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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吐莲,灿烂争开,光影飞溅。
不过须臾时间,烟火山棚上堆叠的楼台殿阁,顷刻不见巍峨之势,村坊社鼓,再也难闻欢闹之声.
山棚架底的货郎担儿,两头上火,光烟齐明;跑老车儿首尾进得粉碎,五鬼闹判焦头烂额,更见狰狞;十面埋伏燃马着人无分胜负。
最后在轰隆一声巨场里,所有火树银花落得烟消火灭,尽成灰烬。
烟尘渐散,纸花飘散。
看烟火的路人在赞叹声中,亦逐一散去。
亨瑞放下紧堵双耳的手掌,双目放光地赞叹道。“哇,中国鞭炮,好厉害、有火、有烟,还会吱吱叫,还有人的炮、花的炮,会变魔术,好好看,大帮猪,再玩一次,好不好?”
他希望的神情,逗得小混闻可失笑。
“还想再来一次?”小混挂着下巴,不置可否地笑问。
小红毛忙不迭地直点头:“荷兰家看没有变魔术的炮,支那平常也看没有,只有过年才有看。好难看一次,小红毛欢喜。”
小混瞧他祈盼得不得了,笑吟吟同意道:“好吧,难得一年只过一次元宵节,我就让你玩个痛快。”
小红毛忍不住雀跃欢呼,直叫:“小混好棒。”
小混回头对应天化笑道:“应老大,我看这事又得麻烦你了。”
“不打紧。”应天化堆着笑脸道:“我马上再叫人去买烟。火便是……”
小混摆摆手,岔言道:“你先不急着找人买货,我的意思是今天的热闹暂时到此为止,赶明儿个,再麻烦你叫人搭三座烟火架。分别要是高二丈、四丈和八丈以上的超大型烟火山棚才可以。”
“什么?”应天化瞪眼道:“还要有四丈高、八丈高的烟火架?这……可得花多少烟火才搭得成?”
小混嘿嘿一笑:“咱们狂人帮的热闹,不搞则已,耍搞就得搞最大的、最出风头的。应老大,你不用急,我这三座烟火架也不是限定明天就得一起完工。你呢,先建那座二丈高的,那是明晚热闹的重头戏。然后,后天晚上再放四丈高的烟火架,大后天则是八丈高的高潮戏。本帮猪放烟火,绝对要一晚比一晚精彩,一晚比一晚热闹。”
小混越说越得意:“我这烟火不但要求烟火要多,还要奇;因此,越是稀少罕见的烟火越好,如果这城里没有,就叫人到飞马堂派快马上京去采购。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他回头朝小妮子叫道:“财务总管,钱来。”
小妮子一听这混混又要搞大的烟火。早就乐歪了,于是也手便交给应天化一张全国保兑的万两银票,看得这位铁血堂天台分航的舵主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这……”应天化注目苦笑道:“这简直像是要买下一座军火库嘛!”
小混猖狂道:“区区军火库算什么?哪比得上我曾能混的超级烟火,应老大,这事就交由你办啦,最好呢,你从现在就开始到处去打打广告,告诉这城里城外的人说,咱们狂人帮要在此连放三天超级烟火,欢迎大家告诉大家,一起来参观”
“我会的。”应天化终于不得不佩服这混混的大手笔,他放声大笑道:“能够恭逢如此盛会,可真是上大快事呐,狂人帮的确有够狂,连放个烟火也得人尽皆知,造成轰动才行,哈哈……”
他兴高采烈地离开,去准备小混交办的这桩大热闹。
小混他们三人转身上楼,回到明月厅里。
桑君无含笑道:“小混,你刚刚和应天化在说些什么?怎地令他恁般开心。”
“有热闹可凑,他当然开心。”小混吃吃一笑道:“可见欢喜凑热闹是人的本性,可不是我独家专擅的本事。”
小刀沉稳笑道:“你这混混是不是又要玩什么花样了?”
“我哪有。”小混故作无辜道:“我不过是应小红毛的要求,准备让他多玩儿无烟火而且。”
终于,还是小妮子憋不住,咯咯娇笑着将刚才小混在楼下交待应天化办理的事,详叙了一遍。
孙浩文前前低道:“乖乖,八丈高的烟火叱商不真像座小火山一般!”
丁仔却已是摩拳擦掌,兴奋地期待明天之后夜晚的来临。
四天,时未至黄昏。
小混要求的那座二丈余高的烟火架已巍巍地当街宜耸立。
而全城更是早已听闻有关这混混将要连放三天烟火,顶且一天赛过一天的消息。
因此掌灯时分一到,城里城外,男女老少携家带眷的,如潮水一般涌向西大街宾楼前,准备一观盛会。
夜幕,终于低垂。
小混在众民万般期待之下,率领着狂人帮众将官施施然步下宜宾楼的台阶.群众开始因兴奋而较缓,人潮不住地推拥,嗡嗡然的低论不休。
狂人帮的众将因为今夜的首演,奉命特别地梳妆打扮一番。
小混一改平日青布长衫的造形,特地穿上一袭丝质月白德衫,足雕白色缎面软鞋,头顶发誓更以为白色飘带高高束起。
他这一身白,白得够清雅,白得够改酒,也衬得他一双黑眸更晶亮,微翘的双唇更红润,脸上神情更纤柔无害。
看见他的人,没有不相信这钱定是位身出名门的王公贵族,要不。岂能有如此雍容高雅的气质?
