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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起翻过身,手肘抵着地面生疼,可还是将身子挪了些过去,一手伸出轻抚上女子那沾了灰渣的脸。
他没有叫她,即使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指尖的温度告诉她,这个女子已经没有气息了,可是他还是一点点试着她脸上的灰,直到很久之后,泪成行,落在洒在地上的青丝间,想再叫若吟桑三个字却已是怎么也喊不出来。
“那山间清风舒爽,月朗星稀,我带你去那儿,可好?”
那日墨非云抱着若吟桑冰冷的尸体,一遍遍地问着,可女子只是睡躺在他的怀中一句话都没有回。
“非云,把若吟桑的尸体给我。”墨云翼一直立在他的身后,无力开口,连声音也显疲惫。
“交给你?她可愿意?”
“我答应过她,带她处理完一切,就带回长卿。”当初的约定,墨云翼总觉得自己会食言,而如今她终于有了自由,却无了性命。
“那为什么不在她活着的时候就带她走呢,为什么?”
墨云翼被墨非云这一句问到哑然,立在原地,片刻间心如刀绞。
“墨云翼,你就是没种!”他咬牙,这一句骂得仿佛不知是墨云翼还有他自己。
“是,你我当初若有一个愿意带她走,也许就不会这般了。”那一次她在唤葬门护他,他叫她一起走,可她却说不,他便放弃不再强求……好容易的放弃,为何不多言几句,为何不就这样带她走了。
残月下,那被一片大火洗礼过的残骸中,三人沉浸安谧之中,连那洒下的月光都透着一股悲凉。
“主上?”
天台上,那白衣男子已静立了许久,身旁右使一声轻唤换他勾唇微笑。
“是时候了。”
“什么?”
步归然转身,缓缓开口道:“给唤葬门的第五离寂报丧去吧,说若吟桑死了,要尸首让他自己来取。”
右使听后惊愕:“让第五离寂入战族,这谈何容易,要是他不肯来呢?”
步归然双目微眯:“那就告诉他,战族有治他体寒的药……墨云翼亲自练成的。”
“是——”
那步归然举步离去,方才的他只是将那天台之下的一片悲凉当做是一场争斗的前戏,接下来,还有更好的要上演。
生死劫(上)
日探头,透烟云照泽九州,暖凡间一片安宁,原来世事万物真的不会因为少了谁就停息,而悲恸中只有谁在为谁哭泣。
“墨云翼!”那日清晨,墨非云冲进墨云翼的房间,发疯一样地抓上他的衣襟,可还不等墨云翼开口又听他嘶吼:“我问你,若吟桑呢?”
若吟桑?听到这三个字墨云翼心头一缩。
“尸首,尸首到哪里去了!”面对墨非云的怒然,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但是下一刻猛然清醒,他一把推开墨非云,第一次,第一次大声地吼叫:“还不去找!”
墨非云被他这一吼彻底懵住了,片刻后,幡然醒悟,是啊,要是他带走了若吟桑怎可能还留在这屋子里。
可是……去找,去哪里找?墨非云一时间乱了思绪,就在此时,屋外鼓声忽起,战族的警示,似有死亡的气息靠近。
墨云翼与墨非云二人持剑,快步奔出了,寻着那鼓声的方向,一直到了城门口,出那锈迹斑斑的铁门,却只闻鼓声,寻不到一个人影。
直到那鼓声停息,凉风袭过,留衣袂临风翻飞的“噗噗”声。
不知为何,那本立于城门前空地上的两个身影几乎同时转身,缓缓抬眸,见那城门顶的一抹白色飘扬,霎时惊了容颜。
那女子的身形本就纤弱,一袭白纱罗衣,青丝如瀑散落,被麻绳捆绑地结结实实吊在城门口之上,风过,整个身子摇摇晃晃。
“若吟桑!”待看清那苍白的脸庞,墨非云惊呼,他慌乱中环顾四下想要寻找一条路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她身边,可惜还未寻到路,就听城门上一阵笑音。
墨云翼目光一转看见了步归然一身玄衣立于城门看台之上,举荐怒道:“步归然你这是做什么!”
“步归然,你给我把若吟桑放下来!”墨非云咬牙,若可以,他真的会将那天台上的人碎尸万段。
而步归然看着这心急如焚的二人,却只是笑笑:“别急啊,这具还有她的作用,等我利用完了一定还给你们,都已经是死人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去呢?”
