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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红毛可没忘记,他之所以能暗算成功,全是因为小刀的牺牲。因此,他暂代帮猪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要哈赤上楼,将仍被定身的小刀小心地搬下楼来。
只是,他无法命令小混为小刀解穴,而小混也故意要刁难他,以考验他当帮猪助本事,非得小红毛想出个令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才肯替小刀解除禁制。
这下,可急得小红毛一会儿猛扯自己那头红发,一会儿拼命敲着脑袋前哺自语,就是想不到能令小混无法拒绝的理由来解穴。
看着小红毛又皱眉又伤神的模样,其他人不禁暗想:“只要有这混混在。只怕这暂代的诸位,还是很难坐得安稳呐。”
正月十五,上元节,月圆人圆,花灯满街的日子。
正月十五,江北恩里结盟的轰动日子。
天台山,誓愿岭。
岭上,是一片广斜绵延的草坡。
如今时值隆冬,被前只落干瘪枯黄的杂草,衬着斑斑残雪,这里有着说不出凄怆和荒凉。
一座高逾丈寻的华丽野台,已巍巍地耸立于草坡之上。
夸示着气派的金黄和代表着喜气的大红,更将这座巍峨的高台装饰得美仑美矣,华丽中不失庄重。
台上两旁,数十张铺着精致织锦座垫的酸技太师椅,早已等候着贵宾们的光临。
可是,在这座由小混亲自监工布置,看来一流的高台上,此时除了狂人帮全体大小猪仔一共六只外,居然不见其他任何人。
时已近午,眼看着就要错过小混发函通告的结盟良辰,竟然连即将结盟的主角——江北双堂各首要人物也都无一人到场。
这反常的情况,令小混的眉头深深地皱成一团。
为了策划这次双堂结盟的诸项事宜,小混特地提到誓愿岭布置会场,难备给双堂来一次热闹又令人难忘的结盟仪式。
只是,他打上午等到现在,原本热烈的兴致不仅跌落谷底,甚至,这混混已开始觉得生气。
小混阴沉的脸色,令深知他个性的小刀等人,不由得为双堂忧心仲仲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惹恼了这混混,他何不管对方是谁,准定要让对方倒大霉。
而这个大霉,绝对不是只有字义表面所能形容恁般轻易了事。
丁仔偷视独自坐在对西贵宾席上的小混一眼,压低着嗓门道:“喂,伟大的至等少君,咱们里面,小混最买你的帐,你过去劝劝他,别发那么大的火,搞得大家人心惶惶,连一口大气不敢喘。”
“要劝你去劝。”小刀惶然摇手,耳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混混最很人家破坏他的热闹,该他出的风头,竟然有人敢摆地的道,他现在可是在气头上,谁要是挨近他,铁成了他的出气桶,我可不认为自己消受得了这混混的烂心情。”
小妮子吐着舌,轻声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混心情这么差,别看他平时植皮笑脸的,真的发起脾气来,还挺骇我的呢。”
小红毛也忙不迭点头附和道:“小混凶,以前看没有。怕怕。”
哈赤早在小混变脸时,就已经跟着心情不好。此时,他除了忧愁满面,也只能满面忧愁地替小混难过。
这头怒狮在心里头恨恨地咒道:“他奶奶的,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名门大派也太过分了,居然敢在少爷第一次如此正正式式主持江湖大事的时候,刷地面皮。等少爷找他们算帐时,老子一定要替少爷好好出这口气。”
正当小刀他们这厢正猜测着,江北双堂到底被什么事耽误了?以致迟迟未能现身,忽然……
一片急剧而沉实的劲蹄声,已快速地向高台这方边移近。
小混脸色稍缓,伸伸懒腰道:“嗯,可来了。”
他伸展的躯体突然定在半空,小刀等人走向他。
“小混,有什么不对?”
