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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弟辰瀚他之所以在西北,也是哀家的安排,一来是为了避开京都风浪,二来是为了执掌军队大权,”太后目光沉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迫人之意从里散发出来,“但由于他是在先帝在位时就被派出去的,所以辰烨也不好说什么,便默许了此事。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上十年,瀚儿在西北已经逐渐站稳了脚跟。现在只差一个导火索,我们就可以实现复仇大计了。”
辰杰漆黑的瞳眸中微微起了一丝波澜:“我,就是那个导火索罢。”
“没错,”太后走到辰杰面前,目光并未闪避,直直望向面前这个和自己长得最像的儿子,“瀚儿无心皇位,一旦事成,那个位子少不了由你来坐。”
“可如果我说,我并不稀罕那个位子呢?”
“你说什么?”太后好像没听清,瞳孔骤然缩紧,目光讶异。
辰杰一字一顿的告诉她:“那个位子不属于我,我也不稀罕。”他之所以愿意应承这个计划,仅仅是为了帮助母后完成这个心愿而已。至于辰烨,那个人极尽阴毒,恨不得将自己赶尽杀绝,他也不想再忍下去,眼下有一个扳倒辰烨的法子,他何乐而不为?
太后盯住了他坚定的眼神,心头仍旧有些拿捏不住,不清楚辰杰此言究竟是真是假,便低声开口道:“瀚儿性子野,只适合带兵打仗,不能坐稳江山。更何况,他只愿做偏安一隅的王爷,对皇位并无非分之想。既如此,你还为何要拒绝呢?”
“……”
辰杰转身,慢慢离开太后的视线。风扬起,吹动了些许他的发丝,正如他此刻颇有些烦乱的心。
一旦坐上了那个位子,许多事便身不由己,他对政事并不感兴趣,也不愿插手朝野。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也根本不会涉足泥潭。一切,都是辰烨逼他的,辰烨命他去西北,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如果能在路途上杀了他最好,实在不行,就算去了西北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不得不顺遂太后的计划,准备夺取辰烨的江山。
辰烨不是把皇位看得比什么都重么,若是夺了他最心爱的东西,毁掉他视如生命的权力,他该是如何绝望,如何愤怒?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至于夺了之后究竟怎样,那便到时候再说。现在保命是上乘,其余的一切,现在都免谈。
唐凌见辰杰似陷入了绵长的回忆里,也没去打扰他,只是静静的陪伴着他。漆黑的夜里,他们的心却是跳得剧烈,恍若一刻都没安定下来。
草草休息了一下,他们第二日早些起来接着赶路。喷薄的旭日东升,洒下万丈光辉,为这里的一切多踱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路上赶集的百姓数不胜数,还有南来北往的客商往来不绝,小贩们纷纷摆摊设点,客栈酒楼茶馆也都开了门来做生意。辰杰为了掩人耳目,没有坐马车,只是装扮成寻常百姓的模样,带了人皮面具,和唐凌、楚涵一道伺机出城。
“新鲜的馄饨嘞,才出锅——”
“又大又红的果子,瞧一瞧看一看……”
“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吃饭呢?”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响彻路旁,集市上热闹非凡。但是这路上沿途似乎多了许多盘查之人,手里拿着画像一一看向来往路人,目光警惕,小心谨慎。唐凌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下意识的紧紧拉住楚涵的手,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辰烨,他果然不死心!
辰杰轻轻拍了拍唐凌的肩膀,以示安慰。他面色无波,并未有任何惧色,只是从容不迫的往城门走。唐凌跟在他身后,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心跳得也没有方才那么剧烈了。倒是楚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颇为乖巧,一声儿不吭。
作者有话要说:
☆、此役·威望
一路有惊无险的出了城门,避开了辰烨的那些眼线,辰杰的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去。他牵出事先在郊外准备好的马匹,将唐凌和楚涵拉上来,随即策马扬鞭,一路疾驰而去。马蹄扬起阵阵烟尘,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远方。
眼下,阻奴国的军队和昭王辰瀚的大军正打得兀自激烈。炮火连天,狼烟四起,军士们纷纷举起武器冲锋陷阵,同敌人战作一团。尸体越垒越高,散发出刺鼻的臭味,血红的水染遍了足下的土地。处处都是断壁残垣,一片狼藉,旗帜被插|得横七竖八,上面已经被将士的鲜血染得通红。那刺目的色彩使得每一个人都瞳孔都骤然缩紧,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激励着他们踩着同伴们的尸体,奋勇杀敌。
这场战事已经足足拖了半个月,辰瀚抵挡得愈发力不从心起来。他心知肚明,阻奴国这次虽然号称八十万大军,但是却是夸大了一倍,实则只有四十万大军。但就是这四十万,也足够他辰瀚喝一壶的。他手中的兵力,就算是把后勤兵都算上,也不过二十万出头,眼下能抵御半个月,也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王爷,王爷,不好了!”正在辰瀚对着眼前的地图沉思之时,忽有一个将领掀帘而入,语气发颤,“阻奴国对我大营发动了猛攻,我方将士死伤无数,几乎抵御不住了!”
