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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再和陛下在一起,也不会干涉陛下宠幸谁,但是,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妄论我的生死,把他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哪怕就是大长公主殿下也不能。
我在这里,命在我手里,想要夺走我的命,凭本事来拿!我不会束手就擒,也不会自裁,更不会远走他乡。因为……”
钟唯唯举起茶杯,微笑着向锦云致意:“我活着,比死了,更有用!我留在这里,比漂流他乡更有用!”
我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我留在这里,比漂流他乡更有用!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钟唯唯眼里闪耀着的坚毅和决心,在灯光下如同宝石一样熠熠生辉,不容忽视。
锦云忍不住心生震颤,情不自禁地想要给钟唯唯行礼膜拜,多亏掌中金簪的冰凉,阻止了她的动作。
之前,能让她生出这种情不自禁想要折服之心的,只有护国大长公主一个人,现在又多了一个钟唯唯。
只可惜,当前的情形下,大长公主和钟唯唯注定不能成为盟友,只能成为敌人。
锦云叹息一声,郑重地给钟唯唯行了一个礼:“我会把您的话,还有我亲眼所见到的事,如实禀告给大长公主知道。”
☆、485。第485章 端仁长公主
小棠看到锦云的神色,知道虽然已经打动了她,却还不够彻底打动,少不得有些失望。
本来想要留下锦云再劝一劝,钟唯唯却道:“送客吧。”
锦云起身要走,忽听胭脂在门外欢喜笑道:“姑娘,来了贵客啦!”
胭脂打起门帘进来,喜不自禁:“您猜猜是谁?”
钟唯唯摇头:“猜不着呢。”
小棠则道:“调皮的丫头,赶紧说出来!”
胭脂看一眼锦云,略带骄傲地道:“是圣女宫端仁长公主的特使,特意来恭贺芳茗馆落成的。
特使原本该在白天到来,但是半途遇到一点意外,所以耽搁到现在,姑娘赶紧穿戴起来,出去迎接客人吧。”
锦云十分诧异,端仁长公主虽是现任圣女之一,但和护国大长公主之间是有约定的。
她负责处理东岭那边的事、以及圣女宫在民间的事务,护国大长公主则负责处理郦国皇族和韦氏、吕氏之间的琐事。
长期以来,端仁大长公主都不参与郦国的各种庆贺典礼,就连先帝薨逝,重华登基,她也没有回来,十分超然。
端仁长公主不可能不知道护国大长公主和陛下之间的矛盾,可是她却特意派出特使,到这里来恭贺芳茗馆落成,这样的举动,不能不让人深思。
或许可以理解为,端仁长公主是站在钟唯唯这一边,并且支持钟唯唯的。
为此,不惜与护国大长公主发生分歧,站在对立面。
若是两代郦国圣女发生分歧并闹起来,绝对不利郦国,东岭人和东岭的妖婆圣女要笑死了。
锦云本该觉得头痛,然而却又有些窃喜,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护国大长公主殿下应该会再次慎重考虑这件事吧?
她是真的不希望自家的公主殿下对付钟唯唯。
钟唯唯盛情邀请锦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圣女宫的特使呢,有些规矩不太懂,怕怠慢了贵客,姑姑见多识广,陪我一起去如何?”
锦云没有推辞,跟着钟唯唯一起去了外面。
灯火辉煌中,一个穿着白色女官袍服、年约四十来岁、神情冷峻的女子站在芳茗馆大门外,仰头打量芳茗馆的匾额。
在她身后,是一队同样穿着白色袍服的女子,这些女子都戴着纱帽,把满头青丝全部藏入帽中,神情冷淡,凛然不可侵犯。
无数的人围在周围看热闹,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满满都是对圣女宫的敬畏。
胭脂激动地给钟唯唯介绍:“这是崔左使,端仁长公主身边最亲近信任的人。”
崔左使对着钟唯唯淡淡颔首,按照君臣大礼对着京城方向三拜九叩。
送交贺礼之后,再以平级礼向钟唯唯论交,把一个玉盒交给钟唯唯:“这是公主殿下送给您的见面礼。”
玉盒里是一柄只有拇指粗细的玉剑,上面系着漂亮的穗子,既可以充作发簪,也可以收藏把玩。
锦云神色微变,失声道:“长公主殿下真的把这个赠给钟彤史么?”
崔左使淡然道:“我不认为公主殿下会弄错。”
锦云怔了片刻,叹息一声,急匆匆行个礼,告辞而去。
钟唯唯心生疑窦,却不好多问,依照礼节,隆重将圣女宫众人迎接入内,安置妥当后,找了胭脂来问。
胭脂笑眯眯的:“这柄玉剑叫做如意剑,来头可大了,还是护国大长公主弄出来的,专给对圣女有大恩、或是对国家有特殊贡献的人。
得到这柄剑,就意味着这个人是圣女宫要保护的人,谁敢动,就是和发出这柄剑的圣女作对,是生死之仇。
从圣女宫建立以来,这柄剑一共只有三个人得到,您就是其中之一。”
多半又是重华求的端仁长公主……端仁长公主送给她这柄剑,更多的是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表示自己不赞同护国大长公主的做法吧?
