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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下,两个重叠在一起的人影。
叶初终于停止了哭泣,肿着眼在卫北怀里抬起头,表情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是脸上的泪痕和哭红的眼睛掩不住她刚才的脆弱。
她说:“陪我去河边走走好吗?”
卫北点了点头,扶着叶初的肩,两人走出了小区。
深夜的河堤边万籁俱寂,偶有秋蝉不甘寂寞地鸣上两声,卫北和叶初各自怀揣着心事在河堤边走着,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叶初忽然觉得有些冷。
这座城市的天气就是这么诡异,夏天明明很漫长,但秋天又来得叫人措手不及,昨天还是酷热的高温,待夜晚一场雨过后,今天已经得穿件外套才能出门了。
叶初白天回来得急,现在才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被河边的夜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卫北见状,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叶初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短袖。
“这样你会冷的。”叶初脱下来要还给他。
“开玩笑,我会冷?我们学校以前还经常组织冬泳呢,行了行了,你赶紧穿上。”他显得毫不在意,重新将衣服披到了叶初身上。
叶初不好再拒绝,安心地享受着这久违的温暖。耳边蓦地传来喷嚏声,叶初一怔,抬头去看卫北。
四目相对,“嫌疑犯”揉了揉鼻子,故作镇定地说,“不是我。”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让叶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卫北也感觉到自己刚才那举动的幼稚,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重遇后的尴尬,总算在此刻消融殆尽,叶初把笑容收起来,低声说:“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卫北问。
“我们系有个出国名额……我拒绝了。”
她刚第一句话,把卫北吓了一跳,好在紧接着的那句话,让他提着的心放松下来。
叶初又说:“这件事,我一直瞒着我爸妈。可是今天,系里的王教授打了个电话给我妈,把我拒绝出国的事告诉她了。”
卫北联想到刚才叶初哭着跑出来的情形,心里顿时明白了大半:“所以,你妈想让你出国?”
叶初点头,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
叶初的回答让卫北的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虽说叶初拒绝了出国的名额,但是从她刚才哭着跑出来的样子可以看出,她妈妈绝对是对她施压了,万一她现在改变了心意,那他们……他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叶初低着头没作声,良久才抬起头看他,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般,她慎重地说:“我不会去的。”
听到想要的答案,卫北心里松了口气,明明高兴得不得了,脸上却不表现出来,而是问:“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叶初皱了皱眉头:“当然是为了你……”话刚说出口,却瞥见卫北眼角得意的笑,她脸一红,赶紧改口道,“你管我为什么?我就不想去”
话音戛然而止,卫北忽然把她抱住了。
他抱得那样紧,仿佛松了手,怀里的人就会飞了似的。
叶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听到卫北在她耳边喃喃道:“谢谢你。”
她的心蓦地一动,仿佛那话触到了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
“其实,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她说,“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知道我任性又自私,总不为你考虑,经常惹你生气,可是你从来没有放弃这样的我,所以,我也不想放弃这样对我不离不弃的你。”
有些话,其实放在心里很久了,当初年少倔犟从未说出口,如今鼓起勇气说出来,竟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承诺,不一定要说出来。
情话,不只一句“我爱你”。
拥抱,是心贴着心的倾诉。
永远,需要彼此间的信任与付出。
那首令人耳熟能详的歌是这样唱的:“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长假结束后,叶初的生活再一次回到了正轨,尽管母亲对她拒绝出国一事有百般不满,但终究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面上再严厉,心里还是不忍的,也就没再过多强求。
又过了几个月,研究生考试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叶初已经打算好考本校的天文系了。尽管这与她预期的有些差距,但所幸也不算差,如果顺利,将来她有极大的可能留校任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能有个稳定的未来是千金难求的。
一切仿佛就这么成了定局,唯独系里的王教授心有不甘,仍时不时地劝叶初再好好考虑,总是对她念叨着出国有多好,放弃太可惜之类的陈词滥调。
