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知道了。”
钟唯唯看向双方挑选出来做验证的茶师:“一炷香既然已经燃尽,那便查验结果吧。”
只有当众查验出来的结果,才能信服大众。
墨老拿起属于梅询的第一只杯子:“请。”
梅询半垂了眼皮,淡淡道:“紫笋。”
墨老现场拆开蒙在杯口的纱布,验证之后,拿给众人查看:“无误。”
东岭的茶师拿起钟唯唯的第一只杯子:“请。”
“瑞龙。”
“无误。”
“白乳。”
“无误。”
“蒙顶。”
“无误。”
很快就辨出了十种茶,钟唯唯和梅询都没有出任何差错,梅询眸色渐深,若有所思。
东岭的茶师们则小声讨论:“前面十种一点错误都没有,应该不会什么都不懂,也许她说的是真话吧。”
“怎么可能?我看她之前就是随意碰了那些杯子一下,并没有认真嗅闻,我才不信有谁能在距离那么远的位置就能辨别出是什么茶。”
“嘘……立刻就见真章了,吵什么?”
东岭茶师试探性地拿起九只杯子中的一只,大声问钟唯唯:“请问钟馆主,这是什么茶?”
钟唯唯瞥了一眼杯子的顺序,淡淡地道:“龙芽。”
东岭茶师急忙拆开纱布往里看,所有人都随着他的动作,屏住呼吸,想知道究竟是不是龙芽。
东岭茶师眉间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惊讶,面无表情地道:“龙芽无误。”
梅询略有意外,平静地回答了自己问题。
然后又轮到了钟唯唯。
“真如。”
“月兔。”
“金观音。”
“宝云……”
第十九种茶叶被当众验证之后,东岭茶师已经彻底收了轻视嘲讽之色,而是紧张地把目光投向钟唯唯手里的那只杯子,以及梅询面前的最后一只杯子。
钟唯唯只是随便闻闻,就能认出这九种茶叶,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对这些茶叶太熟悉了!
熟悉到了如指掌,对着风随便闻闻就能知道是什么的程度。
这很可怕。
在这么多包含期待的目光的注视下,梅询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
分明身经百战,早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却开始紧张,甚至于出了一点细汗。
不是害怕,而是纵横天下多年无敌手之后,突然发现对手的兴奋和期待。
梅询说出了最后一杯茶的种类:“雪芽。”
墨老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很快开了茶,验证无误并展示给大家看:“无误。”
东岭茶师欢呼起来:“大司茶!大司茶!”
“静默。”梅询压下东岭人的欢呼,主动问起钟唯唯:“这么久了,钟馆主有没有确认,你手里的茶到底是什么品种了吗?”
“我之前不能确定这究竟是黄金片还是兰溪毛峰。”
钟唯唯很认真地道:“现在我想是这样的,这一个杯子里的茶,应该是黄金片和兰溪毛峰的混合。嗯,我确定,这就是黄金片和兰溪毛峰的混合。”
按照规则,钟唯唯的茶由负责验茶的东岭茶师装入并封好,梅询的茶则由墨老装入并封好。
因为条件苛刻,每一个茶杯里只能放一种茶叶。
为什么钟唯唯会说她的杯子里有两种茶叶呢?
只有一个可能,装茶的人做了手脚。
梅询看向负责验茶的东岭茶师,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显而易见的慌张和害怕。
“开茶吧。”陈俊卿看出了端倪,陡然威风起来,病也好了小半,站起身,大声要求东岭的茶师:“没听见我们钟馆主的话吗?开茶!”
蒙在杯口的纱布被打开,里面的茶叶露了出来,杯子里有两种茶叶,一种茶叶外形微卷,状似雀舌,银毫显露,带着金黄色的鱼叶。
另一种则肥壮扁形成条,银毫遍布全叶,色泽黄绿透翠。
都是毛峰,却有所不同,产地不同,外形不同,滋味不同。
“这是作弊!作弊!梅大司茶,你怎么说?!”
陈俊卿激动地喊了起来,他有一种奇怪的安慰感。
好像自己之前输掉的那么多场比赛,都是因为对方作弊,才导致他会输的,只是他运气没有钟唯唯好,没有当场发现。
“我输了。”梅询阴沉着脸,冷声命令人把那个负责验茶的东岭茶师带下去:“我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钟唯唯笑眯眯的:“您随意。”
她是真的高兴,虽然她的味觉因为吃了太多的汤药而受影响,可是嗅觉却因此比从前更敏锐了。
所以这是这里倒了霉,那里就补起来了吗?老天爷真是没有亏待她!
“继续吧。”梅询的心情很快平复下来:“接下来是第二场,也是最后一场,因为刚才我的人出了错,所以规则由钟馆主来定。”
他想的是,钟唯唯年轻气盛,非常需要用这场胜利巩固地位和传扬名声。
把选择权交给她,她一定会选对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也就是她最擅长的,那他就可以进一步了解她。
却不知钟唯唯和他打着同样的主意:“谁的手下没有个把糊涂人?梅大司茶是贵客,一个好的主人是不会和客人计较这种小事的。
同理,若是我招待不周,手底下的人犯了糊涂,大司茶也会大人大量不计较的吧?”
