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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在门外站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气,走进隔壁房间。
杨适见他来了就跪下去:“陛下,千真万确,的确是有孕了。”
重华忧愁地道:“可有什么办法?”
凭心而论,他当然是希望能找到什么办法,不让钟唯唯受苦的同时,尽力保住胎儿,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杨适坚决地摇头:“没有。当初那个药被东岭人做了手脚,大司茶能够解毒,并且身体状况一直保持良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所以是他太贪心了吗?重华黯然不语。
杨适知道他心情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要早作打算才行,不然拖得越久,胎儿越大,对母体的伤害就越大。”
重华烦躁地挥手让他下去:“让朕想想。不要乱说话,知道么?”
杨适低头行礼:“微臣知晓了。”
重华不敢去见钟唯唯,出去一通忙乱,瞅着空把做事不得力的统统臭骂了一顿,心情也没有因此变得更好一点,反而更加烦乱,左思右想,下了决定:“让秋袤到我这里来一趟。”
没过多久,秋袤来了,因为之前曾被重华狠狠骂过,他有些无精打采的,行礼问安之后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重华痛苦地揉着眉头,想要说服小舅子保密,不要把有孕这件事说出来,还得他自己上阵解释这前前后后,究竟是怎么回事,实在是太尴尬。
二人大眼瞪大眼,都沉默着不说话,僵持许久之后,外头传来李安仁的催命声:“陛下,早饭好了,大司茶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摆饭了么?又问您,可否让秋爷一起用饭,她有几句话要问秋爷。”
秋袤的眼里顿时亮起了光,迫不及待:“陛下,您有事只管吩咐吧,阿姐饿了呢,她现在的情形和平时不同,饿不得。”
你个失忆的,也懂得这些。
重华暗自念叨了一声,试探着开了口:“之前我听你说,简五要带你去通晓一下人事。你可知道什么是通晓人事?”
秋袤摇头:“不懂得。应该是人情世故吧。”
重华道:“非也,所谓的通晓人事,便是知道男女情事。你年纪不小,前些日子你阿姐还和我商量,说要给你找门好亲事,你可有喜欢的女子?”
秋袤微红了脸:“没有,我没怎么出门,没见过我什么女子。您说的男女情事,我都是知道的。”
重华不由得好奇了:“你从哪里知道的?”他没听说钟唯唯给秋袤安排过通房丫头啊。
秋袤的脸更红了:“简家五姐怕我变成呆子,送了我一匣子书,说是替阿姐教我懂事。那些书里说得很多,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噗……”重华扶了一下额头,这个简五,让他怎么说才好呢。不过这样倒是让他省力了许多。
他言简意赅地把钟唯唯中毒、解毒、解药出问题、不能有孕、有孕的后果是什么都说给钟袤听,然后道:“这个胎儿不能留,你不能告诉你阿姐,你要保密,一点都不能提。”
秋袤眉头紧皱:“陛下说的很有道理,我好像有一点点印象。但是,既然阿姐不能有孕,这么危险,您为什么要让她……”
重华只觉得脸皮火烧火燎,又羞又恼,却不能给自己找任何借口,便板着脸道:“是我的错。”
秋袤再怎么笨拙,也知道不能再说了,不然只怕坏脾气的二师兄要翻脸了。
然而他心里也是鬼火怒,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这次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后悔也来不及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只是以后,还请陛下多怜惜家姐。”
重华无地自容,气呼呼地憋着气不吭声。
秋袤见他不答话,以为他是不肯,一股怒火“腾”地升起来,沉声道:“草民也知道,这样太为难陛下了些。您正当壮年,血气方刚,让您一直忍着,实在太不公平。不如这样,您放家姐出宫吧,草民只有她一个亲人,想要她多活几年。”
“你什么意思?”越说越过分了!重华再也忍不住,原形毕露,傲慢地抬起下巴,斜睨着秋袤,“嗖嗖嗖”往他身上射眼刀子:“刚才不是还很白痴,什么都不懂吗?一转眼就什么都知道了,还懂得劝我和你阿姐分开了!你真能耐啊,果然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你想造反啊你!臭小子!”重华一巴掌搧在秋袤的肩膀上,气势汹汹:“你的意思是我不疼你阿姐,一心只想要她的命?”
重华本以为以秋袤的性情脾气,大概立刻会退缩,然后他再威逼利诱恐吓一通,就能让秋袤配合他办好此事,谁知秋袤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将脖子一梗:“本来就是事实!还用说吗?”
重华被噎了个半死,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不得不放软了声音:“是我的错,以后再不会了,我发誓。”
秋袤见他蔫巴巴的,也软下来:“您打算什么时候做这件事?”
重华有气无力:“越早越好,吃过早饭回去,我便让人准备汤药。处方要仔细斟酌辩证,怎么也得两三天的功夫吧。”
秋袤道:“阿姐服药的时候,我要在现场。”
重华怏怏的:“好。”
☆、714。第714章 默契
早饭吃得很沉默,钟唯唯越吃得欢快,重华和秋袤就越安静,两个人都是随意动了几筷子就放了碗。
钟唯唯觉得奇怪:“不合胃口么?”
