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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上下透着令人不敢逼视的戾气!
明辉楼那二位小厮此时被逼无奈,恶向胆边生,索性就抄起方才那把杀唐君毅的刀,要冲过来杀乔宇。只可惜乔宇是捕头出身,武功高强,他扬脚一踢,登时就把那把染血菜刀给踹出去好远,随即,他一个侧身,硬生生的攥住了那个拿菜刀小厮的手腕,骨节都在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与此同时,他的另一条腿扫向另一人,顿时就把那人给摔了个大马趴,浑身疼痛酸软,半天都挣不起来。
乔宇见已经将他们二人制服,这才不紧不慢的扬声唤来管家唐恭,要他前来料理这段公案。
那明辉楼的小厮已经吓傻了,面对唐恭的连番质问以及唐府下人的严加拷打,终于说出了二人杀害唐君毅的事实。唐恭随即命他们二人自裁而死,给唐君毅抵命。仅仅在一夜之间,唐府上下就死了三人,而且其中一人还是唐府老爷唐君毅,这不得不令整个府上人心惶惶。
唐府在唐恭的指挥下办起了丧事,一扇扇门从里到外全部大开,刺眼的白幡挂起,飘荡在空中,显得格外凄凉肃穆。历时许久的雨终于停了,泥土里焕发出一股潮湿的腥味,空气中湿度依然很重,像是随时还会接着下。
外面的空地上已经有许多前来吊唁的人,他们有的是接了帖子不得不来,有的是来关心唐府接下来的走向,有的纯属于闲得无聊看热闹。此刻,唐府下人正在来来往往,端盘子上菜,伺候好这帮吊唁群众。
而此时大堂之内,白幡翻飞,隐隐约约透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唐恭跪在唐君毅的棺椁旁,颤巍巍的点了蜡烛,披麻戴孝,哀哀假哭。他此时高兴还来不及呢,想不到这死鬼唐君毅居然就这么死了,那这家大业大的唐府,可不就全部归于他唐恭了么?这么一想,他愈发得意忘形,那抽抽噎噎的哭声差点演变成诡异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在网吧发文的,周围的人都在打游戏,我坐在中间好另类,哈哈→_→
明天坐火车,准备在火车站蹭网,双更~~~
☆、揭露·之后
正在唐恭暗自得意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大对头,似乎有人一直站在他身后。他浑身的寒毛差点齐刷刷地竖起,于是赶紧回头去看,只见一女一男在他身后闲闲而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那个男子他自是认得,正是唐君毅在世时最宠爱的一个小厮,名唤夜影。那个女子可就看起来陌生得紧,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又流露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偏偏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这感觉究竟在哪儿。
唐凌见唐恭面色变幻不定,不由得微微一笑,开口道:“唐管家在想什么?”
唐恭脸色一凝,随即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俩。他并未回答唐凌的话,而是以平常一贯的口气呵斥道:“你们这会子不去外头照应前来宾客,神出鬼没的到这里做什么?是不是皮痒了,不听我的话了!”
乔宇面色微变,走过来二话不说就甩了唐恭一耳光,硬声开口:“这是唐家小姐唐凌,你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措辞吧!”
唐恭神情一紧,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传了过来,他却也顾不及,呆愣在原地,不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唐君毅喜好男风,并无后,这从天而降的唐家小姐,究竟……究竟是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心念及此,他胆子不由得壮了壮,厉声唐凌对喝道:“你冒充唐家小姐,究竟有何居心?”
“她的确没有冒充,确实就是唐家小姐,当时是唐君毅气死唐家二老篡夺了唐家财产,”一个熟悉地清朗温和声音从堂外忽然传了过来,虽然不大,却是重重地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但是,唐君毅死亡案还透着颇多蹊跷之处,虽然并未报官,但是本府身为青城知府,绝不会放过一个失察之处。”
唐凌听了这话,浑身不由得一抖,还好乔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慢慢转身,看向那个眉目清和的男子,此刻他一袭淡青长袍,素雅无物,在望向她的目光里,隐约含了几丝温温的悲悯。林如画一袭浅白淡雅长裙,外罩杏色狐裘,陪在谢云琛身边,颇为挑衅地看着唐凌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觉得心里无比的痛快。
唐恭听了这话,明白了几分,官府之人他自然不敢惹,于是便只得陪着小心问道:“这明辉楼小厮已经招认了,就是他俩杀的老爷,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隐情么?”
“自然是有疑点,没有确凿的证据本府不敢乱说,”谢云琛慢步踱进,声音不疾不徐,清润的眸色深沉了些许,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意味,“令本府感到有些奇怪的地方,约莫有三处。”
唐恭连忙道:“哪三处?”
