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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沉默地握一握她的肩头,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二人越走越远,最终钟唯唯累了,停下来撒赖不肯走,重华便蹲下去,如同当年二人在苍山时一样,把她背起来,沿着长廊一直往前走。
他身上的气息温暖干净好闻,钟唯唯被晃得昏昏欲睡,伏在他耳边轻声问:“我们能不能这样过一辈子?”
重华斩钉截铁:“只要你想,就能。”
转眼便到了青阳伯府举办郊游马会的时候。
一碧如洗的艳阳天,京城因为各国使臣的离去而清净了很多,路上也没那么拥挤了,正是郊游放松的好时机。
钟唯唯穿了一身浅青色的骑装,与着了玄色窄袖衫的重华并辔而立。
胭脂马与乌云耳鬓厮磨,颇有些不安分,然则大家早已经见惯不怪,陛下与皇后娘娘是一对,他们的马当然也是一对。
梓怡郡主远远看了一会儿,和身旁的何蓑衣低声说道:“走,一起上去打个招呼。”
何蓑衣笑笑,从善如流地跟了她一起上前。
梓怡郡主在距离重华夫妇两尺远的地方停下来,先行个礼,笑嘻嘻地伸手去摸乌云的头,朝重华飘个眼风,笑道:“陛下这马可真神武。”
乌云素来性烈,对陌生人更是从来没有好脸色,才见她的手伸过来就翻起嘴唇,呲牙威胁。
就是这马,在那个风雪之夜,载着重华,杀死了怀恩,令她九死一生。
梓怡郡主眼里露出两道凶光,杀气腾腾地注视着乌云的眼睛,手就像粘在乌云头上一样,皮笑肉不笑地撒娇道:“皇帝陛下,您瞧您这马,对我真是一点不友好。”
乌云怎么也甩不开梓怡郡主的手,心里大怒,狂躁起来。
重华安抚地轻拍它的脖子,眼睛盯着梓怡郡主的手,沉声道:“这马不喜生人碰触,还请郡主松手。”
梓怡郡主笑笑,收回手,朗声道:“小东西,我不过是觉着你和我那白雪马是一对罢了。”
她得意地瞟了钟唯唯一眼,指着自己的坐骑:“皇后娘娘,您瞧,它叫白雪,是不是和乌云看上去很般配的?”
钟唯唯正想着,这梓怡郡主似乎身手很好,自己可不能与她正面冲突,好汉不吃眼前亏,听到这句问话,便抬眼瞧去。
那马果然是雪白无瑕,一丝杂毛也无,名贵神俊,的确是千金难买。
她笑吟吟地开了口:“白雪和乌云,但论名儿和长相,的确是很般配,不过嘛……”
她笑笑不说了。
梓怡郡主本就是恶心挑衅她而来,便追根问底:“不过怎样?”
钟唯唯慢吞吞一笑:“不过天地分阴阳,这马儿要做一对,得性别不同才行。郡主这马是儿马,乌云也是儿马,如何能做一对?”
梓怡郡主“哈哈”大笑起来:“皇后娘娘就连雌雄也分不清吗?我的白雪就是骒马呀!陛下,看来您得好好教教皇后娘娘,别再闹这种笑话啦。”
钟唯唯慢条斯理地道:“咦,原来是骒马,是我想差了,我本以为,似郡主这种性子,应该是骑最烈的儿马才对。”
梓怡郡主瞳孔微缩:“何以见得?”
钟唯唯温和地说:“就是这样以为的。没有原因。”
梓怡郡主鄙夷极了,不过是小女人的小聪明而已,不就是拐着弯儿地骂她不像女人嘛,她才不耐烦和这种小女人争口舌之利。
她丢弃了钟唯唯,去缠重华:“陛下,乌云和白雪都是名驹,血统高贵,若是做了一对,想必培育出的后代一定非常优秀,天下少有马匹能及,您觉得呢?”
所有人都听出了她的意思,这是赤果果地当着大家的面,借马的事情向皇帝陛下调情示爱啊!
只差明说,皇帝陛下,我和您都出自名门,血统高贵,如果我们俩做了一对,生的孩子一定非常优秀,天下没有人能比得上,您看怎么样?
众人担忧地看向帝后,猜着皇帝陛下大概会翻脸,而皇后娘娘一定会发作。
却见皇帝陛下久久未发一言,他的目光落在何蓑衣身上,再缓缓落到钟唯唯身上。
这两个人,一个穿的浅青色的骑装,一个穿的还是浅青色的骑装,就像是约好了似的,扎得人眼睛痛啊!
而钟唯唯,则似乎是真的怒了,冷冰冰地看着梓怡郡主说道:“真是抱歉,乌云大概看不上白雪,它只喜欢胭脂马。”
梓怡郡主“哈”地笑了一声:“没有试过,它如何知道白雪不如胭脂马好呢?是不是陛下?”
重华收回目光,和钟唯唯说道:“我喜欢你穿那套玉色的骑装,去换了吧。”
像是答非所问,却明确地表达了他的不满,众人哗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帝陛下真的想让乌云和白雪试一试?
秋袤神色阴沉地看看梓怡郡主,再看看重华,面无表情地垂下了眼睛。
钟唯唯淡淡地道:“可我觉得这套骑装就很好。”
☆、886。第886章 乃是大不敬!
