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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应正是此处温情彼处娇羞之时?怎的如这般寒气逼人?若非眼前人日前激战暗器使尽,方应看丝毫不会怀疑自己的处境必然惨上百倍。
难道是不甘让自己平白占了便宜?可早时那事,分明不是单方面的强迫不是……
那,定是他悔了!
于是。
暗自怀揣心思之人,带着一脸足以让无情警觉万分的真诚,在裹着自己袍子的如雪人儿身边蹲了下来。清清嗓,长叹一声,开始准备以迷倒天下人的柔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
“崖余,这‘悔’字……”
果然想玩吃了吐!
无情的眉头蹙得更紧,周身的寒气由如雪成了如冰,硬生生的让方应看住了嘴,惶恐的将话咽了回去。
“小侯爷不必提‘悔’字,早时那事,无情并未上心。”
于是,好脾气的小侯爷也恼了。
再于是,恼了的小侯爷,整三个时辰没说一句话。
公子本就耐的住静,兀自斜斜地半倚着绽满素花的巨大神木,皓月般的脸颊侧靠着半仰,一双本就清澈的目在漫天星光之下犹如璀璨的水晶,隐隐的忧郁直叫那满天星都黯然了几分。彼时夜风一阵,覆在纤细背脊上的长发零散的飘动着,一反往日里束扎后的整洁,倒是三分寂寞、七分魅惑。
燥热。
方应看不知是因为恼着他,还是心疼着他,或者是……
或者是都有……
到底是熬不住……他几步到了无情的面前,准备彻底说个明白。
未及开口——
“小侯爷不必后悔。无情方才说过了,我不在意……”清冷的声音断了,被硬生生的含在了对方的口中。
然后便是齿的碰撞,唇的纠缠。霎那间的静默乱了风落了花,也惊的某人再度忘记了反抗……
直到。
直到方应看突然回神那一句“小侯爷不必后悔”……
小侯爷不必后悔……
小侯爷不必后悔?
后悔?
我后悔?
于是在无情反应过来准备动手的瞬间,方应看骤然放开了那柔软甜美的双唇,然后大呼大喊着冤枉,并伴上了无辜到让人心疼的委屈。
“本侯悔什么?本侯倒还希望天天时时都能与你如此那般!我还道是崖余悔了呢!”
无情也愣了。
聪明一世,居然在此时丢了人。只是……
“那你方才愁得什么?”
“只是担心……”难得的认真,方应看轻轻揽住那荏弱的人儿,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崖余,本侯若今日起誓星月为证,无论何时何事,我必不会与你成敌害你半分,你可愿信?”
轻叹入微,清透的白衣之人垂了眸抿了唇,半晌未发一言。
好一句“向来烟月是愁端”。
他问他信否。信或者不信,与他此时答也不答又有何种分别。
很多事,不是谁说了,信了,便就是了。这个道理无情懂,方应看也懂。
只是在这个时刻,他说了。而他,也确确实实想信他,哪怕只是这一回。
月光如瀑,照亮了相拥相偎的两道身影。那穿过乌黑发丝的手紧紧的扣住怀中之人的后脑,细细的品着娟秀的眉、璨亮的目。然后逐渐的划过挺直的鼻梁,流连在清凉的唇间。轻咬那尖俏的下巴,缓缓地吻贴上修长的脖颈。宽大的袍早已滑落身边,白皙的胸前依然留有早时印下的片红,如同盛放纯白雪地间的红梅,隐隐的透着暗香,叫所有的理智片刻浑然不见。
星辉照耀万花丛中,是两人再度相缠的绝世风华。那将素与华完满相合的谜,如定三生,至此方悟,月照情人故。
归来
清日朝堂,有摇摇欲坠的慌乱。
雕龙画凤的巨大牌匾之下,弥漫着一股子无端的寒,犹如一触即发的崩弦,在炎热的盛夏却激起朝中众人一阵阵警觉的战栗。
咄咄逼人。
此刻的蔡京正将这个词在金碧辉煌的朝厅内发挥的淋漓尽致,伴随着一派毋庸置疑的霸,让盘旋于巨大朱柱上的爪利飞龙也矮上了几分。
徽宗则是一脸呆若,忌惮之余也显了几分不甘,怎的倒像是那堂下之人才该坐了这个位置。忍得面上通红,半晌方才憋出一句:“神侯……”
转目望向一旁站立不语的皓首老者,徽宗眼中的意思明明白白。
——求救。
或者是说,人家把办案不利凶手潜逃的帐都算到你家的头上了。你若再不说,便真的没有机会说了。
其实蔡京的这一手棋,下的不坏。只是可惜,跟他下棋的不是徽宗,是诸葛正我。
当然,即便是诸葛先生也有破不了的棋局。只不过蔡京也没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至少这一日得不到。
握着酒葫芦的追命,口气显然有些犹豫:“师父,您说大师兄几日之内一定会回来么?”