其他几人亦在小混身后一字排开。
小妮子穿着大红绣花边抽袄儿,娇翠嫩绿的锻裙,外罩着貂鼠皮袄,头上进金缕丝的风饮料组,发间盘着珍珠细带,描眉画眼,敷粉施朱,打扮得粉妆玉琢,宛如待嫁新娘,直令一些定力较差的鲁男子看得两眼发直,馋诞滴流。
小刀一领鹦歌绿的绿丝抽袄,胸前红棉斜技,衬得他堂堂相貌更见英武。不少诗字闺中的二八佳人乍见之下,不免对他有了浪漫的爱慕,胆子大些的姑娘已经纷纷探询他是哪家儿郎,曾否娶妻等等的切身的问题。
丁仔头戴一顶万字头巾,上签两朵翠玉金花,身着一件黑绸夹经纱榻子,上覆无袖银貂白祆,脚下丝鞋净袜,打点利落扎实,神情显得精明活泼,令人一见就不由自主地想亲近于他。
孙治文则是锦社直摄文上打扮,一柄古朴长剑斜背于肩,非但不减文质彬彬之气,更社出他玉树临风之姿,不知令多少姑娘家爱然羡然。
白骏逸虽是挂名之兵,却也不敢有违希主令谕;于是一袭织锦话儿,外罩金丝甲,肩负红续大马刀,供出他好一副将相英姿,正与孙治文对比成趣,同样惹得无数佳人倾心注目。
狂人帮里虽然各个风姿非凡,但最惹人注目的终究还是小红毛亨瑞和怒狮哈赤这两个来自异邦的异人。
此时,小红毛虽是一身蓝绸对襟敞袄的唐装打扮,但他那头及肩红发、缘眼眸和白晰肤色,依然骇的一些乡野老民暗里指指点点,频频低呼:“唉呀,那可不是外国鬼子?长得这德性,挺骇人的呐。”
哈赤一如以往,身被银软甲,下着色彩艳丽的灯笼长裆。足往线施长街皮靴.在这仍强偶尔见雪的村前春寒的时协,他例外地加穿一件羊毛短袄御寒,同时,为了谨遵小混盛装之谕,这头大漠怒狮特地配上象征着荣耀与地位的红带金牛。
他如山的庞然之躯配上一身异于汉人的穿着打扮,如此当街一站,想叫人不瞧见他,还真有点困难。
于是在人群啧啧称奇的指点声里,哈赤大利利地抱臂环胸,宛似门神地们立于小混身后的老位子,对旁人任何褒贬言词,一律听而不见。
只这一出场,小混他们所给人的就觉,便已是气凌技字,威势逼人.还不用开口,光凭如此气势,狂人帮便已令在场数以千计的民众为之震里与掠服。
小混环目四顾,相当满意于自己等人的出场效果。
他不禁迈出一抹金童也似的纯真微笑,宛如视察自己的王国般,仪态优雅地前众百姓挥手致意。
不知是哪个英明其妙的家伙,率先神经质地鼓起掌来。
于是在场群众亦即盲从跟进,刹那间,一片暄民热烈的肉炮哎哟之声直震云霄,久久不绝.
小混见自己受到如此热情的欢迎,当下大乐,眉飞色舞的同时,忘情地喝将开来:“众……呀将官,待吾等……放……呀炮去也!”
他带劲地比划着,同时脚下随着咯咯骼哈骼的节奏,踏着台步直朝烟火架下摇摇晃晃地迈进。
“好暖!”
围观群众见有人唱戏,而且不论身段、唱腔,竟都是梁何内的上上之选,不禁爆出一阵看戏时的喝彩。
小混闻得有人叫好,心下更乐,更加手舞足用地卖力演出,简直已是得意忘形。
刚才那种雍容优雅的气质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人群中,有人嘻嘻笑道:“哟,原来不是哪家王公贵族出来的放烟火,而是戏班子耍的噱头呐。”
如果小混听到这话,不知做何感想?
不过由于人声喧沸,加以这混混正自我陶醉于群众的欢呼声中,他自然听不见这盆冷水之鸣。
小刀等人在这混混开口吆唱的同时,非但未曾跟进,反而齐齐后退一大步,任小混自己独自去做这场疯人秀。
他们简直是异口同声地声明:“不要看我,我不认识这个疯子。”
小混过足疯瘾,回头一瞥,这才发现小刀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古怪的笑意瞅着自己。
这混混用脚拇指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无趣地撤嘴序道:“唉……天才总是寂寞的!”
不过,由于今晚小混着实出够了风头,心情愉快之下,也懒得和这群不识大体的小猪仔们一般见识。
他回身挥手,心情极其愉悦地叫道:“想放烟火的人,还不快过来。”
小妮子和亭瑞目是率先响应,一呼即至。
丁仔亦不甘寂寞地凑上前来,准备轧上一角放这烟火。
哈赤径自咧着嘴,呵呵直笑。
他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只要别人玩得开心地也觉得快乐,所以看人燃放烟火,和他自己下海放火意思相同,他没啥好争。
小刀、白骏逸和孙治文终究比较老成,不太好意思和小妮子他们抢着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