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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宏图没忍住,向重华开口求情:“陛下,葛尚寝是无心之过,本意也是为了您和钟彤史好,不如小惩以诫,饶了她这回吧。”
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道:“她毕竟是钟彤史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被割唇拔舌,毁掉一生,钟唯唯一定会对陛下更反感的。
重华瞅着他道:“是啊,就因为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朕决不轻饶。你明白?”
赵宏图呆了呆,恍然大悟:“奴婢明白。”
皇帝陛下这是给自己和钟彤史找台阶下呢!
钟彤史听说葛湘君的事,一定会向陛下求情,一个求情,一个应允,关系不就缓和了吗?
他冲重华一笑:“陛下英明!”
急匆匆追出去,低声吩咐押送葛湘君的宫人:“送到慎刑司后,先不忙施刑,等我命令再动手。”
然后又飞快地跑去见钟唯唯。
钟唯唯坐在丝被里吃冷馒头,边吃边嫌弃:“梁兄啊,你就不能给我换个包子或者银丝卷什么的吗?一点新意都没有!”
想起重华这些天让人留给她的美食,还有昨夜的热饭和鸡腿,胃口和心情都糟糕无比。
真正的梁兄仍然沉默寡言,蹲在房梁上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钟唯唯自言自语地抱怨许久,觉得无趣,也就不抱怨了,爬起来沿着墙根,一圈圈地散步。
突然听见门响,就停下来探着头看,见是赵宏图,立刻欢喜地迎上去:“老赵,你总算来了!”
“是啊,我接到葛尚寝递来的消息,立刻就来看你了。”
赵宏图手一挥,一群宫人涌进来,打扫卫生,收拾布置房间,忙得不亦乐乎。
钟唯唯乐了:“老赵,你可真仗义,你欠我的人情一笔勾销了。葛尚寝还好?”
赵宏图搧着面前浮起的灰尘,瞅她:“不好,葛湘君就要被陛下割唇拔舌了。”
钟唯唯吃了一惊:“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赵宏图叹气:“还不是为了那件破事。她自己跑到陛下面前认错,说都怪她在你面前乱说话,你才会生了误会。
她愿意承担罪责,求陛下饶了你。陛下一怒之下,让人把她拖到慎刑司去了。”
这是典型的迁怒啊,二傻子越来越任性了。
不行,她不能任由他在任性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钟唯唯求赵宏图:“老赵,房间不用收拾,烦劳你替我向陛下传句话,只要他肯饶了葛湘君,我愿意替他照顾保护即将入宫的那个人。”
赵宏图怜悯地看着她:“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钟唯唯满不在乎地一笑:“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敢开口。”
伤春悲秋几天就够了,又不能当饭吃,总要活下去,并且努力活好才行。
“我会去说。但是你确定,要这么做?”赵宏图的眼神越发怜悯。
钟唯唯被他看得冒起一身鸡皮疙瘩,不适应地抚抚手臂:“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你怀疑我的能力?和你明说吧,只要陛下不为难我,我就能好好护住那个人?
不然你以为,我在这宫里能活到现在,真的只是靠运气和先帝的庇护?”
赵宏图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小钟,宫里这么多女人,都是伺奉陛下的,一个茶壶四个盅。
老祖先就是这样安排的,你又何必非得和自己、和陛下过不去?
我知道你的,你分明对陛下从未忘怀……”
钟唯唯使劲把他往外推,叫叫嚷嚷:“快点去,快点去,不要耽搁,慢了会害死人的知道吧?葛尚寝还等着救命呢。”
赵宏图没办法,只好朝清心殿赶去。
专管茶叶的大司茶正和重华禀告今年秋茶的收成:“今年风调雨顺,秋茶的品质很不错,派往各地督促指导收茶制茶的官员已经到位,应该能顺利完成任务。”
专管农业的大司农冷嗤一声:“茶叶再好也没有用,估计又是放在仓库里发霉的多。
斗茶会上咱们已经连续三年输给东岭了,必须等他们卖光所有的茶叶末子,才能轮到咱们卖茶。
有些地方已经出现砍茶树,改种其他果树的事了,长此以往,必然动摇国之根本。”
“陛下恕罪。”大司茶陈俊卿黯淡了眼神,跪倒请罪:
“东岭的梅询是当世罕见的茶道天才,三岁能辨茶味,四岁能制茶,五岁能烹茶,六岁能幻汤花,微臣虽然竭尽全力,却始终赢不了他。”
“此事朕自有分寸。诸位爱卿退下吧。”
重华瞥向赵宏图,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期盼钟唯唯能低头,又盼望她别低头。
不然,她可以为了何蓑衣低头,可以为了葛湘君低头,就是不愿意为了他低头,让人情何以堪?
赵宏图道:“钟彤史知道自己错了,懊悔不堪,一心就想向陛下认错,求陛下谅解。为了赎罪,她愿意替陛下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重华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她过来,亲自向朕赔礼解释。”
李安仁跑进来:“陛下,陛下,昨儿早上抓着的那个坏东西,就是给钟彤史下毒的那个,他,他死了。”
重华皱起眉头:“没规没矩!这么久了还没学会宫里的规矩,你干什么吃的?”
