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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双方各选一名最强的茶师对阵,这又是第二场。
再到最后,加赛一场,规矩就和前面不同了。
郦国和东岭各有一次挑战的机会,挑战方可以任意指定对方任意一名茶师,提出任何条件,输的人照做。
综合下来,再定输赢。
听上去很刺激,挑战性也很大,不过总觉得东岭人不怀好意。
陈俊卿叹道:“多半是冲着你来的。我听说,钟袤落到他们手里了?”
钟唯唯“嗯”了一声,陈俊卿就问:“你会退出比赛么?”
☆、568。第568章 立刻跟我回宫
绝不参与比赛这种事,钟唯唯从来没有想过,她想的就是要赢,必须要赢。
即便是李尚抓了钟袤,用钟袤的生死来胁迫她,她也没有想过。
因为她不信东岭人,两国交战,从来就没有什么信誉可言,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完全有可能,她这里答应不参与比赛,最终得到的结果是什么都不剩。
输掉比赛,再失去钟袤,拿走她的一切。
甚至还有一个可能,钟袤此刻已经不在了。
无论怎么选都会错,不如选择更有把握的事。
明白道理是一回事,但要亲口说出来,却又让人觉得绝望和冷酷。
陈俊卿见钟唯唯迟迟不答,叹息一声:“就算你不参与比赛,也没有人会怪你。陛下今天下午召集我等说了你的情况,明确说了,不关你的事,是他没有尽到职责,让东岭人钻了空子。”
钟唯唯摇摇头:“不,只要郦国需要,我便会参与。”
她自己很清楚明白,即便是赢了,但若钟袤因此死掉,她这一生都再难安宁,可是若不能两全其美,那就只有二选一。
陈俊卿叹息一声:“但愿我们的人能找到钟袤。”
不知道简五和陈少明谈了些什么,钟唯唯叫简五离开时,两个人都在生闷气,互相不看对方,嘴噘起老高。
钟唯唯心情不好,也没去管这二人的小儿女脾气。
是夜,将要入睡之际,小棠急急忙忙赶进来:“陛下来了。在门口。”
在门口?什么意思?
钟唯唯急急忙忙披衣:“没有请他进来么?”
小棠道:“怎会没请?他不肯来,让您即刻出去。”
又又立刻往床铺深处滚去:“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唯姨您救救我。”
钟唯唯只好披着头发走出去,只见门口停一辆大马车,车前未挂车灯,帘幕低垂,什么都看不见。
一时有些弄不明白重华的意思,就对着郑刚中和李安仁使眼色。那二人却只是装作木雕泥塑,呆呆地看着她。
说什么肝胆相照,都是骗人的!当着重华的面,就敢装死了!
钟唯唯瞪他二人两眼,硬着头皮走到车前,躬身行礼:“陛下。”
重华的声音从车里淡淡传出:“各国使节俱已入住驿馆,东岭参赛的人选已经确定,你是怎么打算的?”
钟唯唯低声道:“我不信东岭人。”
重华道:“你都想明白了?倘若你答应东岭人的要求,不参赛,我并不怪你,也不会有人怪你。即便郦国输了,那也只是命运,是朕无能,不是你自私。
但若是阿袤因此出事,你此生便是获得无数荣誉,也会被人诟病,说你为了功利和荣华富贵,舍弃了胞弟的性命。”
钟唯唯眼眶微湿,忍不住哽咽:“我其实觉得,阿袤大概已经不在了。”
一只手从车中伸出,准确无误地握住她的手腕,再一用力,她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进车中,跌落在重华怀里。
她惊慌失措,心跳失控,却觉得更加委屈绝望,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只是扑簌簌地往下掉,想忍都忍不住。
从昨天到今天,她在人前强作镇定,不过是不想让东岭人看到她的脆弱,从而更加猖狂;实际上夜里根本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就是梦见阿爹阿娘和阿袤。
她丝毫没有觉得疲倦,也只是靠一口气撑着,只是到了此刻,却突然间撑不住了。
重华并没有安慰她,也没有更多的举动,只是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钟唯唯终于忍住了眼泪,她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重华紧紧扣住不松手。
她便不出声,安静的一动不动。
许久,她听见重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确信,阿袤还活着,他活着的价值远高于死了的价值。阿唯,你若输了,他才是真的没有价值了,你若赢了,他便能活着回来。我保证。”
钟唯唯没有出声,睁大眼睛看着车厢的角落。
今夜的月光很好,微风吹动之时,把车帘吹得轻轻飘起,有几缕月光投影进来,将车里照得朦朦胧胧。
角落里放着一只食盒,里头透着肉香,有烤麻雀的香味,也有黄家秘制猪头肉的香味。食盒上方插着一束漂亮的徘徊花,香味更是悠长浓烈。
钟唯唯的心不受控制地紧缩了一下,眼泪再次狂飙而出。
重华温暖干燥的手触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低声道:“阿唯,你能做到的,为何不肯相信我能做到呢?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一次机会。”
钟唯唯想要拒绝,却开不了口。
这样的月色,这样温柔的重华,还有远方生死未卜的钟袤,以及即将到来的恶战。
这所有的事情掺杂在一起,混合着车内奇怪的香气,让她再次泪如泉涌。
“你总想着是为了我好,总想着是要成全我,却从不曾想过,我真正要的是什么。若我的宠爱会杀死你,我自会隐藏我的爱意,但若我能保护你,你为何不信我?
