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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行规守矩,就是为以后积德。”
宜常在原本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似乎将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眼见得唐凌说了这么一番不卑不亢的话,倒是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去。她心头不免有些忿忿之意,挑眉冷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宫女,你看起来倒眼生得很,好像从未见过。”
“奴婢刚进宫,宜常在没见过也是有的。”唐凌开口道。
宜常在仔细回味了一遍唐凌的话,估摸是最后一句话令她有所触动,令她终究还是不情不愿的躬身行礼:“嫔妾见过梅嫔娘娘。”语毕,不待梅嫔唤她起身,就抱着猫带着那俩小宫女走了。
梅嫔素来被这宜常在欺凌惯了,这乍一扬眉吐气了,还觉得有些不太适应,唇角微微有些颤抖,脸色阴晴不定。
唐凌通过观察她的神情,便猜出了十之八|九,心头不免又是一叹。冬梅原来在府上的时候,就是不言不语好性儿,这下在宫内被人这么欺负,却还是老样子,不知该如何反击。她收回思绪,看向梅嫔道:“娘娘先回宫罢,奴婢去太医院给您讨些膏药来抹抹。”
梅嫔似仍沉浸在方才的事情中,还未回过神,只是随口“唔”了一声,便迈开脚步回宫去了。
这里唐凌整了整衣衫,向一个路过的小宫女打听了太医院的所在,于是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了。她目不斜视,垂眸而行,在拐过一个路口之时,忽然察觉到前方有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阳光温和的打在那人身上,不知为何,却是添了一份与时境不合的薄薄的凄凉。
唐凌抬眼一看,心头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瞪大了双眼,又往自己手背上掐了一把,难以置信的道:“居然是……你?”
那人转过脸来,一身内侍装扮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刺痛了唐凌的眼睛。他素来明快的双眸间,此刻是一片沉寂的死灰,但是却掩饰不住那里面的浓浓关切之意:“是我,你还好么?这次你入宫,是我要求林如画的。对不起,其实我只是想,好好的补偿你,护你周全……”
乔宇的眼睫上,似有一片晶莹在闪烁。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那就是,他想她了。已经过了这么久没见,他是真的,想她了。所以他甘愿去求了林如画,放出信鸽,在纸上写出了各种哀求的话,只希望她能将唐凌带到自己身边。
那次在楚府的见面,他和林如画已经把话说开,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她的视线,也从此走出了她的世界。万念俱灰的回到下人住处,他情不自禁的冷笑连连,笑容中夹杂着许多苦涩的意味。然而笑着笑着,就有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眼角滑落而下,甚是滚烫灼心。
他为了林如画,不惜牺牲自己去勾|引唐凌,好去成全林如画和谢云琛。结果,结果呢?他究竟换来的是什么!
乔宇忽然觉得自己好脏,从身到心,都是如此的龌龊。他拭了泪,平静的脸上没有了一丝情绪,平静得让人害怕。他从容不迫的拿出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腕,看着那鲜红刺眼的血液迫不及待的涌了出来,仿佛在耳边听到了生命流逝的声音。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虚弱的躺在床上,看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正是楚家大少爷楚安筹。他一惊,就要挣扎着坐起,开口喃喃道:“大少爷……”
“年纪轻轻的,死什么死?”楚安筹满不耐烦的冷哼道,语气中有责备之意,“就算是死,也别死在我们楚家,真是添麻烦的家伙。”
乔宇拥着被子垂了眸,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儿,居然到了最后,还是未能死成。
“究竟是为什么?感情的事吗?”楚安筹站在他床边,皱着眉问道。
乔宇不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楚安筹对他的反应意料之中,忽然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在即将跨出门之时,他顿住了脚步,并未回头:“我失去了妻子孩子,还有紫如和二弟,我却还是在好好地活着……你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说到此处,他微微抬眸,抹了把从眼眶中掉出来的液体,声音有些不稳。
乔宇神思一动,连忙开口道:“大少爷,你是宫中侍卫,能否帮小的一个忙?”
