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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只怪敌人太狡猾啦。”
“讨厌……”小棠被钟唯唯最后一句话逗得笑了,瘪着嘴爬上床去,把她的脚抱到怀里捂着,“您睡吧。”
钟唯唯睡不着:“你猜陛下此刻在做什么?”
☆、349。第349章 她原本应该是他的妻子(3)
陛下此刻肯定在发火,肯定在痛恨姑娘。
小棠如是想,却不敢和钟唯唯说实话:“大概在忙政务吧。”
钟唯唯摇摇头:“不,他一定气得睡不着,恨不得杀了我和大师兄。”
小棠打岔:“别想了,睡吧,睡吧。”
钟唯唯体力不支,终于睡了过去。
她梦见,清心殿里漆黑一片,一个人都没有,重华穿着玄色的帝王袍服,孤零零的一个人,垂着两只手,拖着步子,在清心殿里慢慢走着。
他走到她练习茶道的小仓库,在里面独自坐了很久,突然站起身来,把她那些瓶瓶罐罐砸了个粉碎。
他又冲出去,踢开她住过的小隔间,把她的东西全都扔到地上踩。
再冲进寝殿,把他送给她的那些首饰和衣物扔到地上,抬起脚想踩,却又放下脚,抱着头蹲到地上,无声啜泣。
他突然回头,看向她的方向,惊喜而压抑:“阿唯,是你吗?”
她吓了一跳,往后疾退,他眼里的亮光黯淡下来,发出一声类似狼嚎的痛苦吼叫:“钟唯唯,我恨你……”
钟唯唯忍不住痛哭出声,小棠被惊醒,连忙推她醒来:“姑娘,姑娘,您是在做梦,醒来……”
伸手一摸,就被吓了一跳,烫得吓人。
钟唯唯这些日子一直强打精神,安排筹谋后事,早就耗尽了她的精力和体力,只是因为有那口气撑着,所以才没有发病。
一切安排妥当,成功离开皇宫后,那口气突然泄了,她就再也支撑不住,症候来势汹汹。
一不小心,大概就会死在这里吧,还谈什么去远方。
小棠颤抖着滚下床去,因为太过害怕着急,还摔了一跤。
踉踉跄跄爬起来,急匆匆出去,在门口抓住一个婆子,颤抖着嘴唇道:“求你,求你,帮我们请大夫。”
婆子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跑去请大夫。
想到何蓑衣有过交待,要随时关注这里的事,及时报给他知道,就又指使小丫头跑去找何蓑衣。
厨房里只亮了一盏灯,大灶已经封了,靠墙角的地方放了一个小茶炉,药罐子煮得噼啪响。
何蓑衣坐在小杌子上,耐心地用筷子搅着药罐,不让里面的药汁溅出来。
火光下,他原本总是带了三分笑容的脸,显得格外严肃冷漠。
小丫头跑到门口,看到他的样子,莫名就有些害怕,不敢出声打扰。
只是呆立片刻,尚且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何蓑衣就已迅速回头,冷冷地看向门口。
目光有如实质,分外刺人。
小丫头被吓得双腿一软,扶着门框才站稳了,结结巴巴地道:
“客人,阮婆婆让奴婢来告诉您,您妹妹发烧了,烧得厉害,叫都叫不醒。您去看她吧,这里交给奴婢。”
何蓑衣猛地站起来,随即又坐下去:“我知道了,她的病我有数,吃了药就好了。
你去帮着她的丫头,照看她,我立刻熬好药,就过来。”
小丫头不敢表示反对,急急忙忙跑走,头都不敢回。
何蓑衣紧抿着唇,抬起药罐,往碗里倒了半碗汤药。
汤药才沸腾过,十分滚烫,他取过一只大碗,往里注了冷水,将药碗放在冷水里晾着。
沉着地从怀里取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白玉葫芦,拔开瓶盖,往里倒了两枚菜籽大小、朱砂红的药丸。
朱砂红的药丸入碗即化,他仍然不放心,拿着汤匙搅了又搅。
试着温度差不多了,他才端起碗来,准备往外走。
厨娘儿子养的一只小奶狗哼哼唧唧迎上来,靠着他的脚蹭了蹭。
何蓑衣站住,垂眸盯着小奶狗看了片刻,突然放了碗,抓住小奶狗的后颈,捏开嘴,舀一勺汤药灌进去。
他出手如电,不过是转瞬之间就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等到小奶狗发现不对劲,药已经入了肚腹。
小奶狗不舒服地咳嗽起来,摇摇晃晃爬起来,准备逃离这个危险的人类。
何蓑衣伸腿,轻轻一拨,小奶狗就被拨了回来,它再次往外逃走,何蓑衣再伸腿,再拨。
如此再三之后,小奶狗终于放弃了逃走,认命地在地上趴下,将头搭在前腿上,懒洋洋地瞅着何蓑衣。
何蓑衣聚精会神地盯着小奶狗,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他确认手里这碗药是安全的,他便霍然起身,大步流星朝着钟唯唯的房间而去。
大夫尚未赶来,钟袤和小棠围着钟唯唯,急得只是低声抽泣。
何蓑衣端着药进去,淡淡地道:“把她扶起来。”
小棠记得这药是补药,表示怀疑:“有用吗?”
