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后娘娘喜欢我,我在宫里可没闯什么祸,就是那个冯思宁,整天鼻孔朝天的,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看你那鼻孔啊,扬得比她还高呢。”吴怡笑道。
吴玫正色瞧着吴怡,“五姐,人家说你命苦,艰难,可我看你还是笑,为人处事就是要这样,别人要瞧咱们的笑话,咱们偏不给她们瞧,让她们称心如意。”
“是,九妹说得在理。”吴怡说道,吴玫天生的带着犀利跟锐气,跟刘氏和吴宪都不像,如果算一算星座,没有万年历吴怡也能看出来,这丫头是百分之百的狮子座。
刘氏摇了摇头,“我养了这么多的孩子,到最后的这个倒是个最难养的,可偏偏是个女孩。”
洪宣帝这一年新年,过得也是极差的,很多他一直想要视而不见的事,都一桩一桩的摊在他的眼前,年少时他也曾经想过自己老了是什么样子,却没想到人老了老了,竟会是这般的景况。
他揉了揉额角,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多了许多的白发,“父皇,您又头疼了吗?”
他抬起头,看见一双关切的眼睛。
“没事。”他笑了笑,“父皇只是累了。”他的太子,他的天赐,他这一辈子儿子众多,亲手带大的却只有太子,从他学步迈出第一步,到他会叫父皇、母后,再到他会描红写字,他都在那里,更不用说这孩子天性纯良,真心诚意的喜欢着他这个父亲,尊敬着他这个父亲了。
“孩儿给父皇揉揉。”乳名天赐的太子站到洪宣帝身侧,替他按揉着额角,“父皇不必为朝政的事多烦心,您不是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吗?”
“是啊,如烹小鲜……”可这小鲜是最难烹的啊,“天赐,你有一件东西,别人要抢走你怎么办?”
“拿就给他们啊,为什么要抢啊。”
“那样东西你很喜欢很喜欢,别人抢你也要给吗?”
太子愣住了,他还没有什么很喜欢很喜欢的东西呢,“父皇,能让我想一想吗?”
“能。”洪宣帝点了点头,旁人耳语说太子傻,他却知道太子只是反应比别人稍慢,但是记文章别人是百遍会背,他能坚持背一千遍,而且到什么时候也不会忘,想事情他需要自己想一想,但是想出来的结果有的时候连他这个做皇帝的都要惊讶,最难得的是他能持之以恒,认准的事情一定要办到底。
太监总管常无事进来禀告:“肖大人和吴大人来了。”
“让他们俩个进来吧。”洪宣帝使了个眼色,太子躲到了屏风后面,这件事,从头到尾,洪宣帝都没有瞒过太子,太子也谨守着约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连冯皇后都不知道。
肖远航和吴宪对洪宣帝施了三跪九叩之礼,站起来时,都面有忧色。
“你们俩个不必瞒朕了,朕猜也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洪宣帝说道,“我的那些好儿子啊……这片基业被他们给败光了,他们学那前明,蜗居江南都能搞出别的事来。”
“请圣上熄怒。”
“是谁做的,还是他们都有份?”
“臣只查出那冯寿山有一个新交的朋友,名叫于行风的,一直跟他说有发大财的机会,出了事之后又消失不见了。”
“找,把这个人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来,至于冯寿山……他们冯家,精一辈、呆一辈、傻一辈的,倒是会找女婿。”
“圣上……”
“远航啊,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肖老将军死的冤,朕的弓马骑射都是他教的,朕的父皇去得早,也只有他跟刘大人……”洪宣帝说着梗住了,“可是朕身不由己啊。”
洪宣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别说是活着的肖远航不能说什么,就是死了的肖老将军有灵,也一样不能说什么,“臣的父亲自幼教导臣,凡事要以大局为重,臣……”
“你放心,朕一定给他一个交待。”
吴宪在旁边低下头,心里面也是五味陈杂,芦花案的真相,无论如何也不能大白于天下,也可以说,天下不需要芦花案的真相,因为真相是最伤人的。
“吴宪啊,今个儿是正月十六,听说夫人带着女儿进宫了?你等会儿接她们一起回去吧。”
“是。”吴宪浑身一紧,很快领旨谢恩。
吴玫一个人有些无聊的走在坤宁宫的小花园里,这戏文里都说御花园如何如何,可无论是御花园还是坤宁宫的小花园,在她眼里都挺无聊的,尤其是冬天的坤宁宫小花园,连点野趣的枯枝野草都没留,干净的惹人厌。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应该在院子里服侍的太监和宫女,悄悄的撤走了大半,只剩下她跟坐在石凳上的男孩。
“喂,这石凳这么凉,你一个人坐着不冰得慌吗?”吴玫很快发现了那个男孩。
“呃?”男孩抬起头,看见了一张粉妆玉琢的脸,那女孩眼睛大大的,笑起来还带着一个酒涡。
“你不冰得慌吗?”吴玫说道,眼前的男孩穿着宝蓝绫缎袄,外穿着出一寸风毛的羽纱一口钟,看起来愣愣的,傻傻的,虎头虎脑的却有些可爱。
“不冰。”男孩摇了摇头,“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我有一件很喜欢很喜欢的东西,别人要抢,我给不给。”
“当然不给。”吴玫很惊讶竟然有人想这种问题。
“为什么?”