叶初本是不为所动的,怎想恰在这时,全球性的甲流爆发了,系里不得已推迟了学生出国的档期,王教授觉得这是天意,是上天不让叶初考研,给她出国深造的机会。他总在叶初面前劝:“再考虑一下吧,名额都一直给你保留着呢。年轻人就应该出去看看,想当年我就是因为想求个稳定,才成了现在这样只懂理论的老学究。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不想你以后和我一样后悔啊……”
叶初一面很庆幸自己能遇到这样为学生着想的教授,一面又很怕他老这样,影响了自己考研的心思。无奈之下,她只好收拾东西去卫北那儿避难。
卫北租的公寓离叶初他们学校不远,一听叶初说要来,他特意跟队里请了半天假收拾屋子,生怕那乱糟糟的公寓让叶初见了笑话。
哪知叶初提早到了,正巧撞见头上顶了个纸帽,腰上还系了条hello kitty 围裙的“壮汉”在那儿收拾一屋子乱糟糟的报纸和饮料瓶,顿时笑得失了态。
卫北赶紧指着自己的围裙解释:“这……这是我妈给买的。哎,你别笑啊!我都脱了你还笑?叶超重,你还笑!”他终于恼羞成怒,过去捂叶初的嘴。
叶初伸手反抗,两人就这样闹作一团。
然后,也不知谁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散落的报纸,脚一滑,两人双双失去了平衡,跌倒在了沙发上。
叶初只觉得身子一沉,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被卫北结结实实地压在沙发上了,且姿势相当暧昧。她脸一红,就想推开他起来。
卫北想:都老夫老妻了,这丫头还害什么羞?于是便抱着捉弄她的心态,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起来。
“别闹了,起来了。”叶初的脸涨得通红。
卫北不依,在那儿耍起了流氓:“亲我一下,亲了就让你起来。”
叶初窘得一张脸像熟透了的苹果,奈何体力上拼不过他,只好闭着眼睛往他脸颊上啄了一口。
“你小鸡吃米啊!”卫北耍起了无赖,行,你不肯亲我,我亲你总行了吧。然后,他低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叶初被这一吻,身子就有些发软,整个人往沙发上沉,于是卫北吻得越发放肆,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就在这个时候,叶初包里的手机响了。
卫北皱了皱眉头,抬脚就把叶初的包给踹到了沙发下面。
“你干吗?我的手机在里面呢!一会儿丢坏了。”叶初挣扎着起来,要去接电话。
“坏了就重新给你买个。”卫北揽着她的腰,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挪开了身子,“我说叶超重,你事情怎么那么多啊!哪次我想干点什么,就老有电话,我怀疑,你是不是跟移动串通好了整我的?”
“嘘!”叶初瞪了他一眼,接起了电话。
“喂,小叶啊?我王老师啊,出国的事你想好了没?我这名额可一直给你留着呢。”电话那头,王教授又不知疲倦地唠叨上了。
面对王教授的攻势,叶初都已经快麻木了,照例应付了两句后,总算哄得他挂了电话。
“谁啊?”卫北问。
“王教授,就是我那个论文指导老师。”
“哦。”卫北顿了顿,想到什么,“他不会还想劝你出国吧?”
叶初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比我妈有毅力多了。”
“你可别动心啊。”卫北半开玩笑地说。
叶初一怔,脸色稍稍有了些变化,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怎么会呢?我都决定考研了。不跟你扯了,我得抓紧复习去。”她说着,便走进了房里。
看着她的背影,卫北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准备考研的日子很枯燥,叶初待在卫北这儿,每天都在埋头复习,而卫北也要面对着每天早出晚归的实习,小两口的日子过得还算规矩。
这样过了几周,离考试的日子起来越近了。这天恰逢卫北值班,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他打开门就发现屋里的灯是亮着的,叶初的脸埋在一堆复习资料里头,竟睡着了。
他不由得有些心疼这丫头,虽说考研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她这样未免太拼命了些。特别是这几天,她几乎每天一起床就扎进书堆里,没日没夜、废寝忘食地复习,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体受不受得了,再这样下去,非病了不可。
如果……她当初选择的是出国,而非考研,现在是不是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卫北心里生出这样的念头来,不自觉地胸口一紧,有些难受。
恰在这时,趴在桌上的叶初动了动,似乎有些冷。
卫北回过神,赶紧过去把她抱起来,往房里走。
她看来真是累坏了,即便被这样抱着,仍闭着眼睡得很熟。卫北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确保她不会着凉,才放心地走出了房间。
房外桌上还摆着一桌的复习资料,光这样看着就让人头痛不已。卫北坐下,那椅子上还暖暖的,带着她未散的体温。
他看着桌上铺着的资料发呆,翻开的页面上布满了复杂的公式,稍有空白处也被叶初用笔记得密密麻麻,书页最下面印着一张宇宙的照片,从照片上看,浩瀚的宇宙星星点点,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卫北盯着那照片出神,忽然听到身后拖鞋拍打地面的声音,原来是叶初不知何时醒了,睡眼惺忪地站在他身后。
“你回来了啊?”她问。
“嗯,你怎么起来了,赶紧回去睡觉,别凉着了。”
“没事。”叶初扯了扯披在身上的毯子,说,“我刚才不知道怎么睡着了,有道题还没做完呢。”
“你胡闹!”卫北有些生气,“这都是几点了,题留着明天不能做吗?现在这么晚了,把自己搞出病来怎么办?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