刚才不是好好的吗?咋又突然发作了?
李安仁傻傻看向赵宏图,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提示。
赵宏图木呆呆的,一点暗示都不肯给他。
李安仁只好跪下认错:“奴婢一定重学规矩,不丢陛下的脸。”
重华冷冷地道:“只是重学规矩吗?让你办点差事都办不好,以后睡觉都别盖被子了,好好长点记性。退下!”
☆、58。第58章 重回清心殿(2)
李安仁傻傻地跟着赵宏图退出去,怎么都想不通:
“总管,那个人分明就是万安宫的人,陛下不彻查此事,给那些牛鬼蛇神一个警告,干嘛不许我盖被子呀?”
赵宏图拍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年轻人,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若不是陛下念旧情,你早就死了十回了。多想多看多学,好好努力吧。”
李安仁仍然傻傻想不通,赵宏图无奈叹气:“你随我来。”
到了兆祥宫、钟唯唯的关押之处,李安仁大吃一惊:“这,这里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原本破败脏污的房间,此刻焕然一新。
钟唯唯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坐在窗前晒着太阳晾才洗过的头发,见他们进来就问:“怎样?”
赵宏图道:“陛下开恩,许你亲自向他赔礼致歉解释。”
钟唯唯绾上发髻,起身道:“走吧。”
李安仁仍然想不通,抓住赵宏图:“这是什么意思?”
赵宏图摇头叹息:“这样都还不懂,你是无可救药了。”
说完紧跟上钟唯唯,不再搭理他。
李安仁站了许久,直到看见皇帝陛下亲自送来的丝被,才恍然大悟。
皇帝陛下这是在怪罪迁怒他,怪他没有及时给钟唯唯送被子吗?
所以说,能欺负钟唯唯的人,只能是皇帝陛下自己,其他人但凡动了手,就是十恶不赦。
钟唯唯在清心殿外老老实实跪着,重华虽然把她叫来,却没有让她到他面前回话的意思。
跪了没多会儿,杨尽忠捧着一盆石榴过来,特意在她面前驻足。
幸灾乐祸地低笑:“钟彤史,听说你又闯祸啦?可怜,心里一定很怨恨吧?膝盖疼么?”
钟唯唯笑得滴水不漏:“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我高兴,我乐意,你咬我?”
杨尽忠收了笑容,眼里满是恶意,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身进了清心殿。
跪下去高呼一声:“奴婢,杨尽忠,奉太后娘娘命,给陛下送来石榴十二只,愿吾皇榴开百子,多子多福。”
重华示意赵宏图接过来,淡淡地道:“谢母后挂心。”
杨尽忠双手奉上金盆,再说一句:“太后娘娘听说了一些事,有话要转告陛下。
彤史钟唯唯桀骜不驯,目无君上,必须严惩,绝不能轻饶。
不然国无国法,家无家规,何以治天下,何以服天下?请陛下千万不要徇私,以免坏了天子威严。”
重华冷冷地勾起唇角:“母后说的,当然是很有道理的。因此朕将钟唯唯打入兆祥宫关押,不给饭食,再着其在烈日下下跪暴晒反思,以儆效尤。相信此刻,阖宫上下都已经知道她受了严惩。”
杨尽忠暗里翻个白眼,这样随便折腾两下就算了吗?
不过是为了堵住大家的嘴而已。真要是严惩,那就该剥光衣服打板子,或者是弄死弄残。
钟唯唯那个活蹦乱跳的样子,哪里像是挨了饿的人?
恐怕跪也是算好时间跪给他看的吧,以她那个精气神,在地上跪着的时间不会超过一炷香。
他一笑,状似谦恭,实则咄咄逼人地道:“陛下说得是,太后娘娘也说了,按照宫规,这样的大罪原本该死,但钟彤史是先帝御前的女官,也是陛下的同门师妹,理当和其他人不同。
所以,刑罚减半即可,当行鞭刑五十,请陛下当众行刑,以正后宫之风气。”
“你说得很有道理。”
重华怒极反笑,起身拿起装满了石榴的金盆,走到杨尽忠面前,狠狠将金盆砸到他头上,怒意勃发:
“刁奴!竟敢将母后赐下的石榴打翻在地,说,你是不是对朕不满?心怀怨恨?”
杨尽忠被砸得头昏眼花,还没来得及辩解,就听重华冷声喝道:“来人啊,把这个目无君上,狡言诈辩,离间我母子关系的恶奴拖下去!扒光衣服,当众鞭刑一百!细细地打,认真地打!”
杨尽忠慌了手脚:“陛下,陛下,您不能这样对待老奴,老奴伺奉了太后娘娘几十年,看着您出世长大,孝大于天……”
重华厌恶地皱了眉头,立刻有人将杨尽忠的嘴给捂住。
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拖着杨尽忠下去。
从钟唯唯身旁经过时,钟唯唯冲着杨尽忠幸灾乐祸地笑:“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杨总管啊,你谢恩了没有?”
杨尽忠怨毒地瞪着她,两条腿徒劳地在地上乱蹬。
李安仁过来宣她:“陛下让你到殿门外回话。”
钟唯唯慢慢起身,虽然跪的时间不久,双腿还是钻心的疼,看来是双腿受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