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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留了三分力,而未出手狠攻,因为,他觉得未得人家的许可,私人庄院是不对的。
同时,他功高胆大,压根就没有将这两个老者放在心上,存了个轻敌之念。
那晓得眼看银光已被封住,突然攻势一变,银星万点,就如同一片刀幕,分向头、胸、腿三部罩来。
圣华暗中一凛,迷光错影身法一展,迫得倒挫出两丈多远。
这是他自和人拚斗以来,第一次被迫挫退这样远。
他杀机一露,哼了一声,此时正想取出毙手金刀,猛听身后娇叱一声“看剑!”时机只不过是在眨眼之间.根本就不容许取刀。
但他并不匆乱,身形一错,出招就是“丹江水月”硬往那位姑娘玉腕上扣去。
这丹江水月不但在招式上能攻能守,而且暗含擒拿脉穴的手法。
圣华到今天为止,还不明其中的精奥,只址凭心意而作,想到那里,就做到那里。
那位姑娘的剑上功夫,确已到相当火候,当下攻势一变,闪避来势,娇喝一声,长剑已化作一蓬剑雨,点、扫、削、搠,将圣华罩在剑雨之中。
圣华向来轻敌,没有摸清人家的底细,结果两度被人家迫退。
这也就是唐圣华,假如换上任何人,只怕早就横尸翠庄门口。
圣华第二度脱身长剑之外,好生恨恼,暗中一凝功力,抢身而进,就展出了丹心八绝,向那位姑娘攻去。
他这一探取行动,形势大大的改观。
前两招,那位姑娘还能勉强闪避,还手是谈不上。
渐渐的,她就显得险象百出,额间已现了香汗。
人家翠庄真够江湖之义,绝不以人多为胜。
姑娘一吃紧,两个老者就急了,喝声“姑娘速退”,两道黑影,夹银光,分攻上来。
圣华傲然一声狂笑,招化“丹月光天”分拍二老,大声道:“别退呀,三打一不好吗?哈哈哈……”
笑声甫落,内力跟着加猛。
两个老者虽未丢刀,但也震退了七步之多。
他仍旧是手下留情,并未追杀过去。
这奇妙绝速的快攻,只不过在刹那之间,反将面前的两男一女,镇慑得楞楞出神。
圣华仰天下阵狂笑,喝道:“翠庄的人物,也不过如此,今夜小爷破例,不杀生害命,换高人来吧……”
此语乍落,四周围人影晃动,一阵喧哗,眼前的形势,倏地不同。
圣华星目顿张,环扫过去,哈!不知从什么方向,出现了男女,人数只怕有二十好几。
看他们个个英气勃勃,男使刀,女仗剑,摒声敛气,很有章法的将圣华困在当中。
圣华暗中一惊,心想:“今夜是我惹人家,不是人家惹我,到底杀不杀人呢……”
他首次作难,他很有理性,倒能考虑眼前的处境。
然而,这群男女蠢蠢欲动,刀剑都排出了阵阵嗡嗡之声,显而易见,非大拚一场不可。
“不管!只要他们有伤我之心,我就得出刀杀人!”
他暗中已作了这个决定,早就探臂入怀,准备取毙手金刀,见机行事。
倏然间——
乐声大作,击破了低沉宁静的气氛。
瞬间,这乐声凝聚空际,正像是百万大军,又像是山崩地烈,轰击人心。
二十多个男女,个个神态大震,刀剑并举,喝声连天,声势,好不威厉。
不过,只是呐喊,并未行动。
圣华非常惊奇,捉摸不透这是怎么回事。
蓦地,乐声又是一变,原来奔腾之音,转而变为沉稳凝静……
没有喝喊之声,可是,刀剑已排出金风,每个男女脚下已在移动。
眨眼间,包围圈缩小,只等乐声再变,人家就采取攻势。
圣华心头猛然一颤,暗道:“不好!若叫他们围攻,我纵然是杀,也杀不完这许多人,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目吐碧光,功凝丹田,一声大喝,探人怀中之手,倏地往外一撒!
“当……当……铃……铃……”
这当口乐声聚止,众人退身二丈,圣华心中一聚,仔细看去,啊!拿出的不是毙手金刀。
这是镇慑江湖,中岳嵩山端木竺如的铜铃。
他愕然了,场中是何变化,他都没注意到,只望着那个小铃出神。
片刻间,他想起了那位为他断劈的端木慧。
心中一阵黯然,产生了辛酸的味道:他在心中叹息了一下,看也不看眼前的形势,抬步丧神的往竹门外就走。
“站住!”喝声发自身后。
他又是一怔,收起铜铃,慢慢的转过身来,抬起无神的眼皮看去,咦!场中出现一位童颜鹤发的老太太。
这位老太太细皮白肉,娃娃脸上,多了好几道皱纹,满头银发,目含威棱,紧盯着圣华。
“你要做什么?”圣华问。
“你那只铃儿打那儿来的?”
老太太脸上神情冷漠得像冰一样,反问圣华。
“你管得着吗?只要不是你的就得了!”