“大军来矣。”小混突兀起身。若有所思道:“而且伤兵累累,咱们快过去看看。”
不待众人答话,这混混振口发出打着旋儿的呼哨。
远处,立即传回赤焰长嘶的呼应。
一眨眼,赤焰火红的身影已自斜坡后蹿出,直掠向高台前面。
小混二话不说,拉着小妮子柔夷腾身落向赤焰背上。
赤焰有如流光一般,自台前倏闪即逝,马不停蹄地朝来骑方向奔迎而去。
“哇噻。”丁仔扬着头,匪夷所思道:“这混混居然只用听的,就能听出来人之中伤兵累累,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只这几句话的时间,赤焰已奔出老远。
小刀笑道:“是不是夸张,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他又回头交待道:“哈赤,你和小红毛留下,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话落,他已和丁仔并肩电射而出,尾随赤焰之后急追离去。
刚下斜坡,转过勒口,赤焰已然迎见以双堂为首纵骑驰来的马队。
来骑共约四十余乘,在战天前桑君元和金刀飞龙白骥的率领下,分成两列,迅捷且不凌乱地奔近小混。
落在双堂之后不远,果然跟有大队人马,服饰衣色各异,显然来自各个不同的门派,他们行进的速度,很明显的放缓许多,仔细望去,其中竟有不少人身上犹自裹着血清渗然的绷带,明显地带伤而来。
这队人马之后,则是身做铁血堂或飞马堂衣着打扮的壮汉押队护送。而他们所护送的,竟是由健马所拖拽着的软兜,软兜上所躺无一不是重伤之人,有些显然昏迷不醒,有些正断断续续地发出低沉呻吟。
难怪小混竟能在老远之外,便已清出来者伤兵累累,原来他已听见这些顺风飘至的呻吟之声。
此时,赤焰已迎上以双堂为首的骑队。
飞马堂既然能以马闻名,当然他们各个首要胯下所乘之骑,无一不是良驹。
铁血堂虽然不像飞马堂专做骏马生意,但是英雄重马的道理,自古不移。故而,他们所转之马虽非龙驹,却也都不致太差。
因此,当赤焰发现迎面而来的同类中,居然还有能令它双目为之一亮的名流,不禁激起这匹大漠神驹一较长短的雄心。
于是赤焰张狂地放声啼章长嘶,发出唯有马类才能明白的挑衅叫喧。
那些原本安于缓辔服从主人驾驭的众骑,骤闻同族强者野性奔放的嘶啸,本能地想要寻声随往,于是纷纷低嘶相应,引起骑队间一阵骚动。
尤其是跑在前头昔日曾为马群之首的几匹骏驹,在闻及赤焰挑战之后,更是意气风发地抖耳喷鼻,佛幸相合,直要挣脱驾驭之手般地不安分起来,惹得马上骑士不得不低喝着,加强力道方始控制住坐骑。
随着这场骚动,来骑如飞的速度,瞬间停拢下来。
小混见状,忍不住脱口大笑:“儿子暧,瞧你干的好事,才这一照面,你就弄得人家江北双堂坐立难安,你简直是存心替你老爹我出气嘛,不过,你看,事出有因。而且这么多人抱伤赶来择你老爹的场,这个面子已经给得够大了,你就安分一点,别再捣蛋。”
笑声中,小混啪地赏了赤焰一记大响头,提示它不准再胡闹。
桑君无和白骥双双策骑上前,苦笑不已。
桑君无摇头地叹笑道:“小混呀,狂人帮不光是人狂而已,连坐骑都不落人后的一起张狂呐。”
小混故做无奈地摊手笑道:“没办法,我向来叫赤焰小子做儿子。久而久之,它还真以为自己也是新新人类了呢!”
国字脸,浓眉凤目,满面正气的飞马堂堂主白骥,在旁含笑道:“神驹不愧是神驹,果然了通人意。”
口气做顿,这位精于相马的北地大魁语含捉狭地接着调侃道:“既是经小混帮主亲又调教,它会误认自己是人,实在也不足为奇了。”
“那当然。”小混狂言道:“本帮主立帮最终的目标,不但要将帮中人、马调教的够狂,将来就连所用的一切兵刃和器具,也要叫它们懂得表现出唯我独狂的样子,这样才算勉强符合本帮的形象。”
“又有人在臭屁了。”
随后而来的小刀和丁仔,忍不住要对小混这番话表达一下衷心的意见。
小混瞪了他们俩一眼。哼道:“又有人皮痒了是不?想拆本大帮主的台,也得看看场合嘛,今天是我和白老堂主第一次见面,你们就不征得在他面前管我留点好的形象?”
白骥豪爽笑道:“小混呀,咱们今天虽属首见,不过有关你的种种,我可是从速儿和他的侍卫那儿听得太多太多了,再加上江湖之中的诸般传闻,我想,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可以不用考虑保留形象与否的问题。”
“讲这样……”小混憋笑道:“老堂主,你说话未免也大实在了嘛!”
众人见这混混连吃瘪都是一副我的本事的自嘲德性,不禁又是一阵哄笑。
等他们笑够了,小混这才转入正题,问道:“桑老大,眼前这光景,究竟是出了啥事?还有,你们怎么会搞到现在才来?而且……”
他溜目逐渐跟上的大队人马,接着又问:“怎么可能这么巧,各大门派的人全都走在一起了。”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桑君无凝重道:“但是,说来话长,你先看看那些昏迷不醒的人,他们似是中了某种独门奇毒,竟无人能解,大伙儿全巴望着你能救得了他们。”
提起立生,白骥不禁脸色一沉,银都道:“便是连逸儿和华山派的小双绝孙公子也全躺下了响。”
“怎么不早说。”小混一听这事,瞪眼叫道:“亏你们这两个老大人还有心在这里听我磨掰兼打屁,你们就算想表现自己的定力高超,也不是挑这种时候嘛!”
他话没说完,人己挣向伤患之处,无礼地留下面面相视的北地面大巨豪。
小刀听到自己堂兄小双绝孙治文居然也来了,而且中毒昏迷不醒,悬念之下,它是无心为小混的无礼,做什么客套性的圆场,告声罪便与丁仔、小妮子一起冲向后头,准备帮助小混救伤患。
“这些老大人真奇怪……救人如救火……不在吗?见面……客客气气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