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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芒——她每一次考虑生意上之事,都是如此。
当一壶茶饮下后,已是一炷香的时间,苏涟漪经过这一炷香的反思和思考,已有了主意。她是那种打定主意便可坚定实施的那种人。
长久以来,苏涟漪都十分矛盾和犹豫,一方面认为,不能和云家闹得太僵,若是退一步、忍让一些可以得到谅解,她甘愿吃一些亏;但另一方面,却深知,这世上就是有一种自视甚高之人,将对方的忍让当成懦弱,得寸进尺。
如今,想到刚刚云府别院前前后后发生之事,她便断了前一种念想。
如今想来之前自己真真可笑,既然都来了京城,既然决定争取了皇商,那便势必要与云家大斗一番。都如此破釜沉舟了,为何还要心存侥幸?
苏涟漪累了,这一路上车马劳顿,加上夜间还要帮初萤照顾熙瞳,十分疲惫,反正她也不敢轻易走出去,接受这些热情洋溢的公主府下人们的“朝拜”,便老老实实在房间内呆着吧。
房间深处,一张硕大雕花大床,木料沉香名贵,雕工精美。床榻之上锦被帘子,也都是刺绣精致,极为考究。
既然不能外出,又无事可做,那便干脆睡觉吧,好好休息一番。
脱了外衣,苏涟漪便钻入了那柔软的锦被中,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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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针锋相对
苏涟漪做了个梦,梦见已经和云飞峋成了婚,婚姻宁静美妙,男主外女主内,飞峋白日上班,涟漪在家做家务养孩子,抽出时间看看小说肥皂剧,耐心等待夜晚一家人团聚。
今日忙得实在是累了,便睡了去,但心里却是盼的,想着云飞峋何时回来。
睡得正香,隐约能感觉到有人轻手轻脚而来,心中知晓那人定然是怕扰了她的睡眠,刻意如此,可见那人的细心温柔,不是飞峋又是谁?
她努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飞峋,而是一名貌美女子。那女子明眸秋水,口若点樱,“初……萤。”正是夏初萤。
她从宫中归来,入了宫去,先是将花名册秘密交给了皇兄夏胤修,而去了后宫看望母后。
经历了生死大难,母女两人抱头痛哭,太后对金玉公主极为疼爱,对云熙瞳也很是喜欢得紧,当时便要留母子两人在宫中久住。但初萤不肯,因知道涟漪在京城中孤单,想速速回去陪伴。
初萤将苏涟漪之事为太后讲了,从两人初识到对她的照顾,还有剖腹取子之术等等。太后大为惊讶,很难想象这世上还有如此奇女子,能让人起死回生,能治他人所治不好的怪病,又能白手起家做生意,还研发了那奇特得神仙方。
神仙方是最近才在宫中盛行开来,虽然民间贵妇们已将神仙方誉为美容圣品,但皇宫中人对民间之物天生便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视,起初是不屑抢得。后来不知是哪位贵妇为讨好宫中贵人送了一套,这才美名远扬。
太后还未用过,只听说宫中嫔妃们用什么神仙方,她却一直用宫中御用妆匠研制的顶级护肤品。
在母亲面前,初萤也有了童真,软磨硬泡的要让母后试神仙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套拿了出来。
慈宁宫因公主的归来喜乐一片,又因公主的到来带来不少欢乐。
宫女嬷嬷们都好奇看着,公主亲自上手为太后涂抹妆品,一套去角质、酒糟精油面膜和保湿散粉用下来,太后真的年轻了几岁,毕竟神仙方妆品的灵魂是现代先进科技。
太后对苏涟漪更是好奇与欣赏了,最后初萤又说了涟漪与自己小叔子云飞峋之间的感情,太后当即决定,这婚,即便是皇上不赐,她给赐。
初萤见目的达成,终于可以舒口气,便带着熙瞳出了宫回公主府,赶回见她的好友。
同行的还有两名嬷嬷和四名宫女,都是太后送给初萤的,这些宫女嬷嬷经过宫中调教培训,比一般的下人更会伺候人,以照料公主和熙瞳。
“累了吧?若是累了,就再睡一会。”初萤赶忙道,将正准备起身的涟漪又按回了床上。
涟漪自然是累,养孩子很熬人,尤其是夜间,根本不得安宁。而涟漪怕初萤的身子熬不住,夜里衣不解带,照顾熙瞳。她如何不感动?