“哼!老婆子活了这把年纪,还没有人敢对我这样无礼,惹不是看铜铃之面,非杀了你不可!”
“客气!希望你不要看铜铃之面,有本事,你就杀我好啦!”
老太太排出一阵慑人心神的冷笑,杀机横溢,大喝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身形闪跃,快逾闪电,飞场中,哗地就推出了两掌。
圣华身不动,脚不移,凝神双掌,猛然挥手,硬接来劲。
双方功力,都在这一击之中,运到顶点,狂风吼吼,昏天黑地,四外之人,却惊得后纵下一步。
“轰!”
如喊天惊地,翻江倒海,沙场石奔,好不吓人。
响声一过,两人都震退了五步,都在发怔。
老太太打心里就有些嘀咕,什么,年轻轻的娃儿家,怎会有如此的功劲。
她秀目再展,仔细瞧去,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了两个寒战,暗道:“他身具异功,像是被人打通任督二脉,这孩子是端木老鬼的什么人……”
这暗思未尽,突然听圣华一声怒喝,道:“老太太,你也接我两掌如何?”
声起掌到,潜力激荡,呼啸之声,刺耳之极,如惊涛骇浪,猛然卷到。
老太太不肯示弱,一抖臂,骨骼各大响,喝道:“我老婆子接得住哩!”
“蓬”的一声巨响,翠竹乱飘,震得节节而断。
这次又和前次一样,两人都没讨好,都被震退了七步。
圣华真火大发,急思道:“这太太好狠!功力不在我之下,再给他两掌试试……”
老太太恼怒俱升,骤想道:“我和他拚真力,只怕时间久了,拚他不过,不如改变打法,再见高下……”
她比圣华快,心念一决,显身而进.举手之间,就改出了三招,踢出三脚。
这也正是圣华要发掌的时候,掌脚都到了,迫得他扬身侧闪,圈臂,也展出了两绝招,踢出了两脚,立还颜色。
老太太神色一凛,拳风顿紧,身形错劲,也搬出了奇技,让过狠攻,反手打出两掌,踢出四脚。
圣华见人家拳脚功夫,快猛无比,暗中吃惊,功运极限,身形闪动,双招齐吐,争取主攻。
老小这一接上手,只在眨眼之间,就互打了五个照面,胜败不分。
要知道老太太也是绝迹江湖多年的高人,向来就心高气傲,从不服人。
圣华初生之犊,多次奇遇,杀死了无数高手,早就趾高气扬,目中无人。
两人心性相同,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认输。
六个回合过去,两人都展出了杀机,非将对方杀死,不足出心头之恼。
突地——
两人乍合即分,在这间,两道金光,应手而起,再度肉搏起来。
又是两个照面,惊见二人右手都握着金晃晃晃的短剑,已拚运真力,交叉在一处,推来送去。
两人头上好像都冒出汗珠,生死一发……
“喳!”
人影两分,倒纵五步,老太太愕一下,就在两刀交错,硬拚内力之际,老太太方看清了圣华手中的兵刃。
这个当口的圣华,不但真力已复,而且杀心已起,他见老太太在那儿楞神,忙掠动毙手金刀,光芒万丈,又向太太攻进。
老太太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大喝道:“慢点……”
圣华倏地一怔,稳住了身形,冷笑道:“你不敢打了?怕死?”
“我老婆子活了这大把年纪,随时都准备死,没有什么可怕的。”
“为啥不打了?”
老太太冷漠的一笑,道:“我发现了一件东西。”
圣华犹疑了一下,忙问道:“什么东西?”
“你手中的兵刃。”
圣华大大的一震,非常不解,忖道:“这是我父亲的东西,她何以这样惊诧?”
想法一闪而过,没有来得及说话,却又听老太太道:“我想知道你的兵刃,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我父亲给我的。”
老太太脸色突然大变,浑身一阵颤动,抖发问道:“你姓唐?你父亲是八步追魂唐明元?”
圣华也听得有些动容,看了看毙手金刀,道:“不错,你认识我父亲?”
老太太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时,脸上露出了忧郁,悲凄之色,悠悠的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孩子,你说的话,没有骗我么?你父亲还在人世?”
圣华骤睹老太太一变原有的冷漠之容倾现面慈祥,他立刻想到这中间定有不平凡的事情,忙将口气缓和下来,轻声道:“句句实言,不过,我父亲已经死了……”
老太太又是一声长叹,默默无言,似乎回忆数十年前的往事,就在此际,忽然身影飘动,出现狄门老少配的老太婆和花娘。
花娘奇怔之态未变,大嘴突张,喝道:“是他,你看,毙手金刀还在他手中,这小子有丹心旗,又有杀人的兵刃,只怕……”
老太太脸色一沉,恶狠狠的瞪了花娘一眼,喝道:“谁要在此处胡说八道,滚开!”
花娘将要说之话,活活的忍住,忙拉了老太婆,小声道:“姐姐!快走吧!帮主要杀人了……”
两人那敢多停,猛撤