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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把它捉回去展览,肯定会引起全世界轰动的,这东西得取个学名,嗯……我看就叫做‘农安虫人’。”温局长情绪亢奋的说道。
正当温局长踌躇满志的时候,胡老爹步履蹒跚的走近客家嬷嬷的身旁,拉着她的衣袖颤颤巍巍的说道:“它是我的儿子么?”
客家嬷嬷点了点头,同情的说道:“是的,是你的儿子。”
“我胡家可绝不能这样子丢人现眼啊……”胡老爹悲怆的呜咽道,然后跌跌撞撞的朝家中奔去。
“我们怎么才能抓它出来呢?”齐警官嘴里叨咕着,一面手执铁锹,用锹尖轻轻的触了触那只硕大的“荫尸蝼蛄王”……
“喀嚓”一口,“荫尸蝼蛄王”的那两只坚硬锋利的锯齿前足咬在了铁锹上,甚至都冒出了火星。
“哇,这家伙好厉害!”齐警官说着抽起铁锹用力翻转着拍在了地面上,硬是将“荫尸蝼蛄王”砸成了肉泥。
“依老妪看,还是毁掉这条‘蠕头蛮’的好,否则稍有不慎,将会危及你们的性命。”客家嬷嬷好言相劝道。
“不行,根据文物管理方面的规定,凡是地下埋藏的东西都是属于国家所有,这事儿,我得先向县委领导汇报请示。”温局长托词狡辩道。
就在这时,胡老爹拎着一个白塑料匆匆跑了回来,“哗”的一下,将里面的汽油浇在了“蠕头蛮”的身上……
“胡老爹,你要干什么?”温局长赶紧喝止道。
胡老爹更不答话,擦然了手中的火柴,倏地扔进了棺材里。
“轰”的一声响,汽油爆燃了,一股黑烟蓦地自棺材里升起,熊熊烈火与烟雾中传来那只怪虫痛苦的“吱吱”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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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局长一拍大腿连连失声叫道:“可惜了(liao,农安土话)了,可惜了了……”
“胡大爷,您这是做什么?”齐警官不解的疑问道。
胡老爹正义凛然的回答:“胡家的子孙死后也要尊严!”
温局长仍在墓穴旁盯着烈火燃烧着的新物种“蠕头蛮”,心中万分的沮丧。
“局长,今天的情况证实了李大嫂所言非虚,咱农安县历年来所发生了102起无头积案,很可能就存在有102条‘蠕头蛮’,除去胡股长的弟弟和王老蔫外,还应该有一百条……”齐警官分析说道。
“对呀,还有一百条!整整一百条哇……太好啦,我要尽快向县委领导汇报,将这一百条‘蠕头蛮’统统擒获归案,可以在国内办‘农安虫人’巡回大展览,到那时候,哈哈……”温局长顿时一扫阴郁,情绪即刻亢奋了起来。
“可是那些‘虫人’们的家属可能会不愿意再开棺吧,咱们当地的传统丧葬习俗是很顽固的。”齐警官皱了皱眉头,为难的说道。
“不要紧,咱们公安系统可以在全县范围内,由县委县政府统一部署指挥,开展一次严打‘农安虫人’的专项治理行动,破除迷信,树立科学发展观,‘虫人’家属是不敢乍刺儿的,毕竟八十万农安人还是喜欢新生事物和瞧热闹的。”温局长胸有成竹的摆手说道。
客家嬷嬷在一旁直摇头,心想,这些大陆官员讲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墓穴内的烈焰渐渐熄灭了,“蠕头蛮”已经烧成了一堆白色的灰烬,胡老爹的儿子保持住了自己尸体的尊严,随着一缕清风灰飞烟灭了。
“哈哈……”胡老爹悲怆的仰天大笑,差点背过气去。
“我们即刻回局里。”温局长颇尴尬的说道。
“局长,家中酒菜已经备好了,吃完了再回吧?”胡股长热情的建议道。
忙活了大半天,众人早已是饥肠辘辘,温局长无奈也只好应允了。
土屋内,胡大娘已经烧了一大铁锅的小鸡蘑菇炖粉条,喷香喷香的,令人食指大动。
“老齐,你回去以后,立刻整理出一份自日伪时期起一直到现在,所有那一百起‘蠕头蛮’无头案的材料,加班也要尽快的搞完,我等着向县委汇报。”温局长郑重的吩咐道。
“是。”齐警官应道。
“李大嫂,我希望您能够继续配合政府工作,争取尽早将这一百条‘蠕头蛮’擒拿归案,任务完成以后,我们会向县委建议,请您担任县政协委员,当然,如果愿意加入民革的话,也没有问题。留在大陆吧,为两岸的和平统一做贡献,同时还可以指导和参加我们‘农安虫人’的日常养护工作。”温局长烧酒落肚,侃侃而谈。
客家嬷嬷听在耳朵里,越来越觉得别扭了。
早晨,自客家嬷嬷陪警察捉拿“蠕头蛮”,离开了招待所以后,沈才华随即带上嘟嘟和吸子筒,按照昨晚在万金塔齐警官家里,耶老偷偷嘱咐他的话,奔着县城里那座最高的古塔而去。
辽塔高高的围墙,沈才华绕着转了一圈,找到了后院的那个小门。两扇双开的小门上系有铁链锁,但其门缝宽窄刚刚可容小孩儿钻入,他回头望望四周无人,便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院内野草萋萋,十分的荒凉,几只老鼠大模大样的穿行于草窠之间,恍若无人之境。
