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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良则完全吓傻了,呆呆的矗立在原地,手脚已经完全不会动弹了。众人之中,只有虚风道长艺高人胆大,略微一惊过后并不为所动,口中憋出一声冷笑:“了空师父,你是佛门高僧呢还是鬼怪妖邪?徐某今日可是大开眼界了。”
老僧哈哈狂笑了几声,身子仍然端坐于蒲团之上,乳白色长脖子上挂着的那颗秃脑袋晃了晃,两只血红色的三角眼恶狠狠的盯着虚风,嘴里说道:“几个鸟人竟敢来打搅我李地火的好事,这是你们自寻死路,时辰不早了,准备受死吧。”
“慢!”虚风赶紧说道,“打搅了你的好事?此话怎讲?”
“哼,我在关东约了人到这旮沓见面,为此已经等候了数日,今夜人就要到了,可是你们这些鸟人却没完没了的纠缠,岂不是打扰了我的好事么?”李地火恶言相对。
“李先生,”虚风对这个假冒的老和尚已不再称呼大师了,“山西省已经派来了一位高僧了空,而你莫不是害了他,然后冒名顶替来到这风陵寺的?”
“胡说,我就是了空,了空就是我。”李地火一面说着,慢慢的张开了嘴巴。
“江湖上也有江湖道的规矩,你竟然如此的蛮不讲理,再者,李先生,你就这么有把握将我们所有人一下子都干掉么?”虚风冷笑着自口袋里摸出一把31种功能的摺叠瑞士军刀来,掰开一片锋利的水果刀,握在手中晃了晃。这是他随身常备的兵刃,既不算是管制刀具,又十分的应手,是当代武林中人最理想的武器。据说在国外,曾有人以此军刀上面摺叠的螺丝刀扭开了一架失事飞机上的座舱门,挽救了数百名遇难的乘客。
费道长见虚风手持一把水果刀,鄙夷的摇了摇头,随即出手如电,一把伸到痴怔着的有富的腰间,抽出那支爱卡壳的五一式旧手枪,紧紧地握在了手中,顿时胸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啵”的一声脆响,李地火口中吐出了一个大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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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暗淡的风陵寺大殿之中,一个乳白色的大泡泡漂浮在了半空里,极其诡异……虚风目力所及,见薄如透明的气泡内游动着许多肉色的小虫子,如蝌蚪一般,各自拖着一条小尾巴。
此刻,费道长已经举起了手枪……
“不可!”虚风大叫一声,急出言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清脆的枪响,震耳欲聋,那只盘旋在头顶上的大气泡“啪”的被击碎了,无数大头细尾的小虫子如天女散花般的飘然落下,扒在了众人的头顶以及身上。
十余条粉红色肉嘟嘟的小虫子落在了虚风的身上,先是喘息了一下,找准方向,随即蠕动着身躯,奋不顾身的向衣服纤维内钻去……
虚风暗道不好,急忙挥起手中的瑞士军刀,但见冷白色刀光耀眼的闪过,“唰唰唰……”十余条小蠕虫顿时身首分离,粉红色的浆汁四溅,统统的被杀死了,可是自己的左臂还是不慎被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渗出了些许鲜血。
有良身子矮小加之又躲藏在虚风道长的身后,因此只有两条蠕虫飘落在了仅有一层头发茬的脑袋顶上,那虫子分开发茬,一头扎进了脑瓜皮,用力的扭动着身躯朝颅骨上钻去。
虚风腾出左手,捻住有良头上那两条蠕虫的尾巴用力一拽,竟然生生的将其拉断成了两截,已经钻进头皮内的前半截蝌蚪形的身子无力的扭动几下,最后“吱吱”的悲鸣了两声,便痛苦的死去了。
费道长等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从天而降的小蠕虫纷纷落在了他和有财有富兄弟俩的头身之上,并且个个争先恐后的朝着他们的头顶以及脸皮内钻去,又疼又痒……三人舞动着双手狂抓一起,面孔都挠破了,渗出点点猩红。
五六只小蠕虫扒住了费道长的那只白矒矒的瞎眼睛,奋不顾身的朝角膜和巩膜内钻去,疼的他吱哇乱叫,朦胧里愤怒的对着李地火的长脖子扣动了板机,“咔”的一声,卡壳死火了。
说时迟,那时快,虚风道长瞅准空档猱身扑上前去,手持军刀照着李地火透明长脖子上裸露的青色动脉划去……
“嘎嘎嘎”,李地火情急之下整个身子自蒲团上腾空而起,躲过了虚风的致命一割,随即张开血盆大口,扭头“呼”的一下喷出了一大团腥臭的雾状粘液,迎头向虚风罩下。
虚风见事不好,半空中身子急转,纵是躲闪的快,口鼻之中也仍还是吸进了少许,脑中顿觉一阵眩晕,他知道这是毒雾,万万疏忽不得,于是双脚一蹬,整个人向后射出,同时左手一揽,抓住了有良,跃出到了大殿之外。
月光下,大殿前面的空场上站着一个五短身材的老太婆,银发披肩,满脸的皱纹,长袖对襟短上衣,红色斜纹围腰,下穿单式片裙并缀有黑色前遮阴布,脚上打着绑腿,风尘仆仆的样子。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黑亮亮的眼睛,鼻梁周围散落着一些雀斑,肩膀上蹲着一只巨型的蓝毛大鹦鹉,手中拎着一把类似雨伞状的物体。
在老太婆和孩子的身后,站着两个身穿蓝色警服的人,那位老警察干瘦如猴,望上去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另一位年轻的警察身材魁梧,人高马大,警服都撑得胀鼓鼓的。
他们正是客家嬷嬷、沈才华和获救的两只“人形蠕头蛮”——东方弘和熊大海。自从那天夜里,他俩被客家嬷嬷和沈才华救出来之后,跟随着小木船飘进了松花江,仓惶的逃离了农安县地界,然后折转绕行千余公里入关来到了山西河东风陵寺。一路上承蒙客家嬷嬷的悉心救治,熊大海身上的烧伤也都基本上痊愈了。
虚风踉踉跄跄的倒退出了大殿,方才站稳了脚跟,突然瞥见面前出现的这几位不速之客,不禁惊讶至极,他们又是些什么人呢?