何蓑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然呢?大夫开的药,总是对了她的症候才开的。喝了总比不喝的好。”
钟袤自来都很信任何蓑衣,立刻就把钟唯唯扶起来,让小棠往钟唯唯身后塞枕头和被子。
小棠只是动作慢一点,笨一点,就被何蓑衣没好气地一把拨开。
他放下药碗,坐到钟唯唯身后,将她扶了靠在自己怀里坐着,让钟袤端药过来,一点一点地喂进去。
钟唯唯烧得没有意识,喝不下去,药汁洒得他一身都是,钟袤过意不去:“阿兄,还是我来扶着阿姐,让小棠喂吧。”
何蓑衣抬起眼,看着钟袤,平静地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占了你阿姐的便宜?”
钟袤被堵得面红耳赤,急急忙忙表态:“没有,没有,长兄如父,阿兄待我和阿姐堪比同胞手足,我怎会用这样龌龊的想法来思量阿兄?”
“那就好。”何蓑衣淡淡点头,去他的长兄如父!他只想做钟唯唯的丈夫。
因为有了这个插曲,小棠和钟袤都不敢再多说什么。何况何蓑衣的确很守礼,真心怜惜照顾,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可以诟病。
一碗药喂完,三个人都是满头大汗。
何蓑衣小心翼翼把钟唯唯放了躺平,安排小棠和小丫头:“去弄点温水来,给阿唯擦洗擦洗。”
又叫钟袤:“把窗子打开通风,然后就去睡,养好自己的身体,别给我添乱。”
钟袤羞愧万分,虽然百般不愿,但也不敢表示反对,黯然离去。
房里终于只剩下何蓑衣和钟唯唯二人。
☆、350。第350章 她原本应该是他的妻子(4)
何蓑衣在钟唯唯的床前坐下来,沉默地注视着她的脸。
比起从前在苍山时,她瘦了很多,脸上再也没有当初的圆润和红润。
长而稀疏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眼眶下面是浓浓一片青影。
形状漂亮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透着死亡即将来临的青灰色。
她过得殚精竭虑,很不好,甚至差点送了命。
何蓑衣轻轻掀开被子,把钟唯唯的手握在掌中。
她的手生得极好,骨肉均匀,纤长优美,肤色洁白,天然就是茶师的手,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然而此刻这手握在他掌中,却全是骨头,且冰凉。
这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她就会越来越虚弱,甚至于衰竭,面目全非,寸步难行,在某天清晨或夜里,死在他面前。
他有慕夕给的药方,上面有几种药早就已经绝了影踪,很可能找不到。
勉强配制出来的药,虽然能缓解钟唯唯的症状,却不能根治。
这都是因为她跟了重华,都是因为她进了那座皇宫,所以她才会过得如此辛苦。
如果她爱的是他,一直和他在一起,原本不应该受这种折磨。
何蓑衣把头深深埋进钟唯唯的手掌中,欲哭无泪。
她原本应该是他的妻子,然而他要和她说句话,都只能打着长兄如父,大公无私的旗号。
还要假装自己风流倜傥,红颜知己遍天下,这样才能让她放下戒心,对他笑颜如花。
小棠端着热水过来,突然看到这一幕,吓得赶紧转身挡住门,把陪同她的小丫头打发走,再替他们守着大门,只恐被人看见了不好解释。
何蓑衣听见动静,立刻把头抬起来,重新把钟唯唯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清一清嗓子,淡淡地道:“进来吧。”
小棠端着水盆进去,有些紧张地道:“何爷,我要给姑娘擦身降温,可否请您回避一下。”
原本担心何蓑衣不肯,何蓑衣却很干脆地点点头,起身往外。
走不得两步,站住,微侧了头,低声说道:“她既然已经离了那个吃人的地方,我就不希望她再和那些人那些事扯上关系了。
你也看到了,她如今病得要死,你若真是为了她好,不该说的话就一个字都不要提。”
他的语气很平静温和,表情是一贯的温润有礼,小棠却无端出了一身冷汗。
她僵硬地道:“是,您放心,奴婢知道轻重。”
想到钟唯唯病重,钟袤天真不知事,自己又没有什么本事,以后还要依靠何蓑衣。
便又道:“姑娘出宫,原本就是下定了决心,要依靠何爷的。她之前还和奴婢说,长兄如父,她是打心眼里敬重何爷,把您当成亲哥哥看待。”
何蓑衣神色微寒,冷笑:“你这是拿话来逼我?你在宫里这些年,果然是历练出来了。”
听上去全是好话,仔细一咂摸,却全都是警告暗示他,钟唯唯只把他当成兄长看待,她尊重敬爱他,希望他不要做出不该做的事。
小棠恭敬行礼:“何爷误会了,奴婢蠢笨,不会说话。只是因为您刚才说,姑娘病得不轻,想要她好就别让她不开心。
所以奴婢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有得罪之处,还请何爷勿怪。”
“你很好。”何蓑衣冷淡地道:“她烧得太厉害,四肢已经冰凉,此刻要做的是保暖,而不是降温。你上床去,抱着她睡吧。”
言罢不再说话,利落转身,大步离去。
真是吓死人了。
小棠长舒一口气,刚才一直挺直的腰背陡然松懈下来。
忙着把热水放好,关紧门,躺到钟唯唯身边,将她搂在怀里,捂她的手脚四肢。
不知是何蓑衣端来的那碗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