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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与此同时,对其余的包括我在内的成百万的American民众来说,这场战争将America的含义破坏了。正因为这场战争破坏了America的含义,它所造成的破坏就远远超过对那些作战负伤的人和失去亲人的家庭的破坏。远远超过像第二次世界大战那样的战争的破坏,那场战争至少看上去是正义和有意义的。
但是,越战丢失的究竟是America的含义呢,还是对America的幻觉?
难道越战造成的创伤没有粉碎对America的幻觉吗?对这个创伤的反应是什么呢?对于一个追求真理的人,那个从远古传来的回答可以让一个人茅塞顿开、豁然开朗。整个国家也能这样开窍吗?
整个国家
当我们又一次回到街上,和路人、汽车相遇,还看到一座座的政府办公楼,关于内心世界的问题一下子显得渺小和与现实脱节,也许甚至显得有点自作多情。
我们漫无目的地在宪法大街上走着,最高法院在我们的右边,国会大厦的大圆顶正好在我们的身后。我这是在和谁开玩笑?哲学--精神哲学和在这些建筑物里正在进行的一切能有什么关系?这里把握的是影响到数百万人日常生活的法律、生和死、战争、司法、贫困、家庭生活、世界的经济基础、星球上生活中所遇到的五花八门的各种力量的范畴--生存、安全、尊严、等等、等等…
但是,这些巨大的建筑物,这些物质的框架,这些在这个城市、这个国家运行的强大的外在力量--在这些表面现象后面,在它们的源头,我还能不能找到寻求真理和人生意义的潜在动力呢?
最高法院:它所代表的是政治自由、人身自由、个人权力、自决的权力、隐私权、每个人保持自身内心世界的权力、被内在良心呼唤所感召的能力--这个经典的柱廊式建筑将社会结构的理想体现在沉重的大石块里,这些理想轻得像一个念头,或者像一个无形世界的影子那样稍纵即逝,这个无形世界就是人的内心生活,我们许许多多的祖先正是为了把握住这个内心世界才到America来的。
接下来是国会:这是一个叫做代表民主制的试验场地,代表民主制就是所有的参与者共同修行,去倾听他人在群体中发表的见解,同时去倾听自己的心声的理想。这是在所有的人生修行中最困难、同时也是最有必要的一项:通过和他人的磋商、探讨从而获得更加公允的结论--也就是说,一个不只是代表一派观点的结论,而是兼收并容、集思广益的结论。团结反过来能助长社会各派的互相交流。国家的团结不只是一个为国家获取物质和政治的权力的手段,同时也是自然和人类良心溶为一体的象征。
国家的和谐统一:这是一种理性意义上的、有机的和谐统一的吗?也许这只是一种幻想。也许更肯定地说,这样的和谐统一只可能在一小群的人群中,在一种比追求大规模的宏伟石柱、国运昌盛要纯洁无数倍的目标指引下才能实现。然而,尽管理性中的和谐统一,也就是以良心为核心的和谐统一,或者是有一批大贤大能的圣人的和谐统一在实际生活中无法成为一个象现代化国家那样的庞大联合体的真正的效法的目标,这种和谐统一的观念仍然必须保持它超脱、非凡的框架,哪怕只是用来作为衡量我们作为一个生物界的物种的成功程度,以及评判我们所作所为的标准。
第八部分 创伤和转折第122节:整个国家
假如在国会大厦里,只有赤裸裸的私利、狡诈和欺骗,混杂着一些零星、罕见的诚实和良心的种子的话,那也就够了。毫无疑问,那是那个地方运作的常规--就连一七八七年在独立大厅制订宪法那时也不例外。一个在现实生活中的实践永远不可能达到它所象征的理念那样纯洁无瑕。但是,只有让这个象征保留住一些小小的真理和悟性的种子,这样,目光敏锐的人就能从中得到鼓舞和认清方向。假如美利坚合众国的政府走错了路,我们全体民众和这条应该走的路偏离甚远,这些种子还能在我们的反省中提醒我们应该走的路。不管我们现在在实践中的运作以及所用的措词和这些理想的原意相比已经变得多么变质离谱,让我们将它们真正的含义列出来,这样我们就能更加清楚地看到我们理应追求的是什么,我们向往的是些什么,以及我们为什么要那样去追求和向往:
自由:不仅指摆脱外在的限制,而是指自由地去发现、创造和了解--最最重要的是,自由意味着遵守内心的道德准则,以及创造外在的条件和内心的态度来保护和支持这种顺应良心的自我修养。
个性:不仅仅是相信、服从心里冒出的每一个想法和冲动的通行证,而是按照Emerson提倡的那样,从"那种压制我们的特长和才华,将每一个人限制得不能表现自我的真实面目,迫使他们用自己的舌头而不是用自己的人格说话,压制那个能够通过我们的大脑和双手表现为智能、力量和美好的人格的现实世界"中解放出来。