大殿内费道长和郭镇长兄弟俩都已经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打着滚儿,那些小小的蠕头蛮幼虫已经钻入了他们的身体里,有的去了内脏,有的钻到了颅骨内,还有的就留在了皮下,像蚯蚓一般的游动着。
李地火望着他们痛苦的样子,得意洋洋的“嘿嘿”冷笑了几声,鄙夷的说道:“这就是要付出的代价。”然后将脖子拧转,随着“嘎嘎嘎”颈骨发出一连串的响声,那长长的脖子又蓦地缩回去了,血红色的三角眼也恢复正常了。
“大嫂,你还是如约来了,”李地火迈步走出了大殿,面对着客家嬷嬷朗声说道,但随即目光诧异的望着嬷嬷身后站着的那两位警察,“咦,那不是……”
“不错,他俩正是你的后代,难道小叔如此的健忘么?”客家嬷嬷冷笑道。
“他们在‘阎二鼻子’水湾不是都已经烧死了么?”李地火一脸的疑惑。
“是老妪将他俩救了。”客家嬷嬷平静的说道。
李地火走上前来,仔细的端详着东方弘和熊大海,而一旁的虚风道长则掩着有良后撤数步,警惕的站到了圈外。
“你俩都叫什么名字了?”李地火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是东方弘,他是熊大海。”东方弘战战兢兢的回答着,再次见到了这位曾经纵火要烧死他们的“老爹”,仍是诚恐诚惶,胆战心惊。
李地火鼻子里鄙夷的“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怎么跟着到这儿来啦?”
“我……我们……”东方弘支支吾吾,胆怯的目光瞅着客家嬷嬷。
“我们跟随救命恩人,甘心情愿的服侍她。”熊大海跨上前一步,目光直视李地火,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胡说!你们是我的儿子,一切都得听从老爹的吩咐,若不然,哼,叫你们立刻就去死。”李地火愠怒道。
“小叔,你这话也未免说的太大了吧?”客家嬷嬷淡淡的说道。
李地火怒视着客家嬷嬷……
月光下的风陵寺,已然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杀气之中。
李地火的脸色渐渐的平缓下来,开口说道:“大嫂,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几天了,‘大驿土’日申酉时,地脐开窍,便可随我入脐。”
“那是哪一天?”客家嬷嬷问道。
“戊申己酉大驿土,花甲子纳音五行,昨日干支丁未,现在已经是戊申日的子时,申酉时就在今天的下午三点至晚上七点了。”虚风道长在一旁插话道,自己精于“五行追踪术”,这点测算五行日的基本知识自然不在话下。
李地火惊奇的瞥了一眼虚风,心想这小子还有点道儿。
“好,申时我在此恭候大嫂。”李地火说罢四肢伏地,接连跳跃几下,凌空跃过寺庙院墙倏地不见了。
客家嬷嬷转过身来,犀利的目光打量着虚风和有良,问道:“你们是谁?”
此刻,虚风知道这个装束古怪的老太婆颇有来历,定是一位世外高人,于是不敢怠慢,急忙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了客家嬷嬷,口中谦恭的说道:“在下是香港弘易堂风水事务有限公司董事长徐风。”
客家嬷嬷接过名片瞄了一眼后,奇怪的说道:“你们香港人深夜在这儿做什么?”
虚风赶紧回答道:“这座风陵寺的前任住持一渡法师前不久遇害身亡,省里派下来了新任的住持了空和尚,就是刚才这个变异的怪人。我们本来是白天到这风陵寺中寻人的,当时他约子夜时分再来此,不料应约前来以后,他却想要杀死我们,现在殿内的三个人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那三个是什么人?”客家嬷嬷问道。
‘一个是老道士,还有风陵渡镇的郭镇长和镇公安特派员。”虚风道长如实回答。
客家嬷嬷点点头,心想风陵渡镇长和公安特派员可都是当地的政府官员,于是说道:“带老妪去看看。”
来到了大殿内,微弱的烛光下,地上躺着的费道长和有财有富兄弟俩,此时都已经安静了下来了,身上的疼痛麻痒感觉消失殆尽,满是血痕的脸上俱自呈现出了一种沉醉的神情,似乎很享受的样子,望见走进来的客家嬷嬷等人,三人面上都流露着茫然的表情。
客家嬷嬷知道,他们体内都已经被李地火植入了“蠕头蛮”幼虫,她在费道长的身旁蹲了下来,伸手一摸他的胸膛,发觉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