“如果我有一件东西,那怕是我不喜欢的,别人好声好声的来求我,我想一想也许会给他,可是要来抢?打死也不给,更不用说喜欢的东西了。”
“可那样会打架,别人也会生气。”
“打架怎么了?谁怕谁?别人生气总比我自己生气强。”吴玫挥舞着拳头说道。
“可我的东西很多啊。”
“很多并不代表别人可以抢啊,抢是不同的事情,我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就是了,我不给你的,你不许抢,再说了,你父母给你的东西,都是精心为你准备的,你不打一架就让别人抢走了,岂不是让他们也生气伤心?”
“我懂了。”男孩点了点头。
“懂就好了,对了,以后你可不能让冯思宁欺负。”
“啥?”
“你不是太子吗?在皇后院子里的男孩只能是太子了,难不成你是小太监?”吴玫斜眼瞅他。
“不,我不是太监。”
“那你就是太子了,冯思宁那个人最是小气霸道了,她以后做你的太子妃一定会欺负你,可你是太子啊,你还是一国之君,你不能让人欺负。”
“我怕她怎么办?”
“越怕她越不能让她欺负啊,你真笨,你是男孩子啊,说不过她,打她总打得赢的,更不用说君为臣纲、夫为妻纲,这是伦理纲常,她敢不顾伦常,你就该休了她。”
齐天赐一愣一愣的听着眼前的小女孩说着话,女孩子身有一股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活力跟自信。
吴宪远远的看着在凉亭里说话的两个孩子,一个傻愣愣的听着,一个比比划划的说着,汗慢慢的浸湿了他的后背……
“吴大人啊,你我看起来还有亲家的缘份啊。”洪宣帝说道。
第 137 章
芦花案案发在冬天,却到了第二年的夏天还没有审结,街头巷尾的传言多得快写成十部明英烈了,沈家像是表面平静的岩浆池一样,外面还有一层蛋壳似的硬壳,里面的温度高得随时可能冲破那一层壳。
吴怡左支右应,里外的张罗着,心里却知道自己离倒下也就只有那么一步的距离了,肖氏一直是身子不好,据说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吴怡替她梳头的时候,头发一把一把的掉,满头的青丝白了有一半,冯氏倒是慢慢的好转了,就是话少,整天也就是对着长生的时候能多说几句话,平时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更不用说黄氏不知道是受了孔二太太的授意还是自己的主意,态度极为积极的想要“帮忙”,生了六爷沉思明的姨娘连姨娘,更是时不时的会忽然冒出头来,又是说要另请先生,又是说疑心有人害她儿子,要多派伺侯的人。
吴怡一一的应付回去,心里却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连姨娘又说请来的先生学问不好,要重新换过。”夏荷说道。
“爷们的学业什么时候论得上姨娘过问?”吴怡还没等说什么呢,黄氏就先开了腔。
沈晏瞟了她一眼,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她现在也看出黄氏有别的心思,两个嫡出子都进了诏狱,这爵位……既有可能传给庶子,更有可能传给二房的嫡子。
黄氏也给了沈晏一个鄙视的眼神:“不是我说,这嫡就是嫡,庶就是庶,无论是从丫头还是从自甘下贱的女人肠子里爬出来的,能有什么好货?正所谓烂泥扶不上墙,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是,我听那训马的马夫说过,这贱马就是贱马,进了金銮殿,配了金鞍也去不了那土腥味,也只能送去御膳房了,三嫂,怎么杀马,这事您懂是吧?”
吴怡把身子往后一闪,看着她们两个乌眼似地互视,心里面竟然十分的想笑,这名门闺秀的架子啊,也无非是一张纸,如果眼前真的是一块肥肉,名门闺秀也一样撕破脸皮,见她们两个瞪得累了,她才出来打圆场,“好了,天这么热,还要在这里说那些没用的,连姨娘的事我去回了太太,自有处置她的法子。”
怎么处置?肖氏是打死也不肯把沉思明养到自己屋子里的,对于一个母亲来讲那等于是她承认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活不成了,更不用说沉思明已经八、九岁了早就养不熟了。
连姨娘再怎么无耻下贱,那也是沾不得碰不得一块烫手的山芋,更不用说眼前的两位了,有了连姨娘蹦?,黄氏还有点事做,省得老找她的麻烦,沈晏现在也算是对家事有点了解,也能帮她一把,就是这姑娘的婚事现在是彻底的耽误了。
原来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现在更是高的不敢娶,低的娶不起。
倒是沈珊,经过她的一番调教,至少胆子大了些,能帮着她照应肖氏和冯氏了,她细心体贴的一面也被发掘了出来,原来沈家的人对沈珊都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