梅询苦笑,钟唯唯装了大方又把人情占了,还逼得他不得不记情:“那是当然。”
“大司茶果然雅量。”钟唯唯笑眯眯地请:“您是贵客,您说了算。”
梅询推辞不得,想到钟唯唯之前战胜梵周使者,凭的就是一手点茶的好功夫,就道:“那就比点茶,谁的汤花最先散去,露出水痕,谁便输了。”
☆、499。第499章 意想不到
“行。”钟唯唯击掌,杨露和小棠上前,帮她烧水碾茶。
梅询的侍童和弟子也上前去帮忙,双方都是聚精会神,听声辨水,温盏调膏,注水击筅。
须臾,汤花育成,交由众人评审。
二人都是高手,汤花色泽鲜白,均匀适中,唯一能比较的,只是汤花散退的早晚。
钟唯唯曾经计算过,梅询点茶,从汤花育成再到汤花散去,时间最长是一刻钟多一点。
她也能做到,就算有差距,也不过是须臾之间。
梅询想要以此定输赢是不可能的,必须再加上“品尝”这一条,而她味觉退化,很有可能会输。
输就输了吧,还有明年,钟唯唯做好了输的准备,就格外轻松,基本上可以说是欢快。
梅询则因为决定让钟唯唯赢,也做好了认输的准备,于是两个比赛的人,反而是场中最轻松的。
时间转瞬即逝,梅询茶盏里的汤花散去,露出了第一丝水痕。
南小乔激动地坐直身体,惊喜地道:“出来了!出来了!老大你赢了!”
东岭茶师集体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们不能相信在他们心目中神祗一样存在的梅询,居然就这样输给了钟唯唯。
有人跳起来,大声道:“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人则探头去看钟唯唯茶盏,怪叫着道:“她的也露出水痕了!”
钟唯唯始终保持微笑,心平气和,并不因为东岭茶师的质疑而发怒生气。
梅询的脸上却过不去了,板着脸冷冷地扫视了东岭的茶师一眼。
他的弟子低声把茶师们斥了下去:“是输是赢,自有评判,鬼叫什么?”
负责品判的墨老和东岭新换上来老茶师交换意见之后,沉声道:“前后相差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因此我们认为,并不能以此判定输赢,需结合品味,再定输赢。”
钟唯唯和梅询所点的茶被分为十份,以匿名的方式分别送交东岭、郦国茶师品尝,再投票决出胜负。
白色茶盏里装的是钟唯唯的茶,黑色茶盏里装的是梅询的茶。
若是觉得白色茶盏里的茶汤好喝,那就把手中的黄菊投入到白色的水晶碗中。
若是觉得黑色茶盏里的茶汤味道更胜一筹,那就把黄菊投入墨玉碗中。
是人都有私心,东岭和郦国的茶师一边喝茶,一边拼命转动脑筋,猜测这到底是谁的茶。
若是自家人的茶,难喝也要投票,若是别人的茶,再怎么好喝也不能投票。
然而又怕出错,于是犹犹豫豫,拿着一朵菊花,不知该往哪里投。
甚至有人已经往水晶碗中投了,又去捞回来放进墨玉碗中。
钟唯唯端坐台上,俯瞰众生之相,觉得十分有趣。
梅询始终暗自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怡然自乐,便道:“我观钟馆主怡然自乐,是十分自信要赢了吗?”
钟唯唯摇头:“并不是,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大司茶名满天下,我能与你一台竞技已是殊荣,不敢如此狂妄。”
话说得谦虚,表情却一点都不谦虚。
梅询看钟唯唯略有些不顺眼,道:“你猜,他们会秉公投花,还是以私心乱投?”
钟唯唯笑道:“谁知道呢?人心那么难测。”
梅询一笑,不再言语。
须臾,投花结束,众人清点花的数量,水晶碗中十三朵花,墨玉碗中七朵花,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茶师们伸长了脖子,静等墨老和东岭的老茶师宣布结果,结果看到这两个人都是一副石化了的样子。
有人等不得,催促道:“这样也要拖么?快些!等不得了!”
东岭的茶师和郦国的茶师们互相鄙夷着对方,向对方扔了一个又一个的白眼儿。
孩子们则互相小声嘲讽:“一定是你们输了!”
“胡说!我们东岭从来没输过!”
“以前没输,不代表这次也没输!”
“等着看,叫你们输得哭!”
钟唯唯以为墨老是生怕她禁受不住打击,便催促道:“是怎么回事说出来吧。”
墨老咳嗽了一声,问东岭的老茶师:“不如你来说?”
老茶师摇头,微带惧意地瞟了梅询一眼,道:“你来说吧。”
好吧,梅询输了,再由东岭人自己宣布的确是有点不厚道。
墨老勉为其难地走上前去,皱着眉头,沉痛地道:“经过大家综合评定,一致认为,今天胜出的人是……”
众人聚精会神地等他宣布结果,他却突然咳嗽起来,而且还咳个不停。
众人见状,不由浮想联翩。
东岭人都在想,看这个郦国人这样狼狈沉痛,一定是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