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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说的话?”警长用凶神一般的目光盯住幽谷一伙人,斩钉截铁地说:“杀死小群先生的凶手肯定就在你们几个人当中,至少也有凶手的同谋!”
“稍等一下,请听我说。”这是人群后面发出的声音,原来是柴田乐亭。“警长先生说的对,幽谷先生说的也对,一个物体确实不可能同时占据两个空间。我刚才仔细地想了一下,凶手为什么知道小群君对我们几个人说的事呀?原来……原来是我说出去的。”
大家听罢把目光一齐集中到柴田乐亭的身上。“柴田乐亭君,那么你知道谁是凶手啦?”幽谷不无担心地问。
“对不起,”柴田乐亭羞愧地说,“我要是知道谁是凶手。早就一把把他抓住啦!这个家伙用我的道具连杀三个人,我真恨不得一口吃掉他……”
“可是。你怎么在无意中成了凶手的帮手呢?”
“当帮凶那是可耻的事,我要是知道他是凶手,说什么也不会对他提起小群君说的话。你们听我慢慢地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柴田乐亭接着说,“刚才咱们在这间屋子里听到红花子的惨叫声之后,不是都跑出去了吗?不一会儿,我就落在了大家的后面,黑暗中只剩下我一个人,还迷失了方向。周围一片寂静,仔细一听,一点儿声响也没有,我立即紧张起来,感到很害怕。当时真是太黑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刚才还那么热闹,现在却一下子变得这样寂静,静得使人受不了,我感到自已随时都有可能被杀掉。不知不觉地,膀胱扩约肌突然紧张起来,我要撤尿……”
“那你就在原地哗哗地尿了吗?”幽谷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他对柴田乐亭深表同情,因为他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
“别胡扯啦!当时,我使劲憋着,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厕所走去,突然‘咣当’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
“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同我正好撞了个头碰头,我的脑袋顿时起个大包,请
看,这就是那时留下来的纪念……”大家随着柴田乐亭的手指一看,呆然在他的额
头上鼓起一个大青包。在这个身高6尺的高大个儿的额头上,显得那么突出、显
眼。大家既对他表示同情,又憋不住笑,只有警长不动声色,继续追问:
“喂,喂,柴田乐亭先生,我可不想听什么包啊,块啊,膀胱啊,括约肌啊什
么的,你快说,到底凶手是怎么知道小群的情况的?”
“别着急,我这就要说到了。当时我咕咚摔了一跤,对方好象也摔倒了,只是
发出的声音很奇怪,‘咕咚’还夹着”吧嗒’一声……“柴田乐亭停了一下,继续
说,’我生气了,坐起来蒙头转向地摸了摸头上的大包,问了一声,‘谁呀?’可是
对方没有回答,我站起来试着摸了摸对方的身体:哎哟,这不是半纸晚钟君吗?”
“简直是胡说!”听到这里半纸晚钟提出抗议,“柴田乐亭君。你睁开眼睛好
好看看,我的头上可没有同你碰头碰起的大包啊!”
“别打岔,你听我继续说。我为什么会以为对方是半纸晚钟君呢?原来我摸到
那个人的后背,他是个罗锅儿……”听柴田乐亭这么一说,大家一下子都静了下
来,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剧场怪人剑突谦造。他今天的举止实在可疑。
“……我为什么会想到他是半纸晚钟君呢?因为从《潘朵拉的匣子》开演的第
一天起,就深深地被半纸晚钟君高超的演技吸引住了。他演的罗锅儿卡西莫多,惟
妙惟肖,棒极了!我要是评委的话,一定要把今年的奥斯卡金像奖授给半纸晚钟
君……”
“承蒙夸奖,惭愧惭愧!”半纸晚钟似乎被他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打趣地说道。
“从此以后,在我的脑海里半纸晚钟君总是同罗锅儿的形象联系在一起。所以我一摸到对方的罗锅儿,马上就想到半纸晚钟君,于是就放下心来,同他聊天,讲起……”
“讲起关于小群君的事来啦?”
“嗯,是的。我说,小群君说他知道凶手是谁,可偏偏在关键的时刻打起嗝儿来没完没了,真急人……” “你真是多嘴多舌,对方说了些什么?”
“他一声也没吭,只听我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说。因为他总不吭声,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头,猛然想起:半纸晚钟早已卸了装,恢复了堂堂的一表人材,哪里还有什么罗锅儿啊?”
“啊,谢天谢地,多亏你还想到这一点,等回家我可要请老兄喝一杯啦!”半纸晚钟如释重负,插了一嘴。
“……当时我大吃一惊,又喊了一声:'你是谁?'突然又是'咣当'一声……”
“你又挨打啦?”
“是的,你们瞧,这里又起一个包,又是吃了那家伙一拳后留下来的。”果然,在柴田乐亭的左额角还有一个大青包。
“唉呀,你今晚可真够倒霉的了,那个家伙后来怎样了?”
