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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唯唯低着头不吭声,护国大长公主叹了一声,没有再劝,转身离去。
钟唯唯还不想回宫,就问端仁:“阿姐陪我走一走吧。”
端仁好脾气地问她:“你想去哪里?”
钟唯唯道:“我想去大司茶府看看,还想去几个朋友家里看一看。”
端仁就道:“那这样,我陪你去,但我不进门,在车上等你,你也无需向他们提起我,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你就出来,我们一起回去。”
大司茶府已经烧得面目全非,钟唯唯找到父母双亲居住过的地方,意外发现还有阿娘当初住过的屋子还完好着,便走进去看。
之一不许她进去:“看着完好,实际墙壁什么都被烧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垮了,危险得很。”
钟唯唯道:“我不进去,就在这里看看。”
她扶着门框,看向屋里。
床帐、家具都不再是阿娘从前用过的,不知换了几拨,但在她的脑海里,隐约还是当初阿娘坐在镜前梳妆,听见她闹,回眸一笑的样子。
阿娘长得美丽,性情和善,眼里总是带着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阿娘的怀抱温暖柔软芬芳,不管她有多疼多委屈,被那样的怀抱抱着,就舒服得只想哼哼。
阿爹长得英俊好看,对她和阿袤最是温和耐心,把她当成眼珠子来疼,恨不得倾尽所有,把最好的都给儿女。
但是,她再也看不到他们了,他们也看不到她和秋袤了。
钟唯唯一阵难过,在门口蹲下来,抱着手臂轻声道:“阿爹,阿娘,我也有孩儿了,阿袤会好起来,我会给他找个好女子,让他成家立业。我会把秋氏的祖产收回,重新建起祠堂,重振家声。”
端仁远远看着,没有打扰她,只算着时辰差不多了,就让人提醒她:“前三个月很重要,要小心,不能太疲累。”
钟唯唯听话地起身,依次去了寒云家、方健家、大雁帮分舵等地方,每个地方她都没有久留,寒云家是为了吊唁,以及看看需要什么帮助。
方健和董瑜那里,则是请托他们帮她寻找当初从大司茶府流散出去的老仆。
所谓雁过留声,如若当初真宗和阿爹真的做过那么一件事,那么,不管做得再小心,也会留下蛛丝马迹,总有人知道一点风声。
做完这件事后,她跟着端仁准备回宫。
此时已经是傍晚,她饥肠辘辘,困得不行,靠着迎枕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月上中天,屋子里静悄悄的,凉风卷着花香从窗外吹进来,角落里亮着一盏羊角宫灯,重华坐在一旁批奏折,他皱着眉头,盯着奏折,严肃又认真。
钟唯唯托着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柔肠百结,轻手轻脚下床,从他身后环抱住他,小声道:“陛下。”
重华放了笔,反手握住她的手:“醒了?饿么?”
钟唯唯道:“饿了。很饿。”
重华便叫人摆饭,亲自盯着她,不许她挑食。钟唯唯皱眉:“不想吃什么大鱼大肉的,看着就觉得恶心。”
“真是娇气啊。”重华假装不耐烦,手却利落地将那几盘鸡鸭鱼肉推得老远。
钟唯唯抿着唇望着他笑,他伸出大手,把她的额发揉乱:“真是调皮。”
钟唯唯吃了两碗饭才放下筷子,又要求重华陪她出去散步。
重华有求必应,牵了她的手一起出去,也不去远的地方,就在清心殿后面的小院子里来回散步。
二人说了一回又又,再交流了一下彼此今天遇到的事,重华冷不丁问道:“听说你让人给李尚恢复正常起居饮食了。”
钟唯唯道:“是的,既然要用谦阳为阿袤治病,少不得要给一点甜头。”
重华沉默了一会儿,道:“为何不饶了真堇呢?”
钟唯唯道:“我又不是她的方哥哥。”
“你啊。”重华叹口气,状似不经意地问:“今天李尚又调戏你了?”
钟唯唯不以为然:“他就喜欢胡说八道。”
“原来是这样。”重华皮笑肉不笑,和她商量:“明日公审祁王和韦太师,邀请东岭人来看。”
钟唯唯奇怪道:“公审?”
祁王和韦太师都是皇亲国戚,按着惯例,最多就是公布罪状,然后秘密处死的,甚至还会赏个全尸,为的就是不丢皇室的脸面,如今却要公审?
重华道:“是刘岑提议的,吴王快要到达东岭了。现在是多事之秋,禁不起折腾,所以威慑是必要的手段。”
☆、734。第734章 韦太后的去向
月光融融,才被血雨腥风洗礼过的京城一片寂静。
宫里死一样地沉寂,就连鸟叫声也没有。
一个女人艰难地在狭窄的床上翻了个身,喘出一口浑浊的气。
她觉得口渴,想要喝水,习惯性地想要叫人,突然又想起,今非昔比,已经没有人供她使唤了。
她叹了口气,笨拙地下了床,起身去拿水喝。
水放在屋角的一张小得不能再小的桌子上,一个粗瓷水壶,一个木碗,里头装的是隔夜的茶末水,又涩又馊。
她喝了一口,气呼呼地把碗砸到地上,屋子太狭窄,碗落到地上就滚到墙边,发出“扑”的一声闷响。
她沮丧地坐下来,扶着额头直叹气,明亮的灯光将她的剪影照得苍老又憔悴。
在房间的墙上,一只眼睛透过特制的墙洞,从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到这个情景就笑了,低声道:“太后娘娘,这茶水不好喝,对不对?”