重华固执地道:“我觉得那套更好看。”
钟唯唯寸步不让:“我觉着这个就很好,且这种时候,不方便更换。”
罪魁祸首何蓑衣当此时,莫名其妙地轻笑了一声。
于是所有人都又看向他,钟唯唯正奇怪重华莫名挑她衣服做什么呢,看到何蓑衣的骑装,当即明白了,原本没什么火气的,突然就生了一股邪火。
那邪火烧得旺盛,连带着她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重华看到她的脸色,还想说什么,秋袤适时上前:“陛下,时辰不早,青阳伯等人已经使人来迎了。”
现在这种情形,的确不适合再继续说下去,不然恐怕钟唯唯真的要恼了。重华顺着秋袤的话头,道:“既是如此,那便走吧。”
他没有再提钟唯唯的衣服,却是有意无意地把何蓑衣排斥在外,不许何蓑衣和钟唯唯靠近半分。
梓怡郡主看得分明,笑着假装不知道,骑上白雪,紧紧跟在重华身边,缠着他不停说笑。
一会儿要他介绍郦国的风土人情,一会儿和他聊靖中的造船技术,一会儿又向他讨教钟南江提出的几个数术问题,一会儿又一起讨论兵法,甚至于还。
总之帝王擅长什么,她便讨论什么,因为这些问题,都不会是普通人能涉及和谈论的,特别是钟唯唯这种。
重华客气有礼地回答梓怡郡主的问题,和她相谈甚欢,真正把她当成贵宾接待。
钟唯唯越来越沉默,胭脂马也越走越慢,渐渐落在了后头。
何蓑衣不紧不慢地跟在一旁,虽不曾上前和她说话或是有任何目光接触,却也没有远离。
一时之间,原本欢快轻松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秋袤想了想,打马跑开,过了一会儿,怀里抱着又又跑过来,笑着道:“阿姐,又又闹着要和你一起呢。”
又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心地朝钟唯唯伸手:“唯姨,唯姨,唯姨,快接着我!”
钟唯唯原本冷淡的脸色瞬间明亮起来,她朝又又伸出手臂,佯装责骂他:“不好好在车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因为我想您了呀。”又又稳稳当当地坐在她怀里,笑眯眯地:“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会骑马,我要快些长大,保护唯姨,让坏人死光光。”
又又边说边有意无意地瞅了何蓑衣一眼,反正他是一直不喜欢这个看着笑得眉眼弯弯,实际一肚子坏水的大坏蛋就是了!
今天重华出门前曾悄悄告诉过他,自己有大事要做,可能会管不着钟唯唯和圆子,要他负起责任,照顾好这一大一小。
重点要防的,就是这个何蓑衣!
又又眉眼弯弯,小大人似地抱拳,冲着何蓑衣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大师伯,给您请安啦。”
何蓑衣没料到他竟然会给自己行礼问安,微一愣神,露出一个和气温柔的笑容:“睿王殿下,许久不见。”
又又气愤地想,坏人怎么可以笑得这样好看?于是笑得更可爱天真了:“师伯一向可好?我怎么瞧着您似乎胖了不少?肚子比以前大了,难道说,真的是年纪大了,腰就会变粗吗?”
钟唯唯皱了眉头:“又又!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她、重华、何蓑衣之间的纠葛虽然存在,她却不想让又又掺和进来,且如此无礼并不是好事。
又又吓了一跳,立刻不吭声了,委屈地蜷进她的怀里,仰头看着她小声央求:“唯姨别生气,我不淘气了,真的不淘气了,我立刻就给大师伯赔礼道歉。”
不等钟唯唯回答,又又便回了头,诚恳地对着何蓑衣抱拳弯腰:“大师伯,请您原谅我的无礼,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何蓑衣笑笑摇头,打马往前头去了,并没有多看钟唯唯一眼。
秋袤靠近钟唯唯,小声道:“阿姐您别生气,不然才真是上了那女人的贼当。”
“我没事,你别担心。”钟唯唯看向前方,重华和梓怡郡主相谈甚欢,他正在坚定不移地执行他的计策,她都懂,也相信他不会乱来有分寸,不过几件事凑在一起,心情是怎么都好不起来的。
又又人小鬼大,眨巴着大眼睛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一遍,心里就有了数。也不出声,笑眯眯地引着钟唯唯说话:“我刚才从车上过来,圆子好乖,他睡着了。”
这次出行,因为是郊游散心,且钟唯唯早猜着重华将会“很忙”,眼不见心不烦,不如把两个孩子一起带出来见见人,她也就有了事情做,还可以趁机和贵夫人们讨论一下育儿经,拉近一下彼此间的距离,因此把圆子也一起带出来了。
听又又提起圆子,钟唯唯的眉眼间更多了几分温柔:“他没有闹腾么?”
又又眨着大眼睛道:“我就在一旁陪着他呢,唯姨和阿爹也在外面,他怎么会闹腾呢?”
他去拉钟唯唯的手:“我们一起去车上陪圆子可好?”
眼不见心不烦,唯姨坐车,看不见那个可恶的女人纠缠阿爹,何蓑衣也没办法看到唯姨,就天下太平了。
钟唯唯摇头:“我最近太忙,陪你太少,难得有机会,就陪你在这外头多骑一会儿马吧。你是想和我同乘还是想自己骑?”
“想和你一起。”又又不好意思地小声完,想起自己已经大了,才说过要照顾唯姨和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