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影有些不明白:“陈氏难道不是为了保护夫家和娘家不受牵连,所以才死的吗?”
“笨!”女子算给他听:“韦氏是陛下的母族,如今韦太后被逼疯,陈氏在宫中被迫自尽,韦太师父子被抓入诏狱,虽则我们都知道他们不是无辜的,但天下人不知。怎么看,都像是陛下不念亲恩,想将母族赶尽杀绝。这是舆论。”
人影“哦”了一声:“那接着呢?”
女子道:“韦党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动静,没人提出反对陛下关押审查韦氏,对不对?这样一来,陛下就算想要趁机弄死他们,短时间内也没借口。”
谋刺真宗皇后案,彻查起来怎么也得花点时间,这就给了韦党喘息的机会,方便他们在暗里串联起来搞事情。
那么,只要她再在后面推一把,韦党便可顺理成章地谋反了。
人影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女子道:“去守一阁,帮韦太后一把。”
人影悄无声息地离开。
女子并不回房,而是冲着不远处的房檐阴影里淡淡地道:“既然来了,就下来吧。”
一条人影翻飞落下,警惕地站在离女子一丈远的地方,声音暗哑:“你找我?”
女子翘起兰花指,向他递出一杯清茶:“月下喝茶,别有韵味。你说是不是呢?慕尊者?”
慕夕冷笑起来:“你到底是谁?护法大人?”
女子笑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如假包换的护法就行了。现在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慕夕抱着双臂,冷冷地道:“你让我做,我就去做?”
女子笑道:“我知道蛊母已经落在你手里,没人能指挥你做事。但是,蛊母并不能杀死,所以你这一辈子都会害怕它会被人偷走,再次控制你,是不是?”
慕夕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我知道怎么解你的蛊,你要不要交换一下?”
慕夕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因为你别无选择。何蓑衣已经来到京城,正四处搜寻你的下落。若我未曾猜错,你在这宫中的人手已经被消耗殆尽,在京中也没剩多少了。孤家寡人,如何能做得尊者?只怕连命都保不住,还想要女人?做梦!”
慕夕一言不发,随手将袖子一挥,一蓬细如发丝的毒针飞速朝她袭来,在月光下看来,像极了一片闪着妖光的银雾。
女子哈哈一笑,宽大的袖子随手扬起,一股强硬的劲风卷起银雾,往慕夕反弹回去。
慕夕吃了一惊,足尖一点,反身弹开,堪堪躲过那把淬毒的银针:“你到底是谁?”
女子还端坐在地上,身前的茶杯、茶壶没有半点乱套:“两个选择,要么帮我做事,我给你解毒,帮你去东岭占了何蓑衣的位子;要么就是死在我手里,一山不容二虎,你不听话,就只有去死了。”
慕夕跃起,准备用实际行动表示他对她的轻蔑。
但是他才跃起,一张大网就从头顶罩了下来,他被网结结实实地压在地上,就像是一尾濒临死亡的鱼。
晕黄的月色里,女人的脸骤然贴近,她的身上有着淡而清雅的幽香,就像是荷花的味道。
慕夕紧张地喘着气:“你想做什么?”
女人手腕一翻,亮出一柄雪亮锋利的匕首,她聚精会神地把他腹部的布料挑开,说道:“我知道子蛊在你的肚子里,我很想切开看看,它到底长成什么样,也许可以把它种到钟唯唯或者是陛下的肚子里,一定很好玩。”
冰凉的匕首划破了腹部的肌肤,恐惧让人窒息,慕夕叫起来:“我帮你做事!”
女人笑着收了手:“早点这样乖,不就对了?”
她扔给他一件东西,把网摘了:“你拿了这个东西,去找御林军副统领柯柏秋,他知道该怎么做。然后你要留下来,帮他做事,听他指挥。”
慕夕慢吞吞站起来,什么都不敢问,怒气冲冲地离开。
月晕越来越浓,空气里多了潮湿之气。
“要变天了。”女人仰头看着月亮,勾起唇角微笑:“瑾哥哥,我会给你报仇的。”
四更鼓响,给吕若素守灵的宫人和宗室打了个呵欠,困意满满:“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下不起吧,最多就是阴天了。”
突然,“啪”地一声巨响,殿门被猛地撞开,众人齐齐吓了一跳,道:“怎么回事?”
却见殿门大开,四处并无人影。
一个宫人抚着胸口说道:“哎呀,好像是风吹的。”
另一个宫人往角落里缩:“怎么可能是风吹的,根本就没有风……”
忽见一条长长的人影缓步而入,停留在门口,一动不动。
宗室壮起胆子,大叫一声:“你是谁?做什么?我要叫人了!”
那条人影突地飞起,直入灵堂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鬼啊……”
众人尖叫着四处逃窜,等到反应过来,只听“啪啪”几声脆响,明亮的火焰自吕若素的棺材上腾空而起,瞬间就吞没了低垂的帐幔和房梁。
有几个宫人尝试着想要去救火,但更多的宫人则是忙着逃窜,毕竟一个无权无势、凶死的过气皇后,是不值得为了她丢掉性命的。
锣声响起,宦官们特有的尖细声音响起:“走水啦,走水啦!”