重华和秋袤异口同声:“昨天夜里太累了,没什么胃口。”
说完之后,二人对视一眼,又默契地闭上了嘴。
钟唯唯左右看看,摇摇头:“那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些粥和面条吧。”
重华和秋袤又同时道:“不用了,吃不下。”
钟唯唯挑眉:“你们怎么回事?”
“太麻烦了,我吃这些就好。”重华拿起筷子,责怪地瞅了秋袤一眼,表示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说同样的话。
秋袤也表示“我怎么知道你要说这个”,为了显示自己和重华不是一伙儿的,他撒娇:“我想吃阿姐煮的饭,好久没吃了。”
钟唯唯很高兴:“你还记得我做的饭是什么味道的么?”
秋袤点头:“有点印象的,最近觉得脑子没那么乱了。”
“好事儿,过几天局势稳定了,我去做给你吃。”钟唯唯话音未落,重华已经重重地将筷子拍在桌上,板着脸道:“不行!”
钟唯唯唬了一跳,不满地道:“你做什么呢?我做错什么了吗?”
重华心虚地拿起筷子,埋头扒饭,声音变成小绵羊:“怕你累着。”
秋袤也赶紧道:“我就是随口一说,阿姐别当真,我不吃了,不吃了。”
啧,这两个男人,一定有事瞒着她!而且是大事!
钟唯唯语重心长:“是不是我要死了?你们别瞒着我,告诉我实情吧,好让我安排一下后事。”
重华和秋袤又同时道:“你乱想什么?”
行了,再和这种白痴留在这里,不穿帮也穿帮了,重华索性放了筷子:“时辰不早,我让人送你回宫,我也要在城里巡查一下。”
见秋袤坐着不动,就催他:“你不是说要去查看一下大司茶府的损失,还要看看之字号护卫的伤亡情况么?”
“是哦。”秋袤也赶紧起身,准备开溜。
钟唯唯叫住秋袤:“我和你一起去,我还得看看芳荼馆那边的人。”
秋袤拿眼睛觑着重华,表示你快出手拦住她吧!都这样了,还出去看什么人!
重华后悔得恨不得掐自己两下,好不好地提什么“之”字号护卫,然而知道硬拦着只会让钟唯唯疑心更重,便道:“想去就去吧,我陪你。”
钟唯唯不要他陪:“你事多,让阿袤陪我就好。”
重华完全不信任秋袤,觉得他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穿帮:“他自己也是伤者,两个伤者去,合适么?你乖乖跟着我,不然就不许去了。”
秋袤也怕自己会说漏嘴,立刻找借口溜了,重华伸手去扶钟唯唯:“走吧,咱们边走边看,正好送你回宫了。”
钟唯唯不要他扶:“我又没伤到筋骨,弄得我就像个重病人似的。”
重华也就由得她,跟着她一前一后出了门,马车早在外头等着了,二人先去看望陈少明和简五。
陈少明才正了骨,服过安神药睡着了,简五守在一旁愁眉不展,见钟唯唯来了就拉她到一旁去:“你和陛下说说,放我离开好不好?”
钟唯唯道:“这样不好么?明公子可是京城许多未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简五苦笑:“你是不知道……”她简单地说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眼里有泪:“我觉得自己的衣服都被扒开了,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丑陋得让人无地自容。我真的受不了。”
钟唯唯默默地抱住她,等她情绪稳定了,才道:“你告诉我,你对他到底有没有意思?只要你说一点意思都没有,从来没有喜欢过他,那我立刻就去和陛下说,不为难你了。”
简五飞快地摇头:“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钟唯唯皱眉:“你这话说得亏心,他长得蛮好看,身体也不错,对你也是真心实意,可以做得长久夫妻,可不比你找什么小倌来得更好?”
简五流下泪来:“可是我,我这样子,我怎么配得上他。”
“啧……韦七真值了,骗了你,欺负了你,还让你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死了都还给他守身。”
钟唯唯挖苦道,“难怪他就只欺负你!你活该!他被陛下扔在菜市口曝尸,你要不要去给他烧香化纸钱戴孝?”
简五气得发抖:“谁对他念念不忘了?谁给他守身了?”
钟唯唯正色道:“你现在就是!你过得越不好,就越发趁了他的意!我不会帮你求这个情的,我怕你将来后悔,却再也没有机会了!你还是安心照顾到陈少明伤愈为止吧。”
简五还要再说,钟唯唯止住她:“不要做胆小鬼,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坏么?”
简五垂下眼,不再坚持。
钟唯唯告别简五之后,伤亡统计也出来了。
寒云死了,青云班有两个孩子没了,茶师们死了三个,伤了十多个,“之”字号的护卫伤亡惨重,死了六个人,重伤十个。整个芳荼馆差不多夷为平地,大司茶府也是被烧毁了一大半,仆役死伤无数。
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