“唉,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我真有点晕头转向,六神无主。我隐隐约约地听见,那个家伙大概向楼上走去了,在楼梯上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我仿佛觉得脚步声很重,很吃力,也很奇怪……”听到这里,大家都如入五里雾中,按照柴田乐亭的描述,那个家伙似乎又不大象剑突谦造,那么,他到底是谁呢?
“没错,准没错!”等等力警长突然跳起来,“是他,就是他!你看他那装疯卖傻的样子,什么也问不出来,好象什么也不知道,其实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没错,准是他!”显然,警长所说的“他”是指剧场怪人。等等力警长刚迈出房间的门坎,准备去提审剑突谦遣,突然又从三楼传来凄厉的叫声:“啊呀,来人哪!快来人……”这回的叫声可不是尖声尖气的女人的声音,也不是红花子那漂亮的花腔女高音,好象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祸不单行,这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夜晚!
“呀,这不是书呆子野崎六助的喊声吗?”幽谷恍然大悟,随着他的话音,大家一起跟着警长,挤过昏暗狭窄的走廊和楼梯,拥上三楼。在三楼演员休息室门口,老远就看见野崎六助那高大的身躯由于惊吓在瑟瑟发抖。
第十六章 一场骗局
“六助君,怎么啦?”幽谷问。
“先、先生,您看那——”大家顺着六助指的方向一看,不禁都惊呆了。
在化妆室里柳绿子使用的梳妆台的上方,一动不动地吊着一个人。“谁?”警长严厉的喊声打破了死寂的气氛,人们乱了起来。从天棚上吊下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剧场怪人剑突谦造。可怜的剑突谦造被吊死了,人们的心中不由得升起怜悯和哀痛之情。突然,人群后面传来“哇——哇——哇——”的怪叫声,大家回头一看,这声音是颚十郎发出的。他大概由于连惊带吓,下巴又掉下来了。
柳绿子哭成了泪人。她一边哭,一边说:“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了,我就全说了吧!今天我进后台不久,剑突叔叔把我叫住了,他问我:'你不是女主角的替补吗?红花子的那些动作你都记住了吗?'”我回答说:'记住了'。于是他便对我说:'如果你真的演上了潘朵拉这个角色,我祝你演出成功!'当时我很奇怪:叔叔为什么要说这个呢?他看我有些纳闷,便说:'天有不测风云,红花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个闪失,你要随时作好上场的准备,到时候你出色地扮演这个角色,就可以一举成名啦!'我听后也没怎么当回事,就同他分手了。过了不大一会儿。舞台上就出事了。后来警长先生问我,有没有取代红花子小姐演主角的念头,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剑突叔叔对我说的那些话来。我现在才明白了,大概是剑突叔叔急于让我成名,早点取代红花子小姐,才做了手脚吧?“'可是,后来你没有当面问问剑突谦造吗?”等等力警长问道。
“我是想问的,可叔叔大概是有意躲着我,我怎么也找不到他。偶尔碰到他,他又是同别人在一起,我一直没有找到同他说话的机会。”
“剑突谦造讨好您,是不是要打您的主意?”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关系,”柳绿子听了这粗野的问话,好象受到莫大的侮辱,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停顿了片刻,她痛苦地叹了口气,继续说:“剑突叔叔成了残疾人之后,大家都拿他的病当笑柄,常有人耍弄他,拿他开心,我对这种做法很反感。我和这些人不一样,常常对剑突叔叔表示同情,安慰他,大概叔叔很受感动吧,他对我也很好,象亲人似的……就是这么回事。有人胡说我们之间关系不正常,简直太无耻啦!”
“哦,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问。我现在明白了,他对您并没有非份之想,但私人关系很融洽,是这么回事吧?”
“嗯。大家都说他神经不正常,可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剑突叔叔身体成了残疾之后,一直沉默寡言,精神上很痛苦,但他并不是疯子。他待我很好,我遇上什么困难,都愿意向他请教。我的声乐课程就是他教的,叔叔是个很正派的艺术家。”
听柳绿子这么一说,大家觉得剑突谦造更象美国电影《剧场里的怪人》中的怪人了。
警长似乎觉得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他说:
“啊,谢谢您啦,柳绿子小姐!听您这么一说,一切都清楚了:剧场怪人剑突谦造为了让您能演上主角,一举成名,便在潘朵拉匣子里安放了杀人装置,没想到却误杀了石丸启助,于是,他便畏罪自杀了。总而言之、一切都清楚了,凶手自杀,太遗憾了。到此为止,可以宣布结案啦!”
等等力警长兴奋地宣布了他的结论,心想这回绝对没错。剧场的演职员听了之后也都很高兴,看起来没大家的什么事了,可以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了。灰屋铜堂操着无声电影解说员的腔调:“啊,惊心动魄的'潘朵拉匣子凶杀案',以剧场怪人剑突谦造自杀而宣告结束,原来凶手就是他。咚咚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