“没关系,已经睡了好一会了。”苏涟漪的脸微微红,不若平日里的那般容颜如玉,这绯色为她增添了娇艳,羞答答的,惹人怜惜。
为什么她脸红?因为刚刚她那梦实在太真实了,明明还没结婚就开始做这种梦,这不是空虚又是什么?真是羞人!这梦就当心底的秘密,绝对不说出来,惹人笑话。
初萤哪知她想什么,笑笑便让其起床,“这公主府,我已许久未回,虽有人日日打扫,但还是少了人气,有一些冰冷。”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孤寂之感,神色幽怨,好像怀念从前的美好时光。
涟漪暗暗叹了口气,女人啊,为何这么难?从前她只看到初萤的可怜之处,如今想想,她不可怜?她也极为可怜。
“熙瞳呢?”涟漪转移话题,不想初萤越想越多。
“母后送了我几名宫女嬷嬷,那些嬷嬷对养孩子都是极有经验的,现在熙瞳正被他们照料着,放心。饿了吧?我让人准备晚膳,你梳洗一下。”初萤道。
“好。”涟漪起身,梳洗之后,与初萤一同用了丰盛晚膳。
两人夜里在一张床上睡,彻夜长聊,聊起苏家村、仙水潭,又聊到岳望县,本以为回到京城便是回了家,但如今初萤却发现,在岳望县的日子,才是真正的无忧无虑。
京城,那般冰冷势力。
不知聊了多久,贴着厚厚窗棱纸的窗子都泛起了白亮,两人这才疲倦的睡去,直到日上三竿。
第二日,上午。
宫女们静静守在公主的卧房门口,耐心等待公主起床。这是惯例,若是主子未起身,下人们就必须在门外候着,等待主子起身后随时入内伺候,不能让主子起床才慌忙跑来。
两人醒来,看向窗子那明晃晃的刺目阳光,相视一望,都哈哈笑了起来。
像这样齐齐睡到日上三竿,两人都是不曾的。苏涟漪自是不说,整日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睡懒觉?而夏初萤从小便被宫中规矩束缚,一国公主从小边有公主的端庄品行,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如今,两人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赶忙手忙脚乱的起床,开始穿衣服。
恭敬的敲门声,美妙的女子在外小声问道,“公主殿下,请问是否起身?”
“是,进来吧。”初萤道。
门开了,宫女们如鱼贯入,捧托盘的捧托盘,端脸盆的端脸盆,都是一式两份,这苏涟漪小姐被公主待为亲姐妹般,众所周知,谁敢轻视了这苏涟漪苏小姐?
涟漪极为不适,不习惯被人伺候着干这些,但也不想丢了初萤的面子。有时候身价,是自己给自己的,就好比去五星级酒店接受服务后,若是惶恐难安,便会被服务人员瞧不起一般。
苏涟漪放平了心态,不就是被伺候嘛,有什么不会的?她不是万恶的剥削阶级,但如果她不需要被伺候,这些宫女就失了工作不是?她也算是为她们提供了劳动岗位,为鸾国扩大了内需罢。
于是,苏涟漪就这样一边心里找着平衡,一边被人伺候着。心中却暗暗想,那些宫女怕弄疼了她轻手轻脚,真心没有自己洗得干净,无奈。
洗漱完后,前一排的宫女们端着用过的洗漱水转身退出,后有两名宫女上前,手捧着两件精美衣裙,想来,这都是前一日初萤细心安排好的。
初萤的衣裙黄蓝相间,鸾国的规定不若中国古代,除了皇帝都不能穿黄,鸾国只要是皇族正室都可穿黄,但要配色,能穿全身明黄的便只有皇帝一人。
黄色在现代不算什么热门的颜色,但在这古代,却是身份的象征。初萤将那黄蓝相间的衣裙穿上,顿生气质,那种高贵威仪,不是人轻易可模仿得出。
为苏涟漪准备的衣服,是一身水绿,即便是见识了现代琳琅满目服饰的苏涟漪,此时看到这衣裙也是十分惊艳,那颜色,真的如同能泛出水光一般,不抢眼、不低调,是一种别样的华贵,与锦缎衣料搭配得和谐无比。花样刺绣也是她从前鲜少见过的,想来,这就是从前初萤口中的——“京城流行款式”。就好比米兰时装周一般。
穿好了衣服,两人便一同坐在了硕大的梳妆台前,自有巧手的宫女为两人梳妆。
发型?自然也是京中流行的一些发型,繁丽的花式、精美的发髻、画龙点睛一般的垂发,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
“不用这般复杂,为我挽一个发髻便好。”苏涟漪不习惯这种将头发垂在身上的发型,觉得很麻烦。
初萤赶忙拦住,笑盈盈的,“涟漪你还真怪,女子哪有不爱美的,你有这等天生丽质,为何总用那种老气的打扮?”
涟漪解释,“梳这种发型行动不便,而且……我也不习惯。”
“不习惯就慢慢习惯好了,不管,以后在京城,你就必须按我说的办。”初萤耍了无赖。
涟漪叹气,只能作罢。
宫女对主子们的垂发处理都极为讲究。富贵人家穿着的都是绫罗绸缎,发丝在这锦缎丝绸上摩久了,便黏沾了上,要用一种专门的发油细细为发丝润湿,这样处理的发丝,既不黏沾,又乌黑亮泽。
他们不知,头发和丝绸只见是其了摩擦静电。
本来两人起的就晚,再加上这慢条斯理的梳妆打扮,待两人出了房门时,已是午时。
涟漪心中感慨,这种生活也就是这种闲得无聊的贵妇们能享受吧,否则一天几个时辰梳妆,还哪有时间办别的事?
两人用了丰盛晚膳,正准备去探望熙瞳,有下人来报,有客到,那客不是别人,正是夏初萤的婆婆、云飞扬与云飞峋的生母,云家主母寇氏。
苏涟漪有一些紧张,飞峋的母亲?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要见公婆,虽这婆婆不是看她而来,但多少还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