他一言让原本就的墨非云火冒三丈,既然步归然不放人,就不要怪他先动手。
可就这一刻的安静之后,那平息了很久的战鼓声忽然响起,步归然立于天台上看着远处,唇角轻扬,手微抬起,划过空气笔直落下,他说:“这回是真到齐了,拦住第五离寂身后的人马,放他一个人进来。”
若吟桑的尸体就挂在城门之上,他……一定看得见。
吱呀——
那战族与外界隔绝的第一道红漆城门终于打开,一阵厮杀声涌入这片静土,原来一门之隔,竟是生与死的距离。
墨云翼和墨非云战在原地见血光四溅,惊到无言,没有想到唤葬门和战族的厮杀竟就这样提前上演。
而那一片混战中,一个身影仿佛与那些无关一般,缓缓朝内走来。
步归然看着那个人影,很满意的笑了:“第五离寂,你终于来了。”
他一袭红色戎装,手佩剑,面容未变却略显憔悴,长靴踏入这片空地的那一刻,身后的城门关起。
风衣撩起,上面沾着点点血迹,是方才他经过那一场厮杀带来了,他一路走来,脚步稳当,待到了墨非云和墨云翼的面前缓缓抬目,看见了那一抹白,咬牙将那一刻心中的不平静压抑,他握了握手中剑,换做一抹笑:“数年的姑息,我轻视了战族。”
墨云翼看着他,咫尺的距离,看着他对若吟桑的漠然,胸口是连叹都透不出的闷气,他一把抽出了自己的剑,指向了第五离寂。
他问:“你看见了吗?”
第五离寂蹙眉,看着墨云翼的这一举动,不语。
“看见若吟桑了吗?”他的剑近了些又问了一遍。
第五离寂喉中干涩,很久之后才道:“看见了。”
墨云翼听后,手中剑不由向前一刺,一刻间怒然:“那为什么不闻不问!”
见两人对峙,台上的步归然轻笑,懒懒的声音缓缓响起:“谁知呢?谁知他第五离寂来是为了若吟桑的一具尸体还是为了那能解他身上寒毒的药呢?”
药?墨云翼听后,手举的剑微微一颤。
“步归然,看来你为这一日真是处心积虑啊。”
“你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打我救你和沈君柔进战族的那一天你就知道。墨云翼,此刻杀了第五离寂,是你最明智的决定。”步归然挑明了说,也给墨云翼指了一条他所谓的“明路”。可是墨云翼却在此时摇了摇首,他说:“怎可能呢,吟桑她正看着啊。”
第五离寂被他这一言,说到眉宇间凄然一片,他垂首,将那一抹痛楚埋没,许久之后缓缓抬,他说:“今日,治体寒的药我要拿走,若吟桑的尸体也一样,一个是必须,一个是一定。”
墨云翼不帮忙这是在步归然意料之外的,他失去了这样的一个帮手,心中难免有些急躁,却在之时看见墨非云立到了第五离寂之前,一字一句道:“她你带不走。”
步归然听到墨非云这样说顿时展眉,他心中不禁暗笑,生前不争,死后竟要为了一具尸首拼的你死我活,真是可笑。
“墨非云。”云翼将这三个字才说出口,就被眼前的白衣男子一言挡下。
他说:“墨云翼,若吟桑被唤葬门束缚了一生,你舍得她再回那个牢笼去吗?”
僵持下,三个人立于那一片空地之上,四周看来空空荡荡,可是只是一瞬,当步归然手一挥,指令一下,那不知打何处涌上来十几个死徒将三个人团团围起。
玄衣男子此刻立于城门之上,淡然道:“今日,没有人能出得了战族的大门。”
而第五离寂却笑了:“就凭着几个吗?步归然你手下就剩下这些人了麽?”
他很能估算出战族此时的实力,他知道步归然手下的兵为了牵制唤葬门的弟子已耗费了大半,留下来单对付他第五离寂的,还能有多少……
生死劫(中)
步归然钦佩第五离寂的聪慧,是,他说的没错,为了牵制唤葬门的弟子,战族几乎是用尽了全力,他也曾在墨云翼放弃杀第五离寂的那一刻慌乱过,可如今已到了这一步,不战,等于死。
“墨非云,要动手吗?也好,当着若吟桑的面你我做个了解。”口中提着若吟桑而双目却不忍再去看那具尸体。
墨非云没料他会这般说,看了看战族持剑的死徒,冷笑:“先管好你自己。”
离寂不以为然,他道:“不足为惧。”言毕竟是他手中的剑先离鞘。
剑气划过,墨非云迎战不退,挥剑全力一挡。
步归然此时见时机甚妙,褪了长袍,持剑下了城门下了,扬剑一句命下:“杀了第五离寂。”
而话才出口,只觉得的眼前墨色一闪,是墨云翼已拦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别想……”
这番公平的决战,何必打扰。
步归然愕然:“墨云翼,就算不是你动手,你也知道第五离寂必须死。”
云翼默然,沉寂片刻他居然笑了笑:“于我何干。”
那一言似被风刮散,飘传到很远,沈君柔一直就立在那城门之上,听到墨云翼的这一句话,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这对沈君柔来说无疑是一种绝情,原来她什么都不是……
步归然面对墨云翼无言,此时墨非云与第五离寂已战下几个回合,终是无法忍让,扬剑对向墨云翼。
“死徒听命,第五离寂与墨非云,一个不留,墨云翼若要阻止,就先过我这一关!”
这一句,让墨云翼指尖微颤,身后,所有的死徒高喝,扬剑而去,原本的双剑碰撞,成了现在现在的剑音连绵。
墨非云被那忽来的剑气抵开,几道银光朝向自己砍来,将他与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