民主:不是将人类社会里固有的贵族化,心理上的崇高的、首创的和隐私的东西全盘抹杀的那种强行建立基准线的作法,不是那种柏拉图曾经谴责过的滥用民主平等概念的作法,他称其为主观价值观和主观倾向性的噪音,他倾向于将社会秩序建立在我们中间能找到的最高的共同点,而不是最低的共同点的基础之上。
让我再一次看看Emerson说过的话:
人们与我们首次接触时是不带私人偏向的。在所有的两个人的交谈中,他们都会借用一个无形的第三者,也就是双方之间的一种共性作一些心照不宣的议论。那个第三者或者称之为共性的东西不属于通常的社交范围。它不含私人偏向,而是上帝的化身。所以如果群体内部的辩论气氛是坦率的,特别在对一些高深的问题的讨论过程中,在座的人都知道所有的人的思想境界都达到了同样的高度,所有的人都具备发言者所具备的精神素质。这样的话,听完了讨论以后每个人都会比原来更明智。在那个精神境界里,每一个心跳都带有更崇高的力量和责任感,思想和言行都具有一种非凡的庄严感。所有的人都很注重吸收以更好地充实自己。不论是伟人还是一介草民,他们都具有一种共同的人类的智能。我们通常的教育体制经常煞费苦心将这些普通民众的声音压制下去并且阻挠他们的发展。129
沿着这个思路可以通向民主的更深的含义--我们现实生活中粗糙、不健全的民主形式仍然能够反映的那种含义。尽管我们已经从民主的超脱的理性概念的正源偏离了很远,民主的概念仍然可以提醒我们关于人类平等的理念,当这个理念偏离了它的正源,它很快就会腐烂变质,就像一只地狱里结出的果实,只剩下诱人的外表,其内容则无法滋养一个群体中的杰出人物,也无助于追求真理的普通百姓,只会助长整个社会急功近利的动物本能,使其无法看到或听到自己内心中的良知,而且无法将他人看成是和自己同出一宗的后代。
我去访问在宾州的神秘的Ephrata群居遗址的愿望变得益发强烈。根据我读的关于他们的情况,Ephrata是America对精神修行的民主所进行的最认真、严肃的试验之一,那时正值建国之初,正是对合众国整个的前途和命运仍然可以作一个真正的选择的年月。
第八部分 创伤和转折第123节:去Ephrata的途中:Monticello
毫无疑问,杰斐逊对于这个重大的选择以及当这个国家成长为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时仍然能够把握住人类的内心世界的框架的可能性有清醒的认识。我对我们把Monticello安排在去Ephrata之前去访问感到高兴。首先,我心里有点担心Ephrata可能只不过是一个在欧洲失败了的群体修行试验在美洲大陆的移植品,如果真是如此,它对America归宿的根源的理解就不会具有特别重大意义。我知道我能够通过重温杰弗逊一生和他的思想的每一个侧面重温America。但是在去Monticello的路上,我产生了一种类似的担心。我担心Monticello会让我失望。我希望我能被那座大厦以及杰弗逊多产的智能的直接证据所折服。但是在我心里,我还是有一种令人烦恼的怀疑,尽管杰弗逊这个历史人物对America具有的所有含义所作的贡献,尽管他为America所做的一切,我担心他从某种意义上讲不是并一个顶尖的理想人物,至少不象他的崇拜者将他想象得那样伟大。
我从远处看到的Monticello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让我长舒了一口气。它比我看了照片以后想象得要更小、更紧凑些,但是这座体现了一种出众的、表现出设计者呕心沥血和聪明才智的建筑物一下就打动了我。我就像面对一块用高超的手艺磨制出来的宝石那样,在一个复杂的外表中,感受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和谐统一。我向那座建筑投去的第一眼让我心里有了底,我知道我是不会失望的。
我没有傻乎乎地把它想象成一座宏伟的大教堂或者泰姬陵或者一座宁静、祥和的教友派聚会的房子。我已将这些先入之见拋弃了。事实上,蒙特卡洛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它和我见过的建筑完全不一样。
在加入等待进去参观的长长的旅游者的行列之前,我们先在大厦的外面走了一圈。在这个过程中,我对这座建筑最初的感觉和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似曾相识感互相交织在一起。这两种感觉一直在交替出现,一会是欣赏这个建筑的整体构思和巧妙的匠心,一会则是一种平庸无奇之感,有时其中的一种感觉滞留很久,有时只是瞬间而过。但是在整个过程中,这两种感觉的交替出现,从没有停止过。被这一座大建筑引发的双重感觉并非来自于外部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