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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去,一脚就踢在王夫人腹部将她踹到在地,口中骂道:“我把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我是上世做了什么孽,竟娶了你这样的不贤不孝的恶妇!苛待庶子也就罢了,竟还毒害我侄儿侄孙。若不是你这样恶毒,我母亲哪能病成这样!,可见你的心肠都是黑烂了的,我对不住我的贾氏列祖列宗!我免不得做个罪人,今儿我先把你打死,而后就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去处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中逆母亲,下不能治家之罪!”一面骂一面手足并用,劈头盖脸的就朝着王夫人身上招呼过去,全然顾不得打的是何处。
贾政这会子正是羞愧难当,他自诩是圣贤子弟,为人十分方正,处处安分守礼,只不想他的嫡妻正房竟做了这些恶毒下作的事来,还叫侄儿媳妇当着哥哥妹妹的面儿揭破了,叫他日后还拿着什么面目去见哥哥妹妹。因此上下手全不容情。王夫人今年也好有四十多近五十的人了,自打中年生了宝玉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大健旺,起先还能哭叫躲避,到后来竟是只能蜷缩在地上,任凭着贾政的拳脚落在身上。
一旁的宝玉起先叫王夫人的作为吓住了,又素来畏惧贾政也不敢出言劝解,等看着贾政把王夫人痛打,到底母子连心,也回过神来,倒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是扑过去要拦贾政。贾政正是气头上,又从来不喜宝玉不务正业,看着他扑过来手上拳脚竟是不停,就有好些下落在了宝玉身上,宝玉吃痛就松了手,叫他一脚踢在了一旁。
众人看着贾政这样,又听了他的话,知道他气急了,再叫他打下去只怕打出人命来。只得贾赦同贾琏两个上去把贾政拦腰抱着了,邢夫人同王熙凤两个上去要扶王夫人。王夫人这时已叫贾政打得遍体鳞伤,发髻散乱,脸上都是青紫之色,嘴角也挂着血丝,模样儿十分凄惨可怜。她正是痛恨邢夫人王熙凤婆媳两个,看着她们来扶,只当是她们看笑话的,竟是挣脱了她们婆媳的搀扶,自己扶着一旁的黄花梨蟹足鼓腹凳要起身,又哪里挣扎得起来,还是小丫头们看着贾政住手了,这才敢过来把王夫人扶了起来。
贾敏这里却是冷笑道:“好个有骨气的二嫂子。莫不是你觉得大嫂子同琏儿媳妇冤屈了你,是以你才不要她们搀扶你?依着我说,我二哥哥也委实性急了些,只听了傅绿云同金钏儿的佐证就定了你的罪名,二哥哥只不想这傅绿云原是琏儿的房里人,金钏儿也在琏儿房中歇了一夜,保不齐就叫她们收买了。二嫂子,你说我说的可是不是呢?”
王夫人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疼痛彻骨,本就瑟瑟而抖,听着贾敏的话身上抖得更是厉害,虽知道贾敏这些话乃是反讽,到了这时也唯有一搏了,咬牙道:“正是这话,我也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嫂子同凤丫头,她们竟要这样害我!或许便是凤丫头听着花珍珠怀着双生子,怕他们生下来分薄了巧哥的宠爱,只是事情做得不周密,叫人发觉了,这才推在我身上。我只不知道,我害死了花珍珠,同我有什么好处!”
贾敏听了就向王熙凤笑道:“琏儿媳妇,你可听着了你可有没有话辩驳呢?”王熙凤就道:“便是傅绿云是二爷的人,金钏也在我房里呆了一日,我大有机缘收买她们,可有一样儿二太太却是辩驳不了。”贾敏就道:“哪一样?”王熙凤因道:“那傅绿云讲,是金钏儿给了她蟹爪,这蟹爪是何处得来的?只问问厨房便知道。这厨房里的管事娘子正是二太太提拔的,可不是我的人,想来也不能为我掩饰,二太太,你说我这话可是不是呢?”贾敏听了王熙凤的话,也是笑道:“这话倒是有理,那就去传厨房里的管事媳妇来问问就知道了。两位哥哥的意思怎么样?”贾赦贾政自然称善。
王夫人听着王熙凤忽然提起厨房里的人,顿时转头,张大了眼把王熙凤从头至脚看了了几眼,心上比之方才更灰些。当年那常家媳妇同林之孝家的惹出事来后,厨房里要安排管事娘子,这琏二奶奶王熙凤满口说着她年轻不知事,只不肯安排人选,当日她还以为王熙凤真是没个决断,又尊重她这姑妈,所以也没疑心,就指派了人下去,不想今日却叫王熙凤在这当口提及了。她唆使了傅绿云要在花珍珠的饮食里下手,那花珍珠也算得小心,一时就不能得手,那能使孕妇滑胎的食物金钏给了傅绿云几次都不能得手。这些食物,一次两次的还能叫人买进来,这回数多了只怕要启人疑窦,是以一半儿是在厨房里得的,一半儿是在使了宝玉的小厮茗烟买来的,偏是这回的蟹爪正是从厨房里出来的,再推脱不得。王夫人是叫贾政打伤了的,再叫这事一激,竟也是双眼往上一插,向地上软了下去,也亏得小丫鬟们扶得紧,这才没摔着。
贾政方才对王夫人下手大半是叫贾敏同王熙凤激的,心上倒是不曾就认定了王夫人真是他骂得那样,这回听着王熙凤讲可叫厨房里的人来对质,王夫人竟不能辩解,反晕了过去,心上也知道邢夫人同王熙凤两个不曾冤枉王夫人,这下更是羞愧不已,脸上涨得通红,对着贾赦,贾敏不住作揖,满口只说自己治家无能。贾赦是从来叫贾政压制惯的,这时看着贾政羞愧成这样,心上居然有些得意起来,咳嗽一声,就道:“你公务繁忙,不能知道你妻子做些什么也是有的,哪里就用羞愧成这样。”贾政听着贾赦的说话还算和蔼,抬了眼看了贾赦一眼,却见贾赦嘴角若有若无挂着笑,更是羞愧,不免更把一口恶气往王夫人身上呵去,跺脚咬牙道:“都是这个毒妇误我,都是这个毒妇误我!” 贾赦还不曾说什么,贾敏在一旁道:“母亲因她气成这样,难不成就这样了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觉得王夫人应该是个什么下场呢?