就这样,他净了身,入了宫,成了内侍。他只是想换个活法,逃离掉那些是是非非,如今这身这心,再也不会遭到任何的污浊了。在宫里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开始疯狂的想念起一个人来,一个曾被自己欺骗过的人来。他对唐凌好,都是有目的的,动机并不单纯。而现在,他只想好好对她,弥补自己的犯下的过错,就这么一直守着她,此生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风起·云涌
唐凌伸出手扶着宫墙,就那么直直的瞅着他,瞅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丝毫不肯放过一处去。眼前的这张脸,逐渐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蓦地,有一股酸涩之意袭上她的眼眶,涨的满满的,疼疼的,令她忽然有了想流泪的冲动。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攥紧一般,扯得生疼。那个曾经热情帮助她的男子,那个曾经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男子,现在,终不见。
阳光肆虐倾泻而下,大朵大朵的绽开在他的身后。然而,他却像是已经在黑夜里待惯了似的,表现出对这温暖的极度不适应,只是拼命想往黑暗中逃。那素来轻快明媚的眸子,如今被蒙上灰白之色,甚是刺痛人心。他的肤色,也像是很久未被阳光照过了,白得有些不正常,看上去愈发触目惊心。
乔宇大概是瞧出了唐凌眉宇之间隐藏的情绪,他讪讪一笑,开口解释道:“现在的我,几乎很少和人接触了……我如今在内务府,虽然还没混出个名堂,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可以来找我……”果然如其所说,他如今说话也不及原先那般爽利,而是很有些费力的感觉,听得唐凌鼻子不由得一酸。
他深深地看了唐凌,忽然叹了口气,转身欲离开。
眼见这边无人,唐凌忽然飞身扑上去,从身后紧紧搂住了他。那身躯上瘦骨嶙峋的清晰触感差点儿将她逼疯,她的泪,一滴一滴的浸湿了他的衣衫,留下了一道道滚烫的烙印。他对她的好,她没有忘,一刻都没有忘。但是他如今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乔宇身体一僵,手指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一丝惨笑停留在他的唇边,显得格外悚然。他轻轻地挡开她的手,声音也轻得如同要随风散去一般:“记得……来找我。”语毕,他整个人就迅速地离开,恍若根本未出现过一样。
她是不知道自己心头曾经的龌龊,他也没有勇气,向她一一坦白。他既想靠近,但又怕靠的太近,彼此伤害。
唐凌只觉得自己的臂弯骤然一空,带动着她的心也是一空。她愕然的抬起眼眸,只看到他的影子仓皇逃离,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般。虽然一直以来,她只把他当做一个可以交心的好友,但是眼前的这个情景,无一不令她止不住潸然泪下。
拭了泪,她抿了抿唇,勉强收拾好了自己的心绪,转身朝着太医院那个方向走过去。待到回来的时候,冤家路窄,居然又遇见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宜常在。她估摸着是遛猫完毕,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宫中,一见唐凌,眉梢一扬,唇角现出一抹不阴不阳的笑意来:“哦,是你?”她原本想问唐凌做什么去了,待到扫到唐凌手中的药膏之时,忽然明白了些许,于是便点了点头,接着冷笑着开口:“你的动作倒是迅速,还真是一个忠心护主之人。”
在宜常在身边,除了那两个小宫女之外,又多了一个宫女。那宫女似乎左侧脸颊贴了一处膏药,微长的刘海儿将她半张脸给遮住,此时她低着头,令人丝毫看不出她的表情。而宜常在身上多了一件杏色披风,估摸着正是这个宫女拿来给她披上御寒的。
唐凌请安见礼之后,方回道:“宜常在谬赞,这不过是奴婢的本分。”语毕,她有些好奇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那个宫女,总觉得那人看起来极为眼熟,却是一时半会儿又不知在哪儿见过。因为那人的头实在压得太低,而且刘海又太厚,垂眸敛息,纹丝儿不响。她收回目光,心绪却依然未得平静。
宜常在可没打算就这么容易的放过她,绕着她转了一圈儿,眼尾上挑,冷哼了一声道:“是么?连你家主子都不敢跟我叫板,你方才又在强出什么风头?如今,你家主子不在这里,她毕竟是嫔,我且让她三分,但是你却不同了……”说到此处,她伸出自己长长的护甲,挑起了唐凌的下颌,甩了其一巴掌,将那句话补充完整:“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婢,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跪下!”
最后一句宜常在的尾音明显上扬了许多,夹杂着些许忿忿之意。那捏着唐凌的手明显一使劲,使得她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跪了下来,双膝重重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她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疼,心内苦笑,却不准备就此屈服,眼见得不远处有一位嫔妃打扮的丽人前来,待到瞅清了那人的相貌之后,唐凌忽然开口道:“恪嫔娘娘!”
其实,她并未见过恪嫔,但是她却是见过恪嫔之妹董青莲,而且还见过恪嫔身边的一个夏公公。眼下见了来人,形容举止同董青莲极为相像,一看便大致可以猜得出来是血亲。那人身形单弱,似姣花照水,弱柳扶风,但是神情之间不怒自威的气势,又是董青莲学不来的。而且在她身边,那个夏公公正一脸谄媚的随侍在侧。所以,此人不是恪嫔又会是谁?
宜常在是背对着那个方向站着的,听闻此言不由得一怔,立即转过身,看见来人果然是恪嫔,心头一紧,于是便见礼:“嫔妾见过恪嫔娘娘。”
恪嫔见此情景,倒也猜出了个七八分,作为在这宫里屹立不倒的高位嫔妃而言,察言观色是必备的技能。她估摸着是宜常在又在这里教训犯错的小宫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