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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
这世的王熙凤论模样儿美丽标致自不用说,论性情也是知冷知热,更有一点,论起胸中丘壑来,便是贾琏也不是她对手。且她总结前世之过,今世只用柔情警之,把言语来引诱,哄得贾琏反把她的意思当成了自己的意思,还以为王熙凤处处以他为尊,且又有了巧哥这样一个聪明康健活泼的孩子,贾琏也是万分不想王熙凤有什么的,哪里坐得下,就在房里不断地转圈。
郑雪娥傅绿云两个看着邢夫人贾琏两个上心,也格外表现得焦急,郑雪娥更对着窗外的月亮发誓道:“信女郑氏雪娥在此祷告上苍,若是能保得我主母母子平安,信女宁愿吃斋十年,若违此誓,来世不得投生人胎。”说了,除了簪环,对着外头的月亮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傅绿云这里自打她无意害的郑雪娥小产,贾琏就认作她心思歹毒,久不进她的房。在傅绿云正是有冤无处诉。
她又不知郑雪娥有孕,正所谓,无心为恶,虽恶不惩。无心为恶,就是神佛也不罚的,如何到她这里就成了罪过。这回看着郑雪娥对着月亮起誓,要为王熙凤吃十年长素,这傅绿云也得了主意,不待贾琏发话,抢过来也在郑雪娥身边跪了,也起誓道:“信女傅氏绿云在此向诸天神佛祷告,求诸天神佛保得我主母能母子平安,信女情愿折寿十年。”说了,也一样除了簪环,对着外头的月亮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贾琏听着郑雪娥傅绿云两个这样赌咒发誓,倒也喜欢,命平儿等过去把两个扶起来,叹息道:“难为你们还有良心,也不枉你们奶奶素日疼你。”郑雪娥这里还未发话,傅绿云已然抢先道:“二爷你听我讲。我们都是家里的家生子,得老爷太太们抬举到了二爷身边。后来二爷娶了二奶奶来,不怕二爷着闹,我们也怕二奶奶是个暴戾的性子,我们也只好生受。不想二奶奶是个恩主,体恤爱怜,恩情备至,待我们比二爷更好,使我们福享尽了。如今二奶奶有难,就是叫我以身相代都是肯的。”郑雪娥见话都叫傅绿云抢去了,也只得附和。
邢夫人在一旁听了,也点头感叹道:“倒是两个有情义的孩子,这回凤丫头生了,出了月子,你看着哪个好,就抬一抬罢。”贾琏自然称是。傅绿云郑雪娥两个听在耳中,先是欢喜,后来看着只好抬举一个,不免就有了计较之心,只是不敢当着邢夫人,贾琏的面儿露出来罢了。
不说郑雪娥傅绿云这里装腔作势哄得邢夫人贾琏两个欢喜,产房里头又过了良久才听得“呱”一声婴孩啼哭,邢夫人,贾琏,郑雪娥,傅绿云两个都抢到门前,就见房门一开,里头稳婆走了出来,张着两只血手向邢夫人,贾琏道喜:“恭喜夫人,恭喜大爷,奶奶添了个姐儿。”
贾琏因有梦在前,见梦应准了,倒也欢喜,向着稳婆笑问:“奶奶怎么样?”那稳婆笑道:“奶奶想是生产劳了神思,这回子脱了力,已睡了,好于不好的,还要大夫瞧过才做数的,老婆子这里说不妨,夫人大爷也不能放心呢。”
邢夫人倒是想王熙凤再生个儿子的,听着是个姐儿就有些失望,又看贾琏十分欢喜,又想贾琏同凤丫头也算恩爱,他们又这样年轻,日后多少孩子生不来?也就不计较了,命人送稳婆出去,又遣人去禀告贾母并请太医来瞧了。贾母那里听着添的是个重孙女,倒比添着重孙子更喜欢些。
三日内贾琏不能进血房,新生的姐儿就由裕儿抱出来与贾琏看,贾琏见女儿生的甚是白净,心中十分欢喜。次日,天不明起来,又亲来王熙凤房前问王熙凤如何。平儿出来回说王熙凤还在睡,贾琏以为王熙凤昨儿伤了神,劳累着了,倒也不在心上,自去叫了许多小厮来,使用他们往亲戚邻友处,告知喜讯。
待得用过早饭,先过来把姐儿看了,这青天白日的看着比昨夜更清楚,倒真像是梦里模样,贾琏便以为这个孩子是天赐的,格外喜欢,用过早饭依旧来看王熙凤,不想王熙凤依旧未醒,贾琏心上就有些着急,偏昨儿太医也说过不妨,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巧哥因年纪还小,昨夜睡得早,今儿一起来听着他娘给他生了个妹子,十分欢喜,不等奶嬷嬷伺候,竟是自己穿了衣裳,散着头发就跑了过来要看娘同妹子。贾琏见巧哥来了,身上衣裳都穿得歪歪斜斜,奶嬷嬷在后头跟着,就向奶嬷嬷道:“怎么衣裳不穿好就叫哥儿跑了来了?”
