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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嬷嬷只好阴着脸走人。
钟唯唯吁一口气,慢慢往回走。
此刻,京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杂耍游戏比比皆是,各种店铺让人眼花缭乱。
钟袤和小书童夏栀站在街头上,看得目瞪口呆。
一枝含苞待放的荷花拍过来,打得二人脑袋“啪啪”响,何蓑衣鄙夷地道:“土气!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
夏栀嘿嘿傻笑。
钟袤摸摸脑袋,不高兴地说:“阿兄,早说了,不许你打我脑袋!会把人打笨的!”
何蓑衣不以为意:“不是想吃海盐蛇鲊吗?前面那家店的蛇鲊很有名,走,阿兄带你去尝尝。”
钟袤乖巧地跟在何蓑衣身后,低声问他:“阿兄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去找阿姐的吗?我还以为会和阿姐一起吃饭呢。”
何蓑衣笑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傻孩子,皇宫哪有那么容易进去?咱们又不认识人,得托关系的,耐心等着吧。”
钟袤不开心:“那要多久啊?”
“一天?两天?三天?”何蓑衣作沉思状,见钟袤有点开心了,就笑:“也许十天半月也不一定。”
钟袤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去。
☆、264。第264章 大师兄(4)(求月票)
店家端菜上来,夏栀欢呼一声,眼巴巴地看着何蓑衣:“公子,可以吃了吗?”
“当然可以啊,就是带你们来吃喝玩乐的。”
何蓑衣给两个孩子分别夹了菜,柔声安抚钟袤:“快吃。你这么瘦,你阿姐看到会怪我没照顾好你的,吃胖一点,也好让我交差!”
钟袤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蛇鲊。
京城里的老牌酒店做的蛇鲊就是鲜美,一口咬下去,鲜美的味道在嘴里炸开,勾起那些久远的记忆,模糊的悲伤渐渐变得清晰,他不知不觉红了眼睛。
何蓑衣笑道:“怎么哭了?不好吃吗?”
钟袤忍不住哽咽起来,放下筷子流泪:“我想阿姐了!好想好想她。”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阿爹和阿娘带着他和阿姐,经常来这家吃蛇鲊。
阿姐总是要和他抢最后一块,每次他都抢不过阿姐,气得哇哇大哭。
阿爹总是叹气,说也没少他们吃的,再叫一份不就行了?但是他和阿姐都觉得就是第一份最好吃。
阿娘追着阿姐要揍她,阿姐一点都不怕,拽着阿爹的衣服躲在阿爹身后,还要探出头来冲他吐舌头做鬼脸。
后来家里出事,阿爹和阿娘一夜之间就没了,一位世伯把他们送到一户人家寄养。
接着世伯也出了事,那家人开始虐待他们,要把阿姐卖掉,饿他们的肚子,男主人喝醉了酒天天打他,打得很狠。
阿姐带着他连夜逃走,因为害怕被抓回去,被发现,就一直不停地走,还专捡夜里走,看不见路,跌进了烂泥塘,他差点把命送掉。
阿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出来,两个人身上都糊满了泥浆,只有眼珠子是干净的。
他又惊又吓,从此落了病根,幸亏遇到一个好心人,给他们洗干净还给了两身衣服,请了大夫。
病好之后再次上路,挨饿受冻是常有的事。
有一次,阿姐好不容易弄了一碗杂粮野菜粥,里头好多砂子,还有点馊,他嫌难吃,吃不下去,她就哄他,“这一口是海盐蛇鲊,这一口是淮白鱼,这一口是麂肉干……”
从那时候起,阿姐再也不和他抢东西吃,哪怕是捞到一条手指长的野杂鱼,也要先紧着他吃。
熟悉的味道,勾起了从前的记忆。
钟袤像小孩子似的抽泣起来,都是他拖累了阿姐,害得阿姐进了宫,天天被二师兄和太后欺负,阿爹和阿娘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夏栀傻了吧唧地看着钟袤,局促地问何蓑衣:“他为什么哭?是因为我吃得太多了吗?”
何蓑衣意味深长地看着钟袤,笑道:“是啊,就是你吃得太多了,他抢不过你,所以心酸。”
夏栀连忙放下碗筷,把整盘海盐蛇鲊推到钟袤面前:“小爷您别哭,都是您的,小的尝尝味道就好了。”
他才不是为了抢东西吃哭的呢,真正的原因无法启齿,钟袤不好意思地擦了眼泪,把盘子推到夏栀面前:“喜欢就多吃点。”
夏栀道:“你不吃吗?”
钟袤摇头:“不好吃。”
夏栀奇怪地道:“很好吃啊,我恨不得把舌头都咽下去!”
何蓑衣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块蛇鲊喂进嘴里,细细咀嚼,分明很好吃。
他抬手叫店家给钟袤另送一份吃食上来,开玩笑地道:“没口福!”
钟袤笑笑,心事重重地低着头扒拉饭粒,勉强吃个半饱。
何蓑衣站起来:“走吧,总归要等人传消息来,我先带你们在京城里走走,见识见识。省得和土包子似的,给阿唯丢脸。”
他慢吞吞带着两个少年,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随便乱走,一直走到达官贵人聚居的城东,在一座端庄肃然的宅子前停了下来。
“大、司、茶、府。”夏栀指着黑底鎏金的牌匾朗朗出声,惊喜地道:“原来这就是闻名全国的大司茶府!大司茶就是住在里面的吗?”