“唐君毅的确是在人事不知的情况下死的,但是造成他人事不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明辉楼小厮在窗边施放的迷香,而是源于另一种迷药。此为疑点一。唐君毅那晚所食用的饭菜被我一一检查过,却并未有任何问题,那么凶手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前来下药的呢?此为疑点二。本府听府上的一个下人说,那晚他拉肚子,差不多整整在厕室待了一夜,并未看到那位名唤夜影的小厮来过。但是,夜影却说自己夜里出去去了一趟厕室,这前头矛盾,此为疑点三。”
唐凌听到此处,不得不佩服谢云琛心思缜密。那些细小的破绽全都被他一一识破,此刻他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就这么一下子摊在众人面前,瞬间让整个堂内的气氛产生了片刻的凝滞。唐恭却是越听越糊涂,不由得开口问道:“照谢大人所言,杀害老爷的另有其人?难道是我冤枉了那明辉楼俩小厮?”
“不,凶手的确是他俩无疑,但是——”谢云琛话锋一转,声音忽然低沉了些许,“在这背后,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唐恭的脑子还未转过弯来:“难道是夜影?”
林如画再也按捺不住,细不可查的冷笑一声,她迅速往前走了几步,旋即伸手指向面色泛白的唐凌,声音阴厉:“就是她!她才是真正杀害唐君毅的凶手!”
唐凌稳了稳身子,随即一掌推开林如画指着自己的手,面上的表情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冷蔑的开口道:“凶手是不是我,还轮不到你一个无官职之人前来置喙!林小姐若是有这闲工夫,管好自己就够了!”
“你——”林如画气极,浑身直颤。然而在谢云琛面前,她又不好表现的过于放肆,只得强压下心头暗火,狠狠地瞪了一眼唐凌,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谢云琛却做了个手势,阻止林如画接下来的话,他目光随即一转,直直的看向面色苍白的唐凌,语气间压抑着不明的意味:“唐凌,你和乔宇这一招,还的确是高人一等。既摆脱了自己的嫌疑,同时又顺利的给自己报了仇。”
“谢大人过奖。”唐凌只觉得自己在他温和中不失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像是要生生被其凌迟一般。她的记忆忽地回到客栈的那一晚,月色幽朦,孤男寡女,彼此之间那深深地一吻。那耳鬓厮磨的温情,那唇齿相接的温存,终究是随着时光,消逝得连一丁点儿痕迹都不剩下。
“唐小姐此举,虽然合情,却是不容理。”谢云琛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清丽女孩,看着她眼眸中流露出的心痛,莫名地,他的胸口骤然一窒,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堵住一般,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乔宇虽然冷眼旁观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的说话,但是他的眼角余光却不时地扫过站在谢云琛身边的林如画。这么久没有见她,她依旧如往常一般,袅袅婷婷,眉目如画。她只是站在那里,不用刻意去做什么动作,就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他看着她,忽然就想起那次宝华寺刺杀一事,他怎么也难以想象,在他心里住了那么多年的女子,竟是这么一个心机叵测之辈。
唐凌忽然不想再兜圈子,她此刻是真的累了,尤其是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还请谢大人明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根据我朝律法,虽然你曾经是唐府主人,但是行此一事,你失去了继承唐府家产的权力,所有的一应财物全部充公,”说到此处,他见唐凌面无表情,又见唐恭露出一副欣喜若狂的神色来,于是便以那种温润的语调接下来补充道,“唐恭唐管家,你也别妄想觊觎整个唐府。你擅自做主杀了明辉楼那两个小厮,不知道究竟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
唐恭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由于表情转换太快,拉扯得他面部肌肉一阵疼痛。他吓得额前冷汗直冒,不由自主的“扑通”一跪,抖抖索索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下可真是全完了,他原本以为私自下令处死那两个明辉楼的小厮,可以借给唐君毅报仇从而来确立起自己在整个唐府的威信,没想到,这个举动,终究是给他自己掘开了通往地狱的坟墓。从此以后,等待他的,大概就是朝堂审判和知府判决了。
唐凌得知自己无法继承唐府的财产,面色无波,心里也并未有什么涟漪。只是一堆身外之物罢了,相比于和爹娘报仇这件事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如今大仇得报,这个唐府,再无任何可以让她留恋的地方。那陪伴生活了十几年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早已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留下了抹不掉的滚烫烙印。
乔宇剑眉微挑,直直看向自己的表哥谢云琛,默了一会儿,方开口道:“那我和唐凌呢?”
“你们所犯之罪,同前段日子害死谢云琦的蓉儿一般,会被削去户籍,贬为奴籍。”谢云琛语气沉沉,声音压得极低,那清润温和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怜惜悲悯之意,却又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丝毫窥不分明那此中蕴含的真意。
呵!竟是这个下场,比自己事先预想的惩罚可要轻多了。唐凌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透着薄薄的凄凉之意,脸上的表情也换做成了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