☆、689。第689章 月晕之夜(2)
钟唯唯惊醒过来,看到重华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重华安抚她:“没什么,吕若素的灵堂里起了火,我担心那只是幌子,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
梁兄等人已经回来当值,这宫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昭仁殿,钟唯唯躺回去想继续睡,却是没睡意了,索性起身,准备去看看又又。
她不想上一次的事情再发生,不想让又又再独自一人担惊受怕了。没有爹娘的可怜孩子,理应得到更多的温柔。
她才走到又又所居的偏殿外,又听到一阵清脆的锣声自远处响了起来,宦官们尖叫着:“走水了,走水了,守一阁走水了。”
守一阁,是幽禁韦太后的地方,所以今天晚上吕若素的灵堂被烧,其实也和韦太后有关吗?
钟唯唯神色凝重,总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不会轻易善了。
冷风四起,小棠安慰她:“不要担心,看样子会下雨,只要雨下来,再大的火也很快就灭了。”
赵宏图忧心忡忡:“这雨下不来。至少也要明天才能下。”
所以,今天晚上的风,会助长火势,很可能把守一阁和吕若素的灵堂全部烧毁吗?
钟唯唯想了想,安排小棠去看护国大长公主,要不要过来和她一起。又安排钱姑姑去玉明殿接阿彩:“想来长公主一定会和陛下一起去守一阁,估计顾不上阿彩,你去把她接过来。”
小棠和钱姑姑领命而去,钟唯唯进了偏殿,又又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紧紧抱着枕头发呆,看见她来了就朝她伸手:“唯姨。”
钟唯唯踢掉鞋子上了床,将他搂在怀里:“我在,没事儿,睡吧。”
又又揪着她的袖子,小声道:“阿爹是不是出去了?”
钟唯唯无意瞒他:“是啊,外头的火势有点大,他去看看。”
又又的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却不忘宽慰她:“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钟唯唯失笑:“嗯啊,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又又已经睡着了。
钟唯唯松开他,靠在床头想心事。
外面很快传来脚步声,青姑姑开了门,和钱姑姑一起把阿彩抱了进来。
阿彩的乳娘和两个圣女宫人想跟进来,钟唯唯给青姑姑使个眼色,青姑姑不露痕迹地把人拦在了外头:“皇长子睡着了,寝殿里不能留太多人,还请几位在外头静候。”
乳娘很不高兴:“可是我们郡主身边不能离人。”
青姑姑道:“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郡主的。”
乳娘还是不肯放弃:“但是我们郡主只习惯老奴伺候……”
她的声音有点大,吵着了又又,钟唯唯不高兴,淡淡地道:“那么,郡主之前跑到街上和福润宫去玩,想必你也是跟着的了?”
乳娘脸色一白,不甘心地往后退:“没有。”
钟唯唯警告地瞥了乳娘一眼,微笑着拍拍自己身边:“阿彩过来。”
阿彩被钱姑姑抱在怀里,睡眼朦胧的,看到钟唯唯就道:“姑母让我跟着您,听您的话。”然后爬到床上,倒头便睡。
小棠也匆匆而来:“护国大长公主说她就不来了,让您放心,她身边的护卫也挺能干的,您顾好自己和孩子就行。”
钟唯唯也就躺好了闭目养神。
她依稀听见阿彩的乳娘在外面和两个圣女宫人小声说话,话语听不清楚,约莫是在抱怨她吧。但是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从又又那件事来看,端仁身边兴许也有坏东西,小心点总是好的。
守一阁火光冲天,重华和端仁站在外面指挥宫人灭火,然而火势太大,风也太大,一时半会儿控制不下来。
几个负责搜救的侍卫从火场里跑出来,滚在地上把火灭了,大声道:“陛下,屋子里没有人!”
火势一起,夏花姑姑就安排人冲进去救韦太后了,但是只救出几个近侍的宫人,没找到韦太后。
她们以为韦太后是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甚至认为这场火大概是韦太后瞅空放的,因此派了侍卫四处搜寻,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夏花姑姑羞愧地请罪:“奴婢有罪,请陛下惩处。”
端仁急得嗓子都哑了:“这会儿谁有空惩处你?”
夏花姑姑默不作声地离开,带着人继续搜寻韦太后的下落。
宫人端了两把椅子过来,重华请端仁坐下:“阿姐不要急,她去不了远处。”
若是真的去了远处,那就是出了其他大问题,也不用找了。
姐弟二人心思相通,端仁叹道:“我不担心她去了远处,我怕的是有人别有用心,之前她不是受过一次挟持么?”
倘若韦太后再被昆仑殿余孽挟持,当着众人的面,要求重华做点什么,还不好拒绝,不然就是亲娘都不要的冷血帝王,对名声不怎么好。
“尽人事知天命,想必母后也不会怪咱们的。”重华自己倒是不那么放在心上,只命众人加大力度,四处搜寻韦太后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