何蓑衣懒洋洋地笑道:“是啊,历代的大司茶都住在里面。”
夏栀激动地道:“那我们如果在这里守着,能不能看见大司茶?”
“有什么好看的?反正都是别人的手下败将,我若是他,早跳河死了。”何蓑衣瞟一眼钟袤,钟袤站在那里,眼圈又红了。
“吱呀”一声响,大司茶府的大门从里被人打开,一群人说笑着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半老头子目光如电,朝他们三个人看了过来。
何蓑衣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把钟袤遮在身后,然后懒洋洋地看着那群人笑。
他的笑容太过干净友好,人又长得好看养眼,看上去就和外地来观光瞻仰的士子没什么两样。
半老头子没有太在意,收回目光,说笑着登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扬长而去。
何蓑衣这才漫不经心地走两步,招呼钟袤:“走吧,回去了。”
“嗯。”钟袤低着头,跟在何蓑衣身后往前走。
“阿袤啊,你已经不小了,有些人家你这个年纪都成亲当爹了,你总是这样哭哭啼啼的红眼圈,没姑娘会喜欢你哟。”
何蓑衣揽着钟袤的肩头,语重心长:“京城不比苍山,这里的人都长了十七八个心眼,一不小心就会上他们的当。你这样动不动就哭,七情六欲全在脸上,很容易给你阿姐惹事的。”
钟袤心服口服:“我记住了,阿兄。以后再也不会了。”他只是触景生情,难以控制。
“阿兄相信你。”何蓑衣拍拍他的肩头:“回客栈吧。”
三人回到仙客居,恰逢里头两个宦官在拿腔拿调地要求店主:“好好伺候贵人,有你们的好处……”
“快走!”何蓑衣皱皱眉头,低声招呼钟袤和夏栀出去,却听一条女声惊喜地道:“咦,这不是大师兄和阿袤吗?”
何蓑衣停下来,看向追出来的钟欣然,慢悠悠勾起唇角,浅浅一笑:“真巧。阿然你也在这里。”
“是啊。”钟欣然开心地把手里拿着的一包果子硬塞给钟袤:“你们也住这里?”
☆、265。第265章 陛下摔下榻(1)
何蓑衣不动声色地把钟袤手里的果子接过来,随手扔给一旁的伙计。
再反问钟欣然:“你怎会住这里?师娘呢?我以为你们会住宫里,再不济,也会去住御赐的宅子。”
“陛下是留我们住宫里,是我自己觉得不妥当,毕竟现在这种情况……”
钟欣然尴尬地笑笑,小声说道:“我不想给阿唯添麻烦,之前就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何蓑衣理解地点点头:“你想得挺周到。”
他说得很认真,但听上去就是有一股子嘲讽的味道,钟欣然不自在地转移话题:“阿唯知道你们来了吗?”
何蓑衣笑道:“知道啊。”
“那她怎么不派人来接你们进宫?”钟欣然表示怀疑。
何蓑衣惫懒地道:“我又不是女的,几个大男人接进宫去像什么话?”
钟欣然拿他没法子,就回头打量钟袤:“阿袤瘦了,今早你阿姐还和我说起你呢。”
一句话就勾起了钟袤的兴趣:“真的吗?师姐你看到我阿姐了?她怎么样?还好吗?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她?”
“阿袤!”何蓑衣冷了脸,朝钟袤伸手:“过来。”
钟袤不情愿地低下头,朝何蓑衣走过去。
钟欣然不高兴:“师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何蓑衣笑得灿烂,朝闻声而出的钟夫人行礼:“师娘也在。”
钟夫人皱起眉头:“早说让你们跟我们一起,你们偏不肯,现在又这样……”
钟欣然连忙阻止钟夫人:“少说两句吧!”
何蓑衣却已经嬉皮笑脸地拉着钟袤走了:“师娘看到我就不开心,我还是不要打扰您了。”
不等钟欣然留人,他已经带着钟袤和夏栀走得只剩背影。
钟欣然怪钟夫人:“你说他做什么?陛下在找他们,我把人送到陛下面前,他岂不是会很开心?”
钟夫人生气地道:“我说他什么了?”
钟欣然摆摆手:“别吵,人家都看着我们呢。”
她低下头沉思起来,看重华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大师兄悄悄带着钟袤来了京城,不然一定不会放任大师兄这样到处乱走。
就不知道钟唯唯清楚这件事不……这也许,会是个很好的机会。
何蓑衣带着钟袤走进了另一家客栈,扔两块碎银在柜台上:“开两间上房。”再叫人:“去仙客居把我们的行李拿过来,悄悄的,别让人知道。”
钟袤小声说道:“阿兄,我只是想问问阿姐好不好。”
何蓑衣冷了脸:“不行!进屋去待着!”
钟袤委屈地进了客房。
何蓑衣转头看向窗外,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入夜,清心殿。
钟唯唯热得睡不着,见重华睡得香甜,怕吵到他,就轻手轻脚下了床,走到窗前推开窗扇,寻一把纨扇,轻轻摇着纳凉。
窗外群星璀璨,晚香玉的香味丝丝绕绕地透过窗纱飘进来。
钟唯唯一边欣赏夜景,一边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