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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道:“那银子……”
“银子?您不用担心,那位爷都付过了,給得足足的……您放心用吧!”店小二弓着腰搭着毛巾退出去了。
任盈盈咬咬嘴唇,原来这厮不是没银子了。
***
说实话,坐了一天的马车,在冬天的夜里泡个热水澡的确是舒服了。
任盈盈擦着湿嗒嗒的头发,裹着里衣就走了出来,一抬头却看到东方不败斜坐在床边握了一卷书。
她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后退,伸手掩胸……这种她还不存在的东西……
东方不败的视线顺着她手运动的方向一溜,然后他挪开视线,薄唇绷紧——似乎是在强忍笑意。
任盈盈脸爆红。
她站到窗边,一只手用毛巾包裹着还在往下滴水的长发,另一只手依旧坚定地护在胸前——虽说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但是的确已经鼓起了小小花苞……她斜眼看着坦然坐在床边看书的东方不败,心里的不忿越来越高:凭什么她就这么窘迫,这厮就这么惬意?!不都一样是人吗?!
任盈盈转转眼珠,站近了一步,乖巧道:“东方叔叔,夫子说男女七岁不同席。”
东方不败放下书,有些诧异得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皱着眉头微笑了一会道:“这八年来你请过夫子?”
任盈盈的脸再度爆红。四岁到七岁她的夫子就是东方不败,七岁到如今则变成了绿竹翁——按照孩子的记忆来说,她还真不能说请过夫子。
任盈盈咬牙,“我是……从圣人的书上看到的。”
“哦?”东方不败这次真的笑了起来,他伸手掐一掐女孩脸上的肉,认真道:“圣人是胡说的。”
……一群乌鸦从任盈盈头顶飞过……
***
任盈盈横着趴在床上,一边晾干头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东方不败说话。
“东方叔叔,你为什么会有洁癖呢?从小就这样吗?”
东方不败斜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女孩凉沁沁的长发,低声道:“我幼时贫寒,洁癖是后来的事情了。”
任盈盈来了兴致,“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坏心地想着,难道是青春期受了刺激?
东方不败抚摸着女孩头发的手微微一顿,他眯起眼睛轻声道:“从我第一次杀人开始。”
任盈盈心里一抖,紧闭眼睛,睫毛轻颤,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为毛会说到这么危险的话题上去?!
东方不败看着女孩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脸上血色尽褪,不由得皱了皱眉。他一点一点蜷缩起手指,轻轻揉捏着女孩灯下看去白得近乎透明的小巧耳垂,慢慢道:“你怕我?”
任盈盈睫毛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也不敢睁开眼睛,只担心东方不败会不会一用力将她半边耳朵扯下来……
东方不败以好到出奇的耐心等待女孩的回答,却最终也没能等到。
女孩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在烛光下泛着闪闪的光泽,诱惑着人去摸一摸。
东方不败突然伸臂将任盈盈抱到怀中来,将唇贴到她耳畔,低声问道:“为什么怕我?嗯?”
任盈盈缩在东方不败腿上怀里,下唇被自己狠狠咬住,隐隐已见齿痕。
东方不败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孩唇角,与她额头相抵,低声哄道:“他们怕我是自然的。你……”他顿了一顿,声音变得更低,却也更重,“……你不要怕我。”
任盈盈霍得睁开眼睛,让这个抱着她的男子看清她眼中那汪泪水。
东方不败皱着眉头盯着她,轻轻擦去她眼角溢出来的泪水,低声重复了一遍,“你不要怕我。”
任盈盈隔着泪水望着,望着这个似命令又似求肯得让她不要怕他的男子——这一世近八年来她最亲近的人——心还是软下去。她慢慢伸出手臂环住东方不败的腰,女孩的声音轻的像是冬夜的第一片雪花,“我不怕你。”
东方不败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可是这个笑容还没有完全成型,他就听到怀里小小的女孩低声道:“可是也许明天,我就没法不怕你了……”
东方不败眉心一顿,嘴角绷紧,即将抚上女孩后背的手掌轻轻错开,落在了她身畔。
孩子顽劣的时候,你会头疼;太乖巧懂事了,却也令人心疼。
***
夜已深。
东方不败皱着眉头盯着蜷缩在他怀中的女孩,她好梦正酣,白嫩的脸上透着红晕——大约是这屋子里太热了一点。
他舒了口气,望着床上帐顶,想到任盈盈方才的话——小丫头分明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却还能这么没心没肺地睡着,也是福气;还是说,她真的信他呢?所以能放下恐惧……
他伸手摸一摸枕头下的剑,这么多年来,多少次厮杀血战——他却从来没有紧张过,只是这一次……他侧头看一眼乖乖窝在他怀中的女孩,不由微微一笑,带着这个小家伙,不小心点可不行。
任我行的遗部竟然与嵩山派的勾结在一起了,再不除掉迟早成为祸患。向问天那个不死心的东西,这次倒打上了任我行独女的主意……他这一次孤身住店,不过是做次诱饵,诱惑这些贪心的人来送死!将任盈盈带在身边,一来真有危难之时,能拿来与任我行余部拖延一时;二来也让那些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人死了一条心……
东方不败想到这里,不由得低下头去细细打量睡熟的任盈盈,看了半响,他轻轻捏住她的鼻翼,低声笑道:“小傻妞。”又过了一刻,似乎是想到什么,他轻声道:“怕什么,我自会护你周全。”
这一刻他却故意忽略了,怀中的女孩怕的不是别人,正是说要护她周全的他——东方不败。
***
厮杀如期而至。
任盈盈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看着刀光剑影,血溅尸横。她就像是一个失掉了牵线的木偶人一样,不言不语也不动——直到一双眼睛撞入她的眼帘。
是费彬!