钟唯唯挠挠头,自嘲地道:“真没想到,我竟然也成了风云人物。”
她走到沙盘前方,学着重华君临天下的样子,展开两只手臂,大声道:“我的命,只能我做主!”
再回头,沾沾自喜地看向钱姑姑她们几个:“怎么样?有没有气势?”
钱姑姑抿着嘴笑,小棠白她一眼:“傻里吧唧的,睡觉去!”
“是……棠姑姑……”
钟唯唯拖长声音,听话地去休息,不忘吩咐胭脂:“难得见到你的旧相识,准你的假,把人招呼好。”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她早早就被摇醒,被告知锦云要走了,过来向她辞行。
胭脂小声提示她:“昨儿夜里,锦云和崔左使都没睡,两个人关起门来密谈了很久,估计是在说您这个事儿。
我问了相熟的姐妹,说端仁长公主的态度很明确,无论陛下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无条件站在陛下这边。”
须臾,锦云来了,一脸倦容,眼里满是血丝,却显得十分轻松自在的样子:“彤史等消息吧,说不定大长公主会改变想法也不一定。”
她虽然和崔左使就这件事达成了某些共识,但最终决定还是要看大长公主的意思。
不过以她对大长公主的了解,多半不会对钟唯唯动手了,至少在近两年内,都不可能再对钟唯唯出手。
钟唯唯心领神会,热情地送走了锦云。
崔左使等圣女宫的人在芳茗馆里住了两天,声势浩大地走了,重华派来的宫使也在次日离开。
随着这些人的离开,芳茗馆总算是平静了几天,紧接着,东岭使团来了。
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虽说不是正式的比赛,但也很重要,事关两国的颜面,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钟唯唯忙里忙外,确定了驿馆,又确定饮食,以及交流会将会用到的各种茶具和茶叶等物。
然而,奉命前来协助办理此事的鸿胪寺少卿却要被气死了,因为在这个当口,大司茶陈俊卿居然推说自己病得快要死了,躺在床上就是不起来!
鸿胪寺少卿急得上了火,小跑着去找钟唯唯:“使团这边领队的人是梅询,大司茶不去,就是我们失礼!”
☆、486。第486章 某人的狗腿子
钟唯唯苦笑,陈俊卿若是硬来,还有办法对付,这样软刀子撂手不干,还真不好办。
毕竟陈俊卿号称病重已经有些日子了,硬逼着人去,传出去也难听。
鸿胪寺少卿很着急:“人就要到了,再不去就要迟了。”
钟唯唯就问:“陈少明呢?”
南小乔小声道:“脸被打肿了。”
陈俊卿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躺在床上生闷气,气重华,气钟唯唯,气陈少明,还气那些不尊敬他的茶师和人们。
他不敢惹其他人,就拿亲儿子来出气,陈少明多劝他几句,被他抓住把脸都打肿了。
弄得陈少明无颜见人,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只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拿冷水敷脸。
钟唯唯想了想,先让人去请许翰,再去看陈俊卿。
南小乔小声劝她:“别去了,老头子死倔死倔的,就好像是借了他的米还他谷子似的。
我好心去看他吧,他一句话都没和我说,我走了,他还大声让人把我喝过的茶杯扔了,说啥,我是某人的狗腿子!”
某人的狗腿子,这说的不就是她么。
钟唯唯想到陈俊卿翘着两撇小胡子,委屈地瞪眼睛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就没那么在意了。
到了陈俊卿住的地方,小厮进去通传,半天都没回来。
送信的人一拨接一拨:“使团就要来啦!离此地只有十里路了!”“只有九里路了!”
鸿胪寺少卿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气得踢了送信的人一脚:“不是还有九里路吗?难道是站在你面前了?”
钟唯唯示意他别急,利落地往里走,边走边大声道:“陈大人,听说您病了,我们来看看您!”
陈少明带着人迎出来,脸红耳赤:“对不住,人老就糊涂了……”
钟唯唯见他果然肿了半边脸,不忍心地让他回去休息:“没事,交给我来处理。”
陈俊卿不就是和她赌气么?想在众人面前捞回点面子,想让大家看看,究竟是谁更重要。
那她就给陈俊卿这个脸面,不就是道个歉,赔个礼的事儿,一切为了郦国,一切为了皇帝陛下,她愿意!
也不会有人因此就看不起她,说她没本事。
钟唯唯走到陈俊卿门外,站定了,朗声道:“陈大人,下官给您赔礼来啦!”
一揖到地。
陈俊卿房门紧闭,鸦雀无声。
她却知道,他一定躲在窗后偷看。
钟唯唯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再行一礼。
陈俊卿还是不理,她就再次重复刚才的话,重复刚才的动作。
众人哗然,要知道,这件事从始至终大家都看在眼里,虽说陈俊卿刚来之时想要履行大司茶的职责,惨遭拒绝,是有些丢脸。
但后来陈俊卿做的那几件事,尤其是他的属官闹出那么大的乱子,绝对是陈俊卿站不住脚。
你是老臣,二品大员,要面子,与众不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