208各归位
贾敏同王夫人两个素有嫌隙;且这一回王夫人所做之事可谓阴毒,更叫贾母气得风邪入体,以贾母的高龄只怕也不能尽复旧观。是以贾敏怎么肯放过王夫人去。看着大哥哥贾赦邢夫人夫妇倒像是可有可无的模样;贾敏这里便连贾赦邢夫人两个也埋怨上了,又向贾赦道:“大哥哥如今居着族长之位,眼瞅着族里出了这样不孝不顺不恭不慈的人;大哥哥也没个决断吗?”
贾赦叫贾敏点了名,他从来为人中平;连家事也不上心;何况这样的事,顿时怔住了。一旁的贾琏忙过来道:“姑妈且息怒;我父亲是个温和的人;凡事能容则容再不计较的。想来婶子同我们计较;总是我们平时得罪了她的缘故,更有一桩,这事若是传扬开去,只怕伤了贾王两家百余年的名声。”
王熙凤情知王夫人虽身犯七出里不孝不睦嫉妒口舌四桩,可她是为故荣国公贾代善服过三年丧的,正是三不去里的“与更三年丧”,倒是不能休的,索性倒是出面说个情儿,更何况贾元春现在宫内,如今虽不得宠,日后如何却不能预料,也不能结下这个深仇去,因此也过来道:“姑妈,二爷说的是。二太太这回纵有不是,也看在她从前谨慎的份上,总宽谅一二为上,不然叫贵人脸上也不好看,更何况宝玉将来还要娶亲的。”
贾政看着贾敏不依不饶的模样,只是烦恼,要真把王氏处置了也容易,只是治家不严这一桩罪名便好叫自己这一世都折进去,这时听了贾琏同王熙凤的话,正中下怀忙道:“你们的话也有理。亏得这事儿不曾闹大,若是张扬开去,岂不是把我们家几辈子的体面都折了进去,依着我的意思,不若请了舅兄来商议怎么个处置。”
王夫人到底是贾政明媒正娶来的妻子,身为统制县伯家的嫡女,又是宫里贾贵人的亲生母亲,身份也算贵重,真要处置她,总也要看一看她娘家人的意思。如今王熙凤之父早亡,在京中唯有王夫人之兄,王熙凤之舅王子腾了,是以贾政这话倒也合理。贾敏听说也不强逼,只能点头答应,看着贾政遣了赖大去请王子腾来,自己则命人去请林如海过府来。贾政看着贾敏要请林如海,他以为林如海还是从前同他交好的那个妹婿,倒是不急。
王夫人这时已然醒转,听着贾赦,贾琏,王熙凤的说话也还罢了,他们这会子不落井下石已算是有情了,倒是贾政这会子说的话,倒还有些儿夫妻情谊,且贾政要请来的王子腾,在家中时她们兄妹情谊最厚,想来也不能看着她落难不伸把手的,因此坐在一旁一声不出。
过得片刻王子腾同林如海两个先后到了,虽是男女大别,到底也是至亲亲眷,这事邢夫人王熙凤两个也算苦主,所以也不避开,只在把椅子挪在一旁,就由贾赦,贾政,王子腾,林如海,贾琏几个在二厅中间。
到底王夫人是贾政嫡妻,就由贾政开口把王夫人所作所为向王子腾做了交代,在贾政心中到底觉得王夫人所作所为伤了他的颜面,言语之中不免有所回护,只是王夫人所做的那些事儿,便是口下再容情,也是不慈不孝的。是以贾政这里说完,王子腾把眉头皱了,一掌拍在桌上,怒道:“好个糊涂东西!不孝高堂,不慈子侄!打小儿父母教她的那些道理她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我王家哪里有这样的不知人伦礼法的东西!”
一边的贾琏听了王子腾的话,只怕他口中这样讲,到底还是念着兄妹情分,最后将她轻轻放过,如此便是养虎为患。左右这回子把脸都撕破了,索性借着这回叫王夫人再不能翻身,虽他是子侄辈,长辈们说话没插嘴的理,只是这回子他算是苦主,所以就出来在王子腾身前跪了就道:“舅父在上。若不是那郑氏无意听着真相,花珍珠这回小产只怕就要沉冤海底。我内子父母早丧,多亏了有舅父素来把内子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便是我同内子的姻缘也是舅父一手促成,出了这样的事,知道的,说是二太太糊涂,不知道的,只怕就要说我内子嫉妒不能容人,或是治家无能,凭是哪个,与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