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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惊滢的双唇微微哆嗦起来,脑中思潮澎湃,心乱如麻。
他知道父皇对于惜荷的死痛心疾首,也能看出父皇对嫌疑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刺痛不已。父皇正是倾向于相信八皇兄是无辜的,才会对八皇兄的沉默更加无力。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便只有知道一切的八皇兄!
李惊滢当即马不停蹄,直奔宗正寺。
宗正寺负责处理皇室宗族间的一切事宜。若皇亲国戚犯了国法,刑部不便执刑,很难审理,所以便成立了宗正寺,拥有先斩后奏的大权。大概除了皇帝以外,没有哪个皇子皇孙提及宗正寺不闻风丧胆的。就连皇帝荣登大典之前,对于宗正寺也是又敬又畏,不敢亵渎。
而此次李惊漩落到宗正寺手中,又是做为谋杀贵妃的疑犯,只怕受些皮肉之苦还只是轻的。
冲入宗正寺的李惊滢很快便被人拦下,李惊滢见人心切,当即二话不说便动起手来。虽然宗正寺内高手如云,但李惊滢到底是个没有犯事的王爷,宗正寺卿也不敢下重手,便命手下只困不擒,倒让李惊滢一路杀到宗正寺天牢。
李惊滢一入天牢便当即把大门反锁,将一干追兵拦于门外。见机不妙的狱卒刚想拿起兵器,李惊滢便立刻将剑抵到自己的胳膊上,冷冷道:〃谁现在拿起兵器,本王身上的伤就是谁干的!〃
就算是王爷有错在先,但小小狱卒'误伤'贵体的罪名依然不小,几名狱卒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放心,本王不劫天牢,只跟皇兄说几句话便会乖乖离开,你们也不必费力提防。〃李惊滢说罢,又缓缓加了一句:〃但若谁敢有所异动,我滢王就记下这笔帐,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滢王已经明言恐吓,几个无名小卒哪敢对作?都老老实实地站到了一旁,有个机灵的还急忙将腰间的钥匙递给了李惊滢。
宗正寺只用于囚禁皇族宗室,所以监牢很少,易于寻找。李惊滢很快便从一扇石门的通气口中看到了神情憔悴狼狈的李惊漩,当即大喊:〃八皇兄!〃
李惊漩微微一颤,似乎动了一下,但马上便更加颓废的坐回原地,目光黯淡。
李惊滢见李惊漩虽一身囚服、头发凌乱,但身无伤痕,不由大松一口气。
可是李惊滢从未见八皇兄如此神情狼狈,虽然宗正寺的监狱条件比刑部要好的多,但毕竟还是简陋,一向娇生惯养的皇室中人只看着牢中的小桌小椅便会皱眉,更别提床上粗糙的被褥。一想到精神萎靡的八皇兄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李惊滢便心如刀绞。
虽然八皇兄尚未受刑实属幸运,但接下来还会否这般幸运便很难说。若案情停滞不前,八皇兄始终不说,便难保宗正寺不会大刑伺候……堂堂漩王怎么能呆在这种鬼地方,吃这种苦!
〃八皇兄,你为什么不肯说呢?〃
李惊滢一边低头逐个试钥匙,一边生气地叫道:〃惜贵妃死了,父皇非常伤心,而就在案发地的你却什么也不肯说!就算我们相信你是无辜,但你不肯开口又让我们如何帮你?〃
李惊漩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地面,慢慢、慢慢扬起一丝陌生、仿佛有道不尽的酸楚悲凄的微笑:〃那不正好吗?你又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你说什么?〃
李惊滢愣了愣,抬头看向淡淡浅笑的李惊漩。当他从那抹淡笑中解析出一丝嘲讽时,李惊滢顿时勃然大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枉我一心想要救你,你竟这般小人之心!〃
李惊漩慢慢地看着李惊滢,轻轻扬起嘴角:〃你又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
李惊滢气得一踢石门,咬着牙愤恨地说道:〃随便你!正如你所说,你死了对我真是百利而无一害!你就继续咬着牙沉默吧!待行刑之时我自会送你一程!〃
〃呵呵……〃
李惊漩低低地笑了笑,便再度垂下头,长长的眼睫毛悄悄地掩住了那双哀伤的眸子。
李惊滢恨恨地离开了天牢,而等待他的,是违反宗元律例,擅守宗正寺的惩罚…廷杖三十。
扒去朝服的李惊滢被绑在凳上无法动弹,灌了水银的粗棍毫不留情地打在身上,区区三棍便已经令李惊滢皮开肉绽,哀嚎连连。
而李惊滢一想到自己一片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便更为自己此刻受刑而不值,越是痛得惨叫不断,心中便越是恨李惊漩狼心狗肺。
廷杖三十,棍棍有声,李惊滢受到二十棍左右便晕死了过去。随后被宗正寺派人送回了滢王府,躺在床上三日无法动弹,伤口火辣锥心,动一下便汗流浃背,夜不能寐。
福海心疼得说不出话来,整日彻夜地守着。李惊滢越想越觉得委屈,每每疼得泪水打转时便更加不甘,索性抱着枕头痛哭一场,把李惊漩骂得狗血淋头。
到了第六日,李惊滢勉强可以下床慢慢行走时,宫中忽然传来圣旨,宣他即刻入宫。
李惊滢知道是有关案情之事,不敢怠慢,因有伤在身无法骑马,便乘轿入宫。虽然福海已经替他垫了一层厚厚的软垫,但李惊滢依然一路如坐针毡,难受得冷汗直冒。