她认得他眉眼之间的模样,记得他留下的断指之痛!最后一根神经崩断!
任盈盈捂着耳朵尖叫着从床上跌了下来……
东方不败算到了一切,却忘记了任盈盈本就是安安稳稳长大的孩子,在洛阳的数年更是风平浪静——纵然有美人师父的严格要求,她却没有一次实战的经验!她一时之间,怎么能接受这样的血腥……
这一次与四岁那年不同,她一样知道自己不过是东方不败计谋中的一环,却没法像四岁那年一样毫不在意。
唯有不上心,才能不伤心。
伤心的任盈盈,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她凭着本能,往那个她此刻唯一能依赖的背影奔去。
一片杂乱中,有人重重一掌击在女孩后背——
任盈盈只觉得浑身一震,五脏六腑都像是挪了位置一样,海啸一样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给力才有二更哦!
26
26、双照泪痕干 。。。
双照泪痕干
东方不败隔了重重的刀剑望过去,正看到少年装扮的任盈盈从床沿上跌落下来——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飞鸟——她的脸色素白,透着惊惶不安,像是迷失在丛林中的小兽那样睁着湿漉漉的眼睛……
任盈盈只是觉得疼,疼到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在一片稀薄的意识中,她听到一声清啸,然后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只是这个怀抱沾惹着血腥气,没了往日的洁净与安宁……
那些惨不忍睹的屠杀与呻吟都远离了她……
只有这鼻端的血腥气……萦绕不散……仿佛来自最不堪的地狱深处……
她听着耳畔有力的心跳声,那声音带着生命最原始的力量;却感受到她自己的知觉在愈发强烈的疼痛中渐渐消散……
东方不败横抱着任盈盈来到了无人打扰的隔间,他那总是沉着冷静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惶急之色。
他布下的埋伏人马在清啸声后接手,那些来袭的人已经不用他去花心思了。
东方不败将双目紧闭的女孩轻轻放在床上,她的长发散了开来,像一朵黑色的花。
他握着她的左手将一股纯阳内力输送过去,激出她方才受了那一掌淤积的血液,护住她的心脉。
任盈盈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小口血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东方不败看那血的颜色并不暗沉,知道此伤无碍,放下心来;只是紧紧握着女孩左手输送内力,好为她缓解一分苦痛。
任盈盈昏昏沉沉中,只知道自己挨了一掌,吐了血,却也感到胸腹之心温暖起来,慢慢地又有了气力睁开眼睛……她只道是回光返照,心头大惧,一时想到东方不败的所作所为,又是大恨。
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是东方不败,任盈盈手脚并用挣扎起来,一直强忍的泪水也涌了出来,“你还来管我做什么?!能利用的都利用完了,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图谋?!”
东方不败浑身一僵,盯着流泪的女孩,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任盈盈只道这次必然是要搭上性命了,她来到笑傲近八年,战战兢兢求的无非就是一条性命——如今命都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好怕?!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任盈盈命要没了,胆气反倒壮了!
她咬着牙死死瞪着东方不败,挣扎地越发用力起来。这一挣扎,胸腹受伤之处又受震荡,她只觉得口中的血腥气又重了起来……却偏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