麽高兴?
……真希望那些令人心寒的事情,让你也尝尝看……!
萧重轻被自己的念头给吓住了。他觉得自己就要变成电视剧里那阴毒可恶的後妈了,因著一点点小事情而陷入诅咒他人的可怕境地。
“那个……我睡客厅,你睡床好了……”萧重轻抱著被子说。
睡觉问题成了一大难点,怎麽也无法大大咧咧地和这个见面第一次就糊里糊涂上床的男人再次同床共枕。
“那个像玩具似的东西能睡人?”
“玩具……没那麽夸张……我没关系的,还有一张折叠床……”
“……”宇文看了看他,抱著胳膊说道,“对了,其实我是同性恋强暴犯,看见男人就想上的那种性饥渴狂徒。”
“……!?”
“我是不会委屈自己睡那玩意儿的,所以你千万别和我睡一张床,小心被我绑起来玩虐待。”
“……”
“明白了吗?我尤其偏好你这种年纪大、没经验、长相普通的男人,所以,去睡地板吧!”
“那……我睡外边……”
萧重轻把枕头放好,侧身钻进被窝里。宇文躺在内侧头枕著胳膊,瞄了一眼身边的身体──显然可以看出他浑身都僵硬著,甚至还在微微的发抖。
暗地里嗤笑了一声,宇文用力地一翻身,和他背对背靠著,闭上了眼睛。
没错,只不过是自己的恶趣味罢了──明知道他不是圈里人,明知道他恐惧著自己,明知道那次肉体的结合只不过是酒醉的误会。
那个单薄的後背瞬间挺直了,然後悄悄地离开了一段距离。
然後轻轻地翻身,再翻身。
挪动枕头,再往外挪。
如此翻来覆去,直到宇文忍无可忍。“真是够了!你有完没完?!”
男人苍白的脸写满了惊吓的神色,用力地抓著被子,“对不起……我想我还是……”
宇文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是那种绝对称不上良善的笑容,“我看我还是来真的好了。”
“咦……”
很轻易地就拖过男人的身体,捏住双颊吻住了他的嘴巴。萧重轻发出惊恐的抽气声,在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喊叫。
宇文把手探进了他的睡裤里,握住了柔软的性器。男人剧烈地挣扎起来,可是对於宇文而言,压住他如同制服一只猫一样简单容易。猫还有爪子,这个男人却只有颓然的肢体和眼泪。
“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萧重轻抽咽著哭出来,却没办法从男人的魔掌中挣脱。
宇文继续吻他的嘴唇,套弄著他腿间的物体。萧重轻在挣扎的空隙中哭泣、求饶,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中持续著自己的固执。
挤在一起的身体渐渐发生了改变,体温、心跳、呼吸、喘息,萧重轻的哭腔里开始夹杂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呻吟。
男人的下半身,果然还是没办法受理智控制的。在技巧熟练的挑逗下,涨大,颤抖,像痉挛般吐露白浊的热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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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过几张纸巾擦拭著手掌,宇文依然禁锢著萧重轻的身体,“……给我老实点吧。”
瘦弱的男人喘息著,弓起了青白的脊背,把脸埋进手掌间,“我……我不是同……”
“我知道你不是。”
“你怎麽能这样……怎麽能这样……”
“床都上过了,你还在意什麽。”
男人摇头,模模糊糊地呜噜呜噜不知道在辩解什麽。
宇文把踢开的被子往他头上一蒙,萧重轻在里面轻声地哭。宇文连被子一起搂过来,拍他的背:“别哭、别哭……”,然後男人软弱地在他手臂里睡去。
“我最怕你哭……你知不知道,我多麽多麽怕你哭……奂言……”
怀里的这个男人并不是方奂言,宇文知道得很清楚。
只是那天看见他哭泣的脸,一瞬间和方奂言的脸重叠了。与其说相像,倒不如说是宇文一直在心里盼望著方奂言会那样脆弱地对自己说“请你不要走”。