当他好不容易来到父皇的面前时,等待他的,却是父皇阴郁恐怖的冷冷注视。
〃父皇……〃
李惊滢觉察到李擎煊的眼神不对劲,不由措词小心起来:〃不知父皇急召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呵呵,〃李擎煊怒极反笑,一把将书案上的两张信纸拨到地上,阴森森地说:〃你自己看。〃
李惊滢艰难地弯下腰,拾起信函,待看清信纸上面的字迹后,冷汗渐渐渗了出来。
〃一封是密告后宫嫔妃在长春宫与人私通的密函,另一封则是从漩王府搜出来。而字迹,一、模、一、样!〃
最后四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
〃儿臣……儿臣……〃李惊滢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顿时慌乱起来。
〃李、惊、滢!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朕!〃李擎煊字字愤恨,怒不可遏:〃朕千猜万想,独独没有想过是你策划此事!没想到最后偏偏就是你!〃
〃不是儿臣!〃
李惊滢惊得慌忙跪下,已经顾不得全身的痛楚,急急地辩解道:〃这两封书函的确是儿臣所写!但儿臣并没有送给八皇兄,而是送给了四皇兄!儿臣也不知这封信为何会到八皇兄的手中!儿臣原本是想,那惜贵妃若是父皇安排,这封信便没有大碍。若她不是为父皇效力,那索性也一并除了她!儿臣确有陷害四皇兄之心,却绝无陷害八皇兄之意!惜贵妃被害一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还有惊海?还有惜贵妃?又跟朕有何关系?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细细说来!不得遗漏半点!〃
李惊滢不敢怠慢,立刻将惜贵妃主动邀请他们三兄弟于长春宫丑时见面一事细细道来。为证明他所言不虚,便请李擎煊派人到滢王府将当日惜荷所送的信函取来。
当日小雪千叮咛万嘱咐,让李惊滢看过后焚毁信件。而李惊滢多长了个心眼,偷梁换柱,烧了另一封信骗过小雪,才把这个至关重要的证据保存了下来。
李擎煊识得惜荷的笔迹,知道确为她亲笔所写,不由陷入了沉思。
李惊滢又如实将他丑时前决定设计李惊海,于是有意制造把柄,编了这封信送给他,想骗他按时赴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会是李惊漩来赴约,而且惜贵妃还会被杀害了。
李擎煊又审问了福海,福海也发毒誓说当日确实将这封信送到了李惊海手上。李擎煊又派人捉拿小雪审讯,这才发现小雪早已不在宫中,说是犯了重错被惜贵妃赶出皇宫,下落不明。
李擎煊神情凝重地在殿内踱来踱去,一直长跪不起的李惊滢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但紊乱的思绪令他根本注意不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他一直在拼命的思索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为何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李擎煊一直没有叫李惊滢起身,待他离开大殿时,李惊滢依然跪倒在地。不知过了多久,李擎煊又面色凝重地走了回来,深锁的眉头有所舒缓,但眼中的阴翳却没有丝毫减弱。
李惊滢已经神情呆板,木讷地看着李擎煊。
李擎煊的目光落到李惊滢身上时,忽然意味难明地笑了起来:〃你说,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只是无心之失,原想害惊海却害到了惊漩是吗?〃
李惊滢已经没有余力再深思熟虑的斟酌言辞,他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好,那朕就当你说的是实话。而你知道,为何最终会变成惊漩落入圈套吗?〃
李惊滢又呆呆地摇摇头。
〃你将信函送予惊海,原是为了激他不得不赴约,因为你也知道此事蹊跷,惊海未必肯去赴约。〃
李擎煊缓缓扬起一丝冷笑:〃可是你不知道你送信的对象,正是这个局的策划者。于是他反将这封信送给了惊漩,你的信上并没有署名四皇兄,惊漩认出是你的字迹,以为是你写给他的。惊漩也知惜荷之约大有文章,以为你上了当,于是匆匆赶去阻拦。惊海摸准了惊漩一定会赶到长春宫,于是先行一步,害死了惜荷。原本他没想过可以人赃并获,最多让惊漩确实有过进出长春宫之举,从而难逃嫌疑。而你的告密信,却无意中帮他推波助澜,一举抓获惊漩,证据确凿。〃
李惊滢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但混噩的大脑仍在茫然的理解着父皇所做的推测意味着什么。
〃你知道朕刚才去宗正寺见到惊漩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擎煊的口吻冷得似冰,被他注视着的李惊滢觉得自己已经被凌冰包裹,寒冷彻骨。
〃朕试探了他。朕对他说,已经发现他府内的信函与朕收到的密告出于一人之手,事有可疑,所以朕正在追查这个笔迹的主人。你知道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