奶嬷嬷忙回道:“大爷,小哥儿听着奶奶生了姐儿喜欢得不行,要过来瞧姐儿呢,衣裳都是自己穿的。” 贾琏听了更是喜欢,抱了巧哥先去看了新生的女儿,巧哥又问王熙凤:“那娘呢?巧哥要看娘。”贾琏就道:“你娘辛苦了,还睡呢,等你娘醒了再去瞧她罢,这会子不许捣蛋。”
不想王熙凤这一睡竟是睡了好几日,便是洗三那日也未醒,太医也来瞧过几回,只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此一来,合家上下无不关心,便是王子腾夫妇也来了几句,把贾琏好生劝慰了,又看贾琏满心忧虑,不过几日这人都瘦了一圈儿,就拉过巧哥来向着贾琏道:“你瞧瞧这孩子,这样乖巧,你们夫妇俩从来又好,想来凤丫头也舍不得你们父子,必然不能舍了你们不管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 民国文的名字是《如果没有你》
三
金莉莉回头看了女孩一眼,弯弯的眉毛不为人察的皱了皱,转脸清清嗓子拍了拍手,“大家听好,格个是新来格林嫮生,唱歌格,我帮捺港,捺唔许欺负伊。”转头又向林嫮生笑笑,“嫮生啊,你看看你喜欢哪个位置?”
林嫮生?
小妖精?
第一眼看见林嫮生时那不自觉的怜惜在听见她名字时,都化作了春水流进了黄浦江,看在林嫮生身上的眼光也变成了挑剔和尖酸。
“瘦是瘦得来,无么吃饱过饭吧。”
“好好叫有书勿读,帮阿拉来抢饭吃,真是作孽。”
“哎呀,还无么拿伊哪能,格只表情做拨了啥人看。”
林嫮生个子高挑,从金莉莉的肩膀上望过去,正把整个化妆室看在了眼底。百乐门是上海最大的舞厅,化妆室也大,只是舞女的人数更多,每个梳妆台前都有人占着,只有左手第三个位置是空的。
“就这个吧。”林嫮生说的是国语,声音略沉,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微微拖着些尾音,就象是手指在人心上轻轻一挠。
女孩子们看见林嫮生选了那个梳妆台时,窃窃笑了:格记好白相了。
金莉莉看着林嫮生挑的位置,细细弯弯的眉毛皱得更紧了:这个大小姐,什么位置不好挑,非选这个。算了,算了,都是不好惹的,让她们自己闹去。
林嫮生选的那个空位竟然就是徐艳晴的。
徐艳晴从洗手间出来时看见的是个穿着卡其色束腰长大衣的女孩子立在她的梳妆台前,细腰长腿,梳妆台上的灯光投映在她的脸上,那黑漆漆的眼睛像是两丸黑水晶一样闪亮。
虽然金莉莉把林嫮生引见给这些舞女们时徐艳晴不在,可是只这一眼,徐艳晴几乎就能断定,这个年轻的带着妖魅气息的女孩子就是那个林嫮生!
到底是百乐门的头牌,徐艳晴很沉得住气的,摇曳生姿地走到原本属于她的梳妆台前,雪白的涂着艳红蔻丹的手按在了桌面上,笑微微说:“林嫮生?”
林嫮生正看着摊了一桌的脂粉发愁,忽然听着有人叫她,转过头来把徐艳晴看了看,启唇:“请问你是?”
徐艳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林嫮生穿的居然是平底鞋,就这样还能高出她大半个头去,虽然这样高挑,偏还看着纤巧秀弱,徐艳晴的心里更不舒服了,不由自主把眉毛皱紧了。
林嫮生静静看着眼前的女人,等着她说话。
徐艳晴过了一会才舒展了眉头,笑说:“小姑娘,呒么银帮侬港,格只位置有银个?”
163失巧哥
王熙凤生了个姐儿,虽母女平安;可王熙凤却是一睡不醒;便是太医换过几轮;都瞧不出缘由来,直把贾琏,邢夫愁得眉头不展。因此贾母就把巧哥叫了过去;跟了她住,也好叫贾琏安心看着王熙凤。
巧哥年纪虽小;却是十分乖觉,看着父亲,祖母都脸带愁容,他连说话也不高声,脸上少展笑容;就是吃饭也是只吃了几口就说饱了,就是宝玉看他可怜,把话来哄着他玩,巧哥也是皱了眉头趴炕桌上不吭声。
宝玉看着巧哥这样,就发了呆性子,劝他道:“这孩子怎么这样不懂事呢?如今再愁眉不展,又把自己饿着,母亲也不能知道的,也不能醒的,就是知道了,也不能欢喜。的身体发肤都是父母所赐,正该爱惜才是,不然就是神佛知道了也不能答应。”
巧哥听着这句,就问宝玉说:“二叔,神佛真能知道巧哥做什么吗?”宝玉看巧哥肯说话了,也就喜欢,因听他问话,就答道:“神佛能知道做什么吗?”宝玉为着哄巧哥吃饭,就答道:“神佛连心里所思所想都能知道呢。”不想巧哥听着宝玉的话,竟是不闹了,也肯好好儿吃些东西。贾母听着是宝玉相劝,倒是把宝玉好一番夸赞。
因王熙凤久睡不醒,邢夫就向贾母请示,要给王熙凤家庙里供一盏海灯。贾母听说就叹息道:“凤丫头实是个可心疼的孩子,不独这个婆婆跟前孝顺,就是跟前,也不错礼的,想着她如今这样,心上也痛惜。倒也想过给她请个海灯供供,只是不好越过去,既开了口,这就很好。”说了就把赖大叫了来,吩咐说:“同们大太太商议了,要铁槛寺里给们二奶奶供一盏海灯,请佛祖保佑她们母女。因这海灯是菩萨现身法像,昼夜不敢息的,想着也不要多了,这心诚是最紧要的,一日照七斤油关了去,先送三个月的银子往庙里去,这银子就不要走公帐了,算体恤凤丫头的。”
邢夫一边儿听着,忙道:“老太太,这正是的主意,又是她婆婆,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