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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扬见此,几不可见其神情顿了下,而后笑容加深,“悄悄话虽重要,但夜深了,应该回去休息了。”本就好听的声音,更是温柔如春风一般。
这样挺拔的美男子用如此温柔的声音、宠溺的眼神对待一名女子,怕一般女子都招架不住吧。涟漪不着痕迹地用余光观察初萤,只要初萤有一丝眷恋,她立刻着手将拓跋月和云飞扬的事搅合黄。
亭内的烛光之下,夏初萤的面庞娇艳如花,那笑容纯洁灿烂如同懵懂少女,但一双水盈大眼中却没有笑意,有的只是算计与冷静。
有时,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才能看懂她到底在想什么,反之,男人看不出。
涟漪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初萤的主意已定。
她不是愿意舍弃朋友来成全自己的幸福,但初萤的情况,她在未入京时便已经猜到了结果,从前一直不提,也是欺骗自己罢了。
缘分啊,难以捉摸,当其到来时,挡也挡不住如同海啸;当其离开时,留也留不下如同流沙。
黑暗之下、冥冥之中,夏初萤和云飞扬两人身上那本就岌岌可危的红线,彻底断开。
云飞扬只沉浸在又得到夏初萤的欢乐中,并未发现一切,“将涟漪还给飞峋吧,我们也得休息了。”
涟漪未说话,心中越发担心。云夫人为何将他们几人留下,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初萤和云飞扬吧,在外人看来,两人的关系虽缓和,但一日未同房,便不算真正缓和。
女人最是了解女人,男人是因性而爱,女人是因爱而性,就连张爱玲都说:要想进入一个女人的心里,就要先进入她的身体!而今日定是云夫人刻意安排,只为了最后挽回初萤。
涟漪担忧地看向初萤,虽初萤的态度坚决,但不知过了今夜,初萤会不会改变决定。
“好吧,看来小叔可怜的份儿上,今日我就放了涟漪回去。”初萤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捏了涟漪的手,好像是提醒她,又好像是安其心,捏完后便放了开。
当涟漪再次回过神来,初萤已经离开了她的身边,如同一只小蝴蝶一般飘然而去,只留下身上淡淡余香。
涟漪茫然看向初萤的背影,有很多想说的话,却噎在喉间,不知如何说出,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走了,走了,涟漪、飞峋,你们也早些休息。”初萤嫣然一笑,而后亲昵揽住云飞扬的手臂,两人离去。
云飞峋站在亭外,看着被下人伺候着离开的两人,不发一语,一双漆黑如夜的双瞳,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个在亭外,一个在亭内,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语的站立好半晌。
“涟漪,你在想什么?”飞峋问。
苏涟漪收回了视线,有些恍惚,摇了摇头,“你呢?”
飞峋到亭内,扶起涟漪,“天色已晚,我们也早些休息吧。”答非所问。
涟漪未再追问,脑子里很乱,既觉得乱哄哄一片,又觉得空白一片,便这么茫然地跟随飞峋而去。
今夜,注定是一场不眠夜。
……
今夜,注定是一场不眠夜。这句话,也在夏初萤的脑海中闪过,伴随而来的,是无奈之笑。
房内灯光明亮,依旧是那摆设、一样的豪华,记忆回到了几年前,初萤第一次披上红盖头嫁出宫,便在这里过夜。
鸾国的传统,无论是皇亲贵族还是普通百姓,新婚的婚房都必须在父母家中,以示姓氏的延续。新婚之后三日回门,再过月余,方可离开去自己府中。
而无论是夏初萤还是苏涟漪,都是嫁入了元帅府大门,新婚之夜都在元帅府。
算一算,云飞扬已经两年多没碰自己的正妻——金玉公主夏初萤了,两年的时间,夏初萤从一名聪颖刁蛮的少女成为乖巧贤惠的人妇,云飞扬非但没减淡半分情趣,相反却比从前新婚时更是期待这一夜,蠢蠢欲动,紧张十分。
“禀将军、公主,浴汤已准备好了。”伺候的丫鬟恭敬道。
初萤笑着点了点头,“好。”一旁随行的公主府嬷嬷丫鬟们赶忙上前,亲自伺候着主子沐浴。
沐浴的时间不长,云飞扬却忐忑等待得辛苦,好像回到了毛头小子时期,在房内坐立不安。他也暗自合计,两人都老夫老妻了,她身体的每一寸他都记得,为何还期待成这样?
初萤沐浴回来,雪白娇嫩的面庞带着绯红,粉色的丝绸衣松散的挂在身上,一条红色腰带松松系在腰间,领口很大,能见到娇嫩的皮肤,更能见到精巧的锁骨,甚至……那粉衣在肩头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粉色丝衣滑下便能一窥香肩一般。
看着看着,云飞扬便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血液疯狂涌动,不自觉吞咽了下。
初萤淡笑,“这天气真是反常,还未到夏日便热的慌,你也出了不少汗吧?去洗洗吧。”
云飞扬哪有心思沐浴,恨不得直接将娇妻扑倒。“我今日未出汗,我们直接休息吧。”
一旁的嬷嬷听到,暧昧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开,关了房门。
初萤撅起粉红色的小嘴,“快去洗,臭死了。”娇嗔道。
小小的娇嗔,云飞扬只觉浑身骨头都酥了,“好,我去,很快便回来。”说着,便急急离开房间,哪有平日稳重的摸样?