如果你这样说,我一定不会走。
如果你哭泣,我一定会安慰你。
如果你让我留下来,我就哪里都不去……
为什麽不说呢?请你说吧,请你告诉我,你还需要我,你还没有离开我。
我还没有被你抛弃。
“说吧……奂言……说你需要我,要我留下来……!”像受伤的野兽一样的男人,如同挽回什麽似的搂紧了手臂里的身体。
那一晚,萧重轻做了一个梦。
自己在天空中飞行,飞的很高很远,越过高山、草原,看了很多美丽的景色。正在高兴的时候,突然飞不动了,直直地跌落下去。
下坠的恐惧感让他哭出来。这时,不知是谁的手臂托住了他的身体,然後两个人一起飘飘悠悠落在地上。
那个人说,“别怕,我在呢。”
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却觉得非常安心。
好像全世界的酒吧都差不多一个样子──宇文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转动著眼前的酒杯。
身边的男人兴致勃勃地,跟他打听有关这个城市的有趣话题。
事情还要从傍晚的时候说起。宇文在一家摄影器材店里,买了块擦镜头的鹿皮。
留著两撇小胡子的老板热情地跟他推荐尼康AF14,他懒得搭腔,自顾自地想是不是要再买些胶卷。小胡子契而不舍地开始介绍镜头,宇文不堪其扰,正打算抬腿走人,迎面进来几位游客模样的客人。
一侧身避过,却被人拍住了肩膀。
“奉宇?你不是奉宇吗?”
宇文眉头一皱。会用这个名字叫自己的人,跟欧阳家绝脱不了关系。
除了摄影师宇文之外,他还有一个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承认却又不得不背负的身份,豪门欧阳家的次子──欧阳奉宇。
抬眼一看,只觉得这人的脸孔恍惚曾经见过,却记得不真切。
“不记得我了?瞿文啊……!你哥的朋友,想起来了吗?”面对他一副我不记得你的表情,男人毫不在意地笑著说。
听他这样一说,好像有了点印象。能跟那个冷漠如冰山一样的兄长称得上是朋友的人,里外加起来也不过就那麽两三个。
“啊……真巧。”宇文敷衍地笑笑。
他并不想,再接触到任何有关欧阳家的事情。以前是,现在更是。
“等下有时间没?”不知道是没看出他的虚与委蛇,还是故意忽略,瞿文问道,“去喝一杯吧。你哥最近都不陪我!”
直觉地要回答“没空”,不知为何又吞了回去,淡淡地说了一声,“好啊。”被和同伴告别的瞿文拉著,拽进附近的酒吧里。
“你来这里多久了?是工作吗?”瞿文拉拉杂杂聊些不著边际的话。
“也没多久。”宇文同样不咸不淡的回答。
“啊~~做摄影师真好啊,可以世界各地地跑!哪像我们这些小职员,去旅个游还得提前一周请假!”
宇文嘴角一挑。
若不是这个人是跟那个叫欧阳天赐的家夥交往最密切的一个,恐怕宇文也不会知道,这个叫瞿文的“小职员”,实际上是做情报生意的。
那位大哥很少去信任什麽人,但深藏不露的瞿文绝对是其中一个。无论欧阳天赐想知道什麽,第一个就会想到瞿文。
比如说,如果要调查那个人的事,他应该不会交给除瞿文之外的别人去做。
这是宇文在这里的唯一目的。
“方奂言……他,还好吗?”
既然已经调查过了,那麽应该不会不知道他和方奂言的关系──曾经的关系──所以宇文选择开门见山。
瞿文笑了下,倒没意外,或者说他根本就已经料到了。
“应该很好吧,你也知道你哥哥这个人,处理事情一向没血没泪的,斩草除根!”
“处理……处理什麽?什麽斩草除根?”宇文直觉到自己漏掉了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那时你还没回来……”瞿文用手指搔搔头,“不好意思,我以为你问的是这个。就是当年领养他的那家人啊,那家的老妈为了自己精神失常的儿子,又回来找方先生啦!”
“……!!!”宇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叫做方奂言的人,在成年之前,曾经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