你死都不怕,你还怕这些吗?我一个堂堂男子汉,需要你这样不计生死地保护我,支持我?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重华声音清冷,一字一顿:“钟唯唯,你有两条路可选。你听好了。”
钟唯唯坐起身来,低着头把眼泪擦干:“哪两条路?”
“第一,立刻滚回九君去。我的事不要你管,郦国兴衰,我能否坐稳龙椅,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成全!”
“第二,立刻跟我回宫。不管是生是死,是磨难还是痛苦,我们一起面对,如此,你才有帮我的资格。”
重华傲慢地抬着下颌,语气也十分冷硬欠揍:“听清楚没有?你以为随便来个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他想来帮我,我便要接受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钟唯唯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便大声道:“来人,去把钟唯唯的东西和人全部打包,连夜送她出城!谁敢留她,杀他全家!”
☆、569。第569章 手往哪里碰呢?
谁敢留她,杀他全家!
这样的话都喊出来了,也是服了。
皇帝陛下真是用心良苦啊。
郑刚中和李安仁面面相觑,苦笑着去执行命令。
最先被拉出来的是小棠,接着是之一,之二,胭脂马,行李……
青姑姑牵着又又,傻傻地站在门口,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棠只穿着一只鞋子,光着一只脚,纠结地拔着手指,小声问:“怎么回事啊?我们姑娘呢?”
简五最是精明,苦巴巴地道:“阿唯阿唯,你不会真的要让大家连夜出京吧?我不舒服诶,肚子疼,怕冻。”
“啊?”小棠悄悄看向马车,试探地小声喊道:“姑娘,您在里面吗?”
钟唯唯也有点生气,合着她是为了谁呢,便出声道:“我在这里。”
起身要下车,却被重华紧紧攥住了手臂,冷声道:“还想跑?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花样最多,这是想去祸害谁呢?”
钟唯唯冷声道:“不关你的事!你不是要我走吗?我自己会走!”
重华冷笑:“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朕是这座城的主人,是郦国的主人,但凡是这里发生的事儿都关朕的事!必须亲自把你送出去才放心。”
二话不说,喝道:“走!”
马车驶动,小棠和又又都叫了起来:“姑娘……”“唯姨……”
钟唯唯要挣扎,重华却把她抓得紧紧的,她挣了几下便气喘吁吁,索性不动了,冷着脸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重华同样很沉默,马车驶得飞快,夜风卷起车帘,月色下的京城光影斑驳,迅速后移。
钟唯唯看着窗外斑驳的光影,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马车很快驶到城门处,郑刚中和看守城门的守将说了几句话后,就有人去开城门。
沉重的“轧轧”声响起,城门缓缓打开,哪怕就是坐在车里,钟唯唯也能感受到来自城外的风,通过门洞强劲地吹进来。
重华紧紧搂住她,炽热的鼻息喷到她的颈窝里,滚烫的手伸入她衣领之中,钟唯唯全身僵硬,大声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以为朕会做什么?朕又不是禽兽。”重华摘下她脖子上挂着的青玉凤佩,又将手伸到她腰间。
他一寸一寸地在她腰间摸索过去,激得她直打冷战,忍无可忍,便去推他:“手往哪里碰呢?”
重华侧了头,扭脸看着她,眼睛在微弱的月光之下闪着冰冷锐利的光芒:“你以为呢?”
他摸索着找到了她腰间系着的绣袋,狠狠一扯,便将原本只是随便系着的衣带扯了开去,袍子散开,露出了单薄的里衣。
时值初夏,里衣单薄,里面的玲珑一览无遗。
他恶狠狠地盯了一眼,紧紧将绣袋握在掌中,道:“里头装的是朕给你的金印吧?难道不该还回来么?”
钟唯唯冷了心肠,淡淡点头,轻轻将衣服理好,系上衣带,起身,下车,头也不回地道:“多谢陛下送我这一程。”
她站在车下,抬头看向天空。
黑色的城墙冰冷高耸,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强势地压了下来,半轮明月挂在夜空,四周浅浅一圈光晕,孤独又静寂。
钟唯唯没有去擦眼角沁出的泪,迈步往门洞里走去。
穿过幽暗深长的门洞,长长的官道如同一条白练蜿蜒至远方,夜风强劲,把她的衣裙和长发卷起来,她在门口停留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继续往前走。
只当是开始一段新的旅途吧。
若干年前,幼年的她牵着钟袤,坐在那位世伯的车上,冒着风雪前往远方,不知方向,不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