“什么?”辰瀚丢了地图,暴怒而起,走到那将领身边,一把提起他的前领,目光狠戾如同要吃人一般,“你再说一遍!”
那将领被昭王这逼人的气势吓得浑身一抖,却也顾不得什么了,大声道:“阻奴又投入了十万兵力在战场,现在基本上是倾巢出动,打得我方实在是无还手之功啊!”
辰瀚怒从心起,极为忧虑,便松了手,大踏步走出营帐外。只见外面黄沙漫天,明明是白天,却瞧不出太阳在哪里,几乎是什么光线也无。整个战场笼罩着的惨烈氛围,尖叫惨呼之声不绝于耳,逐渐被死亡的阴影所吞噬。眼前的军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血肉之躯终究还是抵不过那冰冷的器械,阻奴大军一路浩浩荡荡而来,直杀了个天地无光,日月失色。
辰瀚他今年还未到二十岁,见到这场景,饶是曾饱经沙场,到底还是心头一抽,无休止的往下沉去。虽胜负未分,但却败绩已显,难道这次,就要灰溜溜的投降么!
他不甘,真的不甘!母后的心愿他还未达成,岂可就这么轻言放弃?心念及此,他眉梢一拢,嘴唇紧抿,大力的攥紧了拳头,骨节都可见令人心悸的青白色。
就在辰瀚下定决心命全部军队背水一战作誓死抵抗之时,忽然跟随他的亲兵急急而来,禀报道:“王爷,靖王来了!”
终于么?朝廷派救兵来了!辰瀚一阵恍惚,他死命的伸出手,攥紧了那亲兵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陷进那人的肉里:“他带了多少人?”
“没有军队!”
“什么?”辰瀚怒目而视,咬着牙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小子还开什么玩笑,脑袋被门挤了罢!”虽然事先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他仍旧不敢相信,靖王真的会只身前来。
那亲兵连声道:“王爷,是真的,靖王单枪匹马来了!”
辰瀚这才有几分信意,便抢过一匹马来,伸腿一跨|坐了上去,直直往回赶去。果然不到片刻,便见一匹马绝尘而来,马上似乎坐了三个人。他打马迎接,见了靖王本人却是不认识,正在犹豫间,只见辰杰从怀中掏出一物,几乎要晃花了辰瀚的眼睛:“昭王,我确为靖王无疑!”
辰瀚一见,浑身一震,那令牌他自是熟悉不过。于是立即调转马头,也顾不得多说别的,疾声道:“二哥,阻奴国军队倾巢出动,我方实在是溃不成军了……”
辰杰纵马赶上,和辰瀚一道返回统帅大营。唐凌赶紧拉着楚涵一同入内。辰杰进去了之后,将那被随手扔在地面上的地图捡起,皱眉细细思索。这阻奴军队长驱直入,直捣大齐国大营而来,形势十分危急。看这地形,现在此处几乎已被阻奴军队重重包围,只有东南方还未完全合拢。但是照这进度,合围几乎是不久的事。现在唯有保存有生力量,迅速撤离此境。那东南方有一处深谷,地形诡谲,如果可以利用得当,未尝不可逃出生天……
辰瀚见辰杰的目光一直紧锁在东南处,知晓他是想把阻奴军引入深谷,便摇头否决道:“二哥有所不知,那深谷之内,虽人参鹿茸、雪蛤松茸蘑众多,但却气温极低,人待在里面极难适应,基本上到最后都是冻死。那阻奴国统帅也不是傻子,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军队引入死路的。”
辰杰听如此说,目光凝然,便道:“但若是阻奴国的粮草在内呢?”
辰瀚还未反应过来,脸上犹带诧异之色:“二哥的意思是……”
“阻奴号称八十万大军,实则不足这个数,这么多人的军队,粮草接济不上的情况时有发生,”辰杰目光炯炯,焕发出一种激励人心的色泽,沉声道,“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派出一部分军队做拼死抵抗,混淆视听;随即派另一部分暗中袭击阻奴军队后方,烧了其粮草,从而使得他们走投无路,未免得饿死,只能冒寒去深谷找吃的。”
辰瀚眼前一亮:“二哥言之有理!阻奴是深入我国作战,对我方地形之类本就不熟悉,他们战线拉长,给养物资一时供应不到也是有的。到时候他们饿红了眼,走投无路,便会自投死路。小弟这就去办!不不不,小弟要亲自率军前去,这战场一应之事,便有劳二哥了!”语毕,他便扬声吩咐他的亲兵,抽出几个人贴身保护凌侧妃和小世子,剩下的人全部跟随靖王辰杰。
辰杰颔首:“你放心前去。”
待得辰瀚急急忙忙调兵遣将而去,辰瀚的亲兵已在外集结完毕,只等辰杰示下。辰杰正要迈步而出,袖子却被唐凌拉住了。他回头看她,眼眸顿时柔了些许,听着她说:“平安回来,我等你。”
“嗯。”他的心房不由自主的大力跳动起来,将她的手一握,像是在承诺什么似的,随即松开,大踏步走出营帐。
跨上马,一气呵成,他手持利剑,纵马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