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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夫人也硬着头皮道:“长公主殿下已经先就认定不是大司茶了,后面的判断肯定也会有失公允。”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呢?”端仁的目光淡淡地吕太贵妃、吕夫人、韦夫人,“觉得谁最合适来审这个案子?”
“护国大长公主!”吕太贵妃等三人异口同声。钟唯唯刚弄死了川离,气病了护国大长公主,就连重华也被她气得够呛,一定讨不了好的。
端仁为难道:“但是护国大长公主还病着呢。”
吕太贵妃看一眼吕夫人,吕夫人硬着头皮道:“吕皇后好歹也是一朝国母,她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没有一个说法是说不过去的,吕氏,吕氏绝不退缩!”
端仁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就先禀告陛下吧。”
宫人急匆匆地从钟欣然的身边经过,钟欣然激动不已,却装作担忧的样子,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啊?”
宫人哪里敢多嘴,阴沉着脸摇摇头,快步离开。
阿彩在她生母的怀里啜泣着,钟欣然走过去,小声安抚她:“阿彩别哭了,没事的。”
阿彩哭得更大声了。
钟欣然讪讪地后退了一步,看到陈栖云母女脸色苍白地站在一旁,进退不得,就上前去问陈夫人:“夫人是要出宫吗?我与您同行,可否?”
陈夫人心乱如麻,探询地看向陈栖云:“我现在离开,合适么?”
陈栖云惊慌地摇摇头,十分后悔自己不应该跟来。可她哪儿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啊!
宴会进行到一半,宫人说阿彩不见了,要去找,众人乱成一团,一个宫女说看到阿彩在御花园里玩,就有贵夫人提出,不如一起去御花园里走走。
端仁没有拒绝,说是想去的都可以跟着一起,她想着难得有机会和端仁亲近,何况母亲也来了,她想多和母亲说说话,也就跟着一起去。
哪知到了御花园,并不见阿彩,一个宫人说看到阿彩往这个方向来了,她们就跟着越走越远,直到有人说阿彩问了福润宫的方向,说要去看天下第一的美人长什么样,大家才知道阿彩来了福润宫。
吕夫人趁机提出要探望一下吕皇后,端仁长公主想拒绝,韦夫人就阴阳怪气地说吕皇后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见不得人。
端仁就说,若是吕皇后不愿见客,谁也不能强人所难。
她想着端仁长公主这是托辞,不太可能真的进福润宫,也不太可能让吕皇后见客的,随便找个借口事情也就过去了,便跟着来了,哪知竟会遇到这种事?
钟欣然看到陈氏母女六神无主的样子,不由十分鄙夷,又没本事,还想多占便宜,恐怕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便自言自语一样地道:“我们留在这里不是事,不如先走吧。”
好几个贵夫人听见她的话,异口同声地道:“对,不如先回家好了。”
忽见端仁身边的女官走出来,板着脸冷声道:“长公主有令,今天参与宴会的人,未得命令之前,谁也不许离开宫廷!”
众人顿时炸了锅:“为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女官冷冷地道:“各位最好还是配合比较好。”
钟欣然想了想,大声道:“我相信陛下和长公主殿下不会冤枉任何人的,我听殿下的话!”
有她带头,其他持不同意见的贵夫人们也都不敢出声了,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女官赞许地点头:“请各位随同我来。”言罢转身,领着众人一起去了天玑阁。
外面闹得天翻地覆,钟唯唯却不知道,太阳已经倾斜,日光不能再直射入殿内,水晶殿里不再那么燥热,她累得够呛,昏昏沉沉靠在重华的胳膊上就睡着了。
重华没有睡着,沉默地靠在丝毯上,透过水晶薄片看向天空,感受着钟唯唯的温软,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战意也前所未有的强烈,谁想让他不好过,他就一定要让那个人不好过。
“陛下,陛下……”李安仁在外面一连叫了几声,急得挠墙:“出事儿了……”
钟唯唯有些厌烦地将薄被拉起盖在头上,翻个身继续昏睡。
重华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轻手轻脚起身,穿好衣服,缓步走出,梁兄看到,立刻比划了一个手势,带着暗卫靠近了正殿。
“什么事。”重华的心情不大好,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安仁小声地把福润宫的事情说了,想到今天陛下从始至终都陪着钟唯唯,梁兄也一直在一旁蹲守,那些蠢货却以为可以嫁祸给钟唯唯和梁兄,在那里群魔乱舞,上蹿下跳,他就觉得特别好笑,同时也特别想要知道,这场戏接下来会怎么唱。
重华却是若有所思,吕若素又死了。
他今天其实耍了心眼儿,虽然故意守在车里等钟唯唯,是想和她在一起,但跟着她一起去福润宫,藏在车里旁听她和吕若素之间的谈话,也是想要第一个知道真相,以便把握主动权。
吕若素留下那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紧跟着就又死了,看来藏在暗处的那个人,时机把握得很好啊。
李安仁又催他了:“陛下,天就要黑了。”
“不急,这个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先派人去把护国大长公主接进宫来。”重华问道:“张翼呢?”