女人抬起头来,俨然正是失踪许久的韦太后。
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有一道疤痕,眼角有丝丝缕缕的皱纹,早已不复当初的美貌和得意。
韦太后怨毒地看向墙洞,咬牙道:“贱人,放我出去!”
“哗”的一声响,她尖叫一声,抱着头蹲到墙角,缩成一团,本以为会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脏污之物或是让人发痒的毒水,谁知只是一桶平常的凉水。
墙洞外的人轻笑道:“今天我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了,下次,再有下次可没这么便宜,糖水再加一窝蚂蚁之类的,想必很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韦太后被浇了个透心凉,打着寒颤,疯狂地叫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我杀你做什么?我要留着你,慢慢地玩儿。”墙外的人笑声暗哑:“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子,一个个的死于非命,看着你的亲人,全都死光光!”
韦太后惊诧地睁大眼睛:“你做了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人道:“哦,是了,忘记告诉你了。韦太师父子和祁王勾结谋反,失败,韦七被当场格杀,如今正在菜市口曝尸。韦家人全都下了大牢,死的死,伤的伤,孤儿寡母的,啧,真是凄惨无比啊……祁王府也是能抓的都抓了,哭声震天,好不凄惨……”
她慢悠悠地说着,详细地描述着,唯恐韦太后听漏了任何细节,但就是不肯告诉韦太后,韦太师和祁王现在的情况怎样了。
唯恐韦太后还不够绝望,又加一句:“对了,护国大长公主说,太后娘娘这样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妥当啊,再找几天,都找不到的话,安排她薨逝了吧。你,就要成为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死人了!”
韦太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被水浸湿了的头发结成绺贴在脸上,眼神空洞绝望,声音嘶哑难听:“祁王呢?祁王怎么样了?我哥哥怎样了?”
“你求我啊。求我,就告诉你。”那人“嗤嗤”地笑着,得意极了,“啧,他们可是你最后的希望了,陛下和长公主殿下,巴不得你永远都不要再出现才好呢,这样他们就轻松了。”
韦太后许久不曾修剪过的指甲深陷入掌中,她却全然不知道疼痛,对于她这种身份、权势大过一切的人来说,剥夺了身份,一无所有就是最大的惩罚。
她呆呆的看着光秃秃的墙壁,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那天晚上火起之后,她被人背上带走,她以为是家里人来救她,十分配合,结果什么时候被弄晕死过去的都不知道。
等到醒来,就到了这么一个狭窄的房间里。房间里没有窗,只有一道小门,空气不流通,充满了不好闻的味道,屋顶上永远亮着明亮的灯火。
房间狭窄到就连放一张小小的床,也只能三面贴墙,床尾过去一点,放了一张狭窄的桌子,剩下的空间刚够坐一个人,再远一些的地方就是马桶。
吃喝拉撒都从那道小门里经过,送吃食和换马桶都在她睡着之后才进行,她见不到人,听不到声音,时间一长,已经不知日夜。
不知日夜之后,剩下的就只有恐惧和绝望,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被关了多久,是谁做的,究竟想把她怎么样,会不会一直这样把她关到老死。
知道结果的恐惧都有尽头,不知结果的恐惧永远没有尽头,只有绝望。
要摆脱这种绝望,就只有恳求外面的那个人。
韦太后猛地抬起头来,大声道:“我求你,我求求你。”
“哈哈哈……”那个人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得声嘶力竭,“哎呦,笑死我了,肚子都笑疼啦,真是没想到啊,不可一世的太后娘娘居然也有这样一天。”
她突然收了笑声,厉声道:“不够!还不够!我要你,给我磕头跪拜,打自己的耳光,每央求一句,就骂自己一句,骂得越好听越狠辣越好。”
韦太后开不了口,她便冷哼了一声:“那你就等着关到死吧,明天我给你带你儿子的手指头!”
韦太后不顾一切地磕头,自搧耳光,痛骂自己。
那人美滋滋地听着,听够了,才道:“今晚到此为止吧,我告诉你,明天,你的大儿子要公开审理韦太师和祁王叛乱一案,很有可能会当场处死他们。”
当场处死?韦太后呆住,片刻后,她猛地爆发出来:“他凭什么?凭什么?”
“不凭什么,就凭他是皇帝,手握天下大权,如今就连东岭也要忌惮他几分,钟唯唯想搧东岭郡王的脸就搧,想骂东岭帝姬就骂,可霸气了。啧啧,要是韦氏和祁王都死绝了,下一个就是你了。一个还活着,却已经被宣布死亡的太后,代替你躺进先帝陵寝的,不知会是什么人?”
“我不要,我不要他们死,我不想死!”
韦太后爬起来,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