若外人看见,还以为云飞扬是个好色之徒,但熟识的人才知,云飞扬虽来者不拒却不好女色,后院美姬成群,却未见其对任何一个尤其上心。
虚多情,实无情。这样一名若即若离的美男子,不知迷了多少女子的眼,伤了多少女子的心。
云飞扬刚刚出门,夏初萤便渐渐将面庞上的笑容卸下,无丝毫表情,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无喜无悲,无人能看出夏初萤到底在想什么。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云飞扬又如同一阵风似的回了来,换了一身雪白衣,带着清香。
他长相本就俊美,身上散发一种书卷气息,但却是武将,雪白薄衣下的肌肉明显,每一块肌肉每一块皮肤,都完美无缺,令人叹为观止。
门开的瞬间,初萤未睁眼,笑容却又恢复到了面庞,“回来了?”
飞扬关好门,安耐住激动,走到床沿,“萤……久等了。”身子俯下,双手撑在初萤身侧,低头欣赏自己的娇妻,心中越发惊艳,为何从前未发现她如此美好?
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初萤缓缓睁开眼,水盈盈的大眼在灯光下越发璀璨,她伸手抵在云飞扬坚实的胸前,“别闹,让我起来。”
云飞扬以为夏初萤欲拒还迎,却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完全被勾引了起来,此生第一次有如此冲动。他低头吻向她的粉唇,却又被她躲开,这是这一段时间的第二次。
“别闹了,我不舒服,让我起来说话把。”初萤又道,声音认真了一些。
云飞扬这才将双手拿开,而初萤从半躺坐了起来,笑盈盈地看向云飞扬,“一段时间不见,为何如此猴急,难道是后院那些姬妾伺候的不好?”讽刺着。
云飞扬也不傻,从来都是知道初萤容不下姬妾,他立刻转了话题,“皇上怕是要下发圣旨派我到东坞城驻守了,你与我同去可好?”
坐起身的初萤将衣服重新拉好,无限春光被粉色衣衫挡住,周围暧昧的氛围少了许多,“短时间内,这圣旨不会下发,即便是下发,也是要等你大婚之后。”
云飞扬不浓不淡的眉微微皱起,“你是说轩国月公主?”
初萤点头,“是啊。”
京城发生所有事,云飞扬看在眼里,至于娶拓跋月之事,他不赞成、也不反对,若纳了拓跋月能解决自己弟弟家的矛盾,他是乐意为之的,只不过……“即便是和亲,皇上也得问过我的意思。听说你与拓跋月关系不和,若你不喜欢,我便拒绝此事。”
夏初萤脸上一丝冷笑闪过,下一刻又恢复了淡淡甜笑,“成婚四年,纳妾无数,但这是第一次你问过我的意思。”可笑,从前她想方设法得到他的重视,他对她若即若离,不迎不拒;如今她彻底放开了,他倒来询问她的想法。
人啊,为什么想要时得不到,不想要时却送上门。
云飞扬能听出她话中的嘲讽意味,心底有小小的不快,刚刚神魂颠倒的感觉淡了很多,坐在床位,“你在指责为夫?”
初萤甜甜一笑,“讨厌,你都做了,还不让人家说说?我也就说说罢了,也没打你没骂你。”
飞扬见状,心知初萤没打算追究责任,心思又放了下,但刚刚那冲动却没了。“关于和亲,你有什么想法吗?”
初萤好像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叹了口气,“既然月公主选择了你,那也没办法。月公主虽刁蛮,但身份尊贵、容貌俏丽,便是和亲,你也不吃亏。”想表达的意思,很清楚。
云飞扬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夏初萤,“但你与拓跋月的关系好似不融洽。”
初萤挑眉,“我与你后院的姬妾们哪个相处的融洽?”
云飞扬被这一句话堵得无语,他将视线从初萤身上收回,坐在床上看向面前不远的桌子,“你这么做是为了苏涟漪吧?”指的是忍下拓跋月之事。
初萤摇头,“是,却不全是。我除了是涟漪的好姐妹外,更是鸾国公主,我太了解涟漪了,她的性子宁缺毋滥,即便拓跋月强硬嫁给云飞峋而闹出什么不愉快,最后收这烂摊子的不还是我皇兄吗?国与家之间,作为一国公主,我选择国,所以这门亲事,我是同意的。”
云飞扬哭笑不得,“你是一国公主为国牺牲,为何要拉上我?”
初萤挑眉,“拉上你的不是我,而是拓跋月,驸马可别弄混了。”
飞扬发现自己说不过初萤,便只能作罢。若是从前,他对什么和亲绝不反感,环肥燕瘦在他眼里不外乎两个字——女人,但今日,他心底却有着淡淡反感。
初萤眨了眨眼睛,柔声道,“驸马?”
“叫我名字。”云飞扬声音有些不高兴。
“金鹏将军?”初萤继续。
云飞扬转身一把捏住初萤瘦弱的肩膀,“都说了,叫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