☆、669。第669章 继续捕鱼(加更)
是哦,张翼呢?
李安仁拍了一下头,今天陛下独自坐在车里去等钟唯唯,并没有要他们任何一个人跟着。
他是被一直留在昭仁宫中,直到端仁长公主派人来请重华,他才赶到水晶宫这边来……咦,等等……
陛下临走之前和他说,若是有事就来水晶宫找人……所以,陛下是早就猜到今天会出事?
张翼也是被派出去了?
李安仁看向重华,只见年轻的皇帝陛下负手而立,仰头看着天际,远处的琉璃瓦反射出强烈的光芒,令得他微微眯了眼,却凭添几分胸有成竹的沉稳。
“陛下,属下回来了。”张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阴影里,跪倒在地,沉声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好准备了。”
重华点点头:“张开网,继续捕鱼。”
“是。”张翼转眼之间消失无踪,重华又转身走进了水晶殿。
钟唯唯已经醒了,懒洋洋地躺在丝毯上不想动,见他进来就指着窗边一朵盛开的徘徊花:“我要那个。”
重华瞥她一眼,走过去摘下来,细心地把上面的细刺摘掉才递给她:“你拿来做什么?”
钟唯唯拥着薄被坐起来,她的发髻早就被打散了,顺滑地垂落在肩上,她把玫红色的徘徊花插在鬓边,问重华:“好看么?”
重华抱着胳膊不眨眼地盯着她看,一言不发。
钟唯唯的脸渐渐热起来,她有些讪讪地摘了徘徊花,小声嘀咕:“不好看就明说么,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错事。”
重华迈动长腿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接过她手里的徘徊花,轻轻插在她鬓边,后退了半步,严肃地仔细端详。
钟唯唯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严肃地说出“很好看,很配你”之类的话。
然而重华端详许久,却只是严肃地道:“这花挺香的,颜色也不错,可以做胭脂。”
钟唯唯大怒,扯下花朵朝他砸过去:“你懂不懂怎么讨女人欢心啊?”
重华灵巧地抓了花朵在手:“朕不是需要用花讨好女人的男人。”
他意有所指地往下一瞄,压低了声音:“反正你喜欢的并不是别的,而是朕这个人,对不对?”
钟唯唯注意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腿上,立刻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顿时恼羞成怒:“臭不要脸的,能正经些么?”
“不能。”重华走过去,将大手放在她的发顶,使劲揉了两下,淡淡地道:“吕若素死了。”
果然又死了。
钟唯唯嫌弃地把重华的手推开:“把我的头发揉乱了。”
说真的,听到这个消息,她是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有种“活该”的感觉。
“挺好的。省得朕以后还要花心思去处置她,到底也是先帝遗孀,处理起来轻不得,重不得,有人愿意替朕省这个心,那是再好不过。”
重华把钟唯唯的头发拿在手里,慢条斯理地编辫子,“以后吕氏又少了一张牌。”
钟唯唯趴在他的怀里不想动:“如果不出所料,我又成了杀人嫌犯吧?”
重华“嗯”了一声,问她:“你现在要回去么?”
钟唯唯嗔道:“我正想问陛下呢,我的衣服已经被你弄坏了,怎么回去?”
重华撑着下颌想了一会儿,严肃地道:“就这样裹着薄被出去?”
钟唯唯作势起身:“好啊,你不怕,我也不怕的。”
刚动了一下,一股热流就流了出来,她赶紧坐着不动:“那个来了。”
这么巧?重华深觉自己赚到了,得意洋洋地挑挑眉:“你在这里坐着不要动,我让小棠去给你取衣服。”
钟唯唯深觉做女人真麻烦,见重华在整理他自己的衣服,就问:“你要出去?”
重华道:“福润宫那边吵嚷得厉害,我得去镇镇场子,顺便看看她们怎么往下演。姑祖母也快进宫了,我得去陪着。”
钟唯唯就问:“今天参加宴会的人都留在宫里了吧?”
“听说阿姐让人把她们全部带到天玑阁去了。”
重华见实在是耽搁不得,使劲抱了钟唯唯一下,“乖乖的,我先去了,等会儿和你一起看戏。”
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关于那件事情是怎么回事,总会找出真相的,你不要着急,不要乱想,更不要轻易下结论。”
“嗯。”钟唯唯目送重华挺拔的身影走远,掀起薄被悄悄往里看。
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红色,而是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乳白色。
她有些尴尬,实在不好意思给小棠看到,决定自己先收拾一下。
左右看看,除了被重华撕毁的衣裙之外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就随手拿了衣裙擦了又擦,团成一团扔到角落里,换个地方继续睡觉。
夕阳西下,胭脂取来钟唯唯的衣裙和梳子等物,和小棠一起帮着她穿着打扮,细声细气地禀告外面的进展。
“都在找大司茶呢,有人去了清心殿询问您的下落,问您有没有在清心殿中,若在,是什么时候回去的,若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