“耶老就……就住在这,这里?”嘟嘟叹息着晃了晃脑袋。
登上辽塔台阶,发现那扇厚厚的大木门果然未锁,而是虚掩着的,沈才华上前用力的将其推开,一股灰尘夹杂着霉味扑鼻而来。
“吱吱吱……”青砖地上好多硕大的老鼠在四处乱窜,其中有几只幼鼠,红红的眼睛好奇的盯着不速之客,露出惊异的目光。
沈才华按照耶老的吩咐,沿着满是灰尘的木楼梯拾阶而上,同样的,也到处都是灰褐色的老鼠,有几只懒洋洋成年大鼠,贪婪的目光望着沈才华,嘴角边流下了一串串的口涎。
上至第十层时,已经见不到老鼠的踪影了,四周静悄悄的,日光柔和的射入塔窗,塔内朦朦胧胧。沈才华来到了正前方的那堵青色砖墙前,摸到了中间那块光滑的方砖。
“咚咚咚……”沈才华如约敲击了三下,稍停片刻,又敲了三下,总共反复了三次。
不多时,听得“哗啦”一声响,青砖向内移开,耶老那光秃秃的瘦脑袋瓜子露出来,他冲着沈才华呲牙一乐,伸手将其由洞口拽了进去,嘟嘟随后也跟入黑兮兮的洞口内。
关上密道门,耶老干瘦的手臂一圈,搂住鬼婴、吸子筒以及大鹦鹉,随即身子一沉,飘然坠下了漆黑的地宫……
待到地宫底水潭时,耶老双脚一点水面,倏地凌空飞起,飘飘悠悠的落在了一座石头高台子上。
高台的四周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正中有一把紫檀色的太师椅,耶老放下沈才华,自己则往太师椅上一坐,呵呵笑道:“才华,老衲这个地方好不好玩儿?”
沈才华摇摇头,说道:“不好玩儿,耶老爷爷,你就住在这黑屋子里么?”
“嗯,老衲住在这里已经很久啦,这也是萨满教黑巫门的总舵,可惜只剩下老衲光杆司令一个人了,对啦,寒生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跑江湖呢?”耶老颇为不解的问道。
“我是和嘟嘟偷偷跑出来找墨墨的。”沈才华如实的说道。
“哦,墨墨……那孩子是萨满黑巫门阳公和老祖的女儿,可惜这孩子的爹娘都死啦,她一个人也不知流落到了哪儿,怪可怜的。”耶老伤感的说道。
“噗通,噗通……”身后水潭里有几只老鼠在相互撕咬打架,翻腾着水花四溅。
嘟嘟瞥了一眼水潭,磕磕巴巴的说道:“才,才华,吸子可能饿……饿了吧,可以吃……老鼠的。”
沈才华低头看了看吸子,吸子欢快的眨了眨眼睛。
于是小才华走到了水潭边,将吸子筒抛入了水中,那吸子身体缓慢的伸展开来,随后尽情的浮上来潜下去,用其巨大的腹面包裹住了几只老鼠,百余只吸盘顷刻之间便吸干了它们,然后又去追击剩余的几只去了。
耶老叫小才华到身边,尖声尖气的说道:“才华,老娘要跟你说件事儿。”
沈才华闻言一乐:“你是老翠花!”
“不错,俺是老翠花,那个客家嬷嬷是你的师父么?可是你为什么不跟着寒生学习‘癔症神功’呢,那可是当今世上绝无仅有的旷世绝学啊。”老翠花疑惑的问道。
“我不想学。”沈才华回答得十分干脆。
“为什么?”老翠花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感兴趣。”沈才华没有说出真实的理由,在他的脑海深处,还始终隐约的记得,自己的亲生母亲沈菜花就是死于寒生爸爸之手,尽管他当时是无意的,不过自己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前不久,寒生与吴楚山人前往云南寻找墨墨,临行前特意脱下了身上的那件‘尸衣’,要给他穿上,说可以起到护体的作用,凡世间的阴邪之物均不敢近身,但沈才华坚决不要,他知道,正是那件白绿相间的‘尸衣’,害死了自己妈妈……
寒生无奈只得将尸衣留下交给兰儿,希望她能慢慢的说服才华,而自己已经身怀“癔症神功”,在江湖上绝对无人能够伤害到他了。
“唉,小才华,那个客家嬷嬷都传授你什么武学呢?”老翠花叹了口气,问道。
“猪油神功。”沈才华回答道。
“那是与王婆婆一脉的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学‘祝由神功’必须是童子或是女人才行,终生阳气丝毫不能外泄,你将来是绝对不能够结婚生子的。”老翠花郑重的说道。
“为什么要结婚生子呢?”沈才华不解的反问道。
“这个么……”老翠花想着如何才能对这个小男孩儿解释得清楚,未几,她举例说道,“男人长大都是要娶妻的,就像寒生和兰儿一样……”
“那耶老不是也没有结婚生子么?”沈才华反问道。
“他?哼,哪个瞎了眼的女人会看上这么个老棺材瓤子,浑身上下都没有二两肉,整个啷的一具干尸。”老翠花鄙夷的说道。
“我不要结婚生子,只想和嘟嘟、吸子还有灵胎,再找到墨墨,之后我们永远都在一起,这才是最开心的了。”沈才华认真的说道。
“灵胎?什么灵胎?”老翠花诧异的问道。
“就是灵哥和灵姐姐的孩子,可惜是个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