那边的诸葛正我却是咗着茶,隐隐高深的笑意中有如烟般若有似无的松弛。只是,不答。
追命的嘴动了动,心说那星相天理究竟有几分准?凭一颗本已隐灭却再度盈光的星,就能知道大师兄还活着?还有今日朝堂之上的信誓旦旦,笃定无情必定擒凶归来,就真的这般作数了?
灌下一大口酒,轻声如自语般的嘀咕道出他心中无数的疑惑:“若是他不回来,怎么办……”
已然空了的杯子被轻轻搁上了桌,诸葛正我起身眺眺兀自静立的竹间小楼,像是蓦然想起了什么,道:“略商,明日该唤上可儿几人清清小楼了。”
追命无奈的望望师父,望望小楼,又摇一摇空的叮当作响的酒葫芦。
半晌,只道了一句。
“是该清清了……”
无情回到小楼,不过是第三天的事。
那一日,东方几缕泛白,微微然有初醒的红阳辉光。
当幽暗的小竹林渐渐露出翠生生的鲜,何梵看见小楼的轩窗开着。明明前一日关好的窗,在新阳的温润光辉中毫不避掩的开着。于是,他几乎是以飞蛾扑火的姿态叫嚣着跌撞而去,直到那一抹熟悉的白在他眼前悠然的端着杯,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他看见他纤细的指尖习惯性的划过发丝,长长的睫毛带着一丝笑意闪动着。他听见他对自己说——
梵儿,该添新茶了。
何梵知道,那一刻,自己失了礼。
他扑在了那抹白影的身上,他只想抓住那总是飘忽不定的白色衣襟。他要确定,他的公子,真的回来了。
无情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拍动着。他对他说:“梵儿,别哭。”
于是他便愈加管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因为他知道,他的公子,真的回来了。
那日之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神侯府老少几人的其乐融融,金风细雨楼逆水寒剑的冷光辉映,甚至神通侯府一如既往的风华奢靡。只是小楼的茶香棋局却比往常多了几分淡淡的温暖,隐隐的诉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便是,方应看挂着那依旧无害的华贵笑容每日按时上朝,彷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这一来,便是蔡京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然而,更沉不住气的人,此时正端坐在神侯府的小楼之中。
一张俊逸的脸庞似乎有些憔悴,一双如星的眸中藏着担忧、试探,或者还有其他。本是顺理成章的一句问候竟也带上了几段踌躇。无情只是淡淡的笑着,让眼前的蓝衣之人突然间有了一丝“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错觉。
轻咳了数声,方小心的问道:“无情,你……没事吧。”
笑意愈发浓了,淡了清冷的如常,温润的让人彷佛要化在了其中:“有穆少侠的手下留情,无情此刻才能与你对坐小楼,同品茗香。或者说,无情应当唤你一声,慕容少侠。”
穆夕的眼微微颤动,似一点都不意外无情的说辞,苦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第二次出现在金风细雨楼。”无情清澈的眼直直的望着他,毫无隐瞒。
“果然,戚少商退隐一事,是你的计……”穆夕自嘲的摇了摇头,将乌木宝刃搁上了桌。一双眼却锁紧眼前的一袭白衣,像是要将他印进心里去。半晌,他将一纸薄书压上宝刃,口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说些什么。深深地望了无情一眼,他决然转身。
“你若信我,便不要拦我。无情,我一定会回来。”
逐夏
灯烛摇曳,晃动一纸的陈墨新笔,在小楼案前的墙上照出微微晃动的薄影。时不时的微风带起纸张的的细碎哗哗声,吹散了几滴正欲滑下的烛油,轻轻洒落在不安颤动的纸面之上。
无情的眼很剔,映着两撮烛光的细小光晕,还有那封染上了蜡泪的留书。
清淡而冷漠。
不语不动的他,总会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
然知者谓其心忧,不知者谓其何求。其实,熟识他的人,都知道无情那份看似疏离的漠然中,藏了多少的情。
所以,他会同情慕容夕。所以,他会相信他。
只是蔡京是没有这般的心的。
接连几日,日日朝堂参本。参神通侯的作案嫌疑,参六扇门的办案不利,也参无情的无动于衷。于是,徽宗终于给逼急了,立下圣旨定了三日的期。
这一来,便连金风细雨楼的戚少商都急了。
几次小楼之访,换得无情始终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赏月吟诗、摆棋品茶,好似三日之后受牵连追究的人,与自己无关一般。用他自己的话说,便是急也无济于事。人,是自己让走的,回不回来,在他慕容夕,不在无情。
其实戚少商心里很清楚,以无情的个性,三日后若真的交不了真凶,他必不会牵连神侯府中的任何人。荏柔,并不代表他柔弱,他早已不止一次的肩负过太多的责任与负担。这一次,怕也是一样。
戚少商最后一次离开神侯府的时候,是匆忙的。
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人瞧见他手握逆水寒纵马离开了京城,行色匆匆。
他当然匆忙。
当诸葛神侯将一封书信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